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枕头在地板上,陆灼捡起枕头,做贼似的悄悄弓着背,离开薄明非的房间。
刚出薄明非房间,就收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陆灼松一口气,回房间继续睡觉。
陆灼离开后没多久,薄明非隐隐转醒,他伸手摸索周围,旁边的被子还有余温。陆灼回去了?!
薄明非睡意消了大半。
早上七点半。
陆灼正要和薄明非一块去公司,意外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陆灼爷爷醒了。
陆灼赶到医院时,陆芳芳和李翠都不在。头发全白的老人躺在床上,面色安详。
陆灼推开门,老人便醒过来,一双混沌的眼睛看向陆灼。他眼神不太好了,看陆灼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但还是快速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孙子。
“小灼来了啊。”老人声音沙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陆灼上前扶住他,帮他摇高床位。
老人握着陆灼的手,重重呼出一口气问:“小灼,你爸呢?”
老人记忆力不太好,总以为他儿子还在世。
“还没来。”陆灼给他倒半杯温水。
老人小幅度点点头,“是哦,他忙。不来也罢,不来也罢。”
第10章 嘤嘤嘤霸总
陆灼看着床上干瘦的老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对这里没有归属感,对这些人也没什么感情,但他终究是成为了这个陆灼。
“爷爷,我给你念故事吧,你想听什么?”陆灼在床边坐下,打开手机问。
老人眼珠转了转,反应好一会,才回答道:“都可以,都可以。”
陆灼找了一个老故事,念给他听。
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屋内,病房里气氛祥和,陆灼清脆温润的声音,如同缓缓流动的水,催人入眠。
老人家瞌睡大,陆灼大约念了半个小时,老人就闭上眼睛,完全睡熟过去。
陆灼收起手机,把床位缓缓揺平,又替老人压好被角。刚打算悄悄离开,手突然被抓住。
陆灼转过身,老人仍然闭着眼睛,但显然已经醒了。他拉了拉陆灼,紧闭的眼角一颗泪水慢慢滑下。
他说:“小灼,送爷爷回家吧。”声音沙哑难听,带着苦涩。
陆灼没说话,老人继续道:“我不想治了。”
“小灼。”老人的声音重了点,眼睛却依然没睁开。
陆灼摇摇头,以为他担心自己治不好,开口宽慰道:“治的好,您不必担心。”
老人的眼睛刷地睁开,他死死抓着陆灼的手,眼底浮现一抹哀求。“小灼,我不治了,你也回来……”
陆灼突然明白老人想表达的意思,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去当“情人”这事了。
老人眼角湿润,拉着陆灼的力道松了松。“你妈她不是人啊。”
“小灼,爷爷知道你孝顺,你再听爷爷一句话,我们不治了,行吗?”
陆灼眼眶有些热,他不知道原主站在这会怎么选,但他肯定不会同意。毕竟他和薄明非根本不是情人关系。
“爷爷,您别想那么多,医生说你年底说不定能康复。”
老人看着陆灼,眸底情绪纷杂,“小灼,我没几年了。可你不一样。”
“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还长的俊……”“你能在几年后娶一个温柔的妻子,养一个可爱的孩子,幸幸福福地过一生。”
“而不是……”老人哽咽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握着陆灼的手微微颤抖。
他活到现在,什么没有经历过?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不想成为孩子的负担。
“嘀——请答应爷爷的请求。”
陆灼僵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灼……”老人略带虚弱的声音响起,唤回陆灼飞走的思绪。
“好,我答应您。不过您要继续在医院呆着,这些年我存了一点钱。”陆灼开口。
老人轻轻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缓缓睡过去。
陆灼抽出手,离开病房。
走廊里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来回穿梭,隐约能听见楼下救护车的响声。陆灼走到洗手间,鞠一捧凉水洒在脸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一点也不想跟薄明非分开。
薄明非是他没有疯的证明,是他在这的支柱。
陆灼靠在墙上,头顶是惨白的灯管,地面的水渍印着他格外疲倦的脸。
一阵音乐声响起,陆灼掏出手机,是薄明非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薄明非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却让陆灼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他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回不去了。陆灼爷爷让我跟你分开。”
电话那边的薄明非沉默十几秒,也许是听出他状态不好,再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温度。“一切交给我。”
陆灼应了一声,忍不住骂道:“这都什么破事?”
薄明非低沉的笑声从手机听筒传出来,打在陆灼的鼓膜上,让陆灼的耳朵都隐隐发烫。
他快速挂断电话。
陆灼回病房后,老人还是没醒。他的病,向来睡得多,醒的少,要不然也不至于今天才找陆灼。
中午,夏森带着一个憨厚老实的中年妇女找到病房。
陆灼怕老人醒,走出去听他交代。
夏森说,王妈是薄总请来照顾爷爷的。他还说,薄总让他送陆灼回去。
陆灼点点头,向王妈交代一些事宜后,跟着夏特助回到租的公寓。
“嘀——已解锁部分剧情。”
[陆灼和薄明非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后,陆灼逐渐对薄明非暗生情愫。他渐渐喜欢上了高大英俊,温柔体贴的薄明非,可是两个人的地位是如此悬殊。正当他不知道是勇于追求爱情,还是安分不走心时,陆灼爷爷醒了。]
[爷爷不同意他和薄明非继续在一起,为了让爷爷放心,陆灼决然打电话和薄明非告别。令他没想到的是,薄明非居然立刻答应了这件事。难道薄明非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复存在了吗?]
陆灼深吸一口气,他现在很好奇这本书到底是谁写的。他到底跟那个人有多大仇?
不过,陆灼皱了皱眉,这段文字基本什么重要信息也没透露,只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疑问。伏笔吗?
“陆先生请进。”夏森殷勤地打开门,陆灼还未疑惑他为什么能打开公寓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公寓的一切焕然一新,地上铺着厚软的毛毯,周围随处可见陆灼的那些毛绒绒。陆灼惊喜地捏了捏手边的大草莓抱枕,把它抱到怀里。
“怎么样?”陆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灼转过身,薄明非正站在他身后。
陆灼放下抱枕,勉强收了收上扬的嘴角。“还可以吧。”他抬眸看一眼薄明非,又移开视线,犹犹豫豫补充道:“还不错。”
薄明非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脸上无法压抑的兴奋,挑眉笑一下,不置与否。
陆灼看着他笑,感觉有点仓促。他不自在地又拿起手边软乎乎的抱枕,捏了捏。
“薄总,对面已经打扫干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夏森从对面走出来说。陆灼探头往对面公寓,又惊喜地看向薄明非。“你住这?”
薄明非点头,刚想说什么,又止住口。
陆灼不解地看着他,疑惑道:“你想说什么吗?”
薄明非向前一步,伸手揽住他的腰,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宝贝,你又不跟我回去住,嘤嘤嘤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住,自然要跟你一起住这了。”
只要我说的够快,语气够雷人,陆灼就发现不了我的嘤嘤嘤。
陆灼一时不查,被他搂住,听完薄明非自创的霸总语录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的耳朵已经脏了。”陆灼捂住耳朵,生无可念。
薄明非脸色一黑,拉住陆灼,凑到他耳边连喊“宝贝。”
陆灼拼命躲,但薄明非力气太大,一直没挣脱开。他撇过脸,看到站在一旁,面上带笑的夏森。
莫名从夏森笑容中品出什么的陆灼,立刻停下挣扎的动作,冷着脸推了推薄明非:“放开我。”
薄明非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夏森,两个人僵持几秒后,薄明非松开手,后退小半步。
夏森低着头,刚刚跟总裁对视一眼,真的吓死他了。恐慌自己被炒鱿鱼。
明明他女朋友小说中的总裁有对象后,都会给助理升职加薪的。怎么换成他,就时刻感觉自己的被炒鱿鱼的边缘转悠。难道是自己段位不够?
夏森决定回去看看他女朋友珍藏的霸总文学。
薄明非搬过来后,系统一直没提示。陆灼估摸着这也在情节之内,就心安理得地去薄明非那边蹭饭了。
虽然和薄明非分开,不住一起。但陆灼还是担任着薄明非的私人助理,每天和他一起上班下班。不同的是薄明非上班工作,陆灼上班冲咖啡加摸鱼。
“薄总带来的那个助理,真是小情人吧?”
“楼上是活在2G世界里吗?都说了陆先生是保镖了。”
“可我今天去送了三次文件,他都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点正事没干。”
“保镖就是保护总裁安全,需要做什么工作?”
“你见过哪个保镖在总裁办公室呆的比总裁本人还舒服?”
“对,我觉得两个人就是有不正当关系,真不要脸。”
“无语子,楼上是ZZ吗?”
……
航岳的员工论坛瞬间引发了一阵言语战争。
虽然大部分人认为陆灼就是保镖,但是总有人在蹦哒。毕竟薄明非对陆灼纵容到的确不像一个普通的保镖。
陆灼是真没想到,出来躲个薄明非,还能吃到自己的瓜。虽然薄明非禁止员工谈论他,但八卦是人的天性。
他饶有趣味地听两个人在厕所因为“他是不是保镖”这个问题争论的面红耳赤。
两个人从洗手间出来后,就撞见了等在洗手间门口的陆灼。背后说人坏话,碰到正主了。其中一个人很是心虚,另一个人倒热情地跟陆灼打了声招呼。
陆灼笑着对他点点头,看向心虚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面色一变,惊疑不定地看着陆灼,一句说没回答,急匆匆地离开。
陆灼看着他仓皇的背影,顿时又开心起来。
他肯定要担惊受怕一段时间了,让他在背后议论自己。
第11章 嘤嘤嘤霸总
晚上和薄明非吃饭时,陆灼还提到了这件事。
薄明非眼神暗了暗,没发表看法,但转头就吩咐夏森,让公司所有人把陆灼跟他放到同等待遇上。
夏森挂掉电话前,有心试探问道:“那陆先生就是航岳老板娘的身份?”
薄明非顿几秒,默认了。
挂掉电话后,他抬眸看一眼,在对面吃的正欢的“航岳老板娘”陆灼,有些心虚也有些好笑。
陆灼注意到他怪异的视线,眉头一皱,“薄明非,你是不是又坑我了。”
薄明非果断摇头,他没有坑他,还提升了他在航岳的身份待遇。这是好事,所以让陆灼自己慢慢发现吧。
薄明非想到陆灼被叫“夫人”时的各种反应,忍不住又弯起嘴角。
陆灼猜到事情估计另有蹊跷,薄明非这个人以前惯会用语言文字。但未等他问出口,系统十七的提示音。
“嘀——独自帮助陆芳芳解决困境。”
陆灼看向薄明非,薄明非与他对视,隐约猜到什么。
几秒后,手机铃声悄然响起。
陆灼接通电话,打开免提放在桌上。陆芳芳惊恐的声音立刻传过来。
“陆灼,陆灼,你救救我。”
“怎么呢?”陆灼问。
陆芳芳没答话,回答的是一个粗犷的男音。“你姑姑惹上不该惹的人,欠我们一大笔钱。你替她还上吧。”
“多少?”
“二百万,要现金!听说你是薄明非的小情人,这点钱不算什么吧。”男人声音中带着讥笑。
陆灼看向薄明非,他自己肯定是没有这么多钱的。
薄明非对他点点头。“好,在哪?”
“蓝圣酒吧,三楼二号房。”男子说罢又威胁道:“你最好快点,完了你姑姑缺胳膊少腿可不能怪我们。”
陆灼直接挂断电话。
“已经让夏森去取钱了。”薄明非也挂断电话说。
陆灼点点头,神情郁闷。“凭什么你是总裁,我就是小情人?”
薄明非没接话,陆灼也不需要他接话。他只郁闷一会,就放宽心态。这里不管什么身份都无所谓,反正在现实中,他是陆氏的副总,未来的陆氏总裁,这点无可争议。
夏特助动作很快,十分钟左右就拎着一个皮箱匆匆赶来。
“钱都在这里。”夏森把皮箱放在桌子上,薄明非把皮箱推给陆灼。
陆灼拎起皮箱,有点沉。他站起身体朝薄明非挥挥手,“我要一个人过去。”
薄明非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他想了想问:“我送你过去,等你出来?”
陆灼扣了扣系统的字眼,觉得这样没问题。他果断同意这件事,把皮箱递给夏森,率先走出饭店。
薄明非紧随其后。
夏特助提着箱子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内心疑惑,这个陆先生真的很奇怪。他仔细思考好一会,才找到奇怪的点,气质。
陆先生的气场与薄总不相上下,浑身的气质像是富贵家庭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跟他清贫的人生经历不太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