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祁连玉看着喜公公转身出去。
心里有些郁闷,他怎会听不出来,这奴才在怪他又把太子折腾病了呢。
祁连玉很愿意有个人对太子忠心耿耿,但一想到这奴才把他当成外人在埋怨,又不爽。他跟太子理应是站一块的,喜公公的话却把他推到了太子的对立面。
他一个奴才,胆儿也忒肥了,敢教训起主子来了。
太子病了,他不心疼吗?不担心吗?他的心疼、担心一点不比任何人少。
祁连玉捏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愤愤地想着。
想起太子“虚弱”的身子,越加气闷。难不成是被害太多次,才变得如此弱不禁风么?想到那害他之人,祁连玉拽紧了拳头,眸中闪过了一丝冷意,她会付出代价的。
她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祁连玉从床榻站了起身,背了手,这便要出宫去了。他今日在宫里待的够久了。
祁连玉出来,见了喜公公,吩咐道:“好好照顾殿下,本王先回去了。”
“是。”喜公公恭敬应着,“祁王您慢走。”
祁连玉点了点头,出宫去了。
……
太子躺在床上,躺着躺着便睡着了,一直睡到晚饭时间。
喜公公来叫他,太子睁开了眼,有些茫然。
“殿下,您觉着怎么样了?头可还晕?”喜公公问着他。
太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脑中一片空茫,见喜公公问他,轻轻摇了摇头。
“起来用膳吧。”喜公公向他道。
太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太傅呢?”
“祁王走了。”喜公公道:“早就出宫去了。”
“哦,”太子应着,下得床来。喜公公拿衣服给他穿上。
太子洗漱完,便出外间用膳。
他还记得喂那几只小白鼠,总要看它们吃了,他才吃。也就是这几只小白鼠,让他吃饭的时候没觉得那么无聊。
此刻他人看着很正常,但仔细一观察,就会发现有些反应迟钝。太子感觉脑子不好使,连手也不好使了,五官传来的感觉好似隔着一层迷雾,令人生出无力感。
他恨这种无力,却又无力改变。只得继续服毒,才能维持脑子的清明。
太子吃了饭,翻出毒丸来吞了一粒。看看毒丸也快没了,得赶紧多制点。
太子不知道他这样把毒当饭吃会不会造成,某个部位的严重萎缩。上一世,他虽然傻了,但该长齐全的都长齐全了。
这一世,很多事发生了变化。
他想要获得什么样的后果,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本来无畏无惧,勇往直前,只是偶尔回想起来,难免有些害怕。他真的在自绝后路啊。
若是将来,父皇让他娶太子妃,那可如何是好?娶了来不仅害了人家,还可能会传出不好的传言。若是不娶,便是抗旨,他敢,抗旨吗?
太子一想到这个,也是热出一身汗。刚好这时腹痛难忍,他便没心思想了,传了恭桶便出恭去了。每回吃这个毒丸都要出恭,太子已经习惯。
出了恭,又得洗澡。
等洗澡出来,太子又想躺了。那毒丸闹得他不得安生。
太子被闹得什么都做不了。只得早早躺上了床。
喜公公见了道:“殿下怎么又躺了?都睡了一下午了,这会儿又睡,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刚刚腹泻了吗?”
“无事。”太子应着他,希望他不要再聒噪了。
喜公公十分担忧地摸了摸他额头,见没有发烧,这才放心了些,道:“殿下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莫耽误了病情……”
“无事。伴伴,出去吧。”太子无奈地闭上了眼。他仍是腹痛,肚子里闹腾得很。说话也有气无力。
喜公公既担心他,又怕招他烦,心里纠结得很。最后也只得帮他盖好被子,看了看他,暗叹了口气,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我在自绝后路肿么办?
作者:放心,你自己也能生。
祁王:太子只能跟我生。
作者:嗯嗯,跟你生,一定跟你生。
太子:什么啊,为什么我要自己生,我不要。
祁王:殿下难道不想要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么?毕竟你家有皇位要继承。
作者:hhh这个还真有。
太子:
第46章
小七受祁连玉的指示,暗中解决掉了太子身边厉贵妃的人。并联合喜公公,安插进了祁王府的人。就连皇宫里的护卫,祁连玉也在秘密地把人安进来。
想要保护太子的心变得热烈且执着,祁连玉想,他可以不在宫中,但他的眼睛要在宫中看着太子。从今往后,只有他可以欺负他,其他任何人欺负都不行。
祁连玉每每想到太子,一颗心就会变得异常柔软。他在心里已将他当成未来效忠的对象。不自觉想要保护他。追随他。
“娘娘,最近咱们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厉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如意是夜悄声向厉贵妃禀报。
厉贵妃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近来她时常觉得头疼,也是奇怪。
“都怎么?”厉贵妃见她吞吞吐吐,凌厉的眼刀刮向她,语气颇有些不耐。
“失踪了。”如意悄声回道:“咱们安在太子身边的人,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
“失踪?”厉贵妃平时也不大在意这些小事,只有要害太子时才想起,但多半也是如意去联络,她只是吩咐下去。
“是,奴婢怀疑是太子……”
“太子小小年纪,有如此能耐么?”厉贵妃显然不信,语带嘲讽,“近来太子和谁走得近?”
“太子过年时特地出宫给太师尹章和祁王拜年。”
“尹章?那老东西,没那么大能耐,至于祁王……”厉贵妃沉吟了下,自言自语道:“祁王么?”祁王虽羽翼未丰,但是猫是虎已初露端倪。祁王祖上毕竟也曾权倾朝野,谁知暗地里还有多少他的势力。
厉贵妃还欲再想下去,奈何头疼得厉害,不由哎哟出声。
“娘娘,”如意见了,不由担忧地上前来,想要扶她一下,“您没事吧?”
“这头疼得着实厉害,去,宣太医来看看。”
“是,娘娘。”
不多久,太医来了,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开了宁心安神的药。
一剂药喝下去,头疼减轻了些,但未能彻底根除。厉贵妃躺在床上,只觉一根针在扎她脑袋。那丝丝缕缕的疼痛从穴位里钻进来,钻到她骨头缝里,磨得她发疯。
与此同时,某座宫殿里,一个女人手上抓着一个布偶小人,那小人正面写了一个“厉”字,背面写了生辰八字,只见她面无表情地拿一根长针扎在小人太阳穴上。反反复复地扎、磨,好似在做一项严谨的工作。
宫里安静得诡异,唯有她木然地端坐在那里,手上做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幽冷的月光映衬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如同鬼魅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那嘴角现出了一抹凄厉哀凉的笑,手上的动作越发地阴狠。
“啊!”厉贵妃的头痛更甚,几乎哀叫起来。
“娘娘,娘娘,”如意一见,登时大惊,转身向宫人急喊:“快!快宣太医!”
“啊啊!痛杀我也!痛杀我也!”厉贵妃捂着脑袋癫狂地大喊,恍惚中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出现在她床前,那两人将锁链挂在她身上,便要将她拖走。厉贵妃吓得大喊大叫,不肯跟那两人走。她一跃而起在床上手舞足蹈起来,跟发了疯似的。
厉贵妃如此,把宫人都吓尿了。那凄厉惨绝的叫喊,搅得整个承乾宫人心惶惶。
太医去而复返,见厉贵妃癫狂,也吓得不轻,忙让人按住她,给她扎了针,厉贵妃终于晕过去了。
此事十分蹊跷,宫人们都不由害怕。
这留在身边伺候的,都是值得信任的宫女,娘娘平日里做下了多少暗昧之事,她们是知道的。此刻见娘娘这副模样倒似被厉鬼索命,那心里有鬼的都被吓得半死。
承乾宫鸡飞狗跳,皇帝所在的乾清宫却热情似火,极为缠绵。
龙床上两人交叠在一起。那下面衣裳半敞极力承欢的正是风流儒雅的皇帝,他面上痛楚而愉悦,不禁伸手搂住了身上之人的脖子。
“皇上,舍予服吗?”那挑.逗的话语,温柔却又蛮横的动作,顶撞得身下之人申吟不止。
“呃啊-!!”皇帝咬着牙,不想发出羞耳止的声音,奈何此事由不得他做主。一声声难言的申吟仍是从他口中溢出。
他抱紧了身上之人,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浪潮迭起。
心中是隐秘的快乐。
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时常折磨着两人,只有在这样的夜里,他们才能深切地占据彼此,从身到心,从里到外,完完全全交付。
“皇上皇上,”那人嘴里喃喃念着,动作一次比一次迅猛。
皇帝嘴里溢出申吟,眼前阵阵白光闪过,身上之人带来的快乐,令他爽得要升天。
两人情到深处,难解难分。这时,宫外忽然有太监道:“皇上,厉贵妃那边出事了。”
听到声音的两人动作一窒,彼此都侧头向外,又对视了一眼,那人温柔地在皇帝脸上亲了亲,问:“要去看看么?”
皇帝看着眼前之人,心痒难耐,凑近轻咬了一口他的唇,哑着嗓音低声道:“继续,别停。”
“好。”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堵住了他的唇。
两人在龙床上颠鸾倒凤,春宵一度。
值夜太监在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宫内偶尔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但细听又什么都没有。太监不知皇上是否已经睡着,不敢再打扰,免得触怒雷霆。
值夜太监对承乾宫来报告的宫女道:“皇上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
宫女听说,未敢再说什么,悻悻地去了。
两边都闹了一夜。翌日皇帝起来,腰酸腿软,也没兴致去厉贵妃那里。
只把太监总管召来问昨夜厉贵妃那里出了何事。
“据说贵妃娘娘昨夜闹头疼闹得厉害,”太监总管小心回道:“几乎闹了一夜,太医去看过,如今似乎无碍了。”
“嗯。”皇帝嗓子沙哑,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听完太监总管的报告,他摆了摆手,太监总管退下了。
按说今日得上朝,但昨晚上和某人纵-欲-过-度,今日不想上朝。皇帝差人去金銮殿说一声,让朝臣们都散了。他本人就在乾清宫待着,哪都没去。
用罢早膳,皇帝觉得精神不济,又上床躺了。
太监总管问皇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可要请太医来瞧瞧。皇帝说不用,让他出去了。
厉贵妃那里,宫人们都担着一颗心,眼见厉贵妃睁开了眼,个个激动不已。
“娘娘,”如意几乎一夜未睡,守在厉贵妃床前,眼底一片青黑,那眼睛肿得跟个鬼似的,厉贵妃看到她的一瞬,吓了一跳。
“……”厉贵妃眉头微蹙,想骂人,奈何没力气,只得作罢。
“娘娘,您要起来么?”如意上前扶着她。
厉贵妃被扶了起来,看向床外,昨晚分明瞧见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此时却不见了。厉贵妃想到此事,着实蹊跷,莫不是有谁在暗中给她下咒了?
“如意,”厉贵妃轻声向如意道:“你去让我爹,来一趟。快去。”
“是,娘娘。”如意答应着,看了厉贵妃一眼,见她无事了,这才去了。
其余宫人则服侍厉贵妃洗漱穿衣,用早膳。
二皇子赵承韬过来请安,厉贵妃看到自个儿子,心安了些。昨夜之事也未告之于他,赵承韬什么都不知道,只陪母妃用了早膳便上学去了。
二皇子走后,厉贵妃这才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想起昨夜之事,心里越发不安。
她一向身体康健,忽然头疼起来就觉得奇怪,连太医都瞧不出什么来,更是奇怪。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只等如意把爹爹请来,看是怎么说。
厉贵妃的爹厉枢乃是当朝宰相,宰相有两位,分别为左相和右相,厉枢为右相。
厉右相见今日皇上不上朝,退朝之后便也有意进宫看望贵妃娘娘。恰好贵妃娘娘派人来请,他便跟来了。
“臣参见贵妃娘娘。”厉右相见着厉贵妃,仍是行君臣之礼。
“爹。”厉贵妃上前扶了他,屏退了众人,这才将厉右相让到床榻上坐着喝茶。
厉右相见厉贵妃面色不大好,不由担心地道:“娘娘近来何事忧心,瞧着面色不大好,身体无碍吧?”
“爹,我正要说此事呢。”厉贵妃见此时无人,便将近日发生的怪事都说与了她爹听。
厉右相听了,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此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记不清了。”厉贵妃道:“有些时日了。起初头并不疼,只是有些微不适,女儿只道是吹了风。直至昨夜,真是疼个不了。险些要了女儿的命。”
“此事恐怕不简单。”厉右相沉吟了下,道:“既然太医看过,也看不出什么来。兴许有人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要害娘娘呢。待我出宫找人看看。”
“爹,你尽快,我……有些害怕。”厉贵妃想起昨夜差点被两个鬼锁了去,心里仍不免发毛。
“我会的,娘娘在宫里也仔细排查排查,若真有人……”厉右相说到此处,锐利的眼睛射出了一缕寒光,继续道:“要尽快处理那害你之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