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我心[古代架空]——BY:林奈木

作者:林奈木  录入:04-28

  贺州山感觉后面有人在追他,浩浩荡荡,似乎不少人。他本来想加快脚步。转念一想,算了,反正贱命一条,走也走不快,不如沿途看看风景也好。
  山路风景不错,贺州山走一步歇一步的挪,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
  他就像飘落的柳絮,找不到地方歇脚。
  后方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贺州山想:总不能真的被他们拿住...
  这个时候,面前一口清冷的湖水。
  这湖面安静,微风吹动波澜,此地在山间,湖水虽没有结冰,但是仍然冻的像是冰水一般。
  多好的风景。
  贺州山闭上眼睛,鸟语画香,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哗啦!贺州山耳边出现马邑的惨叫声,面前出现的不再是怡人的风景,血海翻天,一张纸狰狞可怖的面孔朝着贺州山扑过来。
  贺州山吓得立即睁开眼睛。
  到底,是他有罪。
  “他在哪!”
  “追过去!”
  贺州山望了一眼那些人,嘴角挑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扑通一声!跳进这深湖!
作者有话要说:  就只想摸鱼...

  ☆、第九十章

  赤勒乌缇老了很多。当年他被李桧暗暗摆了一道,从中原狼狈出逃,最终在草原扎根。没有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年纪还要出兵。
  赤勒尔悍和赤勒关哒相继死亡,草原上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不但如此,冬季很快就要到了,去年还有北宁的粮草苦苦支撑,今年北宁,马邑的败战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个冬天倘若没有粮食的供应,寒冷的冬季会要了他们一半以上族人的性命。
  夏录给宴客京的旨意是——打!
  他的领土只要越大越好!
  不但如此,他还可以让宴客京的精兵被朝廷接受,除此之外,他要调动一大批兵马跟着宴客京,他只要宴客京赢。他也知道宴客京有这个本事。
  北宁由梁赤接管,马邑则调遣刘元。
  宴客京负责推动版图,北宁和马邑作为他的保障,夏录要的是他管辖的境内再也无匈奴的骚扰。
  李桧阻止过夏录,操之过急不是好事。不过李桧的建议提出来,他发现朝中竟然没有人再应和了,那些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开口了。夏录则是鄙夷的笑了笑:李侯,这件事情,我已经策划了太久了。
  ————
  没有活着的念想了,这是贺州山跳进湖水的最后想法。
  宴客京一直在派人去寻找贺州山,听说哪里有相似的人,借着捕捉人的名义,借调出一大部分的兵力四处偷偷找人。
  当贺州山几乎是没气的送到宴客京的手里时,他整个人都失了魂魄。
  宴客京找来了最好的军医医治他,什么草药只管从京城运过来。
  宴客京强迫给贺州山灌了药下去,贺州山迷糊的躺在军营中,宴客京将刚刚送信进来的下属喊进来。
  宴客京捏着薄薄的信纸问:“这封信是谁送过来的?”
  下属跪在地上回答:“是马邑的刘元将军送来的。”
  宴客京展眉,看着信纸上面的字迹,想了许久,道:“你给我拿纸笔过来。”
  下属抬头。
  “我要谢他。”
  宴客京握着狼毫洋洋洒洒的正经谢过刘元,然后把信件交给下属:“这个交给刘元将军,顺带捎句话,他今日提醒我,我来日定当重谢。”
  “另外,这封信送回京城,直接从天机阁的石磨坊走,这信就能到该到的人手里。”
  下属不解。
  “八百里加急,有人要——卸磨杀驴。”
  刘元的信里面很简单,夏录用这种法子逼迫贺州山自尽,宴客京与贺州山两人渊源不浅,何况他手里的精兵一事是天机阁阁主操作的,但是只要夏录这个阁主否认,他要以这个名由杀掉宴客京轻而易举。此时让他出兵攻打赤勒乌缇,来日攻成回到京城,首当其中当做箭靶子的就是他宴客京。
  京城里面关于华阳中叛变的事情还未解决干净,同盟的人都要一一的审查,此时关于贺州山的身世在朝廷中众说纷纭。
  大堂之上,几个文官争论的不可开交。
  夏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将贺州山的身世公布与众是他太了解贺州山了。
  贺州山可以为了百姓黎明死的人,他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世被人传开,南乡的百姓还有阿胡肯定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如果贺州山在马邑的一战中侥幸没有死掉,那么他肯定就会猜到这背后的所有的主使者,他要贺州山主动带着秘密死在荒野。
  夏录派出去的死士已经将阿胡救回来了,只是可惜没有找到贺州山的尸体。夏录怕贺州山还活着,另外找人在林子里面放了很多的野兽。贺州山在马邑一站中必定受了重伤,就算逃进林子里面也支撑不了多久,届时就会沦落为野兽的饱中餐。
  阿胡则是被他养在了京郊别院里面。倘若有人胆敢透露出外界的半分消息给她,夏录一定会亲手将这人的舌头拔了。
  现在就只剩下了李桧这个棘手的家伙了。夏录在朝堂上不再害怕这人的眼睛,从前他最怕的就是李桧盯着他看,那种□□裸的杀戮堆积出来的眼神常常让他寝食难安。
  不怕他了,这个皇位夏录要坐稳,稳得没有任何人可以动弹。
  至于从前隐藏在京城里面的各路党羽也均在华阳中兵变一事展露山水。什么人是做事不管,什么人是李桧的忠实党羽,什么人是巴不得事变中添油加火...夏录坐在明堂上眼神睥睨众生,所有人被剥离的干干净净,他甚至能看清底下每个人的皮囊下面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尽管华书行不是华阳中的亲身孩子,但是跟着华阳中那么多年了!不是亲生的也是半个亲身的!华阳中兵变一事必须诛杀九族!一个都不能落下!”
  “华阳中兵变,华书行身处异地,他和这件事情没有必然的联系,何况他为了马邑的百姓也是鞠躬尽瘁了!”
  “弃城也敢说鞠躬尽瘁!”
  那一封弃马邑的书信竟然是夏录的私笔。
  “现在人都没有找到!弃城之事尚在定夺!”
  “可是他和当年的南方水军的一事也并未完全脱离关系!据说他还有个妹妹!你就敢保证他们和当年的胡府军被灭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不论马邑,他就是当年的南乡一事,华阳中兵变等都和他有牵连!哪一件不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按照尚书的意思!恐怕是想要南乡的百姓都要挨个查一遍!”户部尚书据理力争。
  夏录饶有趣味的看着底下的人,他细想了一会,盯着还在滔滔不绝的户部尚书,眼睛微眯打量。他可是不记得户部尚书和贺州山有什么来往。
  “并不是不可!此人为何被华阳中收养必然有缘由!”
  “皇上!”两人同时开口,看向夏录。
  夏录微微挑起嘴角,他不管贺州山是死是活,但是不论死活他都要贺州山成为众矢之的。活着那就让他死,死了那就让他名败好了。
  “李侯有何看法?”夏录问。
  李桧站出来,所有人盯着。
  李桧最近很受夏录的青睐,什么事情都要问过李桧才会下结论,有些时候只要李桧开口他就依照李桧的意思去办,朝堂之中已经渐渐有人不满了。
  李桧想了一会,道:“这件事情全凭皇上定夺,华书行自幼陪伴皇上,皇上应该最是明白此人的心性如何。”
  好个李桧,话只说八分,这又把火坑推过来了。
  夏录咬了咬牙,贺州山若是活着回来猜到一切,那么这大局恐生风云,
  “朕看,不如——”
  死了的话,那就他一人之死抵过罪罚,活着,那就让他死好了。
  夏录正斟酌用词,忽然瞥见大堂的角落里,高覃站着远远的地方皱眉朝他摇了摇头。
  不可。
  夏录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立刻收住了。
  “这件事情,容朕在考虑考虑吧。”
  退朝之后。
  夏录看着高覃脸色难看的很,想到朝堂上高覃对着他摇头,问:“老师,可是出事了?”
  高覃说:“贺州山没死。”
  夏录道:“我猜到了,现在消息放出去,他若是想保住阿胡和南乡就必须死。”
  高覃:“他...现在恐怕,不能死。”
  夏录闻言皱眉:“他若是不死的话,迟早有一天知道真相,届时必定风云再起。”
  高覃道:“是,但是现在是他不能死,他人在宴客京那处。”
  夏录道:“那又怎样,他只要自己一心求死谁也拦不住。”
  “但是宴客京知道了,他知道了天机阁和朝廷的关系,恐怕就连阁主的事情也有人透露,这一回,他是要保贺州山。”
  宴客京才出京之前就一直是天机阁的人,从他懂事起他就没有一天不再调查当年胡府军的真相,后面听说天机阁知晓天下之事。
  他冒死进了天机阁,迟迟没有找到真相,他一心求见阁主,奈何阁主来无影去无踪,京城里的流香院就是他和天机阁联系的一个重要据点。
  他以为真相将会被掩埋,没有想到有一天,天机阁找到他,要他出征边境,胡府军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不但如此,胡府军还有可能再现。
  这就是宴客京临行前和天机阁的秘密。宴客京也并非痴傻,这一路下来和贺州山的相处,一面还偷偷调查,这一查不要紧,他就顺腾摸出了南乡贺家,从蓝青田死后,他就知道了贺州山就是华书行了身份了。
  夏录眼中闪过凌厉,道:“他威胁我?”
  高覃从怀里面掏出刚从千里之外送回来的信,打开上面,里面是宴客京的亲笔,字迹潦草,但是内容倒是清晰。
  无非就是倘若阁主非要贺州山的命的话,那么这场棋局的设定,华阳中兵变内情和天机阁效忠于朝廷的事迹将会彻底公布于天下。
  且不说夏录的密谋,就且论天机阁之事。天机阁历来不站门派,在江湖上自成一派,其中更是有许多江湖侠士在其中效命,一旦揭发,天机阁可能就保不住,这还只是小事,更有可能引发朝廷和江湖的纷争。
  夏录沉思片刻,道:“刘元是我疏忽了,他和贺州山也算是同门手足情义。”稍微一想,夏录就猜到了事情是谁在捣鬼。
  房内静的吓人,门外的下人们似乎感受到里面的寒意,大气也不敢出。
  缓了好一会,夏录忽然道:“阿胡那边怎么样?”
  高覃回:“前天刚去看过,秘师已经将她的身子调的差不多,身上的地图也陆陆续续地画完了。”
  夏录闻言点头,高覃对上夏录的眸子,一瞬间便明白过来夏录在想什么。他捋了捋胡子,夏录道:“这个法子应当可行。”
  高覃道:“恐怕她不肯嫁入皇家。”
  夏录染上一点笑意,道:“应当不会,等过段时间我亲自去看看她。”
  贺州山喝下药已经好许多了,宴客京军务再怎么忙也要每天来陪他。两人的话不多,贺州山身子虚弱的多说几句话都要喘,边境夜晚风大,寒气重,宴客京只要脱得开身,必定每日抱着贺州山睡觉。
  贺州山躺在床上,宴客京卸下身上的铠甲,疲乏的躺下,翻身抱住贺州山。
  贺州山道:“何必呢?我活着终究会祸害所有人。”
  宴客京剥开他额间的碎发,看着他消瘦的面容,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从前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全给他折腾没了。
  宴客京小心的抚摸贺州山,想抚摸小猫那样轻柔,他道:“别怕,所有的事情我会全部处理好,到时候我们就能回京城了。”
  “回京城?”贺州山苦笑一声,“回去做什么,自首还是砍头?”
  宴客京说:“不会的,我——”我想带你回去见见舅爷,在京城到处走走,逛逛东苑街,逛逛海市楼...
  宴客京经历了这一回贺州山差点死了,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从前那些执念好像在这人身上轻而易举的化。,不论到时候胡府军会不会重建,宴岸的真实死亡情况会不会揭露,那些过去的事情再一场场战事里面,在一次次抚摸贺州山身上逐渐的消失了。
  他宴客京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好过,要一面糊弄李桧的眼线,要糊弄各种朝廷大臣证明他是一个浪荡子弟,让所有人放下戒备,还要调查当年真相,还要重建胡府军...
  他也不过多大,承受的这些累的他喘不过气。
  他想,这场战事一亡,他宴客京要回京,带着贺州山回京城。
  ————
  夏录乔装溜出皇宫,到了京郊。
  偌大的古香院子里面,只有鸟叫声,下人女婢安静等候。
  夏录进门,所有人跪下要行礼,夏录抬手止住。
  “阿胡在哪个房间?”
  女婢带路,穿过前堂,女子的抽泣声在后房陆续传出。夏录的脚步变得沉重,女婢解释道:“秘师刚给阿胡姑娘施了针。”
  夏录点点头。
  夏录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药腥味扑面而来。
  “好疼...真的好疼...”
  阿胡长发披散,面色苍白的像张纸,眼眸是闭着的,但是泪珠滚滚而下打湿枕头。她闭着眼睛,嘴里面抑制不住的喃喃:“好疼啊,疼...”
  夏录连忙大步上前,心里一阵酸苦,他抱住阿胡,回头低声叱骂:“贱婢!她这么疼你没有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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