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爱吃这一口,菜水水的,还好消化,尤其是早饭的角瓜鲜肉馄饨。
“是啊,老封君就爱这一口。”管事的也有些尴尬,一个将门老太太,爱吃角瓜,这有些……要是爱吃个燕窝什么的,倒是挺高雅。
可是角瓜的,哦,也有人叫西葫芦,反正,都是普通百姓吃的玩意儿。
夏天不缺,可冬天上哪儿找去?
这东西还不能晒干,甚至都不能炒的太过火,一过火就不好吃了,软绵绵的营养还会流失。
就是个普通百姓的菜,但是大冬天的不好得,尤其是镇北王府虽然有自己的暖菜棚子,却没有赵仁河这里的便利。
也不如这里种植的好。
于是,这位采买上的管事就来了这边:“昭亲王赏赐的那点菜,可是对了老封君的胃口,就是少了点,不够吃,这才来您这里,不要别的,就要角瓜!”
“这个好办,这个好办!”赵仁河笑的合不拢嘴:“给你五辆大车,你带回去吧,我这里啊,不止有角瓜,也有其他的东西,都带回去一点,给老封君尝尝鲜,价钱好算,多的算我孝敬老封君的一点孝心。”
因为路途遥远,赵仁河给他来了三车的角瓜,带秧儿的那种。
一车的各种菌类,直接一筐抬走,他这大棚里的蘑菇都是种在筐子里的,还有一车的西瓜和香瓜,一棵巨大的番茄秧子,上头挂满了红色的番茄,用的是赵仁河这边特殊的运菜马车送过去的,保证路上不会坏,到了家往暖房里一放,可能还会坚持过了正月,秧苗都不会枯萎。
到时候再开花,再结果,就真的是还能吃了。
那管事的给了正常的价格之后,更是千恩万谢的走了。
赵仁河自觉做了个好事儿,心里头也舒服了很多。
等到李钊再来的时候,他就跟李钊说了:“小虾米的身世,我娘知道了,你去看看我娘吧。”
“好。”李钊一甩披风,潇洒的往里头走,看的赵仁河羡慕嫉妒恨啊,同样是男人,自己穿的球儿一样,冻得哆哆嗦嗦,人家还是那样的一身衣服,走路都带风,也没见他打个哆嗦。
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赶紧裹紧了身上的大毛衣服,跑进去了。
李钊见到海夫人,就以亲王之尊,给海夫人跪下去了!
海夫人本来板着个脸,一腔的怨气,还想着怎么跟他掰扯掰扯这个道理,结果他这一跪,海夫人惊的魂儿都要飞走了!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赶紧起身去扶人。
这会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了,人家是皇帝跟皇后的孩子,自己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呢?让人这么大礼参拜的,心都乱了套。
“一谢您深明大义;二谢您对孩子养育之恩。”李钊低头看着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妇人:“他跟我说,孩子的事情,您知道了。”
“看来你也是早就知道了?”海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啊,怎么能这样呢?日后这孩子跟着我们,肯定会受委屈,本来好好地天潢贵胄,凤子龙孙,现在就成了一个举人的儿子,我这安信太夫人,也只是个外命妇罢了,又不是能传承下去的王爵。”
李钊低头道:“他会有自己的前程,您不用担心。”
“唉、唉!”海夫人叹气。
“以后您就知道了。”李钊不擅长跟妇人打交道,何况他是感激海夫人的,光看海夫人知道了此事之后,对小虾米的照顾还是一如既往,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赵仁河进来之后,就看到这一老一少端坐着品茶,气氛也不差什么。
“娘?”赵仁河看了看海夫人。
“坐下来暖一暖,喝点奶茶?还是热茶?我让人给你去做,今天晚上吃你说的那个兔子火锅,叫什么拨霞供啊?这名字还宋朝的呢,说着还挺绕嘴。”海夫人优雅地笑道:“就叫热锅子好了,今天是酸菜炖大鹅。”
“好。”赵仁河看了看李钊,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没看出什么来,但是感觉气氛很轻松。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除夕那几日,一家老小回到了府城的宅子里过,冬天可以在温泉山庄里住着,可过年就得回去了。
索性家里也不赖,在家过了个年之后,又开始了新的忙碌。
赵仁河觉得这像是一个死循环:“一年年的日子就这么过来了。”
“不然呢?”丁大力看着手里头的的账本皱眉:“我家去年也赚了不少钱,我媳妇儿又给我生了个娃儿,日子就这么过,挺好!对了,听说平南王府的王太妃挂了。”
“也该挂了,日子过得不舒心,还不挂等什么呢?”赵仁河在南边给他的信中看到了。
上次他问李钊,南边儿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动手了”的意思,李钊没吭声,但是也没否认。
应该是了,赵仁河总觉得,这路数不太对。
“是啊,都挂了呢!”丁大力将账本看完:“我可讨厌看账本了。”
“那也得看啊,一家人的生计呢。”赵仁河的蔬菜大棚不是自己赚钱自己花,他还要给手下人发工资,像是丁大力这样的发小,他在蔬菜大棚里是有一成干股的,还有两位武师父。
其他人想来换一换丁大力,他都不肯,刘大柱听说在南边也想念赵仁河,想来换一下手,丁大力都没同意。
开春之后,赵仁河统计了去年卖出去的辣白菜,发现赚了不少,主要是很多人接受不了海鱼干,但是对辣白菜却适应良好,关外的部族更是自己拉着大缸来装辣白菜回去吃。
赵仁河赚得越多,有人就越不高兴。
他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跟李钊接触不多,但是每个月都能见上好几面,赵仁河是个感情上的胆小鬼,东北三年,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不敢往前迈一步。
李钊呢,没有爱过人,也没有喜欢过谁,只是他发现,自己梦到赵仁河的时候,真的是越来越多了,不由得胸口发闷,每次见到赵仁河,都板着个脸,心情不美丽。
赵仁河本来就不擅长应对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以前有那么一点旖念的时候,还能发自真心的不在意,可是一年的时间,除了让他也做了几次春梦之外,李钊貌似没什么弯曲的意思,尤其是李钊这人看着就铁直铁直的,他更不敢随便高攀了。
偏偏给小伙伴们诉苦,他们却一个劲儿的怂恿他去倒追,“小受受”怎么了?也有追人的权利,你那么能耐,努力,加油,冲鸭!
冲?
赵仁河给小伙伴们回信,写了这么一个字,带一个问号。
没办法,这个“冲”字,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对!
小伙伴们给他回了这么一封信,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赵仁河犯愁了,冲,怎么冲啊?
然后他就真的在李钊再次来的时候,冲了。
当然,不是那个“冲”,他只是想表现得很有力气一些,ㄗㄓㄣㄕㄘ他从门口出去迎接李钊,不防备门口的台阶上有人遗落了一小块青苔,赵仁河一脚踩了上去,直接就奔着李钊投怀送抱了。
李钊身手敏捷,一把就把人脑袋扣在了怀里!
这本来很浪漫的事情,结果田公公大概是在李钊身边待久了,应变能力非常强,一嗓子喊出来,周围亲卫全部刀出鞘,箭上弦,散开成防御阵型。
下一章301在第三卷里头啊!需要等一等才能发出来哈,现码……
301白茫茫的情路啊
301白茫茫的情路啊
赵仁河鼻子磕在了李钊的铠甲护心镜上,酸的他满眼是泪,头晕得很。
扬起脸,泪眼朦胧的看着李钊。
李钊低头,心底一动。
这一刻,俩人正儿八经的对视了一眼,虽然有些偶然,但是随即出门来迎接昭亲王跟儿子的海夫人却愣住了!
赵仁河张嘴:“你倒是把我扶起来啊?”
趴在你身上算怎么回事儿?
李钊把人扶了起来:“做什么这么着急?”
“脚下踩了一点子东西,滑了一下。”赵仁河揉了揉鼻子,酸唧唧的道:“幸好扑你身上了,不然我就扑街……脸着地了。”
李钊又看了赵仁河一眼:“嗯。”
是得谢谢自己,不然这脸可就扁了。
“作死啊你们?谁扫的台阶?留下那点子青苔,是要干什么?”海夫人爆发了,声音大的吓人:“留着种菜啊?”
“不是,太夫人,请息怒。”朱大娘赶紧跑来:“老奴刚才诺动了一下那盆榕树,上头的青苔掉了下来,当时老奴搬东西呢,没来得及清扫,本以为回头就清扫了,您看,这是去拿了来的扫帚和戳子,就是来打扫这里的,谁知道王爷跟三爷就……就出来了……。”
还让三爷滑了一跤,朱大娘都要吓死了!
“你啊,你啊!”这要是个旁人,粗心大意之下,海夫人肯定要发火,要处罚的,最不济也要扣二十个铜板。
可朱家母女不同,她们娘儿四个陪在海夫人身边,一路从南走到北,冬日里的东北,走路甚滑,有好几次,海夫人脚下打滑,都是身边的这朱家母女伸手扶她的,这四位一次都没有打滑过!
跟在海夫人身边,就像是四大金刚一样可靠。
后来海夫人才知道,朱大娘只比自己大一岁。
三个女儿看着长得五大三粗,实际上年纪还很小,现在三年过去,最大的那个才十七岁,到了说婆家的年纪了。
可这样的谁要啊?
身为母亲的朱大娘也不着急,就这么跟着女儿们一起,跟在海夫人身边,将她保护的风雨不透。
是真正意义上的风雨不透。
看到是她犯的错误,海夫人还能说什么?这么一个粗壮的婆子,也就她能搬得动家里种植小榕树的花缸,她还说什么花盆子,见过半人高的花盆子吗?
“太夫人息怒啊!”朱大娘瓮声瓮气的道:“下次不敢了,真的,下次一定让人跟着,看掉下来的青苔,随时打扫干净。”
家里饭菜可以不可口,但是卫生必须达标。
这是三爷的死命令,就算是马夫,也要十日一洗澡。
谁身上要是有虱子跳蚤什么的,那惨了,不仅被扣钱,还要“驱虫”一个月,全身的毛儿都给你剃没了,为了保证虱子不再有,旧衣服都不需要了,直接里外换新的,脑袋剃秃瓢。
“娘,我没事,您就饶了朱大娘一次吧,何况她也不是故意的。”赵仁河眼泪把擦的跟他娘道:“中午听说吃新菜?是什么啊?”
“你说过的,那个新三鲜,大头菜跟青椒丝还有番茄一起炒的,不知道味道如何。”海夫人朝昭亲王道:“正好您来了,一起尝尝吧。”
朱大娘也站了起来,两个女儿跟在海夫人身边,一左一右像两个门神更多像丫鬟。
跟在海夫人身边。
李钊对这四位也是熟悉的,每次见到海夫人,都能在她身边见到其中的两位。
不过这个意外,倒是让李钊跟赵仁河同时有些心动,又有些心虚。
晚上俩人住在不同的卧室里,却鬼使神差的做了同一个梦,然后半夜做贼一样的起来,处理了自己的床榻……。
七月就开始凉快了,赵仁河又开始忙忙碌碌的给自己的酱菜作坊备料,另外,大田也要收割了。
等到八月中秋之时,第一场雪已经下来了,赵仁河又给大营里送东西,然后他的温泉山庄养生会馆,开业了。
专门针对军中所设,每批来二百多个人,将官带着士兵,来了就先吃饭,烩菜走起,然后是泡澡,更换新的内衣内裤跟袜子,至于他们的衣服,也会被快速洗刷干净,然后熨烫晾干,就连鞋子都会被刷的干干净净,放在暖气上,一晚上就干透了,每一双鞋子里还都会被更换鞋垫。
为此,赵仁河又请海夫人出面作保,招收了不少妇人来做工,不过她们从来不见来人,只是每日收拾这些人换下来的脏衣服,就够呛了,幸好冬日里有温泉水洗衣服,不然赵仁河都怕她们的手会被凉水冰掉!
辽阳大营里的六千来号人,一个月就都来过了这个“养生会馆”,回去都跟人说,绝对是个舒坦的好地方。
来了就吃饭,杀猪烩菜!
大肥肉膘子四指厚,炖的酸菜都是油汪汪的,肉多菜少。
然后去洗澡,都是老爷们儿,还整的一个小旗为一组,泡个水池子,里头提供梳子和修胡须的服务,还有人给搓澡按摩拔火罐儿,他们就这么在水池子里头折腾一天,等到出来了,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不说,就连内衣都是新的,趿拉上棉拖鞋,去隔壁,天黑了,就给他们准备的火锅。
牛羊肉切成片,一大盘子一大盘子的上,还有青菜,大冬天的吃青菜啊!
油菜一大筐,菠菜一大筐,白菜一大筐,香菜一大筐,洗得干干净净,直接下锅煮了,捞上来沾着蘸料,那味道,绝了!
管够管饱,晚上睡在恒温的屋子里,被褥都是新的,热的根本就不用盖被子,舒坦的睡一觉之后,第二天早上起来,人家就送来了清洗好的衣服,连鞋子都给洗刷干净了,并且换了新的鞋垫子,穿的暖唿唿之后,吃上一顿羊肉蒸饺,一人二斤牛肉干拎着,就开拔回来,同时,有另一拨人跟他们擦肩而过,轮到他们去“享受”了。
“就这样?”有没去过的不信:“也没个粉头、窑姐儿什么的伺候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