看着喝得醉醺醺的老头子,夏文书在想,他也是太监么
可是他并没有开口问,而是说
“爷爷,你吃糖葫芦吗?”
那老太监似乎有些吃惊,不过见惯了这个场面的他很快便平复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孩子似乎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或者说知道,但却不明白其中的厉害
见老太监不吃,夏文书又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其实我知道爹娘不会回来了,他们想让我进宫做太监,为我哥哥弟弟挣银子娶媳妇儿”说着转头问道
“爷爷,一会儿是不是会很疼?”
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自己的回忆,原本就有些醉醺醺的老太监此刻要是有些不忍起来
“你喝了这壶酒就不知道疼了”
夏文书听话的将那壶酒灌进了自己的肚中,酒也不好喝,辣嗓子眼,可是却很好用,因为夏文书立刻便没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过来,除了头痛以外他并不觉得有其他地方疼痛,此刻的他依旧还躺在老太监的地方
见他醒来,老太监说了一句
“这皇宫的日子可不好过,一个不小心便丢了脑袋,也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福还是祸”
一开始夏文书并不能理解这老太监的话,可是他后来如厕的时候却突然明白了
因为他的二弟还在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老太监没有给他净身,是一时的善意还是其他的什么,后来他试图去找那个老太监,却也能得来他已经离世的消息
后来他想或许老太监是想在离世前做个好事吧
可是就像老太监对他说的那样,这对夏文书来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由于他长得像女子,到了宫中,那些个没根的太监,寂寞久了,也有那些个生出肮脏心思的想跟他对食
哪怕是没有这些个肮脏心思的也打从心眼里看不惯夏文书
夏文书既看不上那些肮脏心思的人,也不打算屈服,于是他便成了众矢之的,被殴打被欺负成了家常便饭
后来有个太监开始时不时的护着他,这个太监是个极会讨人喜欢的主,有了他的庇护,夏文书倒是舒坦了些日子
原本他以为他终于找到了朋友,可谁曾想,不过是从狼窝掉进了虎穴罢了
那个太监也不过是看上了夏文书的美貌,想占为己有,后来他知道了夏文书不是真太监的秘密,更是常此以这个要挟他与他欢好
夏文书为了保命不得不屈服于此,这是在宫中待久了的人又岂会正常呢?这个人有很多让夏文书难以忍受的癖好
终于夏文书受不了了,将其约出杀死了他,未未曾想,这一切都被另外一个男人看在了眼里
可是那个男人却没有告发他,也没有嫌弃他,而是告诉他,在宫中要自保必须强大
那个男人便是当今二皇子李昱
后来夏文书想,要是他没有遇到李昱的话,可能哪一天就死在这宫中无人知了吧
可是他还是遇到了他,这是他头一次感谢上天,因为上天让他遇到了他
李昱的出现于他前十几年的阴暗光阴里是一道光
从那之后夏文书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写着李昱的名字,而这个名字也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后来夏文书想,这宫中能时常见到他的地方便是皇上的身边了吧!
为了这个念想,他不断的往上爬,后来他遇到了安东海,他讨好他,认他做义父
他成功了,终于得到了去飞霜殿的机会
第二次见到二皇子,是他为了传说中的顾将军去飞霜殿盗证据,其实那黑影,夏文书一眼便认出了是谁
但是他并没有声张,而是帮他掩护
他以为自己于李昱不过是个随手救起的蝼蚁罢了,蝼蚁是不需要名字的
可是李昱却在第二次见面便说出了他的名字,夏文书内心太高兴了,他听人喊他小夏子的时间太久了,久得除了自己都没人再记得他的本名了
可是李昱却记住了
他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李昱这样的贵人,直到他看见了顾淮
这两人可真般配啊,夏文书这样想到,心中却是止不住的酸涩
后来他四处打听二皇子的事情,他知道他的母妃不受宠,于是他便找人关照着,他知道大皇子的存在威胁着李昱,于是他便找机会给他传递消息
后来他想,最好的办法便是除掉皇上,于是他蛊惑皇上去民间搜寻美女,很快皇上便听从了他的话去到了民间,后来也真真看上了一名女子
而这个女子是夏文书早就安排好的
皇上再明智,再美女面前也难免色令智昏,再加上没有一个皇帝不渴望长生不老,于是夏文书便找到了一名道人,给皇上炼丹
可是那不过是壮阳之药罢了,服下当下确实令人感觉神清气爽,可是却在暗地里一点一点的掏空服药之人的身子
没想到,在皇上身子逐渐虚弱的时候,大皇子也坐不住了,居然让他义父去篡改遗诏
安东海来求他帮忙,还对他说着他的打算,还有为他的打算
夏文书心里觉得难受极了
安东海是这宫中第二个对他真心实意的人,虽然一开始自己对他就是利用
可是人心始终都是肉长的
安东海对自己的好虽然是指着自己养老,却也每每都是发自内心
可这一时的不忍,夏文书还是全盘弗了过去,他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
除掉大皇子,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所以他并没有给皇帝服下那包迷药,还将安东海的计划告诉了皇上
后来看着安东海一脸的不可置信,夏文书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可是一切都按他的来了,皇上被大皇子的造反给气死了
他的二皇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做皇帝了,登基那日,夏文书一个人在那个只有自己的昏暗房间里大醉了一场,他开心,开心极了
于是他将那遗诏上填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李昱
后来他每日都活在愧疚之中,他总是能梦见自己的义父,问他为什么背叛他
他想过死,于是他向已经是皇上的李昱告发了自己
可是李昱还是没有怪他,还告诉自己活着才是赎罪
于是他叫他活下去,那么他就活下去,哪怕夜夜被噩梦缠绕,被愧疚凌迟
可是只要一想到白日里能侍奉在他身侧,年年岁岁
他怎么样都愿意
可是后来他却突然宣布让位于李升,他不明白,为什么到手的皇位他说不要便不要了
再后来,夏文书再也没有见过李昱
夏文书想,这年年岁岁他都不在了,那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后来他来到了第一次见到李昱的枯井边,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这偌大却又空旷的皇宫之中
闭上眼睛之前,他似乎还看见了当年一席白衣似雪的李昱正冲他笑,嘴里还叫着他的名字
“夏文书。。。。”
番外二、惟愿君心似我心---梁山篇
第一次见到白与杨的时候,梁山便觉得此人颇不要脸了
至于如何个不要脸法
第一次见面便指着自己问二皇子这小孩儿是不是他在外的私生子
俗话说第一感觉很重要,基础没奠定好,后面难免不带偏见,梁山觉得俗话说得对
梁山觉得二皇子对他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但是白与杨这人似乎就跟看不着一样,总是不请自来
来了也从不把自己当外人
而且这人似乎很喜欢来这里
只是梁山的性子本来就是比较冷的,成日里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连顾伯都说他少年老成
所以对于这个府中的不速之客,他总是不欢迎的
然而这人却不知起了何种心思,每次来都要找自己说道一通
而且每次都叫自己小孩儿
梁山自问自己是极不喜欢这个称唿的
“小孩儿就应该要有小孩儿的样子,十多岁的年纪,却总是一副三四十岁的神情,真是让人感觉违和”白与杨如是说道
所以梁山在想,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总是想看自己被他惹恼的样子吧
可是这种讨厌的心境是从何时开始变化的呢?梁山自己都说不清楚
可能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戏弄,也可能是他是第一个看穿自己隐藏在这副冷漠外表之下内心的小孩儿心性的人
总之梁山发现了,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心态变了
会脸红心跳,会紧张心悸
甚至会每天都守在院门前,假意打扫,实际在时不时的张望着,那个熟悉的人影的到来
对于这个明显的变化,梁山一开始并不理解,初尝心动的少年总是不知道情为何物
一直到某一天,白与杨叫他小孩儿,并给了他一个佛像吊坠,可是却是个没有绳子的吊坠
说是改日寻个好看的绳子了再给他
转身时梁山怔怔的闻着空气中还未散尽的淡淡梨花味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悸动是来源于什么了
他喜欢,喜欢眼前这个人
随之而来的,他又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在自己注视着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的眼神也同样注视着另外一个人
终究他还只是个孩子,所以他不明白这人世间的爱而不得,他只知道,他喜欢,他想要,这便就够了
自是明白了自己的这份心意,梁山便释然了,面对白与杨时也不再是那一副冷淡的模样
取而代之的是每一眼的对视都包含着深情,让人难以忽视这份唿之欲出的情感
看着二皇子一步步变成如今的皇帝,又一步步的变成之后的太上皇
与顾将军过起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梁山想,他等的人也该来到他身旁了,此人若是不愿来,那绑也该绑过来
于是他将那人堵在墙角
平日里格外能说会道的人此刻却因未知所窘迫起来,连看都不敢看堵住自己的梁山
梁山也不打算使用迂回战略,他只知道,喜欢,那便要得到
“我喜欢你,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吗?”
梁山还记得自己是这般问的,他原想眼前的人或许会拒绝自己吧
可是结果并未照自己所想
白与杨逃了
没错,他的一番告白,被告白之人却逃了
那一刻,梁山是震惊的,也是愤怒的,不过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便是天涯海角也要将人追回来
正好趁着现在边境无忧,他便告了假,一路追着白与杨来到了仙都
自那日逃跑之后白与杨便盾入了仙都老家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孩儿居然追到了这里
那日白与杨正坐在门外晒太阳,好不惬意,眼睛被阳光刺得眯着睁不开眼
这时他发现阳光似乎变弱了,准确的说是有人挡住了阳光
睁开眼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一定是烈日的阳光刺得自己眼睛出现了幻影,白与杨这样想到
可是随即他便知道这是真的,因为幻影说话了
“你打算躲到几时?”
听到声音白与杨顿时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看得梁山一阵心惊
随之没等来回音,白与杨便一股脑的奔进了房,快速的关起了门
梁山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所作的这一切,也不动,也不去敲门,反正他还有时间
就这样,一连好几日,白与杨开门梁山都站在那,像是就这样站着从未离开过一样
弄得白与杨门也不敢出
这一日,白与杨轻开了一个门缝,可是他并未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大着胆子将门打开了,门前确实没人
可是没见到人的白宇杨此刻心里却反倒是觉得空落落的
“该不会是一直站在外面出什么事了吧!”
白宇杨嘟囔着,正准备出门去问问街坊,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在找我吗?”
该死,白与杨转身,没好气的问道
“既然在干嘛要藏着!”
“这不是怕某人躲着不肯见我吗?”梁山说话的眼神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他
看得白与杨一阵心虚,不用看白与杨都知道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以前他不知这份心意的时候倒是没注意,但是自李昱提醒他之后,他便发现小孩儿看他的眼神里炽热,且充满了爱意
见他不说话,梁山又继续说道
“怎么不说话了?以前不是很能说吗?”
这话一出白与杨倒是从心底生出几分底气来,被一个小孩子拿捏住真是十分笑话
“谁说我在躲你了?我只不过回来休息一段时间,谁成想你居然来了!”
梁山只觉好笑,但也不打算撕破他的伪装,便继续说道
“那有朋自远方来,汝当迎接否?”
话都到这份上了,白与杨自然是不好在继续拒绝,于是干脆大方让人进门,只是在进门的时候依旧嘴硬的说
“我这屋子小,可没地儿给你睡!”
看着这虽不大,但也绝非一间屋子的清雅宅院,梁山听他胡说
“无事,我睡柴房也可!”
白与杨闻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便听之任之了
自这日后,梁山便在他隔壁住了下来,睡的是白与临以前的屋子,倒是没真的睡柴房
不过住一起之后梁山便发现了白与杨一个极大的缺点
那就是他不会做饭
因为一到饭点白与杨便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