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夫郎先婚后爱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穆蝴蝶

作者:穆蝴蝶  录入:03-25

  方远与方笛兄弟两个最相信大夫,一听这话,激动的不得了,正连声说感激话的时候,后面靠过来的算命先生不乐意了。
  “呵!你那什么破烂草药,山里一薅一大把的玩意儿,摆明了糊弄人的!要我说,这是方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找了个八字相合的小双儿,果然就好了吧!”
  更信誓旦旦的讲事实,摆道理:“那小双儿前脚才进了方家的门,后脚您家小公子就醒了,可见老夫说的话从来不假!”
  两个都是狡猾成性的□□湖,当然知道事后争功劳的重要性,也不管方重山是如何好的,只管争先恐后的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两个人吵吵闹闹争执不下,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最后还是方笛机灵,赶紧叫人拿了两串铜板,一人给了一串这才消停下来。
  方重山虽然醒了,但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的,勉强侧过脸去,刚好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他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老太太。
  怀揣着满肚子的疑惑,方重山动了动嘴唇,嘴里还没吐出半个字,老太太就已经扑上来连哭带嚎,半是欣喜,半是埋怨:“我的乖孙诶!你可算是醒了,你好端端的招惹人家姑娘做什么!”
  “为着你,奶奶求神拜佛的,可算是把你给求回来了,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唬奶奶了,奶奶年纪大受不住!”
  方远看小儿子醒了,心里跟着松了口气,为了给这小子一个教训,却故意板着脸训斥道:“给他点教训也好!都这么大的人,不能帮衬着家里也就算了,还成天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不叫他受点教训还不要反了天去!”
  说话的语气虽然严厉,但眉宇间透露的轻松与喜悦却十分明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最后还是站在一旁的方笛开口提醒道:“娘亲,大哥,我看小侄子还没好全,有什么教训的话,咱们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
  又扭头冲傻在门口站着的方重信喝道:“还愣着做什么!你堂弟终于醒了,快点去弄点热水来给他喝。”
  方重信是方笛的大儿子,快要到二十的年纪,已经是家里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他刚才才听消息说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堂弟快不行了,吓得赶忙奔过来看看,没想到还没进门堂弟却又醒了,现下听见他爹的吩咐,二话没说,赶紧出门去端热水。
  方重山身上酸痛的厉害,又饿又渴,等方重信将水送到嘴边,他连忙抿了一大口,这才稍微好受一些。
  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渴的喉咙,不仅慰藉了方重山疲惫的身体,也让他慢慢捋清了思绪。
  他似乎穿越了,而且是魂穿。
  方重山最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轻轻摩梭指尖,这并不是他原本该有的手。
  深山里的采药人终日与绳索土石为伴,手上早就生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茧,但他现在的这双手却明显要细腻许多,一看就是没有干过多少农活的。
  老太太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庆幸的话,方重山恍惚的看着她,头脑中忽然生出一阵剧痛,一段并不属于他的记忆以强横又野蛮的姿态汹涌而至。
  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与他同名同姓,都叫方重山,可这个方重山的运气可比他要好上不少。
  虽然早年丧母,但父亲方远健在,亲哥亲嫂勤劳能干,所以家里的农活基本上不用原主操心。
  他上面还有一个老太太宠着护着,小日子过得颇为滋润,要不是作死调戏人家姑娘被踹下水,也不至于连命都丢了,让现在的方重山平白占了便宜。
  这一段突如其来的记忆看起来琐碎,但真正梳理起来却颇为简单,方重山很快便弄清楚了眼下的处境。
  看心爱的乖孙终于醒了,在家里最有权威的方老太太连哭带笑的站起来,一迭声的喊道:“好!好!好!算命先生说的话果然不假!我看姜家那个小双儿就是个有福气的!”
  “乖孙啊,既然你醒了,咱们就得快些收拾收拾,好出去接亲呐!”
  看方老太太欢欢喜喜的张罗,方重山愣了半拍,一脸疑惑的反问:“接亲?接什么亲?”
  方远一看他这幅傻里傻气的样子心里就来气,立刻拿出大家长的气势教训道:“傻小子,算命先生说要给你冲喜你才能熬得过这一关,这话果然不假!姜家那个小双儿都快要进门了,你现在既然醒了,自然不能亏待了他,叫别人在背后议论咱们方家的不是!”
  因为接受了原主记忆的缘故,方重山没费多少功夫就弄明白了小双儿的含义。
  大安国与方重山原来的世界不同,这世上有三种类的人:被称为汉子的男人、称为姑娘的女人,以及有着男性特征也同样可以受孕的双儿。
  原主跟着狐朋狗友在繁阳城寻欢作乐,自然是见过不少漂亮放浪的小双儿。
  欢情场上的小双儿最讲究的便是脸儿媚,声儿甜,红裙粉黛、梳妆描眉从来不输于寻常人家的女子。
  继承了原主记忆的方重山稍微一回想,就觉得脑仁生疼。
  明明是一副纯正的男儿模样,偏偏要摆出搔首弄姿的做作姿态,以方重山保守传统的眼光来看,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
  看方重山闷闷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方远以为他是不乐意娶小双儿,生怕他犟起来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赶紧开口劝慰道:“爹知道你心里想要娶姑娘,看不上小双儿,可这都是命,是天叫你一定要个小双儿冲喜的……日后就是有夫郎的大人了,莫要再叫你爹你奶奶担心了!”
  “……”
  原以为滚落悬崖后能侥幸魂穿已经是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没想到刺激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睁开眼睛,居然又喜当新郎官了。
  娶的还是个男媳妇儿!
  即使方重山再强大的心理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冲击,他两眼一翻,头一歪,在众人慌乱的惊叫声中干脆利落的又昏了过去。
  
  
第3章 三只萌夫郎
  依照大安国的乡俗,新人入门都是有礼仪可循的。
  姑娘金贵一些,大多是乘轿子来夫家。
  小双儿虽然不比姑娘,但凡是家境稍微好些、有爹娘疼爱,也都该由着阿爹或者哥哥背着过来。
  姜然却可怜的很,瘦瘦小小的一个人,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红嫁衣裳,跟在媒人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石子路小跑过来。
  他在家里地位尴尬,亲阿父早早死了,街坊四邻里多的是喜欢嚼舌头根子的老婆子、老双儿,私底下传了不少小双儿命硬克阿父的话。
  姜然的阿爹是个没有主见的庄稼汉,颇有几分迷信,刚开始的时候还怜惜着孩子这么小就没了阿父,可日子一久,流言蜚语听的多了,心底也开始犯嘀咕。
  亲阿父才死没两年,阿爹又娶了一个叫袁氏的双儿做新阿父。
  两人好了一阵子,新阿父的肚子很快鼓了起来,一口气给姜然添了一对弟妹,阿爹高兴的不得了,弟弟叫姜如虎,妹妹叫姜似玉,都是特意叫村里读过书的秀才给取的好名字。
  那年姜然才六岁。
  袁氏刚来的时候,对姜然还算客气,等有了两个孩子,能在姜家把腰杆子挺直以后,对姜然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端茶倒水、煮饭扫地不过是寻常的家务活,让年幼的姜然最难受的是新阿父从来不给他吃饱饭穿暖和衣裳。
  有一年冬天,姜然实在是被冻的受不住了,就跑去求阿爹,然而阿爹只会说新阿父是个有福气的人,要姜然听长辈的话。
  姜然几次求助无果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许多。
  他就此知道,新阿父不是好东西,阿爹也靠不住,这世上能爱他的只有已经死了的阿父和他自己。
  送亲的队伍敲敲打打,姜然跑得小脸通红,等隐约能瞧见方家宅子,前面领路的媒人立刻回头叮嘱道:“方家快到了,小夫郎,按照规矩,咱们这截路要慢点走,走得太快,要是叫旁人看见了,得要说你心狠不恋家哩!”
  姜然顺从的放慢了脚步,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这哪里是什么嫁人,分明就是被阿爹与新阿父卖与方家的。
  方家出三两银子当聘礼,他连摸都没摸着过,早就被新阿父收走,说是要补贴家里唯一的男丁。
  谁不知道方家小儿子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放浪公子,给这样的人冲喜,和跳火坑又有什么分别?
  姜然越想便越悲切,他极少掉眼泪,但此时此刻听着耳边吹吹打打的喜乐,斗大的的泪珠终究是忍不住“啪啪”砸落下来。
  媒人见了,嗔怪似的同迎上来凑热闹的乡人们打趣道:“你们瞧瞧,小夫郎这是舍不得阿爹阿父弟弟妹妹呢!”
  媒人嗓门大,这么一喊,周围看热闹的人轰的一声全都笑开了。
  河歇村与姜村虽然相邻,但姜然家到方家的距离可不远。
  袁氏素来好吃懒做,自然懒得动弹,便信口胡诌了个理由,说是如虎似玉年纪小,不好走路过去。
  姜阿爹对袁氏宠爱非常,又偏疼一对小儿女,特意从方家给过来的聘礼银子里抽几枚铜板,雇一辆毛驴车,一家四口提前坐过去了等姜然跟着队伍走到,都快要过吉时了,虽然有媒人在一旁笑着解围,却也挡不住客人们私底下的议论。
  袁氏原先还闲闲的带着似玉坐在前桌吃点心,无意间听到另外一桌坐着的乡人撇嘴说:“新婚的日子都要错过吉时,也是方家急着找人冲喜,不然这样的小双儿谁家还敢要啊!”
  一席话引的同桌的几位附声应和:“可不是,到底是收了聘礼钱的,怎能如此不放在心上!”
  “可不是!毕竟新阿父比不得亲阿父上心,我看这小双儿也是可怜受罪……”
  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但光凭落到耳朵里的那些话,已经让袁氏很不高兴了。
  他放下手上的筷子,细长又刻薄的眉头耷拉下来,一张脸阴沉沉的。
  姜阿爹看他脸色不对,偏过头去小声的询问:“好端端的,怎得又生气?”
  袁氏冷冷的哼了一声,故意拿出腔调,慢吞吞地抱怨道:“生气?我怎么敢生气?我一个做新阿父的,就是做的再好都有人在背后嚼舌头根子。”
  “已经是处处小心,处处留意,谁知道还是漏了错处!都是我教养的不好,以至于然儿连守时的道理都不懂!”
  姜阿爹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是为着姜然生气,连忙劝慰道:“然儿年纪还小,一向不懂事,喜欢惹你生气,就连嫁人还要劳你操心,你先消消气,等会人少些,我过去说说他。”
  被姜阿爹这样软言劝几句,袁氏脸色方才好转了些。
  村子里少有娱乐,不少图新鲜的村里人都跑过来瞧热闹,其中以小孩子们最为快活,看姜然由媒人扶着进方家前院,都笑嘻嘻的跑过去起哄,嘴里嚷嚷着:“小夫郎进门了!小夫郎进门了!”
  桌前坐着的乡亲们听见孩子们的嚷嚷声,纷纷放下手里的碗筷,全挤到外面看热闹。
  袁氏还在为姜然不守吉时的事情生气,冷着脸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上,最后还是姜阿爹坐不住,扯了扯袁氏的袖子小声道:“然儿进门,咱们好歹过去看一眼。”
  袁氏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依照河歇村里的乡俗,小夫郎进门应当是由阿父阿爹扶着交到丈夫手上,再由丈夫背进堂屋结拜成婚。
  姜然孤零零的立在前院中央。
  他身边既没有愿意给他撑腰的亲人,也没有迎过来接他的丈夫。
  想来也是,方家前几天就递来消息,说方重山受惊太过,只怕没几天活头,都已经是半脚踏进黄泉路的病痨子,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及得到一个卖过来的小双儿呢!
  嬉笑声渐渐弱下去,就连没什么眼力见儿的小孩子都被身边阿父阿娘拽着不敢随意说话,院子里陷入一片难堪的沉默。
  彼此相熟的几个老妇人都不吱声,私底下却用心照不宣的交换着目光,方老太太平日里护短又蛮横,为了方重山这个混小子得罪过不少人,大家都在等着看她家笑话。
  袁氏与姜阿爹一前一后走进前院,抬眼就看见姜然傻愣愣地呆在院子中央。
  媒人正愁着如何圆场,一看见姜阿爹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扑上去,哎呦呦的喊道:“姜老爹,可把你给盼来了!”
  “快快快,快过去牵小双儿的手送他进堂屋去,你家的小双儿眼巴巴等你呢!”
  媒人僵着一张笑脸,将小双儿拉到袁氏与姜阿爹身边,“小双儿,快叫阿爹阿父。”
  小双儿当众叫一声阿爹阿父,算作是拜别娘家,与旧家庭分割,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夫郎了。
  姜然先前偷偷抹掉眼泪,现在情绪平复了很多,又恢复成平日里惯见的平淡神色。
  袁氏最恨的就是他这幅清清淡淡,万事不放心上的态度,不过是个死了阿父的丧门星罢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清高的!
  见姜然迟迟不肯喊阿父,袁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嘲弄道:“他心里惦念亲阿父,只怕心口里容不下我的位置,算了算了,别为难他了,也免得别人看了笑话。”
  姜阿爹极为不赞同的说道:“那怎么成!”
  “你对他虽然没有生育之恩,却也有养育之恩,若是嫁出去,连喊一句阿父都这般吝啬,还能指望你我年老以后他来孝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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