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正确向病美人寻仇[古代架空]——BY:渔藻

作者:渔藻  录入:04-19

  沈晏清的头还非常不合时宜地移向了胸口。
  “原来是心中有气便当即来找我撒,现在倒是学会自己闷着了。”沈晏清一边说,一边抬了双眸,继续道,“是因着被我说成幼犬,还是因为……我收了雪欢。”
  听着这慵懒的声音,垂首入目即是夜晚中愈发迷离的浅瞳,心中邪念骤起难压,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沈陵渊当即做出反应,退步,想拉开距离,“即是狗崽子,又哪敢生主人的气。”
  却不料,刚动作,手上一凉。
  “这么说就是二者都有了。”
  沈陵渊脑袋空白片刻,后知后觉,是沈晏清在抚摸他的手掌心的老茧,“狗崽与狼崽养在身边的时候看上去一样。但,只要将它们长大了便能得知。还是有区别的。”
  “长兴侯旧部如今四散在凛国各个地方,表面看上去是被罢黜流放,实际上是在铺路。就等你一朝令下,无论是在这新厦搅动风云,还是回北骊整顿兵马,都势在必得。”沈晏清蓦然凑近沈陵渊的耳边,轻声,“这么说对么,我的小狗崽。”
  此话一出,沈陵渊的呼吸一滞,面具下的凤眸撑大,身上骤然发烫,下意识反手扣住了沈晏清的手腕,压着喘息回敬道:“侯爷说笑了,我不过是去埋骨雪山游玩两年,哪里来的旧部,再说不论我做什么,怎比得上你一挥手就是两万人殒命来得‘痛快’!”
  “呵。两万人。”
  “我手上沾染的人命,又何止冰封峡谷的两万人!”沈晏清忽然狂笑起来,黑夜里那双浅色的眸子如同他说的话一般,令人惊心动魄。
  沈陵渊受不得如此刺激,面具下的双目泛红,某些片段不可避免的在沈陵渊脑海中重现,他大力将轻如羽毛的人压在墙壁,剧烈地喘息着,以至于他忽略了一声轻不可觉的闷哼。
  “为什么,不…直接离开……”沈晏清的声音听上去嘶哑飘忽。
  沈陵渊语调骤冷:“回来杀你。”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狼会通过兽类本能找到了猎物脆弱的脖颈,嘴唇已然碰触到冰凉的皮肤。
  只要一口,狠狠地咬住,待鲜血灌进咽喉,便是为了父亲与陆骁的亡魂向他索命。
  而后再毁了自己,与他一起下地狱。
  不过历史总是与当下惊人地吻合。
  这内心深处狂乱的暴动也只持续了一瞬,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血腥味道传来,沈陵渊在张口的一瞬间逐渐冷静。
  沈晏清曾经是一根梗在咽喉的刺,现在已经扎在了心里,动不得,拔不得,最主要的是,舍不得。
  鼻尖蹭过下颚冰凉的肌肤,血腥被药香取代,沈陵渊的唇对着沈晏清的唇,轻声道:“义兄。告诉我,如此激怒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呼吸纠缠之际,沈晏清的目光从沈陵渊的黑眸逐渐向下移,而后咬着他的嘴唇,“你弄疼我了。”
  不适时的话让沈陵渊一愣,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沈晏清的手臂没了禁锢自由下落,暗夜中看不见他到底什么表情,只是一双浅眸逐渐闭合。
  沈陵渊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在向前倾。
  沈陵渊面上未变,手上却是直接将人接进怀里,还下意识的又搂紧了几分,随即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
  他妈的,下贱。
  哪料,沈晏清的身子直接在臂弯中瘫软。
  沈陵渊心中一惊,“沈晏清?”
  人没有回答。
  沈陵渊轻晃着沈晏清的身体,仍旧没得到任何回应,他惊异之下掀了沈晏清身上厚重的大氅,一股子血腥味混着药草香传来,手摸在背后,一片潮湿与黏腻。
  “该死的!”
  这人竟然受了伤,难不成,在潇湘台下就一直在硬撑!
  -
  当沈陵渊扛着沈晏清归府的时候,盗鹄正好将雪欢安顿好准备出门接他们,迎头撞见了这难得一见的体位,不知是该捂眼睛好还是掉头就跑的强。
  却是想不到,沈陵渊一把拽住了他胳膊。
  “去找素娥,或者影子,快!”
  盗鹄被他急促的语气吓了一跳,一低头瞧见手臂上一鲜红的五指印,顿时慌了神,喊了句:“我的个姑奶奶。”忙去寻人。
  沈陵渊一路飞奔,一脚踹开内阁的门,将人轻轻放置在床上。
  沈陵渊提了火折子,点了床头油灯,直接动手撕了沈晏清背后的衣服,这会子虽然早断了心头邪念,却还是再下一秒顿了动作。
  沈晏清伤在左腰,伤口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裹了一层纱布,他此刻整个人侧趴在床铺,眉头微拧,睫毛轻颤,皮肤映着火光更显苍白,这幅模样太过诱惑,也不能怪人会往歪处想,沈陵渊调整呼吸,收回目光。
  他伸手扯了人身上最后的纱布,再落眸,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陵渊这才回过神,拽了被子盖在沈晏清身上,抬腿往外走,正好将盗鹄堵在了门口。
  盗鹄拎着一药箱,撞上了青年的胸膛,而后抬头,瞧着沈陵渊不太正常的脸色,连忙说,“素娥一个月前出府行医之后还没回来,我在附近喊了一圈也没瞧见影子的影子,再不敢惊动别人,我就直接提了药箱过来了。”
  沈陵渊面具下的眼眸微动,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守着,这里交给我,不要再让任何人靠近院子。”
  盗鹄闻言有些不解,向内瞄了瞄:“可是侯爷的伤……”
  沈陵渊向里迈了一步,挡住了盗鹄的视线,“只是旧病复发而已,没什么大碍。”
  “好。”盗鹄虽然觉着有什么不对劲,但他没说什么,点了头。
  沈陵渊目送盗鹄出去,拎着药箱回到内阁后,却是直接将箱子扔在了桌子上,他表情有些纠结,最终再次来到床边,掀了被子。
  沈晏清的左侧肋骨下有一个巨大的血窟窿,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砸出来的,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伤口的右下方赫然漫布着些许细密的微蓝脉络,看似杂乱无章,却能顺着沈晏清腰部流畅的肌肉线条在腰眼中心汇聚成一朵花的形状型,一半隐匿,一半露出,像蓝星草,又不伦不类的伸出无数条藤蔓。
  这些藤蔓似乎在鲜血的滋养下正缓慢地向上攀爬,而那个沈晏清背后那个狰狞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边缘处已然结痂。
  沈陵渊站在床边,凝视着眼前骇人惊心的一幕,陷入了沉思,沈晏清的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
  不知过了多久,沈晏清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醒来,他掀了身上盖着的薄被,削薄的腰侧只剩下了一道疤痕,疤痕下若隐若现的蓝色纹路也已经消失。
  昨晚他低估了沈陵渊的实力,导致后背伤口被撕裂,凛毒提前发作,那人必然是看到了自己背后的东西,沈晏清赤着脚下地,将周围扫了一圈,在桌面发现了药箱和圆玉。
  染血的衣物想来已经被拿去处理,他又在床中四下翻找之下,银纹匕首也还在,却丢了个重要物件。
  长兴侯的腰牌。


第45章 奶娘
  沈陵渊其实在阁中守了沈晏清大半夜,待亲眼目睹沈晏清身上的伤口愈合后才悄然离开。
  他先是找了个旮旯胡同将那一堆染血的衣物焚烧,然后带着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腰牌去了岚轩 。
  沈陵渊一点也不担心沈晏清醒来后发现,甚至还有点期待沈晏清的反应,猜测他会不会一个暴怒命令重甲兵将自己诛杀。
  但沈陵渊心里也明白,那人八成又会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无所谓地转头离开。
  还是与以前一样,两个看不清长相的重甲兵守在院门口,院子中摆放着擦得锃亮的机关重弩。
  从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当时年轻气盛的自己又怎会想到想进岚轩会这么简单。
  沈陵渊平静地走上前,举了腰牌,“侯爷命我进去一趟。”
  “请。”
  重甲兵整齐地行了个礼,暂时关闭了机关,打开门放他进去。
  径直绕过那一大杀器,沈陵渊进了书房,整个屋子内部均能找到被烧焦的痕迹,到处发黑,大火定是烧穿了整个岚轩,而沈晏清则是是命人修缮过屋顶和墙壁,相当于将火灾现场整个围了起来。
  沈陵渊随意翻动着焦糊的书籍,不出所料大多面目全非,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最后沈陵渊半蹲在房中央焦糊的地方陷入沉思。
  在他原来的记忆中这个位置摆放的是一张案台,父亲在府中时经常在此处处理军务,而现在这里是糊的最彻底的地方,想来就是起火点。
  距离陆骁自焚已过去两年多,沈陵渊头一次到了火灾现场,却似乎并不如何难受,而是如散步一般走到左手边的第一个书架旁,再次蹲下身,扣开了地面松动的石板,露出一排通往昏暗地下的陡峭阶梯。
  沈陵渊没有任何犹豫,拿了书架上的折子点燃火把,跳下了去。
  待他双脚回归平地,入目是一片漆黑的长廊,沈陵渊一边向内行进,一边凭着记忆将石壁上的蜡烛挨个点燃,眼前的光景逐渐清晰。
  沈陵渊幼年贪玩,趁着父亲不在独自来到书房撒野,没想到长兴候因事归来,沈陵渊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手里的鞭子,为了避免皮肉之苦,小沈陵渊情急之下躲在柜子里偷看,正巧看见了父亲扣开地板进了密室。
  如今这里的摆设、陈列,与来过的那次并无什么差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只有当时堆了满桌子的设计图纸,现在都已经不见了。
  不过只要思考一番便能得知,这个密室只有一个地砖做掩盖罢了,以沈晏清的洞察力,估计早就将重要文件处理掉了,不可能还留在这里等他来发现。
  当然,天无绝人之路,沈陵渊是谁,是长兴侯府公认的小皮猴。
  年幼时他人长得小,一路追着长兴侯的屁股到达了这座地下密室后,父亲却不见了人影,当时不明所以,现在想来应是这石洞中还有其他机关。
  在同尘手下磨砺了两年,沈陵渊早改了往日冲动的性子,这回调查得相当细致,尤其是四个蜡烛所在的油灯周围,一点不落下的敲打,摸索,终于在正对着入口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可以活动的枢纽,轻轻一推,面前露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凹槽。
  他将长兴侯的腰牌镶嵌在凹槽处后,石壁开始以肉眼可见地颤动,竟是一个可以旋转的门,怪不得当时他背着手研究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沈陵渊推动石门旋转,到达了更深处的密室,眼前一片漆黑,脚刚踏进半只,寒风迎面扑来,初秋的清晨给他来了个透心凉,手中火把险些熄灭。
  当沈陵渊从密室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手里还拎着一把通体暗红的长剑。
  还不等他走到门口就听到外头似乎是两个女声正在争吵。
  “杜鹃听话,快和姐姐回去吧,若是晏主怪罪下来,就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了!”
  “姐姐,你若是害怕你就回去,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陆洄,我只有这一个母亲,我不想看着她死不瞑目!你们闪开让我进去见他!”
  “杜鹃!”
  沈陵渊也没想到这两年没见的双胞胎姐妹竟是冲着自己来的,眼看着杜鹃不要命似的往重甲兵刀刃上撞,他连忙走出了房门。
  入目就是杜鹃一张布满泪水俏脸还有手足无措的重甲兵,而她身边一位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满面愁容的在两人身边拉架。
  想来就是杜鹃的双胞胎姐姐画眉姑娘。
  沈陵渊犹豫着开口:“你们,这是……”
  杜鹃一见到沈陵渊的人愣了一愣,而后立马止住了眼泪,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公子,求求你同我去见我母亲,她从你离开便染上了风寒,到如今已是弥留之际,只求公子能与她再见一面!”
  沈陵渊很是震惊,他是真真儿的不记得自己与哪位夫人有这等渊源,他扶起哭得梨花带雨的杜鹃,用询问的眼光望向画眉。
  忽地想起在庆辉堂吃到的那枚芝麻馅的糕点。
  他微敛起眉峰,轻声问向画眉:“姑娘,影子这几日是否也在你们母亲身边?”
  画眉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诚实地点了点头。
  沈陵渊心中某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在杜鹃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慰,接着柔声道,“别哭了,我现在就跟你去见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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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雀楼后第四条街是京都内妥妥的贫民窟,除了正午能感受到阳光以外其余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
  一行三人走在巷子中,沈陵渊的脸色也愈发阴沉。
  “她这两年一直住在这里?”
  杜鹃一听这话,又红了眼眶,止不住的啜泣,身旁稳重一些的画眉还在为请来这人而愧疚,听到沈陵渊问话这才回过神,叹了口气解释道。
  “公子,我母亲她…身份比较特殊,侯爷早就打算送她出城将养,可母亲倔强,坚持……”画眉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的哽咽,“坚持要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位夫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姐妹俩说到痛心处着实忍不住,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沈陵渊被这哭声搞得心乱如麻。
  他只能加快脚步和两姐妹拉开距离,直奔那大敞四开的小院。
  一进门就看到了树下身材挺拔一身黑衣的男人双手抱胸,一脚踏在树干。
  倘若说沈陵渊见到画眉之时猜测的话,见到影子在这里就已经确认了。
推书 20234-04-17 :行路难[古代架空]》:简介:(入库时间2021-04-16) 公众号2020-12-23完结冷。一想到这个字,他就后悔了。要是不想,就不这么冷了。可他已经这么想了。一时间,北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穿过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单薄棉衣。十个脚趾头僵硬得厉害,还痒,他急急忙忙走两步,想找个避风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