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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小卫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过了好几天,李景昭亲自找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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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这几天每天一大早就被叫出去了,天擦黑才回来,李景昭是自从把他放到这里就没再来看过,只剩下他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顾辰乐得自在,还肉眼可见的长了几两肉。
因此李景昭派人通报说自己要来的时候,顾辰还愣了一下。小卫看直着急,生怕他这是心大到忘了自己还住在公主府里这回事了。
听见下人通报他也没什么反应,慢悠悠地用过早饭才回屋里换衣服。
小卫等得恨不得自己替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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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一出门,盯梢的小卫就先愣了。
顾辰是京城里有名的“穷鬼”,除了那天选驸马的时候特地翻出来毛领大披风能撑撑场面,就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但他也好养活,平日里不挑,有什么穿什么,什么衣服都敢往身上披,好在脸撑得住,就算披个麻袋也好看。
可他现下不知道从哪里拾掇出一件艾绿团玉暗纹圆领袍来,头发用发扣高高的束了一个马尾,连靴子都一尘不染的。
看起来就很讲究。
像颗青翠挺拔的小白菜。
他似乎也对自己这副打扮不太习惯,伸手左拉一下,右拽一下的,硬生生自己破了这副静态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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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景昭来找他的时候看的就是这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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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的时间刚刚好,刚抬头就看见李景昭迈进院子了。
顾辰立马收住那些小动作,看着李景昭在石桌旁站定了才说话。
小白菜装模作样地一掸袖子,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司天监,帮我办点事。”
李景昭一抬下巴,四喜会意,把手边的小木牌扔给顾辰。
顾辰嘴角含笑,“谨听殿下吩咐。”
四喜看着犯疑惑:怎么四五天不见,驸马跟变了个人似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看见顾辰又沏了杯茶,“殿下请用茶——”
李景昭没接茶,俯视着顾辰的手腕——他因为递茶微微弓着腰,露出一截竹子似的手腕来。
手腕上系着一方帕子。
按理说,他这礼行的叫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李景昭面色古怪:“你这是在学沈轩?”
顾辰抬头就想说话,却注意到四喜的表情却很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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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确实是惊恐。
眼熟,太眼熟了。
就这么一转脸,他还以为自己看到的当年的探花郎。
四喜不自觉地去看自家殿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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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昭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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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卫来的晚,不知道沈轩和殿下的那点破事,四喜可就太清楚了。
重点是,殿下看不得那个人,连带着和他肖似的人都见不得。
驸马这是嫌自己活得太久?
李景昭像是知道四喜心里怎么想的,终于又瞥了茶一眼,接过来抿了一口,“你要是嫌自己过得太好,本宫也不介意把你送到绿竹楼去——”
顾辰:……
又是绿竹楼,李景昭这厮这么想把他送到绿竹楼开拓副业吗?
不对啊,李景昭这反应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第16章 这叫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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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对四喜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他只是顺着李景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腕系的那一方手帕上。
当年的探花郎从朱雀街上打马而过,不知道有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
当时沈轩手腕上就系了一方素帕,后来被人争相效仿。
不过那都是沈家没落之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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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处,顾辰压下心里那点疑惑,又转向李景昭落落大方地回了句。
“是。”
“原因呢?”
“沈探一身装扮的确好看,之前市井街巷里效仿的不在少数,草民也不能免俗——”就在四喜他们以为顾辰头脑发昏的时候,他又嬉皮笑脸地开口了,“更何况,殿下您有所不知,草民这些天左思右想,都觉得既然已经成了公主府里的人,那就要学会为殿下您解忧,草民以为区区一个沈轩,不应该成为殿下的负担,去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啊……”
四喜嘶了一声,一时不知道是该让顾辰去看个大夫还是让自家殿下别为小事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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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昭好一会儿没说话。
等到手里的茶都没热气了才开口:“这就是你和闻人玉商量出来的美人计?”
“不不不——”顾辰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殿下您这可就错怪我了,草民只是想着既然都是夫妻了,那中间隔着个沈探花实在不怎么好,影响殿下和草民发展感情啊……”
李景昭挑了下眉,“什么叫中间隔着个沈轩?”
“啪——”
怀里的书被顾辰拽到桌子上。
顾辰的本意是给李景昭看看街头小巷传的话本子,结果力度没太控制好,听起来生像是在吃醋的小媳妇。
李景昭拿起来翻了翻,“所以这和你效仿他有什么关系?”
顾辰:“有啊!草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从根医治,我这样只是为了告诉殿下这世上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啊——”
李景昭不耐烦地转过脸来,顾辰结巴了一下就继续朗诵道:“而我就是千万人中最适合殿下的那个人!”
“殿下,草民是真的想明白了,我们来日方长——”
李景昭放茶杯的手顿在一边。
四喜:“……”
小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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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扬顿挫的像是在说有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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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刚过,院子外的一圈柳树长势喜人,这会儿顺着风吹过来两三片树叶,飘飘荡荡地落在李景昭脚底下。
四喜满脸惊恐地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小卫:“小卫,小卫……驸马,他这是魔怔了?”
小卫比他还惊恐,悄悄咪咪的去看李景昭,却发现他还在看着顾辰。
眼神阴晦。
殿下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模仿沈轩了,要是看着驸马这副打扮不开心了,第一个就是治他禀报不及时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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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昭确实是晃神了一瞬。
好在从一开始他就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顾辰也没看出来。
但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四喜和小卫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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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看着李景昭仓惶的背影,做了个志在必得的手势:小样儿,好歹我也是话本看了几箩筐的人,还能拿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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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顾辰神经兮兮的靠着柱子笑。
他吓了一跳,扭头询问小卫:“驸马这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脑子有病?”
小卫抱着剑,一脸的高深莫测:“这叫恃宠而骄。”
四喜:“……”
作者有话说:
去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
——《示顺生》胡翰
抓住家人们抖一抖,看看有没有海星星!
第17章 咱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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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景昭一行人面前顾辰装的是游刃有余,等到见到闻人的时候就是两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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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顾辰把怀里揣着的那本《桃叶集》和之前那一沓话本扔在一起,满脸嫌弃:“你这都是什么东西?”
闻人:“好东西啊!难道对你没用?”
顾辰:“……”
看见他脸色不虞,闻人从底下随手抽出一本,“不应该啊,亲测有效!”
“有效个屁——”顾辰把他手里的书抢过来,“那得看对象是谁吧,你对上李景昭试试?”
“拉倒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听人家说今天李景昭还亲自来看你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听我的没错!”
顾辰:“你才拉倒吧……要不是我机灵,你这会儿见到的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呢——”
“那也肯定是你学艺不精,要是我的话……”
顾辰没理会他的嘟嘟囔囔,翻开了另一本书,在看清了书里的内容之后立马炸毛:“这什么玩意儿!闻人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个绝学是什么鬼?!!”
闻人一探头:“!!!”
顾辰从他手里拿走的是他今天刚拿回来的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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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开的还是前几页,进展不太明显。
话本子里图比字多,两个小人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地搂在一起。
看的出来画师技艺精湛,连人物脸上的表情都刻画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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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这他娘的是什么!?”
闻人:“咳咳,那个你不知道,这是最近很火的话本,我才从跟人淘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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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听得两眼一黑,再低头一看外边。
封面写着十二个大字——霸道公主和她的娇俏小郎君。
闻人看着顾辰脸色黑的像锅底,自己先溜了。
顾辰看着孤零零落单的小册子,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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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顾辰缓的差不多的时候闻人才溜回来,看着仰在榻上的顾辰干笑:“哈,还好着呢?”
“废话,”顾辰白了他一眼,“赶紧的过来,有正事和你说。”
“什么事啊?嚯,这什么啊——”
顾辰隔空把李景昭塞给他的小木牌扔过去了:“喏,大概是养不起吃白食的了,要让我打工还债。”
“切~”闻人嗤笑一声。
这就是瞎说了,别说一个,就是再来一百个吃干饭的,公主府也不见得养不起。
他拿过木牌一看,“呦,司天监啊——”
一般闻人这么阴阳怪气的时候,都能抖出点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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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瞬间支棱起来:“怎么,有门道?”
“岂止啊——”闻人语气夸张:“要说大雍还有一个地方是李景昭的手伸不到的那就是这儿了,他这是想让你去当个眼线?”
“眼线?我不去给他抖露老底儿就不错了,还指望我给他打探什么情报?”
闻人和他并排躺过去,语气惆怅:“说的容易,只要他手里拿着清行,是你敢,还是我敢?”
“不是我说,现在咱们待遇还可以,清行应该也还行,这事急不来,咱得慢慢来……”
“怀玉啊,该低头时就低头啊——”
顾辰从小养的毛病,一听闻人正儿八经地开始唠叨就犯困。
这会儿听他唠叨了大半天早就睁不开眼了,抱着枕头迷迷糊糊的想:李景昭,咱们来日方长。
第18章 放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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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李景昭把他安排到司天监他还是很奇怪的。
要知道司天监一直都是个很神秘的地方,从大雍建朝开始就安安静静的待在皇城西北角,司天监人员和朝臣也不太一样,国师窝在这里,管着手底下看星星的人,简直是自成一派:只吃俸禄不上朝,有事了就派人向皇帝通报一声,没事情的话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原地。
不受指派,不与朝臣往来,只对皇帝一个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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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点儿说就是:我只负责汇报,不负责任,想使唤我?没门——
所以大家伙平日里说起来也大多是说司天监又出了什么新示意,而非那里又怎么怎么了。
而现任的国师呢,自从接过这个名头还从来没在百姓面前露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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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们都传言说国师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有长生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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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监其实就是个被圈起来的阁楼,外边柱子的红漆都掉的七七八八,从外边看死气沉沉的,和那些从没见过的司天监人员给人的印象一样。
不知道的人路过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年久失修的建筑,实在是很难让人注意到。
他捏了下被握在手里的小木牌——那上面没有他的名字,只有司天监的地址。
要不是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地址,只怕他也找不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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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根深蒂固的认知就导致他在一进司天监的门就惊呆了。
因为他一进门就发现,这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外面看来这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楼,可进来才能看清里面其实是个四方阁,他站在门口,四面都是过道,正中间空出来,从上到下在空中用银丝悬着好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开花的不开花的植物。
四方过道上人还不少,来来往往的,声音嘈杂,却都是年轻人居多,看起来又活力得很。
看见有人进来了,那些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惊异的看着他。
仿佛在看什么珍稀物种。
顾辰:“……”
总之就是和顾辰心里想的老年人聚集地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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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自己震惊着,就看见一个半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迎面朝他跑来:“是新来点卯的吗?”
之所以说是半个书生打扮呢,是因为这人头上戴了一块方巾,手里还拿着一根沾墨的笔,衣服却不伦不类的挂在身上,看起来似道袍又似骑装。
他第一眼看见还险些以为是自己走错地儿了。
顾辰:“我是,请问阁下是?”
“我是半书生!”
顾辰:“……”
这名字,真是特点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