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心尖宠他重生了[古代架空]——BY:松酒思茶

作者:松酒思茶  录入:05-09

  语毕,他猛咳了几声,已是做好殉国的准备。
  “父王……”萧北辰已行至阶下。
  “众将听令,孤于今夜传位……”想着最后再看萧北辰一眼,他缓缓抬头,却被数十丈外高楼上的熟悉身影牵去了目光,而话也只说了一半。
  随即,他正要眯眼瞧清,却先见一泛着冷光的飞箭直直朝向这边。
  破空之声响彻半空时,萧北辰没有回头,而是加快脚步跑了出去,只因这时敢射出一箭的人便只有……
  周遭的火光是能映天的。
  众人完全意料不到,箭矢从头顶飞过,准确无误地刺中宋正修的太阳穴,致使其当场毙命。
  匕首哐当落地,萧天泽没有多想,拖着咳嗽不止的病体迅速逃离。
  身后的苏澜也反应得极快,捡起匕首猛冲上前。她眼见一人远去一人靠近,恍惚间却先被一剑破喉,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身边的其余人等也接踵被涌上前的禁军制伏。
  未多久,明月从云层后现出影子,给整座王宫铺就银纱。
  萧北辰看着她死时瞪大的眼睛,自语了几字便回身去寻箭来的方向。
  高楼上的姬慕清一袭白衣,两侧的云纹宽袖随风而摆,就算是月光皎洁也难掩其风华。远远望去,他极好的身姿朦胧不清,但周身的怨气就算是放下弓箭也丝毫不减。
  片刻后,见局势已被控制,姬慕清头也不回地从后方跳下。
  火光逐渐熄去,月光终于能将大地照得雪亮。忽有流星划破夜的宁静,坠向西边的天际,又消失不见。而那里,冉冉升起一发鲜红的敌袭信号。
  ***
  姬慕清被人请来的时候,还牵着眠风。他叫段彦去点好兵将,自己便朝向马顺着鬓毛。
  既知劝不住人,萧北辰便说了一些实情,“我白日已命赵轲将军连夜快马赶回漠烟关,以防万一。使臣还未送走,在郊外由专人看管,如若有必要的话,你可以带他们过去。”
  “……”
  “陵景?”萧北辰垂眸轻叹,“你伤口还疼吗?”
  姬慕清终于转过头来。看着面前歉意的神色,他顿了一会,只漠然道:“你骗我。”他舌头带伤,说三个字都不利索。
  萧北辰顿生心疼。随后,见左右皆识趣地背过身去,他便拉过人的手低语:“抱歉,下次不会了。”
  见姬慕清依旧冷着脸,他靠了过去覆上对方的唇,将身上的温热一点点沁入。姬慕清的口中还留有血腥味,他睁眼望着对方打颤的羽睫,连深吻都轻柔似云雾。
  良久后,姬慕清才被放开。他双颊飞红,手捏着缰绳偏过头去,“一个吻可哄不好,本将军离开的这几天,好好想法子。”
  萧北辰的眸中重现笑意,“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over
  没了,作者已经躺下了(安详
  最后应该会解释一些事还有美美的ending,尽量写回作者第一章 的文笔(叉腰


第67章 终章
  当新晨的朝晖显现在天边,一夜的喧嚣也逐渐散去。西边的天空再未有紧急的信号,但那说走就走的人似乎也没打算回头。
  长华殿的台阶上泼了许多次水都没让血渍清洗干净。打扫的宫人正愁眉不展,大殿的门开了。
  萧天泽小憩了几个时辰,刚起身便唤着萧北辰。他顾左右皆答不出来,埋头想了一会便亲自去寻人。
  他一路直走到宗祠,还未推门就确信人在里面。
  “孤就知道你在这。”萧天泽屏退了左右,拿过薛滔额外准备的披风,独自迈步进去。
  萧北辰一直未眠,脱去了外袍便来了这。此刻,他面对着门坐在地上,背后的香烛飘着袅袅白烟。见到来人和阳光,他拍了拍手边的蒲团,扶萧天泽坐了下来。
  随后,见人只是安静坐着,他便先出言问道:“您当时可没有跟儿臣说母后的真实死因。”
  姬慕清在王宫中出事后,萧北辰便越发觉得应该尽快把上一辈的恩怨理清。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直接询问萧天泽。寻常来说,他是更愿意自己去查的。
  起初,萧天泽对他所知道的一切震惊万分,并未承认,但父子俩长谈了数日,终于还是坦诚相待。
  闻言,萧天泽倏尔一顿,良久后才感叹道:“你母后过去久居深闺,女红做得不错,总爱给你亲手缝制新衣。”
  宗祠长年避光,地上是凉的。他将手中的披风给人盖上,又徐徐谈道:“性子啊倒足够心细大胆,虽然似乎没读过几年书,但爱学好问。陪你的那三年,每夜悄悄点灯读史,白日便会抱着你跑到长华殿翻阅群臣的奏折。”
  这般行径显然不能单纯称为好学,萧北辰皱眉,也是很快会意。但萧天泽却说:“她那副模样漏洞百出,但其实最后压根什么都没做。”
  “那她是?”萧北辰抿了抿唇,手指微微蜷缩。
  “不急,容孤慢慢说。”萧天泽轻咳了两声,“孤当时登基才过去两年,又整改了一批朝上结党营私的贪官污吏。随后,先代的冤假错案都被挖了出来。孤当时对国库没个底,安抚家属和工程补缺的银子流水般出去。结果那年天公又不作美,秋收受了影响。”
  萧北辰听罢挑眉,似乎同印象中父王的为政有所不同。不过据说先代官员最是良莠不齐,都忙活着培植势力,功绩多是一塌糊涂。
  “冬日将至,存粮不够。然而孤的王位都还没坐稳,怎能就这样失了民心?”萧天泽看出了对方内心疑惑,但还是继续说道,“没办法,朝廷只好又减了税收,结果百姓是高兴了,群臣就个个开始暗地责骂孤不会做这天下之主。”
  他突然一顿,脸上浮现笑意,“但有一人自始至终支持孤的决定。”
  “母后?”萧北辰想了一会,轻声问。
  萧天泽点头,“你母后可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子民来到东乾。她在宫中看着这一系列事后,突然醒悟,她所生所长的王室根本不配统领赤金。”
  “古来条件艰苦的国度也不是没有,可她的王室连最基本的与民共患难都做不到。再之后,她便频繁地同父兄传信,想要劝说他们。但在当时,孤还不知道她的想法,故就算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是有限度的。”他长叹了声。
  “摊牌的那一晚,你母后也不解释,一个人摔了门躲在屋里,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被人救出来。”
  话说到后半句,萧北辰的心被揪了起来。
  萧天泽看了他一眼,叹道:“她一直有用受人掌控的药,与父兄闹翻后就不再吃了。孤随后知道了真相,便大吵着要荡平赤金,但你母后拒绝了。”
  “王宫寻遍了天下良医,但也只让她能安心地陪你一年。最后那夜,她哄睡你后,才在孤的怀里故去。”
  言毕,那语气中的忧伤却没有淡去。萧北辰深吸一口气,内疚道:“儿臣有愧,都没什么印象了。”
  “你那时多小啊。”萧天泽拍上他的背以示安慰,“但那段日子,南凝很开心,从没有那样感到自由。而她很爱你这件事,孤也没有骗你。”
  两人都沉默后,便能听到供台上香烛的燃烧。萧北辰微微侧首,用余光去瞧上面静静放置的牌位。但只可惜无论怎样回忆,都只能记起一个模糊的身影。
  屋门其实并未关实,从门缝中挤进的金风昭示着秋日的将至。年年岁岁,顺利抑或是糊涂,都在过着。
  倏尔萧天泽又握上他的手,郑重地道:“过几日,孤便传位给你。”
  萧北辰微惊,劝道:“父王身体康健,而且此前吸入体内的慢性毒很快也能完全祛除。您若还是力不从心,儿臣多分忧便是。”
  “不是这个原因,是孤想提早安度晚年。”萧天泽端起架子,“再说了,就算孤退位,也还是你父王。”
  萧北辰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顿了许久,他才正色问:“父王想清楚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也巴望着。”萧天泽听出他语调上扬,眯起眼审视着他,“又为了姬陵景?”
  萧北辰笑着摇头,“儿臣只是想把他留在身边,什么身份并不重要。”说到后面,他也发现自己确是这样希望的。毕竟当朝国君一句话,便能让远赴西境的恋人即刻就归。
  见身旁人隐隐暗喜,萧天泽还是肃容提醒道:“你与他的婚事还未昭告天下,孤劝你先确定继承的人选为妙。”
  他转着拇指上的扳指,认真复言:“你大哥经此事后应当会收敛了,他的两个儿子你可以选其一来教导。又或者,你找到孤过去丢在外的孩子——那孩子算一算也有十岁了吧,不知能否担当大任。”
  萧北辰垂下眼皮想了想,又抬眸与他对视,问:“父王确定数年前在白州同一位女子有个孩子。”
  “薛滔有很多年都替孤看着那家人,多半不会错。”随后,萧天泽又觉得自己无法这样认定,便又道:“你人先找到,再验亲吧。”
  “人一直在王都,儿臣交给了太傅教导。”
  先前,萧北辰手下的人便辗转各地追踪着容云飞,最后终于查到了寻花楼。对于这处烟花之地,萧北辰有着特别的印象。然后,他就召回了全部在外搜寻的人。
  而在姬府,他果不其然找到了人。那日,萧北辰匆匆与人见了一面,问了师从何人和名姓就不再打扰。
  很快回过神后,他垂首请求:“不过太傅自然比不得父王严格,今后还得劳烦您来教养。”
  萧天泽没有多想,点头道:“本就是孤的儿子,是孤的职责。”不知不觉间,地上的光点已移向门边,他倏尔轻咳了两声。
  “父王还是该多休息。”萧北辰见他面上仍显疲惫,便缓缓扶起他。
  萧天泽被搀扶着走向门扉,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孤昨夜说的‘收回疆土’,莫教边防的守将当真。战争劳民伤财,你母后也是不愿看到了,若一国真的气运将至,那也无需我们插手。”说及此,他对自己半生呕心沥血成就的盛世已是满足。
  “儿臣谨遵教诲。”
  “你忙去吧,孤也想独个待着。”屋外十分晴好,他放开了萧北辰,没让人跟着走,远去时也没有回头。
  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就算历遍沧桑。
  ***
  许是因为边防提早就做好了准备。赵轲率众飞驰到漠烟关的时候,几位留守的将领已将局势稳定了下来。
  姬慕清到的时候,赤金步兵已经不再进攻。所幸他最后也不会白忙活,留了个心眼,叫手下人押着赤金的使者紧随其后。而等使者到的几天里,他便去视察了漠烟关的防御工事。
  “还不过一年,这里倒建得有模有样。”此刻,姬慕清临于新修的城墙上,朝外俯瞰广袤无垠的大漠。不远处,有一根折断的旗帜深扎进黄沙之中,沾了泥污和血,无人问询。
  陪同的段彦亦感叹道:“王都对漠烟关足够重视,工匠平常就夜以继日地建造工事,前些天赤金入侵,更是加紧修了。”随后他见姬慕清但笑不语,想起什么便问:“主子可想好该如何处理那几位使者了吗?”
  姬慕清偏头看他,漠然道:“两位使臣和百里烨直接遣回去,至于那位楚公子……去留随他吧,但若要留下今后也得由专人看管,不过保证他余生饭饱而已。”
  到底还是想留下人的意思。“主子是因为他的身份?”段彦问。
  姬慕清笑了笑,坦率道:“是。”随后,他听得城墙下传来唤声,便拍去了凭栏蹭上的土灰,再负手前去。
  押解来的几个人比想象中要安静得多,姬慕清一一瞄过后便抬手叫士兵打开关门,但过了许久他都没有下一步吩咐。
  待身后传来了马蹄声,他才悠悠开口:“本将军特意叫贵国派人来接各位尊使,还望今后来访先送上黄金万两、珠玉千石。那样的话,本将军也许会考虑欢迎各位。”
  语毕,他便挥手叫手下人送客。
  雅氏两兄弟垂头丧气地被推了出去后,没有多想便直直地往前走去,百里烨却在原地迟疑了。大漠在烈阳的照射下冒着暑气,他极力眯眼瞧出了主将为谁,才迈步行去。
  片刻后,他正要高声唤“兄长”,却见跟前突然一字排开了弓箭手。走在最前的雅氏两兄弟眨眼间便身中数箭,百里烨瞪大了双眼回身欲逃,然而关门已逐渐关闭。
  最后一刻,目睹一切的姬慕清徐徐说道:“所谓自取灭亡,便是上天也帮不得的。”
  被留在关内的楚公子见此全身发颤。良久后,他正要鼓足勇气询问自己该被如何处置,却见姬慕清拿过一旁段彦捧着的画像轻轻递给了他。
  姬慕清未说一言,办完事后舒展了一下筋骨,便哼着城中小孩传颂的歌谣悠然离去。
  ***
  西境的夜里这几日刮起了沙风,明月被染上了昏黄的颜色,星光更是熹微难见。姬慕清无所事事了多日后,终于忍不住想要归家。
  他向王都递了折子后,却收到了萧北辰的批准。起初,他对此完全没有多想,只当萧北辰也是等不住人了。
  思及此,姬慕清便心情大好。又磨蹭了几日,他才终于在初秋的关头浩浩荡荡地带着麾下将士归都。
  疾行了数日后,姬慕清在主营换了常服才继续东行。
  前世的这一条路他走过无数次,来来回回的每一趟多半都是见证生死和领导前仆后继的人。而唯一不变的,是他孤独驾马的身影。
  风与沙从耳边匆匆吹过。不自觉间,姬慕清瞧见了远处那庄重的朱红大门。他没有放缓策马的速度,在身旁人焦急唤他的一声声中,猛冲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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