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帝看他这样又觉得不错,要是个经常往后宫里头钻,他才会觉得别扭。
李钊回头就提熘着赵仁河开始了中秋宫宴的安排,赵仁河写信回去之后,平南王府的人就用硝石制冰,然后将海鲜快速的冻成冰块,然后一路上不停地制冰,冻冰块,大夏天的愣是将海鲜用冰封住,顺顺利利的运抵了京城。
而平南水军大营更是送了上百辆车的冰冻海鲜过来,其实这是一个实验,赵仁河想将海鲜运到北边来,也让北方百姓吃上海鲜。
虽然贵了点,但是能吃到海物,起码补一点碘,别得大脖子病。
中秋宫宴的前一天,赵仁河才让人停止制冰保持海鲜的新鲜,第二天一大早,海鲜就集体解冻,然后被煎炒烹炸。
这一天的宫宴分两个步骤进行,一个是中午请文武百官吃,一个是晚上在宫里头,请皇亲国戚吃,这个是自家人的团圆宴。
文武百官第一次这么吃饭,文官都觉得别扭,可是武将们倍感亲切。
李钊面无表情的说了这种“自助餐”的来历,说的武将们频频点头,对他更满意了。
赵仁河就喜欢这种吃饭的方式,他拿了个大盘子,先跑去海鲜热菜那边,挑了半盘子的辣炒橙子,盐焗海蟹等等海鲜,然后又拿了个盘子,去旁边盛了点红烧羊排骨,红油肚丝。
送到了他跟李钊的桌子上,李钊对面坐着王旭跟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他没机会认识,就转身又跑出去,拿了洋葱鱿鱼圈,一笼屉的烧麦,干煸豆角和红烧狮子头,送到了桌子上。
那个中年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忙碌的跟个小蜜蜂似的赵仁河。
赵仁河扭身又走了,半晌过后,端回来一盘子的拍黄瓜,炝金针菇……一些素菜。
这个时候,王旭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年轻的像是某个高门大户出来的小纨绔。
然后他又跑出去一手一个端了俩砂锅回来,一个紫菜蛋花,一个拆骨肉酸菜。
王旭身边已没人了,但是他一脸黑线的看着赵仁河:“平南王,你没吃饱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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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肚子越大心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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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有些受不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平南王给他们端来了一桌子的各色菜肴,有荤有素不说,连汤跟甜点都有。
比专业侍奉人的内侍公公们还要快!
刚才好几个人来,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他都羞愤的差点连笑容都维持不下去,再看平南王,好么,一脸愉快的表情,坐在他对面,是抬手就吃,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这太让他生气了!
“你生什么气啊?”赵仁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饿了,我要吃饭,怎么了?”
李钊默默地拿起了一双筷子,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赵仁河选的菜品都很好吃,虽然形状上来说,不那么华美,但是这些菜品都带着一股子热乎气儿。
原来是赵仁河让人在那些装菜的盆子底下,放了两根红彤彤的银丝炭,既不冒烟,又能让盆子保持热度,吃一个时辰,那菜都不带凉的,加上菜一旦减少过半,就该有人往里头添菜了,不怕剩下,剩下的可以赏给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吃。
其中的辣炒蛏子是赵仁河最喜欢的一道海鲜菜肴,只可惜蛏子这个东西是海边的货,在这个运输不方便的时代,很少能在北方吃到了。
这次也是托了中秋节的福。
“可是你不能等一会儿再吃吗?”王旭气的想要上前咬他几口解恨。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结果赵仁河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再说了,民以食为天。”
得,王旭还让他给训斥了一句。
气的鼻子都要冒烟儿了。
“好了,不要生气了。”赵仁河知道李钊身边能人不少,可是能让李钊完全放心的也就王旭这么一个拐着弯的表弟,还有他带来出来的那一票人马。
有些事情,他跟他的人都不方便出面,那就剩下王旭一个人去办了,温家三兄弟,老大要在勋贵圈子里做事情,老二要在通政史司做喉舌跟耳目,老三则是远赴东瀛为按察使。
也都在为李钊的大业而效命。
王旭是李钊的左膀右臂,可不能得罪了。
看他气嘟嘟的样子,赵仁河用筷子敲了敲盘子边儿:“你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敢在宫里头,公然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你当皇帝的眼珠子是玻璃球子吗?看不到你的小动作?王旭啊王旭,亏得你号称智勇双全,你就这么一个智勇双全的样子吗?”
王旭愣住了!
他自从十八岁开始跟着李钊,就成亲的时候在家里头住了一个月,第二个月就出门去了,妻子跟他聚少离多,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看到了一线曙光,他就有些飘飘然了。
加上身边的人,也都在巴结他,他早就发现了,昭王殿下跟以往不一样了,他是成康帝唯一的子嗣,唯一代表了什么意思,他最清楚了。
所以哪怕是在中秋宫宴上,他也有些无所顾忌,带着人来见王爷,还自觉非常不错,因为来找他的人,都是以前他看好人家,人家却没看好昭王殿下。
现在嘛,他们都主动求他,来见一见昭王殿下。
“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九十九拜都磕过了,咱们不差那一哆嗦。”赵仁河继续道:“你刚才的样子,太急功近利了,平白的让人看轻你,也看轻了我,因为我们是一伙儿的么,东瀛如今派遣的官员源源不断,我知道有人又动了心思,想要去东瀛了,你可以告诉他们,去东瀛可以,但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是说,还要出事?”王旭皱眉了:“现在去的人可都是我们这一派的!”
都是他们的自己人,要是出了事情,可不好交代啊。
“不会出事的,我就是那么一说,让你回绝那些人有个好借口。”赵仁河笑了:“何况我们的人,每一个都很珍贵,可不敢拿人命往里头填。”
王旭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忐忑的看向了李钊,刚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有些孟浪了。
“吃饭。”李钊就给了他两个字的回答。
他心里明白,王旭跟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王旭并非愚蠢之人,只不过是被眼前的一点好处蒙蔽了双目,他清醒了也就没事了。
果然,他不说,是因为他说了这份情谊就变薄了,可是他不说,不代表赵仁河不能说出口啊!
平南王也是绑在了昭王殿下的这艘船上的人。
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旭作死,坏了他们的大计。
“好。”王旭低头吃饭,吃得很认真。
他的确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知道昭王殿下没有怪罪他,但是心里头更笃定,一定要好好地反省,然后更认真一点,大计可成!
中秋的自助宫宴吃的众人都很满意,文武百官们下午就能出宫去回家过节了,但是赵仁河跟海太妃,还得留在宫里头,吃一顿宫宴,这次的宫宴依然是自助餐形式,不过比起前朝文武百官们吃的更精细有些,前朝吃的时候,用的是大锅,因为人多啊,不用大锅装不过来。
晚上的宫宴用的是小锅,很精致的那种。
而且吃的菜肴也不一样。
给文武百官吃的要大气,要有寓意,更要展现一国的风度。
总不能给人上个炸土豆条吧?
哪怕那就是炸土豆条,在这里也得叫“金晶土豆条”。
而晚上的宫宴,除却各色菜品之外,还有月饼,赵仁河找人做出来冰皮月饼。
这东西做出来之后,呈现半透明的样式,隐隐约约能看到里头的馅儿都是什么。
但是也不确定就是看到的样子。
赵仁河特意跟李钊俩在宴会末尾的时候,成康帝要赏赐“团圆饼”之前,俩人一起抬着一个好大的圆盘子,上来了。
圆盘子里头放的就是冰皮月饼。
“你这是什么……月饼?”成康帝就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他还真不认识这东西。
“回您的话,这是冰皮月饼。”赵仁河用小竹夹子拿起来一个,放到了金盘子里送到了成康帝的面前:“您仔细看看,还能看到里头的馅料呢!”
成康帝果然仔细看了一下:“这是枣泥馅儿的月饼?红红的,应该是枣泥馅儿的月饼!”
“您老慧眼!”赵仁河夸张的道:“这就是枣泥馅儿的,刚才昭王殿下还猜是红豆沙的呢。”
“春卷吃红豆沙馅儿的好,月饼么,看这样子,表皮虽然可爱,但肯定是糯米做的,这东西不能加糖,加糖就变粘了,不好拿,会沾手;而月饼不甜不好吃,除非是肉馅的那种,不过北方不爱咸肉月饼,南方也不爱,唯有川陕之地有这么一个风俗,还是当年夷人留下来的口味。”成康帝笑着道:“故而,你这冰皮月饼,必定是月饼皮清淡,内里的馅料香甜,而说起香甜,还有什么比枣泥馅儿的更甜呢?”
“万岁爷真知灼见啊!”赵仁河没想到,成康帝竟然在一个月饼上,分析的头头是道。
要是他在国事上也如此,那他就不折腾了。
成康帝被赵仁河一番拍马屁,拍的相当舒服。
“那大家就来看看,都是什么馅儿的?”成康帝大手一挥,找了个乐子。
赵仁河也凑趣儿:“谁猜的多,就给谁的团圆饼里,馅料最多样,谁猜的少,那就没办法啦,万岁爷就算是赏你一万个团圆饼,估计也是一个馅儿的!”
成康帝哈哈大笑:“促狭!”
赵仁河可不介意促狭不促狭:“都是自家人,总该有点趣儿。”
一伙人欢天喜地的玩了起来,这可比猜灯谜更难一些呢。
有的人眼神好使啊,猜对了八种馅料,成康帝特赐一八宝攒盒的团圆饼给他,里头果然有八个格子,八种馅料的月饼。
羡煞旁人啊!
还有一个人最可乐,是个宗室里的亲眷,一个侯爷,他可怜兮兮的看了又看,猜了十几次,他就认准了枣泥馅儿的冰皮月饼,其他的他竟然没有一个猜对的!
赵仁河也是服气了:“您是有多爱枣泥馅儿啊?”
那人也是哭笑不得:“回去慢慢吃,再拿两个供奉到祠堂里去。”
不然十几个月饼呢,他也吃不完啊!
还都是枣泥馅儿的,他也怕吃腻了。
“那朕再赐你个整数,二十块团圆饼,你……给你拿两个五仁的吧!”成康帝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等到赵仁河找到机会跟李钊说这事儿的时候,李钊却对他到:“那位宗室侯爷,他不是眼神不好,而是他分不清楚红绿色泽,是个……是个隐晦的顽疾。”
“他是个色盲啊?”赵仁河却立刻就明白了,那个人的问题。
“色盲?”李钊想了想:“很贴切的说法。”
“那他真够可以的啊?”赵仁河擦了擦汗:“我幸好还准备了绿豆沙馅儿的月饼。”
这种人的眼中,红色跟绿色,有什么区别?
一直到中秋宫宴结束,月上中天了,成康帝才放人出宫,李钊跟赵仁河,扶着海太妃走在最前面,他们是第一批出宫的人,因为他们的身份最高。
看着昭亲王跟平南王扶着海太妃上了车架,成康帝看的愣神。
魏潇公公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他们三个人的背影,也愣了一下。
成康帝就面无表情,轻声的问他:“他们看起来是不是很像母子三人?”
“昭王殿下自从皇后大行,就变了个人似的,除了对海太妃有些濡慕之情外,就是对承恩候太夫人有孝心一些,大概是将她们视为母亲了。”魏潇公公感叹了一句:“也怪不得昭王殿下如此,您是个男人,天生就不如女子有母性,关心不到那么细致入微。”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
成康帝松了口气:“朕只是羡慕她们,钊儿对她们是特别的。”
魏潇公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冷汗差点沁透了他的后背。
海太妃今天入宫参加中秋宫宴,多吃了几杯水酒,脸蛋红扑扑。
人倒是没有喝多,但是明显的话多了:“今天孙皇贵妃竟然问我,小虾米的婚事了。”
“您老答应了?”赵仁河吓了一跳。
他儿子,已经到了被人惦记婚事的年纪了?
想一想,不知不觉,他都十七八啦!
“那哪儿成啊?我就跟孙皇贵妃说,孩子还小呢,这会儿跟着他师祖出门游学,还不知道在哪儿游呢,再说了,这孩子的婚事,做主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这个平南王,昭王殿下能做点主,但也不多。”海太妃晓得厉害,赶紧跟她儿子吐槽:“我看那个孙皇贵妃不是个好的,她说什么我都打太极,不接茬儿。”
海太妃在平南王府里头看过了那么多事情,婚事可不敢轻易的就点头,她的孙子多乖巧啊?
凭什么要联姻个不知道是圆是扁的女孩子?
“老娘英明!”赵仁河竖起了大拇指:“还有呢?”
海太妃瘪嘴:“随后她就问起了你,我就生气了,跟她大声的说,我们家的事情,就不用孙皇贵妃操心了!”
赵仁河目瞪口呆:“那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平时老娘脾气挺好的,就算是被人算计,她也是笑呵呵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我还不应该生气吗?”海太妃上了车子之后还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屁股坐在车里的软座上:“就算是没有昭王跟你的那点子事情在,她这样的说话,是什么意思?家里有个好女孩子,或者说不止一个,看上了当儿子的,发现说亲事早了点,就选了当爹的?我呸!她们孙家的女孩子,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啊?还是宗室贵女啊?竟然拿着我们平南王府的婚事,好大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