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装后[古代架空]——BY:今夜无风

作者:今夜无风  录入:05-26

  林月知震惊不已的看着他,当即道,“属下立刻派人去查。”
  “嗯,仔细点。”
  季无鸣语气轻慢,转身离去。
  燕惊雨在院中同先前那名唤官渡鸿的书生对练,他两手空空,还分心注意着走廊,却逼的拿袖里剑的官渡鸿左支右绌,退无可退,露出颓势。
  燕惊雨余光瞟见季无鸣从长廊转出,当即不再留手,旋身逼近,一个擒拿手,官渡鸿闪身避过,便被他扣住手腕一扭,他暗道不好,立刻起身,袖里剑已经被青衣少年反握着架在了他肩上。
  官渡鸿重重的喘息,看到前后走出来的两人,面露懊恼,却也爽快的认了输。
  这次他吐出的倒是正常的青年声音,只是并无人在意。
  燕惊雨将袖里剑抛还给他,几步走到季无鸣面前。
  季无鸣莫名觉得他像只被养熟的狼,没忍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露出一个笑,“回去了。”
  燕惊雨呆呆的碰了碰头顶,脸颊后知后觉的浮起一片红。
  片刻才瓮声瓮气的应了声,埋头跟了上去。


第9章 说书人
  09.
  两人而来,却是三人而去。
  官渡鸿同林月知秘密说了几句后,林月知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衣服,腰间别着骇人的流星锤,随同季无鸣一起离开。
  季无鸣看出她担忧自己,也没有拆穿。
  路上,季无鸣瞥见燕惊雨唇角紧抿眉眼深沉,时不时伸手扶着额头,以为他是沉思什么,主动开口道,“若有想问,我或许可解答一二。”
  微沉的声音落入耳中,燕惊雨猛地回神,一瞧见季无鸣的脸,便想起方才对方手落在他头上的触感,脸上登时漫起一片薄红。
  明明是羞怯窘迫,黑憧憧的眼眸却无端浮现一丝杀气。
  林月知头一个便警醒,绷紧了背脊,手已经摸上流星锤的链子,只待有异动便飞掷出去,砸碎敌人首级。
  燕惊雨敏锐的捕捉到林月知的动作,脸颊薄红霎时褪去,抿紧了唇眼尾下垂,流露出几分不知所措。
  季无鸣同他相处多日,虽不至于将他所有情绪揣摩透彻,也能瞧出一二分来,顿时背着手向林月知打了个手势,又问燕惊雨,“真没有想要问我的?”
  燕惊雨诚实的回答:“有。”
  他从知道季无鸣身份开始,便对邪宫多有疑问,只是平常季无鸣不提,他也不问。
  “哦?你且说说看。”季无鸣示意。
  他本以为燕惊雨会问一些隐秘,正在心中斟酌,却见青衫少年抿抿唇,问他,“为何自称斜阳宫?”
  季无鸣一愣,看他脸上疑问不似作假,有些忍俊不禁。
  林月知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稍微放松一些,捂着发疼的腹部伤口道,“本来便是斜阳宫!”
  燕惊雨更疑惑了。
  季无鸣弯了弯嘴唇,为他解惑,“斜阳二字取自诗句‘山映斜阳天接水’,原是形容无尽崖上斜阳映瀑布的绝胜风景。”
  他顿了一下,神色淡淡的继续道,“邪宫的叫法是自我叔父上任后才真正流传起来,他也以此为傲,故天下只知邪宫而不知斜阳宫是以。”
  季无鸣并不多愿提起季远,林月知似也看不上那位旧宫主,面露嘲讽道,“他那些所作所为确实端的起一个邪字,只是连累——”
  她话未尽,两人很快便止住这个话题。
  燕惊雨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大多是在询问幽冥教与邪宫之间的恩怨。
  这些权且由林月知代为解答,在季无鸣的授意下,她还透露了叱罗原衣就在安阳城的事情,故作忧思道,“如今我与阿蛮尽皆负伤,若是对上那些自诩正派之人,又有叱罗原衣虎视眈眈,怕是没多少胜算。”
  燕惊雨听的认真,看了看二人凝眉深思,忽而肯定道,“你们很亲密,她叫你阿蛮。”
  燕惊雨听得出来,林月知叫“阿蛮”是一种相当熟稔的口气。
  “啊?”话头突然急转,林月知没反应过来。
  燕惊雨盯着季无鸣看,盯的季无鸣莫名心虚,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我幼时便叫阿蛮,她师承我父亲,也算是我师姐。”
  他顿了一下,又笑起来,“你莫瞧她长相如此,实则比我大一轮有余,与江绮是同年生人。”
  世人皆知,邪宫左护法江绮擅使大刀,是位虎背熊腰满脸胡渣的壮汉,喜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瞧着倒像是正经的刀客;而右护法林月知身娇体软,眉眼含俏,长得人畜无害楚楚动人,武器是一对流星锤。
  两人一起出行时,瞧着如同父女。
  然而江绮入教时日还比林月知晚上许多,邪宫立宫之时,林月知就是教众。
  被陡然拆穿,林月知柳眉倒竖,恼道,“季蛮!”
  燕惊雨震惊的看着着实看不出已经近不惑之龄的女人,半晌才嗫喏出四个字:“……好生厉害。”
  林月知俏脸生寒,瞪他一眼,“闭嘴!老娘年方十八!”
  “……哦。”燕惊雨讪讪的收回视线,不敢再乱问。
  一路回到水一方,正巧南宫晟和燕归天也各自回来,在一辆豪华的马车前说着话。
  “我原先不曾听闻这个教派,竟不知同邪宫还有干系,也不知他们到处搜罗季无鸣画像是为何事。”南宫晟脸色微沉,又说,“我听闻幽冥教教众涌向了中原,也不知是要作甚。”
  燕归天正色道,“不管作甚,总有端倪。”
  “也是。”南宫晟点头,脸色依旧阴晴,摸着马儿鬃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无鸣眯了眯眼,林月知脸色也并不好看。
  燕归天率先瞧见三人,笑着招呼燕惊雨,“小弟,你原是同阿蛮姑娘出去了,怪我方才遍寻你不见,便在这里等你。”
  燕惊雨上前询问,“大哥寻我有事?”
  燕归天欢喜道:“我去驿站寄信,原几日前,家中也寄了书信来,有一封是父亲写给你的,我拿来与你。”
  燕惊雨不掩惊讶,他是真没想到燕南行会给他写信,不过他心中并不觉得燕南行会在信里说什么好话,但看着燕归天满脸欢欣,还是沉默着跟他去拿信。
  南宫晟展开折扇,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翩翩公子,看着季无鸣身后多出来的人,容貌几乎是挑着他喜好长得。
  又见腰间武器,投其所好打探道,“这位女侠瞧着好生面熟,小生南宫晟,家住江南苏州,可知女侠名讳?”
  林月知在来之前,已经从官渡鸿那里知道,季无鸣是同燕南天南宫晟一道进城的,此时见着暗暗吃惊,注意全在燕归天和那青衣少年的关系上,对于南宫晟的搭讪不喜。
  她长相与脾气完全相反,当即便啐道,“南宫公子这话也不知对多少姑娘说过,眼熟的怕是要从江南排到清州!油腻滑舌!”
  “让开,别挡着我和阿蛮的路。”
  不过一日夜便连被两个姑娘不待见,向来无往不利的南宫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言的侧身让路。
  因为要采买充点行囊,众人在安阳城多留了几日。
  老头第一日就买的满满当当的,小二来回跑了七八次才将东西都腾挪回来,直接便将南宫晟买来的豪华马车塞了个严实。夜半,一漠北商人还牵来两匹高头大马,一黑一白瞧着精瘦,一问价钱竟比南宫晟的马车还要贵不少。
  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些银两。
  老头采买后,就连夜抱着几箱药材借了水一方的一间厨房,他在里头一待便是几个日夜,最后药材见了底,拿出几个瓷瓶来,也不知道里头都是什么。
  “亲自来试试不就知道了?”老头嘻嘻怪笑着怂恿。
  季无鸣直觉是毒,和燕惊雨几乎是同时出手,拉住了想要去碰的林月知——老头怂恿他们去碰,若真中毒了,可不一定会帮着解。
  同样好奇的还有南宫晟,他向燕归天打听过这位无名前辈,燕归天知道的不多,只道老头曾救过燕南行一命。
  “父亲告诉我,前辈有三条规矩:非奇毒不救;非濒死不医;非难症不治。”燕归天如是道。
  南宫晟以为老头是医术高明的大夫,正想要试探一番,便上前去。
  桌上瓷瓶八个,老头示意他随便选,南宫晟手伸向中间。
  “左边第一个,”燕惊雨忽而开口,笃定道,“选那个。”
  老头不满的“唉”了一声。
  “好,便听燕弟的。”南宫晟转手拿起那瓶,从里头倒出一粒丹药吞下。
  随后,他翻看手掌,又摸了摸脸,无事发生。
  老头将药瓶尽数收起,撇着嘴哼道,“两个时辰后再瞧,等着吧!”
  当时南宫晟并未放在心上,还笑的风度翩翩。
  季无鸣问燕惊雨,“你知道里头都是什么?”
  燕惊雨摇头,“不知道。”
  林月知:“那你让他选左边第一个?”
  燕惊雨道:“老头越珍视的会离自己越近。我方才瞧见左边第一瓶是离的最远的,应该不至于要人性命。”
  他已经默认老头制的都是毒,林月知这才庆幸起来。
  老头弄来的马指名道姓是给季无鸣和燕惊雨的,原有的两匹中一匹用来拉马车,南宫晟自愿给林月知当车夫,哪知林月知也想骑马。
  “安阳离淮阳可不算近,此时出发,满打满算也要明日午时才能到。”南宫晟一脸关怀道,“骑马费力,林姑娘还是坐马车吧。”
  “累了换人便是。”林月知翻了他一眼,南宫晟遗憾作罢。
  安阳城两国商客来往频繁,出城的队伍挪动缓慢,便听周边茶肆闲谈。
  “听说没?韩先生前几日在满香楼说书得罪了贵客,被打的到至今都下不来床。”
  “那《围攻无尽崖》我听着痛快,也不知贵客哪里不满意。”
  “好像说是……将季无鸣塑造的太无能。”
  “嚯!世上竟还有拥护大魔头的,倒是新鲜事!”茶肆中一堆人笑作一团。
  有人压低了声音,朝出城的人群中指了指:“嘘!可小声些吧,那贵客还没走远呢。”
  满香楼同水一方正对面,楼里连说几日书的事,季无鸣自然是听见了的,当时林月知听的火直冒,揣着流星锤就想不管不顾去闹一场,还是被季无鸣规劝住的。
  季无鸣并不在意他人如何编排自己,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跳出来维护他。
  倒真是一件新鲜事了。
  他驱马出城,看着前面分散四去的人群,想要凭几句话找人显然不可能。
  季无鸣收回视线,将这件事暂时压在心头。
  而他也没想到,不日,他便见着了这位“贵客”。


第10章 路上
  10.
  午时,镜湖边。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驻,一面貌奇丑的跛脚老者抱着一捆上好马草喂四匹良驹。
  在他身后,蓝衣的翩翩贵公子撩起衣摆身体还略带僵硬的半跪在地生火,白衣大侠正熟练的熬汤切菜,倒是一高挑一娇小两女子,挽起裤腿拿着削尖的树枝站在深秋的湖水里。
  镜湖之所以叫做镜湖,便是因为它水面清澈见底,如同一面上好的琉璃镜。
  季无鸣低头凝神看着在身侧悠闲游荡的鱼,手中树枝忽而猛地一刺,再跃水而出时,赫然串着两条肥硕的鱼,鱼儿乍然之间受袭,大长着嘴无力的扑腾挣扎,水渍四散飞扬。
  季无鸣后退一步,扬手便将鱼甩上了岸,再手腕翻转,手中树枝如同残影,他周边水纹波澜涌动,平平无奇的树枝充满杀意的悬在水面一寸之上。
  林月知始终屏气看着,忽而眼眸一亮:“来了!”
  她话音一落,便见水波兴浪,数条鱼儿慌乱的在浪花中翻跃——但见人影晃动,杀气四溢,寒光凛然中,季无鸣从凌空飞起的水幕下穿过。
  待浪静,又是四条鱼儿被甩上岸。
  水滴顺着树枝尖端滴在水面上,而其主人负手而立,除了眉间一点水珠顺着鼻梁滑下外,一身锦绣云纹红裙干净清爽,竟是连半点水渍都未沾染。
  然而季无鸣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眉头微蹙,并不满意:内伤影响下,连他的刀法都不能发挥全部实力。
  岸上三人瞧的清楚,燕归天捡了鱼处理,真心实意夸赞道,“阿蛮姑娘好俊的剑法!”
  林月知空手而归,闻言白眼道,“只因你用剑,全江湖的人用的便都是剑?”
  刀为单刃,剑为双刃,刀剑有许多相通之处,然当今武林用剑者不胜枚举,用刀者却屈指可数,多数都是类江绮那般的莽汉模样。
  加之季无鸣擅长的又是单手刀,一身凛然的刀法瞧着与剑法并无差别,燕归天认错也情有可原。
  只是林月知还记着这群所谓大侠一月多前莫名围攻了无尽崖,多少同门兄弟丧命其中,老/江也不知死活,可以说是血海深仇。
  她这人天生脾气犯浑,以前都敢拍着桌子指着季远的鼻子骂他狼心狗肺混账东西,在这样的仇恨下,能不一照面就用流星锤招呼,算是看阿蛮的面子忍了。只是忍了归忍了,依旧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燕归天一愣,神情颇为尴尬道,“是我自大,阿蛮姑娘原是使刀的。”
  他并未生气,反而是夸耀起来,话语间是满满的欣赏认同:“万法互有相通,以燕某浅薄见识所看,此刀法看似平平,却内含锋芒,便是一个起手也叫人心惊胆战。正所谓化繁为简、返璞归真,阿蛮姑娘当真大家也!我瞧着……颇有些熟悉,不知阿蛮姑娘师承哪位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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