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比较削瘦,这件衣服的尺寸也刚好合适,穿起来这件衣服,显得长欢盛气凌人,姿容艳丽起来。长欢很不明白李怀玉是怎么这么确定他的衣服尺寸的,居然能正好合适,府里的裁缝都要仔细量呢。亏得李怀玉有心了。
“公子未及冠,好可惜不能戴玉冠,李大人送来的就有好几顶玉冠呢,好看极了。”无愁给长欢梳头发有些遗憾的说道。最后只给长欢稍稍挽了一个小髻然后用了一块红色的发巾系上。“公子脸小,这样子看起来很显年轻呢。”说着居然拿起了脂粉欲往长欢脸上涂,吓得他赶紧扣住无愁的手腕。
“这是要干什么?”
无愁解释,“公子,涂点脂粉看起来脸色也好些啊。”
长欢一脸嫌弃。“拿走吧,不要来祸害我了。”
第41章 长欢诞辰
“长欢,怎么样,收拾好了吗?过去吃早膳了。”长欢差不多整理好了,这边安阳郡主就进门了。一看见长欢就眼前一亮,无比惊艳,打量着长欢的穿着打扮连连赞叹不已。
“长欢穿红色真好看,我之前都不知道,给你做的都是素色的衣裳。”
“她们也说好看,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长欢却不以为意,男儿郎,长得再好看又如何,又不像女子那般看重貌美。
“呵呵,走吧,去给你父亲瞧瞧。”
一出房门,燕谟和荻苼并着一院子的下人站在院中,看见长欢出来,齐齐道贺,声势浩大。安阳郡主乐得连连说了好几个赏。来了饭厅,谢厚远也是对着长欢一阵夸赞。说得长欢真想把衣服给换了。
看着长欢不情愿的样子,郡主也不逗他了,赶紧招呼着先吃早膳。
“好了,吃早膳吧。”侍女端了鸡蛋与面条上来,郡主特意摆在他面前。
“来,先吃鸡蛋,再吃面。”
“嗯。”长欢点头,然后拿起一个鸡蛋慢慢的剥壳。不管以前怎样,从今天开始,就好好的过吧,留在这个故里,认识新的人,结交新朋友,把往事的悲伤都留在十八。
刚吃了早膳,秦颂雅就带着秦颂致早早地到了。
“谢小欢!”秦颂雅大步跳进厅里,结果看见长欢的大红长袍,直接笑出了声。
“噗!穿这么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成亲呢。”
长欢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说别人也不看看自己。
“你怎么不瞧瞧你自个儿,还穿粉红色,这么花哨。”秦颂雅今日打扮的格外胡里花哨,里面是白色的里衣外面罩着一件粉红色的纱衣,衣襟上还绣着一团大红的牡丹。更过分的是还拿了一把折扇,这大冬天的,山上雪都有好几寸深呢,还摇着扇子,真是,不合时宜的自作笑料。
“嘿!谁规定的男人不能穿粉红色的了。”秦颂雅故意展开扇子扇扇,肩上的青丝都被吹得飘起来了。长欢赶紧离他远点,这风都扇他脸上了,不冷么。
秦颂致在后面款款而来,穿着镶了白色狐毛边的冬裙看起来人娇小玲珑。
“长欢哥哥,你别管我哥,他净做一些冬扇夏炉不入时宜的事情。”
“哼!”秦颂雅在一边不屑的冷哼。
“秦大哥哥,你知道你们现在的态度叫什么吗?恼羞成怒。”秦颂致依旧和她哥较劲。
秦颂雅佯装生气的样子,说着就一甩袖子要转身离去。“罢了,我还是带着我的贺礼回去吧,还要留在这里被你们奚落啊。”
长欢赶紧拉住他,赔笑道:“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有了长欢挽留,秦颂雅也就顺理成章的止住脚步不走了。几人有说有笑的从前厅里出去,要往静榭轩去,长欢叫了侍女把秦颂致带到郡主处去,毕竟男女有别,女客都是要郡主接待的。秦颂致走得不情不愿,却也得跟着下人过去。
秦颂雅揽着长欢,指了身后抱着一个宽大的盒子的跟着的侍从问长欢,一副长欢肯定猜不出来的样子。
“你知道我给你送的是什么吗?猜猜。”
长欢回头看了一眼,大概评估了下,不管包装怎么样,他就是用来混淆视线的。
“嗯……应该是一些小玩意吧,你就只会送这些了。”以前的时候,秦颂雅就是送一些小玩意,虽然包装得格外华丽。其实像什么贵重的东西大家都不缺,送了就是存着也没意思,其它东西,以秦颂雅那点智商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
秦颂雅觑着长欢如我所料的表情,当即表示。“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送那种东西,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嗯哼。”长欢挑眉,不置一词。
回了静榭轩,秦颂雅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贺礼拿出来,当着长欢的面拆了,一边拆一边说“也不知道捂死了没有。”长欢听到了还有点紧张,想着应该是什么活物吧,把猫狗啊兔子狐狸什么的都联想了一遍。
结果一拆开,里面赫然是一盆黄色牡丹花,而且这个时节居然都还花团锦簇,重重叠瓣。花色泽明丽、暗香浮动、富贵堂皇。
牡丹中红、白牡丹常见,但黄、绿牡丹属牡丹中珍品,实属罕见,有“国色天香”之称。当年秦老侯爷养的国色天香就是一株绿色极品牡丹,还是他花了大力气弄来的。
秦颂雅瞧着长欢惊喜的模样,就知道他很喜欢。
“你不是喜欢吗?当初爬墙都要去爷爷院子把他的牡丹扯了。”
长欢摸着花瓣,心里感动不已。“难为你还记得。”
“呵,怎么不记得,被你连累得我还挨打了。”秦颂雅好笑的回忆起那时候,秦老侯爷的花没了,气不过就拿自己亲孙子开刀,理由是人是他带来的,地方也是他给指的,所以一切的后果由他来承担。
长欢也为当年的事深敢抱歉,更为今天他的有心而感激,长欢眼里酸涩,眨着眼睛笑着道谢。
“谢谢你了,有心了。”这种东西应该很不好弄的,单说买过来就要花上万两银子,而且还不容易有,有的可能也不舍得卖,买过来还要静心养护,不然不易存活,更难的是,让他它在冬日里开花,都不知道秦颂雅这个纨绔子弟是怎么想到的,怎么费心把它养得这么好的。
秦颂雅不喜欢悲伤的气氛,看着长欢红了眼眶连忙说:“你喜欢就好,等过了年,就到我生辰了,那时候你也不是要补给我。”
“嗯。”长欢笑着点头,他明白秦颂雅就是故意这么说安慰他的,不是真想找他要东西。
长欢正考虑着把花放在哪里才好,外面有侍女来禀报。“公子,外面有位李大人找你。”
李怀玉!长欢连忙把花放下出去,急匆匆的出去,在前院里看见了正带着赵文途往里走的李怀玉。
该是怎样的惊鸿一瞥才能让一个人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停止了运作,却只有他一个人一颦一笑,又是怎样的一眼万年。李怀玉从不否认谢长欢是皇城里最有天人之姿的贵门公子,自己早已经被他吸引过,每回告诫自己要与他保持距离,可每一次都想靠近他,就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走向他。
李怀玉看得出,谢长欢穿的就是他送过去的衣服,毕竟那些东西都是他亲自去霓裳阁千挑万选出来的,哪一件都足以引人入胜。
赵文途主动迎上去,打量着不一样的长欢,眼里的惊艳绝伦止不住的流出。
“长欢。”
长欢还想叫李怀玉的名字可一想不合适连忙改口了。“李,大人,文途。”
赵文途看着长欢一直念叨着。“长欢你都不与我讲今天是你生辰,要不是李大人带我来我都不知道。还有,你居然就是那个谢家公子,我和你认识那么久竟然都没有发现。”
“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谢谢你们能来。”
李怀玉收回眼神,有些不自然的把东西交到长欢手上。
“喏,送你的,晚上再看。”
“嗯。”
长欢把东西递给身后的荻苼,然后揶揄李怀玉。“好看吗?你一直都盯着我看。”
“衣服很合身。”李怀玉不否认他是看着长欢,却是说看的衣服。
“我还想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还这么准。”长欢拉了拉袖子,也赞叹李怀玉的眼光的确很好,这衣服可算是华丽而高贵了。
“呵。”李怀玉笑而不语。总是和他见面,大概身量还是知道的,那天在红山梅林给他整理衣服,差不多掌握了他的尺寸。
长欢也没有再问,然后带着他们进里面去,直至静榭轩。赵文途不比其他人,他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一路上都不敢用力踩的赵文途看着静榭轩的奢华大气咽口水都得轻轻的。
看着那个被下人放在柜子上的盒子赵文途才想起来好像就他是空手来的。指着长欢语无伦次口齿不清结结巴巴个不停。
“长欢,你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我我我……”长欢看着急切得说话结结巴巴的赵文途,示意他安定,不要紧张。
“我忘了给你准备……贺礼。”
赵文途有些不敢面对长欢,他好歹是读书人,可这种去别人府上贺喜的事都是两手空空,让他无地自容,话说回来,可就是准备也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像他们这种高门大户,也看不起那些。
长欢还没来得及安抚他,后面闻风而来的秦颂雅就已经毫不留情的笑话上了赵文途。
“不是,谢长欢这谁啊?真是好笑,哈哈哈哈哈。”
长欢踢了一脚捧腹大笑的秦颂雅,然后安慰心情受伤的赵文途。
“文途,没事,我今天又不专门过寿,不收礼物的,你来了就是最好的了。也不要紧张,这些都是我朋友。”
赵文途偷偷看了一眼还咧着嘴笑个不停的秦颂雅,然后低下头自卑。他也不是没被人笑话过,笑话他的人多了去了,可笑话他的人不过是难得一遇的,可现在,他却在朋友面前被人笑话,让他羞愤难当。
“我,知道,可是……”长欢明白,赵文途出身贫寒,是以在他们面前可能会自视低微。
“呵,没事,你可是未来的金科状元啊。”说着睥睨着秦颂雅,眼神跟刀子一样。
“他叫秦颂雅,秦侯府小侯爷,不用理他,他就是一个缺心眼的。”
秦颂雅听到长欢这般说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内心控诉长欢,有了新朋友就忘了老朋友的无情之人。
“谢长欢,咋回事啊,看样子你和他们挺熟的啊。”他以为除了他的家人外就他这个朋友会来的,却不想那个大名鼎鼎的李怀玉也来了还带了个名不经传的那啥,不认识的。说起来,他谢长欢怎么和李怀玉认识上了,他在皇城十多年都没有和李怀玉说上几句话呢,这李怀玉却上杆子的给他来贺寿。
“都是朋友。”
“朋友,李怀玉也是”秦颂雅存疑,心直口快直接说出了李怀玉的名字,一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了连忙咬着嘴唇看向李怀玉,果不其然,那个李怀玉阴恻恻的看着自己。秦颂雅想起李怀玉在皇城的口碑可谓是万人唾弃,官场上也说他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这……他应该,不这么小心眼的吧,呵呵,就一个名字而已。秦颂雅盯着李怀玉不善的眼神心虚的转回脑袋,暗地里悔不当初,怎么就逞一时口快了呢,但愿李怀玉能看在长欢的面子上不与他这个少年计较。
“当然是了。”长欢明白秦颂雅为什么如此吃惊,他也是在众说纷纭下认识李怀玉为人的,还添油加醋的说与他听,然后导致自己真的就是那般认为李怀玉,还在校场对他出言不逊,后来也是冷言冷语。不过幸好他们解开了误会,彼此心照不宣,倾盖如故。
几人进了房内,无忧负责上茶,无愁负责安排点心。
赵文途一直被郡主府内的格局、景致给吸引,他见过最奢华大气的府邸就数这个地方了,连长欢的静榭轩都堪比宫室的豪华大气,果不其然是皇亲贵胄。赵文途无比庆幸自己能结识谢长欢,然后能进入这他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踏进的贵门世家一饱眼福,可内心也感叹世道不公,他们兢兢业业、曾经食不饱腹衣不蔽体,可这些世家贵族却能如此享受奢靡的生活。
果然,人各有命啊。
赵文途应接不暇的打量着四周,路都不仔细看,在上台阶的时候还被绊到了,虽然下人们面上不动声色,可转过身就嬉笑着赵文途。
"静榭轩"三字还是先皇御笔亲书,鎏金字体嵌在长形匾额里,高高挂在大门门楣之上。
赵文途激切的打量着富丽堂皇、丹楹刻桷的静榭轩,进入房间内,左右两侧是华丽的锦帐装饰着的圆形隔断拱门,其间镂空,大大小小形状不一,每个空格里不是摆着瓷器就是放着收藏品刺绣。外边靠门也立着差不多有半人高的瓷瓶,里面插着几根不知是什么的羽毛。这里属于客厅,上方属高位,下面两边摆着两排椅子,正中间有一鼎散发着清香的金兽熏炉。右边房内,中间是一张圆桌,可以在这里吃饭,上首处有一张软榻。而左侧属于内房,碳火烧的正旺,一进去就感受到了暖意。中间隔着一张屏风,屏风是绣纹而非图画,内容简单,一座孤孤单单的城、一染着红霞的夕阳、一条长长的官道、一缕隐隐约约的青烟。再里边是一张拔步床,外边是一张镜台,靠窗的位置有一张贵妃榻,旁边还有一张书桌,靠拱门的地方还有一张圆桌。窗户大开着,外面是一颗老树。
赵文途最后在窗台上看见有一盆正开着花的花卉,还想着,现在这个时节开花的是什么,结果走近一瞧,这花瞧着有些像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