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三姐、五妹你们都来了。”长欢一口气唤完所有人,听到声音的几人齐齐回头看向长欢。
“长欢回来了。” 易律之属于稳重类型,就像他宋家大哥宋长绪,而易行之属于活跃型,性子跳脱就跟秦颂雅有的一比。延若玉从小跟着父亲在军营里长大,不爱红妆爱男装,是以穿着打扮简单利落,却不失英气,易允贞是个恬静兰心的大家闺秀。
“哟,皇城果真养人,四弟更加白净了,真让姐姐羡慕。”延若玉说着还伸出手去捏长欢的脸,长欢赶紧躲过她的魔爪,埋怨道。
“三姐你这坏习惯可真不行,别动不动就捏我的脸,你可是个姑娘家啊。”
延若玉抱起拳头,按响关节,状似恐吓长欢。
“姑娘又如何,你有偏见啊。”延若玉名字叫若玉,延父肯定是想她如玉般兰心蕙质,可现在却长成了这副样子,果真是虎父无犬女。
“不敢不敢。”长欢连忙摇手称不敢,他是深有体会,要是有人说看不起女子的话肯定会被她一顿揍。
“若玉,你欺负他干嘛,把他吓跑了谁带我们熟悉这里。”易律之拉住延若玉,看似是在给长欢解围,可长欢觉着他大哥只是为了能有一个给他指路的人才出口帮忙的。长欢很想捂脸,这些个兄弟姐妹一个个的都没大爱啊。
易行之过来勾住长欢的脖子,“小四,在皇城快活不,听说这里有很多规矩约束着人,是不是没有像漠林那般自在啊。”
“总的来讲还行吧。”
“哦,既然你都说还行那就是还行了。”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就早上吧,可累死我了,不是坐马车就是骑马。”易行之扭动脖子。
长欢关心,这一路的确挺辛苦的。“要歇一会吗?”
“现在不用,等晚上再说吧。”
他和易行之一说完话,易允贞就问他,“四哥,你瞧见小褚没,他先前还在给郡主念叨你呢。”
易允贞还和以前一样温和有礼,娴淑典雅。明明他们几个人都是差不多的性子,就易允贞不一样,他们都是活跃的性子就她是温温和和的,明明是一样养的,好像就她与众不同。
“看见了,那小子居然要俘虏我,真是反了他了!”以前在漠林玩游戏的时候,延褚就是那个当俘虏的人,因为他谁都打不过,而且还跑得慢,总被人抓住当俘虏。
他们六人关系很好,就和他们的父母亲一样好,从小玩到大的人,都互相熟稔。
自从延易两家人来到了皇城,长欢就担负起了带领他们走街串巷的任务。
因为他们要求出府走走,长欢自然而然的带着他们出门,只是易允贞没来,她情愿待在家里绣花都不会出去走走的,延褚也没有去,那孩子可能水土不服有点腹泻,所以出门的就他和易家兄弟和延若玉。带着延若玉长欢很不情愿,长欢本想说,延若玉要是穿得正常点他可能很乐意带她一起。可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好穿女装,偏要拿他的旧衣服去穿,这穿起来都不合适,显得不伦不类的,头发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要是不说话别人还真以为是个男生女相的男子,就好比长欢,他的样貌无论是在男人中还是女子中,都是佼佼者。
“我们现在走的是朱雀街,皇城的集市中心,很热闹吧。”长欢给他们介绍。
“群芳宴,皇城很有名的食楼,里面的吃食很美味。”
然而长欢只是在外面指着介绍了下就准备继续走,被延若玉叫住。
“不进去吗?”
长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进去干啥,你饿了”
“你不是说这里的东西美味吗,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个啊,我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去亲自去尝尝吧。”长欢默默按上自己腰间的荷包。
延若玉似乎是看清了他的小心思,义愤填膺的指责他。
“谢长欢,你是不是舍不得你荷包里的银子啊,你请你姐姐哥哥吃顿饭你都舍不得吗?你怎么就这么无情无义呢你。”
面对延若玉夸张的指责,长欢再不情愿也得慷慨解囊。
“行行行,去去去。”
“哼!”延若玉高高甩起马尾一马当先的进了里面,然后招呼了小二就坐在厅里等着长欢他们进去。
小二是认识长欢的,毕竟常来,看见了长欢走近延若玉的桌子才明白过来,“呀,公子这是您朋友啊,小的不知道呢,要不要去楼上啊?”
长欢摇头。“不用了,这里就好。”
“那几位要点些什么”
“不是说群芳宴每月都会推出十道新品菜吗?”
小二明白了,赶紧的去给他们下菜单。“好的,小的这就去厨房叫师傅马上给做过来。”
在等上菜的期间,延若玉无聊就要去楼上看看。
“你们坐着,我楼上去看看。”长欢还在和易行之说话,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延若玉人没在了。毕竟她刚来皇城,人生地不熟的,所以长欢赶紧上楼去寻她,结果上了楼就看见有人在呵斥她。
长欢哀叹,看吧,一刻没看住就惹上事了。
“你怎么走路的!撞到了我家小姐你知道吗!”只见一个婢女模样的人还在不停的斥责着延若玉,延若玉背对着他,他没看见延若玉此时的表情。倒是那婢女旁边的小姐出声制止了她。
“好了,我没事,这位公子也不是有意的。”看来,延若玉的装扮很成功,就没有人发现她。
长欢走近唤着延若玉。然后向那名小姐道歉。
“三姐。不好意思 这位小姐,是我三姐莽撞了。”
那名小姐认得长欢,嫣然一笑。
“长欢公子,不必客气,茵娘无事。”
长欢惊讶于她居然认得自己,然而自己却没有见过她。“你,知道我,敢问小姐芳名。”
“知道。我是长孙茵娘。”长孙茵娘回答。
长欢想了想,六部中的六部之首吏部尚书便是复姓长孙,看来她是长孙府的千金。看着长欢思索的神色,长孙茵娘道出她父亲的身份。
“家父是吏部尚书。”
“呀,原来是长孙小姐。”
长孙茵娘笑了笑,向延若玉赔礼。“这位小姐,刚才婢子多有得罪,请见谅。”
延若玉亦是福身,“无妨,是我刚才冲撞了。”
长孙茵娘点点头,然后告别。
“那,茵娘告辞。”
看着长孙茵娘缓缓下楼,长欢也带延若玉回去吃饭。
“回去吧,应该菜都上齐了。”
延若玉边走边感叹,“吏部尚书,官职应该挺大的吧。”
“嗯,是。”
“这皇城的女子就是不一样,一个个温婉如玉,长得跟天仙似的。”
长欢看着前面大步向前毫无一点女子仪态的延若玉,“你要是收收性子也是仙女。”
“切!我可不做什么仙女,我要当女将军!”
长欢笑而不语,她就一心想着去做女将军,可自古以来都是男儿上战场哪里轮的上女子去拼命呢。
摄政王府里,翟霄的心腹大臣堪称他的左膀右臂的吏部尚书长孙淑正因谢家军入故里而道贺。
“王爷,这谢家军已经回到皇城,下官恭贺王爷早日得偿所愿。”
若摄政王能举事成功他们就是从龙之功,将来就是飞黄腾达万人之上了。
翟霄笑了笑。“还不急。”虽然他一心想要起事,可也筹谋了多年,没有人比他更能忍了。这几十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想当上皇帝,然后去皇陵问问他那个重嫡轻庶的好父皇,就算他打压了他一辈子可他还是有能力坐到这个他不允许的位置上去。
“那谢家军虽是在谢厚远手里,只是怕不会尽为我所用。”这是他一直有顾虑的地方,虽说谢厚远是他妹夫,以后也是他的一个助力,可安阳郡主这些年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谢厚远也不与他亲近。安阳郡主早在九年前就告诉过他,她不会为他做什么了。虽然他有信心,能让安阳助他一臂之力,可是谢厚远军中的其他人,就说不一定了。
“那王爷有何高见?”
长孙淑的问题,翟霄没有做何回答,但他已经有计划了。
翌日,朝会后,谢厚远随同他的两个兄弟一起离开,翟霄却已等在皇宫门口了。出了皇宫谢厚远正欲上马,一个侍卫过来汇报摄政王在等着了。谢厚远回头一看,一辆马车停在边上,应该就是摄政王的车驾,与延易兄弟知会了声就去马车处。
“王爷。”
谢厚远明白他是要谈及谢家军的事,等他出声。翟霄只是挑开帘子,问谢厚远。
“厚远啊,军营里不忙吧。”
“军中无要事,的确不忙。”客套话过后,就进入主题了。
“那你带着你身边的两位兄弟入我摄政王府坐坐吧。”
谢厚远不知为何要带他们去,回头看了眼还在马上坐等着他的两个兄弟,却也依命行事。
“是。”
翟霄走后谢厚远翻身上马,对着他们说:“走,去摄政王府。”
易三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谢大哥去见的人是摄政王。“摄政王么。”
“他要见你们。”
“俺们真有面子,摄政王居然还要亲自会见俺们。”延二是个大大咧咧的漠林人,没有读过什么书,性格直爽,没有什么心眼。
易三为他二哥的率直摇头叹息,他们不过是名不经传的小将罢了,摄政王却要见他们,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几人来到摄政王府,翟霄在书房接见了他们。
“王爷。”
“都坐吧。”
“谢王爷。”
翟霄客套的说,“延将军与易将军是同厚远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那也是本王的兄弟,都不必客气了。”
其他人皆是笑笑不说话,延二听了,抚掌大笑。“哈哈,王爷真乃不拘小节之人,听说王爷以前带兵打仗乃是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末将敬佩啊!”
“呵,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与几位驻守晋北的将军比起来,差得远了。”翟霄十几岁就离开皇宫入军营历练,后来带兵打仗胜仗有之,军功卓越,本该是风靡一时的皇储不二之选,可就是差了一个嫡字。
“这些都是末将的职责所在,不敢当。”易三接着客客气气的说道。
“几位要在皇城常住了吧,陛下也已经赐了府邸,以后可要常来府上啊,本王虽然离开军中多年,可也能指点一二。”
谢厚远与易三对视了一眼。“多谢王爷。”
话题已开,翟霄引入中心。“各府家眷都已经来了吗?”
“是,已经在皇城了。”
“将军家中子女应该和长欢一样大了吧。”翟霄故意提及长欢,让他们放开戒备,与他畅谈。
“是。”
“不知是否已经成家,本王也有位郡主,只是早早地就嫁人了。”
“子女均未成家,等在皇城安定下来了,就该给他们定下来了。”
“嗯,那便好,孩子大了就该定了亲事早早地成家立业,做父亲的才能安心。”翟霄饮尽一杯茶。
“这皇城名门贵女、世家公子多的是,可以好好相看着。”
摄政王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出了摄政王府,易三问谢厚远。
“摄政王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他好像没有子女吧,提我们孩子做什么?难不成还要保媒么。”
谢厚远点头,“是了。”
易三挑眉,“还真是!”就说那摄政王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找他们去说说话。他们才来皇城没多久,摄政王就想着把他们捏在手里了,还想用亲事牵制住他们。
延二还在沾沾自喜摄政王的平易近人,没有听清他们说的内容。
“什么是不是”
易三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摄政王在打你家玉儿的主意!”
延二一听,当即皱眉,大着嗓门说话。
“什么!那不行,俺家玉儿不行,俺答应她了,以后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俺可不能做主。”
“摄政王下令你还能抗旨不遵吗?”
抗旨不遵压下来,谁都当不起,延二迟疑了。“那,那也要让玉儿自己同意不是。”
回到郡主府,谢厚远与安阳郡主谈及此事。
“你看,摄政王此意是不信我,他要自己控制谢家军。”
安阳郡主挥退了身边的下人。“如此也好,不管以后他要用谢家军做什么,我们也能及早抽身。”她想的是,他们不能做翟霄手底下的那把刀。
“你说,他要是真起事,我们怎么办?”谢厚远的话不无道理,这也是安阳郡主至今的顾虑,她的今天都是因为翟霄,因为他的野心。摄政王是安阳郡主的一母同胞的兄长,若他起事,怎能袖手旁观,可翟聿是她皇侄,是嘉善太子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也是名正言顺的大晋天子。况且,此等谋逆大罪,又如何能担得起,到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们忠的是天家,我们是天子的臣子。我哥那,不要管也不要插手,他要谢家军就自己想办法拿,不能白白的给他。就算是全天下都以为我们是他翟霄的人,也不要真的去掺和他夺位之争。”她不能让他继续毁了她的人生,她现在的一切很珍惜,不能让他生生的给毁了,要争什么就自己去争去。明明都争了一辈子,先帝都已经让他断子绝孙了还在肖想着那不属于他的皇位。
“我早就说过,我与他只是兄妹,不管他以后做什么都与我无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