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王爷是这世界上最好最温柔的人了!”蓉薇大力摇头。
“那你怎么都不抬头看看本王呢?”萧淮宁故作伤心地问。
“奴婢是......”蓉薇赶忙抬起头,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萧淮宁红了的左脸,她失声喊道:“天啊!王爷您的脸是被谁打的啊!”
萧淮宁不耐地皱了下眉,又松开,他手摸上左脸,故作伤心地说道:“本王同大哥起了几句争执,大哥生气就给了本王一耳光。”
“永安王脾气怎么这样坏,几句争执而已,怎么能出手打人,还是打的王爷的脸。”蓉薇心疼地眼圈都红了,她恨声说道,“那些宫里的婢女还说什么永安王是谦谦君子,奴婢看来不过是不懂尊卑不分嫡庶罢了!他一个庶子凭什么打贵为嫡子的您!”
萧淮宁被蓉薇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义愤填膺逗笑了,真是有意思,“算了,他是本王大哥,本王怎么同他计较这些。”
“那是王爷您大度,在奴婢看来您应该告诉娘娘,让娘娘好好罚他!”蓉薇恨恨地说道。
“本王听你的,这就去找母后告状。”萧淮宁被蓉薇逗得心情好了不少,施舍般地摸了摸蓉薇的小脸,“本王先走了,你也快些采完花回去休息吧,这日头晒得很。”
“奴婢多谢王爷关心。”蓉薇痴痴地看着萧淮宁离开的背影,那里还有什么心思采花。
倡后看着萧淮宁顶着红色巴掌印过来,哪还有什么心思关心前朝的事,整个人都疯了,拉着萧淮宁的手就问:“本宫的宁儿这是被谁打了?是你父皇?”
也不怪倡后第一人选就是元和帝,在倡后看来她的宁儿贵为嫡子、亲王,哪个活腻的敢动她儿子?!
“萧淮安。”萧淮宁懒洋洋地说道,在倡后这里他也不用像刚刚糊弄蓉薇一样还要编出个什么名堂来。
“他一个没娘的庶子敢出手打嫡子?!真是疯了!太没规矩了!”倡后气的弯眉倒竖,恨不得当即就掐死萧淮安。
“他要什么规矩,父皇向着他,什么事他不敢做?不过是打了儿子一巴掌算什么事?!”萧淮宁懒懒地坐在软榻上,随手从旁边小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抛着玩。
“不就是因为死了个娘,你父皇就那么惯着!惯得心都大了!”倡后恨声说道:“不行!本宫咽不下这口气,这就去找你父皇理论去,在这样下去,他萧淮安还要抢你的皇位不成?!”
“母后,您还消消气再去的好,父皇别一生气罚了您。”萧淮宁看着倡后怒发冲冠的样子,怎么也放心不下。
“本宫是皇后,他元和帝能耐本宫何?!”倡后从来都不是听劝的人,招呼了一旁战战兢兢的采薇,就往外走。
萧淮宁站起来弹了弹衣摆上不存在的灰,轻轻叹口气,这下子,他母后应该不会在纠结前朝的事了。
御书房
元和帝对着一大摞的奏折直皱眉,今日大臣休沐,怎么还这么多折子,他也想过一天不用批奏折的日子啊。
常青站在一旁为元和帝磨墨,轻声安慰道:“陛下您快些批,还是能赶上晚上佛子主持放灯的。”
元和帝哀怨地瞪了常青一眼,他是一本都不想批,不是要赶进度!
常青表示很无辜,他一个太监实在不懂批奏折有多苦。
“陛下,皇后娘娘在外面吵着要进来,奴婢们实在拦不住了。”一个小太监进了御书房跪下来说道。
“皇后?”元和帝眉心一笼,他同倡后只有每月的初一一起吃一顿饭,平日里他懒得见她,她也不会来找他,这突然闹上门来,是出了什么事了?
“让她进来吧。”
“是,陛下。”小太监立刻连滚带爬地出去,顺便解救一下外面苦苦拦着倡后还被打了的同僚们。
倡后向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不待元和帝问,就跪倒在了元和帝面前,手帕摸了眼泪,哭诉道:“陛下,您可要为我们娘俩做主啊!”
“谁欺负宁儿了?”元和帝好奇地问道,他二子无论脾气手腕心计都不是让人欺负的主,这倡后这么一说,倒是让他很是好奇。
“还能有谁,还不是萧淮安欺负了宁儿,宁儿就是与他起了几句争执,他萧淮安就动手打了我们宁儿一耳光,打的宁儿脸都肿了,陛下您可要还我们宁儿一个公道啊!”
倡后哭功极好,这边都哭得梨花带雨了,脸上的妆容是一点都没有花,让一旁安静装背景的常青很是敬佩。
“就这么大的事,值当你哭成这样。”元和帝没当回事,兄弟间起了争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哥哥教训弟弟,天经地义,回头朕让御医给宁儿开些消肿的药膏送去。”
“什么天经地义?!本宫的宁儿是嫡子!他萧淮安不过是一个庶子,谁家庶子敢这样欺辱嫡子?!”倡后拔高了声音,实在不满元和帝这样息事宁人的做法,这偏心都要偏到骨髓里去了!
元和帝笑容渐失,表情阴沉不悦,倡后不知道她的一句嫡庶论成功的踩到了元和帝的逆鳞。
元和帝生母是先帝一个嫔身边的三等婢女,因为容貌出众性格绵软被那个嫔拿来争宠。
婢女一夜有孕,被封了美人,嫔也被先帝封了德妃。怎料德妃一直无孕,美人却生下了个男孩。
德妃害死美人后将男孩也就是后来的元和帝抱来抚养,但对元和帝极为不好,德妃也是阴损事做多了,在元和帝五岁时就死了。
生母养母相继离世,元和帝被视为不详。再没有别的妃子愿意养元和帝,就连先帝也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儿子的存在。
元和帝就带着几个老宫人在一间破旧的宫殿里生活,不是吃不饱就是穿不暖,不是被嫡子欺负就是被其他宠妃的孩子欺负,就连勉强称得上青梅竹马的倡后也是在欺负他的那些孩子里的。
成年后看看封了一个三品珑郡王,按理来说三品郡王也是可以登基为帝的,但是那时的元和帝根本无心争位,只想早早的出了那吃人的皇宫。
有了府邸的元和帝,娶了边疆侯爷的小女儿霍宛,他发誓要与发妻举案齐眉一生一世一双人。
却不料,几个兄长争储争得太过激烈,几乎全死了,而当时的佛子渡厄为元和帝批命,珑可为明君。
就这样,皇位就稀里糊涂落到了完全是局外人的元和帝身上,而本来没什么助力的元和帝也被倡相逼得违背了与发妻霍宛的誓言,另娶倡相之女倡敏为后。
“嫡子?庶子?”元和帝冷冷地瞪着倡后,一副恨不得将倡后咬死的可怖表情。
倡后打了个哆嗦,眼泪也不流了,弯眉皱起。
“如果当时不是你看朕得势,逼着朕娶你,朕的安儿也是嫡子。”元和帝瞪着眼,死死咬着后槽牙,他违背了与爱人的誓言,爱人为他生的的儿子也不是嫡子,这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皇后,你身为嫡母不慈不仁,朕罚你闭宫思过半月。”元和帝冷冷地看着倡后说道。
倡后气的一口气好悬没上来,她也知道她刚不过元和帝,只能不甘地请罪,“臣妾遵旨。”
【作者有话说:阿渟:呜呜,崽崽,麻麻对不起你,我们收藏不多
白夭(眼泪汪汪):是崽崽不可爱吗,所以我们没有收藏~求收藏鸭】
第十八章 中秋夜宴1
这边倡后被带走,元和帝长出一口气坐回了圈椅中,看着那堆了满桌子的奏折怎么看怎么闹心,气劲一上来,不批了!
“走,去柔嫔那里。”元和帝一甩袖子决定走人,一直当背景看了一场大戏的常青对元和帝这个决定一点都不意外。
柔嫔是淑贵妃的庶妹,两人虽不是一母同胞,但生的极为相似,每当元和帝心烦暴躁的时候都会去柔嫔的碧海阁坐一坐。
元和帝是明摆着拿柔嫔当替身,没事就来个睹物思人什么的。
该是可怜人,不过常青对于这位替身柔嫔可生不出一点可怜的心思,反而是处处提防。
要知道,这位柔嫔可是随镇北侯进宫吊唁时,设计了好几场与元和帝的巧遇,并且成功的在淑贵妃去了一年后进宫并一举封嫔的。
在常青看来,这位柔嫔可不仅仅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柔小意与世无争,她的欲望只是藏得稍微深了一点罢了。
倡后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被传了出去,对此各方态度各异,但普遍都没什么表示。
在宫妃看来倡后就是被禁足了,也没有被夺凤印,争什么的也没用,反而是不用请安可以清闲一段时间,挺好的。
萧淮宁算是最先收到的消息,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雕一尊木偶的五官,安良说完他也只是手顿了下,没说什么就让安良退下了,仿佛这等消息都没有手中的木偶来的重要。
再有就是倡后的亲父倡相,听到密报,叹了口气,手中拿着小花剪,修剪着一盆观赏松盆景,“敏儿的性子也该磨一磨了,越大越糊涂,净添乱了,关一段时间也好也好。”
萧淮安接到这消息也早,同时接到的消息还有元和帝去了柔嫔宫中并且留下来过了夜。
萧淮安看着同颜叙蹲在一起看河灯的白夭,夜色掩藏起了他眸子中翻滚的怒,他声音平淡地对温林说道:“倡后那边不用太多关注,不过是个目光短视的后宅妇人,让萧淮宁自去发愁。柔嫔那里盯紧了,重点关注她及她的宫人这段时间与什么人接触过密,拿了什么东西。”
“是,属下知道了。”温林点头,转身进入了阴影处,同跟来的影卫交代任务。
萧淮安半阖起眼,唇边的弧度淡了几分。
元和帝是经常去柔嫔那里,但他从来不会在柔嫔那里过夜,而今竟然会留在柔嫔宫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出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萧淮安背在身后的手攥紧,手背上鼓起根根青筋,他的好姨母终于忍不住了吗?
河边聚集了许多的人,几乎每个都拿着一盏莲灯,在上面写上心愿或是对已逝亲人的寄语,点上蜡烛,放进河中,希望河水能带着他们的愿望飘向远方。
黑夜中的河水被点点橙红的莲灯点亮,点点潋滟的烛火汇聚成万千光影,如天上繁星一般美丽,那光虽不耀眼却极为温暖,像一条橙红的缎带载着人们最虔诚的愿望流向远方。
白夭向后扭头,夜色太暗让他看不清萧淮安的脸,只是看着萧淮安一个人站在那里与周遭热闹的人群分隔开来,自成一处,是冰冷的孤寂的一处。
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他对着萧淮安招手,比着口型喊着,“王爷,过来这边呀。”
萧淮安看着白夭的小脸在那烛火下干净而温暖,薄唇勾起,缓缓地向白夭走了过去。
七月半一过,七月转瞬即逝,连带着炎热的夏天都结束的突然。
进了八月天气凉的就快了,尤其是连下了几场秋雨,树的叶子都开始掉了,秋老虎连威都还没来得及发,鹿京就凉了下来。
白夭胸口的断骨也养的差不多了,本该是没有理由继续住在王府了,他向萧淮安提过一次要离开。
萧淮安弹了白夭一个脑瓜崩,不高兴地说他都已经对外说是他的幕僚先生了,哪有王爷的幕僚不住王府的道理。
白夭真的只以为那是糊弄萧淮宁的话,每当真过。
这话气的萧淮安罚了白夭多写了几张大字,给他做了几顿夜宵才完。
白夭也就正式地住进了王府,说是幕僚,却没有住在幕僚们该住的院子,反而还是住在萧淮安隔壁的房间,白夭自己不知道,但是王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位是隐形王妃。
白夭也提心吊胆过一阵子,生怕萧淮宁因为那个耳光发作在他身上或是他妹妹身上,只是他都白担心了,那边只是催他几次消息,就没有别的了。
虽然白夭觉得这不符合萧淮宁的性格,但还是让白夭提着的心放回了对肚子里。
白夭每天除了同长大的煤球一起玩,就是练练字跟方厨子学学做糕点。
对了,说到煤球,白夭总感觉煤球长得太快,连本来有些尖的耳朵也变圆了,皮毛因为养的好溜光水滑的,在阳光下细瞅还有规整的条形暗纹。
白夭每回都觉得煤球不太像猫时,煤球就会奶声奶气地扒着他的衣襟嗷呜嗷呜地叫,让白夭打消了这个心思,也让他错过了真相。
转眼就到了八月中,中秋节,这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这一日在宫里会设宫宴,皇亲国戚王公大臣都会陪元和帝过中秋佳节。
白夭坐在花园里萧淮安特意让人为他搭的秋千上,腿上盘着已经很大很重的煤球晒太阳。
穿着一身红色胸口绣黑色四爪蛟龙亲王礼服的萧淮安走了过来,站在白夭身前,看着闭着眼睛的白夭。
白夭感到阳光一下子就不见了,忙睁开眼,连着窝在他膝上的煤球也睁开了眼。
“嗷呜!”这个两脚兽挡到本大王晒太阳了!快起开!
“王爷。”白夭有些看呆了,他第一次见萧淮安穿红色,本该艳丽的红色因为有胸口的黑龙而变得庄重,有被萧淮安穿出了不一样的温润感。
金色的光芒为萧淮安渡上一层金边,让这人俊美的像是天神。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白夭不自觉地有些看痴了。
“回神了,小家伙。”萧淮安好笑地捏了捏白夭的小脸蛋,到了秋天风大了起来,让本来变得细腻了一些的小脸又糙了回去。
萧淮安不悦地皱了下眉,捏过白夭脸蛋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互相搓了下,“夭夭是不是又没有涂润肤的脂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