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穿书]我在汉朝搞基建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青鸟临星/云长歌

作者:青鸟临星/云长歌  录入:05-21

  他跟太史公没有任何交情,对方为什么会对他推崇备至?
  司马迁其人因为《史记》的光环,大家说的时候都是赞扬的,偶尔也会调侃,却都不带恶意。
  但他为人如何却没人知道,只知道是有大毅力之人。
  刘谈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准备把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或者说先看看这些已经成书的史稿,然后找机会跟太史公聊一聊。
  想要跟一个人聊天自然要从他感兴趣的东西入手才行。
  刘谈闲来无事就开始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读史。
  别说,这一看他就发现其实现在这一批《史记》的初版跟后世流传下来的其实还不太一样。
  这个时候的太史公还没有经历挫折,个性心态都无比积极阳光,所以嘴下……笔下也挺不留情的。
  刘谈最关心的就是诸侯王的列传,有一些诸侯王的王位是世袭的,比如说淮南王和衡山王,司马迁就将这两个王位合并在了一个列传里面,记录这两个王位的更替以及历任淮南王和衡山王的各种事迹。
  司马迁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是皇室而嘴下留情,写得那叫一个不留情面,要多损有多损。
  刘谈刚开始还抱着看专业书籍的心态看的,等看到后来就感觉自己好像在看话本一样,时不时因为对方的连珠妙语而拍案大笑。
  不过,刘谈估摸着司马迁敢这么写肯定是有刘彻的授意,或者是刘彻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反正当皇帝的肯定看不得诸侯王的好话,他们都那么厉害,那把皇帝的脸面往哪儿摆?
  所以司马迁在这些记录里面就特别的放飞自我,并且刘谈甚至能够通过这些列传的顺序看出司马迁的成长轨迹——随着年龄增大,司马迁基本上改了地图炮的毛病,但言辞却更加犀利,还不是讽刺的那种,反而是实话实说刀刀见骨。
  刘谈估摸着后世流传的那些应该是司马迁又修订过,所以其中很多话都给删了。
  说实话他还是觉得挺可惜的,要是当年背书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他一定不会觉得痛苦。
  看完诸侯王列传,他就整体看了一下本纪。
  本纪这里就跟后世差不多了,想来司马迁对于本纪的记录更加郑重一些。
  不过也不是没有出入,出入最大的就是在秦朝那里。
  众所周知,太史公是个秦黑,所以通篇下来,始皇帝被黑了个够呛。
  并且太史公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上去十分公正,但是对于始皇帝一些苛政什么的描写的十分详细,功绩嘛……就是干巴巴几行字。
  刘谈越看表情越是严肃——逐渐生气。
  然而最让他生气的是他还不能说,汉朝从开国到现在也没多少年,对前朝依旧讳莫如深,提起来必然是要嘲讽一声二世而亡或者什么的。
  刘谈甚至都找不到一个能吐槽的人!
  哦,也不一定找不到,至少陆悬肯定可以。
  陆悬是外族人,虽然读了很多书,整个人的汉化程度十分之深,但关于历史这种东西,不是他一时半会能够深入体会得了的,或者就算能深入体会,他也能更多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待这些事情。
  其实跟刘谈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刘谈现在已经习惯了在大汉的生活,当大汉和外族放在一起的时候,他自然会下意识的维护大汉。
  但是将大汉放在历史长河中对比的时候,刘谈就会自动自发的变成客观第三者。
  哦,也可能不那么客观,这年头……有几个不双标的呢?
  因为始皇帝被黑,刘谈一时之间觉得颇为索然无味,直接放下了书,不过他倒是没打算跟司马迁说什么。
  他说了对方也不改啊,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个接受一次他爹亲自下场进行的爱的教育。
  算了算了,不划算。
  始皇勇敢飞,出事自己扛。
  不过毕竟看了人家的书,刘谈想了想顺手就写了一幅字送给他: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落款,鲁迅。
  嗯,这真是鲁迅先生说的。
  至于大家疑惑的鲁迅是谁,刘谈根本没打算解释,至于等后世鲁迅先生出现的时候……希望他不要有疑惑。
  刘谈的手书如今十分珍贵,毕竟未央宫和椒房殿都挂着呢,其他地方还没有,至于美容馆那边……原本他的确想挂自己写的来着,可眼看他的作品已经被帝后截胡走了,总不能美容馆也跟未央宫椒房殿一个待遇吧?
  所以也只能让别人仿照着他的画去画一幅,然后挂在美容馆。
  可想而知,他这一幅手书搞不好能成为太史公的传家宝。
  刘谈让人将书跟手书一起送过去,结果没过多久小宦官就急急忙忙跑回来说道:“殿下,不好了,夷安公主把太史令给揍了。”
  刘谈:???


第566章 [一更]566
  刘谈听到这个消息都惊了,夷安公主揍司马迁?她跟太史令有什么冲突?难道是太史令把她写的太过不堪吗?
  但是也不对啊,历史上能够在史书上留下姓名的公主都太少了。
  大汉的公主更少,很多公主都是有一个封号,甚至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活到成年出嫁的一般会记载一句嫁给了谁,生了儿子若是袭爵的,也会在儿子那里记载一下生母是谁。
  其他地方基本上就没有了。
  夷安公主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要跟太史令打架吧?
  他一边皱眉说道:“拉开他们了吗?先把这件事情按下去,别让人知道。”
  堂堂公主殴打朝廷命官,也真的不太像样。
  当然夷安公主肯定是打不过太史令的,太史令据说一直都有强身健体的好习惯,个人武力值在那里摆着。
  可问题是夷安公主……能指挥高手啊,太史令家里有没有资格安置侍卫,最多有些家奴甲士。
  小宦官小声说道:“来不及了,陛下已经知道并且派人把他们都喊进了宫。”
  刘谈:……
  他也是服气了,不知道夷安公主是不是蟋蟀转世,怎么这么能斗?
  既然被刘彻喊进了宫,那这件事情就跟刘谈没什么关系了,他最多也就是关心一下,甚至连求情都不行——都不知道前因后果怎么求情啊?
  万一真是夷安公主搞事情,那他肯定不能站在夷安公主那边。
  但夷安公主是他的姐姐,按照他帮亲不帮理的习惯,有不合适。
  刘谈琢磨着回头就派人去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嗯,别人或许不知道,他那个太子哥哥一定知道。
  结果还没等刘谈派人去太子那里询问,刘彻身边的小黄门就过来问道:“殿下,陛下相召。”
  刘谈眼皮一跳,心想这件事情不会跟他有关系吧?
  他一边丢了一颗银丸给小黄门一边问道:“父皇那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黄门收钱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他们这些在刘彻身边呆久了的人很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生怕刘谈问的问题让他为难,这钱自然也就不能收。
  好在刘谈只是简单问了一下有谁在,他立刻说道:“太子殿下,夷安公主还有太史令在。”
  好的,刘谈已经基本确定这件事情很可能跟他有关系。
  刘谈整理了一下衣服,也不再猜测什么,反正他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就算真的违法了,他爹和他哥也会设法为他遮掩的,更甚至还有他娘呢。
  刘谈十分安心的去了宣室。
  他进去宣室的时候正听到刘彻骂夷安公主:“殴打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
  刘谈脚步一顿,悄咪咪的走了进去,原本准备当个背景板一样先站一会,等刘彻骂完了再过去的。
  结果刘彻大概天生就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个技能,所以直接中断了输出,抬头看向刘谈十分温和说道:“谈儿过来。”
  嗯,他可以确定应该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错。
  刘谈一路走过去对着刘彻行礼之后,看了一眼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夷安公主,然后又看了一眼正跪在一旁的一个皮肤略黑的中年男人——想必这位就是太史公司马迁了。
  可惜这位低着头,他也看不到对方的脸。
  只是想一想,太史公也不是靠脸生存的,而且能在刘彻眼皮子底下当官,至少长相肯定是周正的,所以他也不用对人家的容貌太过好奇。
  刘谈一路蹭到了刘据身边,用眼神询问他。
  刘据摇了摇头没说话,刘谈不知道他这什么意思,只好先坐在那里,看向夷安公主思索要不要主动问一问。
  不过还没等他问,那边刘彻已经沉声说道:“哭什么?你可知错?”
  夷安公主委委屈屈说道:“女儿有错,还请父皇息怒,可是……女儿也是气愤不过,看不得阿弟被辱!”
  刘谈耳朵一竖,如今长安城中,能让夷安公主喊阿弟的除了他就是老七。
  只不过老七现在就像是个隐形人一样,之前刘谈担心还会有人利用他,所以干脆把他养在了岁羽殿。
  刘谈倒是偶尔会过问一下,不过一岁多的小孩子,刚会走路,话都不怎么会说,也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
  刘谈又忙,只有闲下来才会想起这么个人。
  不仅是他,就连刘彻都这样——到现在刘彻都没给七皇子一个名字。
  更别说夷安公主了,夷安公主说不定都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弟弟。
  所以……夷安公主说他受辱,谁啊?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侮辱他?
  倒不是他心气多高,而是侮辱他基本上等同于侮辱皇室,进一步就是侮辱皇帝和太子,这不是活腻了吗?
  刘彻面无表情说道:“不许听风就是雨,这种事情传出去很好听吗?”
  夷安公主垂头不再说话。
  刘彻看了一眼刘谈说道:“苦主也到了,太史令……你自己说吧。”
  刘谈一头黑线,他干什么了他,就成了苦主了?
  太史令司马迁转头对着刘谈行礼说道:“下官一时糊涂,冒犯殿下,还请殿下降罪。”
  刘谈一脸茫然:“发生了什么?”
  感觉在场的人只有他一个状况外,偏偏他还是当事人,这什么情况?
  司马迁深吸口气:“是下官思虑不周,原本想要写一篇货殖列传,原本想将殿下之行收入其中,却忘记……总之……是下官有罪。”
  好家伙,货殖列传!
  这个东西也是收录在史记中的,大部分人可能都不太知道这个玩意,然而这东西其实非常有价值。
  因为这个时期肯对当时的经济和谋生手段之类的进行记载的人根本没有,或者说是太少了,而且那些人也可能没什么名气,反正是没有流传下来。
  而货殖列传可以说非常详细的反应了当时的大汉在经济方面的情况,并且收录了许多从事“货殖”行业的杰出人才和事迹。
  要知道太史令可是专门写史的,不是影响足够大的事情不值得他专门收录,换句话说,司马迁对于刘谈在“货殖”方面的所作所为是十分认可的,否则也不会想要将他收录进货殖列传。
  这对于刘谈而言可以算的上是好事情。
  然而除了他,在场的可能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好事。
  刘谈忍住了兴奋说道:“货殖列传,听上去倒是很有意思,你想写便写,又有什么不对?”
  刘彻顿时咳了两声,有些不满说道:“小孩子家家乱说什么呢?商贾之流,粗鄙不堪,不可。”
  嗯,是的,从夷安公主动手就能看得出来,他们觉得把刘谈跟那些商人放到一起是对他的侮辱。
  刘谈立刻不敢再说话,同时心里有些可惜,他不可能挑战这个时代最根深蒂固的思想。
  不过,他倒是可以跟司马迁讨论一下,只要在最后太史公曰里面带上他一下,这样既不是把他跟商贾之流放到一起,也算是让他出了个镜,不也很好?
  虽然司马迁嘴上说着让刘谈降罪,但实际上刘谈也不可能当着刘彻的面罚他,毕竟这里又不是北境国,就算在北境国他可能都要过问一下刘彻的意见。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还没成,那就不值得真的闹大,刘彻干脆各打五十大板,两个人都罚了。
  夷安公主是罚禁足三月,司马迁则是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刘谈听了之后就开始算司马迁三个月的俸禄有多少,准备回头接济一下他。
  这位不说别的,算得上是清官,清官也就意味着基本上是靠俸禄养家的,哪怕有点家底,少三个月的俸禄也让人很难受。
  刘彻罚完人就让他们两个走了,夷安公主显然有些不服气,刘谈悄悄对她摇了摇头,让她先走。
  好在夷安公主不高兴也不会真的忤逆刘彻,乖乖退下了,司马迁更是垂着头退了下去。
  这个过程刘谈愣是没看到他的脸!
  他们都走了之后,刘谈抬头看到刘彻脸上的神情依旧有些不高兴,他便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父皇也不要生气了。”
  刘彻冷哼一声:“朕还在他们就敢如此行为,若是将来……”
  刘谈:……
  合着,这位是开始发散思维了?
  刘谈有些惊奇,刘彻这个人一直都很积极的在寻求长生不老之术,就算没找到也都在积极养生,从各种方面关注自己的健康。
  怎么现在都开始思索他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刘谈直觉有些不好,勉强笑了笑说道:“父皇过虑了,太史令未必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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