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非美人,亦无疯骨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舟人弈语

作者:舟人弈语  录入:05-21

  “至于是什么缘分,能有什么结果。”老者在空中点了点,“要看你们自己。”
  京城内。
  平静无波的外表下却隐藏着暗潮汹涌。
  皇上显然是被江驰滨造的孽气得不轻,本来身子骨不好,年事已高,上次殿中咳血后更是几乎下不来床。
  有人透露出口风,说皇上神志不清之时,满口都是“若杨”二字。
  此言一出,满朝耸动。
  若杨生前极为受宠,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说是差点做了皇后也不为过。
  而在皇上重病这个时间点,若是若杨一案重审翻案,追封名号事小,而储君一位事大。
  按着皇上这神志不清的样子,若是由于心怀愧疚,令立七殿下江屿继承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文武百官在外面跪了几天几夜,皇上寝宫的门却紧闭着,除了太医与太监出入服侍,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也不是皇上不愿见,而是压根见不了。
  太子暂时接手一些朝内要务,虽说平日中他温顺和善,并未有什么惊动京城的功名,但却踏实勤恳得很。兢兢业业,事无巨细,竟是凭借一己之力稳下了众臣的心,还向外隐瞒了皇上病危一事。
  而江驰滨一案也暂被搁置。
  太子寝宫内。
  沐浴过后,长发尚未来得及系好,湿哒哒地垂在白衣上。
  太子伏案批奏着文书,不时按一下两侧的太阳穴。
  “要注意休息,有些事情交给别人做就好了。”他背后有个声音说道,“不要还没当上皇帝,自己身体先垮了。”
  “沈琛?什么时候过来的。”太子一笑,将毛笔置于砚台上,“放心,还垮不了。”
  被称作沈琛的人一身黑衣,脸被黑色面纱蒙了起来,右手总是下意识搭在腰间的重剑上。
  他的右手背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疤。
  “你要为若杨翻案?”沈琛冷声道。
  “我……”
  “你想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沈琛向前逼近一步,“现在七皇子与萧向翎身在京外,江驰滨人在牢中只等你落下最后一把刀,而那昏庸的老皇帝不过是苟延残喘几日。现在没人能挡得住你登基的路。”
  太子隐在暗处的手不自觉攥起了拳。
  “而翻案的风险。”沈琛压低了语气,“若是当年事情败露,你承担得起后果么?”
  太子紧紧闭上了眼,由于痛苦与挣扎微微颤抖着。
  但他终究是摇了摇头。
  “此事莫要再劝。”他说着,“若杨一案有冤,若不为她翻案,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良久,他又补充道,“阿屿他若是知道……也定不会原谅我。”
  由于中途马匹出现意外,二人比预计中晚了一天回来。
  而顾渊早早就在城门口等候,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骑在同一匹马上,眼睛瞬间睁得极大。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面色肉眼可见地开始泛红。
  江屿下马,并未过多解释,只是说了句“路上出了些意外”。
  “平安回来就好!”顾渊为江屿披上一件大衣,又向着萧向翎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待二人分开后,顾渊压低声音对着江屿说,“殿下您可算回来了,陛下这几天一直召见您。”
  “为何?”江屿一边加快了步子,一边问道。
  顾渊将朝中现状说与江屿听,皇上病危,太子掌权,新相未立,要案拖延。实在是不能更乱。
  江屿回程并未途径自己府上休息,而是径直去了皇上寝宫。
  路上顾渊又跟他说了两件要事。
  “自从皇上看见案件卷宗,上面没有若杨公主时常绘制的梅花,便一直心存愧疚。而几日前,太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提出要重审旧案。”
  江屿脚步一顿,“我大哥提的?”
  顾渊点了点头,“还有一事,是听人口风,准确性有待考证。”他压低了声音,“朝内混乱,而北疆残党正伺机而动。结了几波势力较大的党羽,而民情激愤,大有燎原之势。”
  “我大哥怎么处理的?”
  “太子殿下将这事压了下去,只是派军队镇压。但北疆那群野狼岂是好对付的,这么多年过去,不过只有萧向翎一位常胜将军。萧将军不在,大军没了主心骨,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江屿点头了解。
  江屿来到皇上寝宫之时,已是半夜,本想等到天明再进入,却不想立刻有太监迎了上来。
  “七殿下,陛下等您很久了。”
  江屿径直朝前走着,却觉小太监有未尽之言。
  “还有何事?”他问道。
  “回殿下……陛下他……”
  “我知道。”江屿瞬间懂了他的未尽之言,“我会顺着他的意思来。”
  推门而入。
  门槛处宛如一道神奇的屏障,阻隔窗外漫天风雪,屋内的火炉生得燥-热,却只余一份死气沉沉的压抑感。
  皇上躺在塌上,面色泛着清灰,嘴唇却颤抖着发白。
  见江屿进来,那塌上一动不动的人竟是微睁了眼睛。
  江屿跪在塌边的一刻,不由察觉些许荒诞的凄凉感。
  这是他的父皇,也是一代君王。
  但面对他将死之躯,他竟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敷衍的眼泪也流不出一滴。
  身为君王,开明也好,昏庸也罢。儿时熟读诗书礼仪,登基前兄弟间争夺内斗,继位后要内安朝宫,外定疆土。
  而弥留之际,满心挂念的却是一位曾经被自己赐死的妃子。
  “你来了……小屿。”声音气若游丝。
  江屿垂头。
  皇上浑浊的目光盯着窗外,似是回忆起了极为遥远的往事。
  “其实若杨被赐死的日子,也是个秋天……”他说着,嘴角竟轻微地勾起来,“她喜欢梅花,却没能在死前最后看一眼雪……”


第23章
  那日皇上与江屿具体说了些什么,并无人知晓,只是传出了两道口述圣旨。
  其一,十七年前若杨一案重审,由太子与夏之行主要负责。
  其二,若陛下崩,太子即位。
  江屿从皇上寝殿中出去时,已过了丑时,高挂的清冷弦月都即将隐去,只剩下天边一片破晓的曙光。
  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落在地上虚虚的一层,六角花的夹缝间还可以瞥见宫墙的艳丽朱红。
  江屿从温暖的室内走出门的一瞬,却是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冷战。
  夹杂着清雪的空气干冷,堪称残忍与粗鲁地冲撞进人的肺中,激得整个胸腔都在隐隐作痛。
  还泛着些无来由的酸涩。
  江屿却是自虐一般地猛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晦暗的宫路,随即一愣。
  前面有人。
  在等他。
  那人沉默地站着,似是许久未动。入目满是荧光白雪,而他一身黑衣乍是惹眼。
  若是走近了仔细瞧,那肩头都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霜白。
  江屿沉默着向他走过去,并不远的路程,他故意走得十分慢。
  脑内纷乱如麻之时,他还要分出些心神,来思索萧向翎前来的目的。
  是想套问皇上情况,储君信息,亦或是若杨一案的进展……思虑良久,也不知哪个问题值得他在这雪夜中站上这些时间。
  见江屿出来,萧向翎便向前迎上几步。
  他手中提着一件雪白的裘衣,抖落下了领口处纷飞的白雪,抬手披在了江屿身上。
  而直到他迈开步子,江屿才注意到,他刚刚所站的位置,已经有了一对不浅的脚印。
  温暖从裘衣中传来的一瞬,江屿还微微怔愣着,连那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虽说不归山同行后,两人关系明显缓和了许多。但明面上过得去不代表互相欣赏交好,更不代表会站在一起同仇敌忾。
  雪中送裘衣,终究还是不大合适。
  江屿状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对方肩上的雪,将满心的怀疑压下,只是淡淡问了一声,“等多久?”
  “不久。”对方沉声。
  “以后这些事叫顾渊来做就好了,何必有劳萧将军大驾。”江屿看似关心,实则试探。
  萧向翎扭头看过去。
  江屿满身洁白几乎要与漫天风雪融为一体,唯有那束起的长发乌黑。睫毛上挂了些许潮意,而那眸子中依旧是不露悲喜的含蓄与深沉。
  萧向翎滑开目光,“顾渊在给你煎药,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天寒,总是要有人来送衣的。”
  他说得随意,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笑,“再者,我身为‘皇子伴读’,送个衣裳也没什么不妥。”
  闻此,江屿眼中极浅地噙过一丝笑意,却又转瞬间被风雪融散。
  七皇子寝殿中还透着灯火,萧向翎把人送到位置刚想离开,却不想蓦地被人勾住裘衣一角。
  江屿含着几分不正经的笑意收手,萧向翎的目光便跟随着那素白的指尖游弋,直到缩进同样白的裘衣下,看不见。
  “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坐。”
  室内按着江屿的习惯,生了三个火炉,别说穿着裘衣,就连身着单衣都会觉得热。
  顾渊自是早已习惯,将煎好的一碗药放在江屿床头。随后看着江屿不仅一件衣服没脱,反而斜靠在塌上,将一床棉被盖在了身上。
  七殿下-体寒这毛病,顾渊是再清楚不过的。他还想替江屿把衣服收好,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赶走。
  “你先去休息吧,我跟萧将军有些事要讲。”江屿轻声开口。
  江屿讲话的音量向来不重,像是轻飘飘的柳絮,但其中却夹杂着与生俱来的尊显与威严,让人无法忽视。
  顾渊一头雾水地看着刚从不归山回来,心事重重的二人,还是推开门退了下去。
  顾渊前脚刚走,江屿就把那碗药放在床头木柜上,带着几分嫌弃的神色。
  “萧将军,我这几天想起不归山上,那姑娘讲的那神像传说,越想越觉得不对。”
  萧向翎猝然抬眼。
  江屿依旧带着几分懒散的笑意,“前几日,我在顾渊带来的画本上,见过关于不归山的记载,与那姑娘说得类似——百鬼横出,术士以火焚之。”
  萧向翎不语,等着对方说完。
  “但那卷册中其实还记载了一句话。”江屿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萧向翎的神情,“术士焚之,却有一遗漏…被人所救。”
  萧向翎手指轻动,却只是抬眼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派人查过你。”江屿丝毫没有窘迫之意,此话说得格外坦然,“北疆户籍本就稀缺,并无查到和你有关的人。但不归山却有,好巧不巧,在三百年前。”
  萧向翎暗处的手指紧握成拳,表面上却不作声。
  “时间上,也与不归山的那段传说重叠。而萧将军又状似对我脖颈上这块玉十分感兴趣,所以才冒昧一问,将军可知此间有无关系?”
  当初查萧向翎之时,夏之行带回的口信是:三百年前,北疆有同名姓之人。
  而江屿此时未提北疆,却说不归山,表面坦然,实则有诈计。
  他只是想着,或许萧向翎能知道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有关他带着的那块玉,有关缠绕他多年的梦魇。
  但并未往进一步去想,也未对此抱有太大希望。
  不想萧向翎竟极为认真地转过头来,神情极为专注。
  “我倒是知道一些。”
  三百年前,不归山上。
  旱灾已久,庄稼欠收,生灵涂炭,鬼门大开,百鬼夜行。
  术士作法捉鬼,倒是如此便能风调雨顺,居民安宁。
  于是当时整个山上的居民整天什么事也不做,光照着术士教的办法捉鬼。
  跟鬼一同来的,还有一位长相俊秀的算命先生,整天推着小棚车在喧闹街市,上赶着给人算生辰八字。却不要钱,被斥责是骗子也不恼,脸上总是挂着随性而放松的笑意。
  于是大家都知道:不归山来了个形容极美的小公子,只可惜脑子有些问题,不大灵光。
  只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整天跟在他身边,极少说话,安静得像个哑巴。
  但他却没有这个好看公子一般的好脾气,若是谁暗地里说他一句坏话,定被他回瞪过去。黝黑的眸子总是带着几分狠,像是个破笼而出的豹子。
  大概这世界上,也只有那好脾气公子能忍他。
  后来术士把这小豹子抓走了,人们这才说,“怪不得那么凶,原来是个怨鬼,早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术士将众鬼用施了法术的绳子束在木桩子上,点了一把火,口中念念有词。
  只有至纯之火能对付鬼,不仅能烧死他们的肉身,还能毁掉魂魄,永世不可超生。
  那天漫山火光,哀嚎遍野。
  只是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
  烧到一半,火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
  这圣火只有至阳之体可以点燃,也只有至阴之体可以熄灭,而这漫山遍野的火瞬时消退,来者定法力无边,似敌非友。
  众人举起武器,紧张地盯着火焰后方。
  直到漫天灰烟逐渐消散,便露出一张些许苍白的脸,以及一身青灰色的长衣。
  “这不是那个……算命的,脑子不太灵光的那个吗?”
  “不会是他把火灭了吧?莫非他真有些本事?”
  人群中开始骚动。
  他却开了口。
  一向和善的脸上毫无笑意,没有弧度的眼尾沾了几分凌厉的神色,甚至压抑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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