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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私奔
原本打算的二人独处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成群游览,谢昭非常不开心。
他撞了撞廖青风的胳膊肘,不满:“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是啊。”目的达成,廖青风笑得志得意满,他干脆利落地承认:“我和裴邵南都不希望看到你和三皇子独处,所以今晚来者等你。”
他瞥了一眼谢昭,轻哼道:“就你这爱凑热闹的性格,怎么会错过上元佳节的灯会表演?果不其然,我们赌赢了。”
这两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谢昭唉声叹气,觉得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这两人拆散有情人的决心。早知道这两人会做到如此地步,他就该和殿下从别的路出去的。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谢昭耷拉着眉眼,看了眼正在小贩那里兴致勃勃挑选面具和花灯的静宜公主,问廖青风:“你们俩就算了,静宜公主怎么会跟来的?”
“静宜公主经常不按照牌理出牌。”
廖青风摸了摸后脑勺,嘟哝道:“白天我在宫内值班时,静宜公主问我上元节的灯会好看吗?我说好看,公主就去向圣上求了谕令,让我今晚带她出来好生游览一番。”
见静宜满目新鲜地拿起一个个面具试戴在脸上,廖青风猜测:“公主年纪也不大,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向往上元灯会这种活动是十分正常的吧?”
“宫里这么多侍卫,怎么就偏偏跟着你出来。”
谢昭听后笑了:“你这是喜事将近了?”
裴邵南在一旁也跟着打趣:“看样子廖大人那酒的确很是厉害,喝了就有好事。”
廖青风这时候才察觉出傅陵的好来。他心想,谢昭和裴邵南怎么就不能多和三皇子学学?沉默寡言在这时候真是最好的优点。
这样想着,趁静宜公主还没回来,廖青风握起拳头就给谢昭和裴邵南的肩头各来了一拳,警告道:“不准瞎说话!”
静宜终于挑选好了面具和花灯,兴冲冲地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回来了。
她见谢昭和裴邵南正揉着肩膀,不由好奇道:“裴大人和谢大人这是怎么了?”
谢昭和裴邵南还没开口,廖青风已是抢着回答道:“什么都没发生。”
这几个字说出口,廖青风才后知后觉自己语气的僵硬。他懊恼地皱起眉头,见静宜愈发不解的眼神,生硬地转移话题:“公主买了什么回来?”
这问题刚好问到了静宜的心上。
她把手中的花灯往一名侍女手中一塞,然后从身后另外一名侍女手中接过四副活灵活现的面具:“我给三位大人和三皇子都挑选了一副面具。”
静宜把面具一一递给四人:“青龙面具是三皇子的,白虎面具是裴大人的,朱雀面具是谢大人的,至于这最后的玄武面具,自然就是廖大人的啦。”
谢昭接过手中赤红鲜艳的面具,与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他无奈一笑:“真好,我们现在是四大祥瑞了。”
裴邵南倒是看得开,很快将面具戴上,似乎这经历很有趣,他没忍住笑出声,笑声透过面具传出来,多了几分沉闷。
他伸手扶了扶面具的下摆,使面具更加贴合自己的面庞:“……挺有趣的。”
“是吗?”
被裴邵南这么一忽悠,廖青风也蠢蠢欲动。他打量四周,见过往不少青年男子都戴着面具,心中一松,很快也戴上面具:“你们看我这个面具威严吗?”
他清了清喉咙:“是不是和我本人一样英俊倜傥?”
谢昭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廖青风,憋笑竖起大拇指:“俊!京城第一俊!”
被如此夸奖,廖青风通体舒畅。
他美滋滋地扶了扶面具,假模假样道:“看在今日是上元节的份上,我也凑个热闹,戴一晚上面具吧。”
谢昭把脸都憋红了,生怕廖青风看出异样,他很快也戴上自己的朱雀面具:“廖大人和裴大人都戴了,我自然不能不戴。”
眼见谢昭戴上面具,刚才对面具没什么兴趣的傅陵也默默把面具戴上。
这四人个个容貌出色,如今却都戴上了狰狞可怖的面具,把好相貌全都遮掩在面具底下,静宜乐不可支。
她戴上专为自己挑选的绵羊面具,一手提着莲花花灯,笑声清脆:“前面街上人多,我们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不远处的街道人口拥挤,男女老少站在街口,兴奋地往道路的尽头看去。
银铃声伴着鼓声响起,悦耳的音乐随着一阵阵的惊呼声传来,有人惊呼:“舞乐坊!是舞乐坊的人来了!”
舞乐坊三个字一出,人流便更加挤作一团,朝着前方涌去。
随着人群越发密集,廖青风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当即拉住了静宜的手腕,生怕静宜被人群冲散。
“公主,失礼了。”
见有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若有似无地往静宜的方向靠近,廖青风皱紧眉头,把静宜拉到自己身边。他一边用自己的身躯替静宜阻挡人群,一边向四周张望,找寻其他人:“也不知道谢昭他们在哪里?”
人群实在密集,刚才的一声惊呼后,许多人纷纷往前涌去,一行人一下子被阻隔开来。
廖青风想要找其他人,可是今日是上元节,路上戴着类似面具的人数不胜数,纵然是眼力出众的廖青风,这会儿也没办法从人流中找出其他人。
他心大,没有察觉到怀中静宜的异样,反而叹了口气,喃喃道:“谢昭现在是和三皇子一起吧……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让他得逞了。”
谢昭的确得逞了。
冬日寒风吹拂,他握着傅陵的手向着人群外奔离而去。喧哗叫喊声逐渐远去,谢昭带着傅陵快步登上靠在岸上的小舟,从怀中掏出碎银递给船夫,吩咐道:“麻烦阿伯带着我们行一段路。”
船夫问:“两位公子去哪里?”
谢昭笑:“无所谓去哪里——那就绕城一圈吧。”
船夫咧嘴一笑,撑起船桨:“好嘞!”
两人在船舱中相对而坐。小舟船舱狭窄,谢昭和傅陵个子都高,两人相对而坐,膝盖抵着膝盖,腿碰着腿,难免有些拥挤。
面具密不透风,戴久了自然会有些呼吸不畅。
傅陵摘下面具放在一旁,他定定看着谢昭,唇角微扬,眼中笑意流淌:“谢大人带我去做什么?”
谢昭摘下面具,露出面具下灿烂的笑脸。
他眉眼飞扬,肆意又无畏地笑:“我带殿下去私奔啊。”
小舟在河流中央摇摇晃晃地悠悠前进,晃得傅陵的心也不安分。
上元节热闹纷繁,岸上行人往来不绝,辉煌的灯火映红了水面,高挂的灯笼把黑夜照得亮堂堂的,昏黄的灯火照亮了谢昭的眉眼,那双眼明亮带笑,似有情意。
船桨划过水面的声音清浅宁静,应和着左胸膛心脏的跳动,组成了世间最动人的一首曲子。
都是谢昭的错。
傅陵忽的这么想,等小舟划至桥拱下方,船舱内陷入一片黑暗之时,他终于还是随着心意,俯身吻上了谢昭的唇。
黑暗剥夺了视觉,嗅觉和触觉却愈发灵敏。
谢昭闻到了好闻的、熟悉的药香味,也触碰到了什么微凉的、柔软的东西。
那是
谢昭微微睁大双眼。
当小舟穿过桥拱,灯火再次照进船舱,岸上的鼎沸人声惊醒了还在失神的谢昭。
红晕爬上了脸颊,谢昭想要说什么,可是嘴唇嗫嚅,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是傅陵率先打破了船舱内的寂静。
耳后开始发热,幸好船舱内昏暗,无人可察。傅陵俯身替谢昭捡起刚才垂落的面具,把面具递还给谢昭,低声喊他的名字:“谢昭。”
这一声温柔又轻缓,谢昭听得只觉得脸上愈发热,轻轻嗯了一声。
傅陵问:“在我离开之前,要不要和我约法三章?”
谢昭从他手中接过面具,指尖与他的指尖想触碰。
他拿回面具置于身侧,手指不自觉轻微蜷缩了一下。
“哪三章?”
“想我,信我,以及——”
傅陵望进他眼里,喉咙发紧:“谢昭,别放弃我。”
谢昭察觉到他眼眸深处隐藏得很好的不安,心中微动。
小舟再度划过下一座桥的桥拱、黑暗再次降临的时候,谢昭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勇气,竟然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吻了上去。
药香味再度袭来。
这回换成傅陵愣住了。
小舟穿过桥拱,岸上光亮照下来,傅陵抬眸向谢昭看去,只见他又再戴上了面具。丑陋狰狞的面具遮挡了他的面容,傅陵只能听到面具下传来闷闷的声音:“……殿下也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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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春雷
谢昭开始掰着手指过日子。
上元节过去,距离他的生辰日越发靠近。谢昭推拒了所有人的邀约,开始每日与傅陵待在一处。赏雪垂钓、骑马观花,饶是什么都不做,两人待在屋内抚琴对弈都是好的。
谢昭愈发觉得时间可贵,这时间便愈发如同流水,奔流不息从不停止。
二月廿六这一日终于到来。
这日天色初晓,陈福便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谢府,开始替谢昭准备冠礼。谢昭虽然品阶不高,但是祖父和父亲威名尚在,又有圣上宠爱,再加上冠礼是由朝中赫赫有名的两朝元老刘良庸刘太保主持,因此参加的宾客不少。
身为谢昭的同僚,潘岳当然也收到了冠礼的邀请函。
他跟随在窦舜和何方的身后步入屋内,小心打量了周围一圈后,惊得心都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竟然有这么多大人物都来参加谢昭的冠礼了!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全部到来,再往前看去,就连许久未曾私下出现在同一场合的太子和成王也坐在前排位上,安静地等待冠礼开始。
潘岳咋舌:一个从六品侍御史的官员竟能引得如此多的朝堂重臣一同出现,这谢昭当真是有本事。
要是谢昭能听到这话,一定会撇撇嘴告诉潘岳:的确有不少宾客是为他而来,但更多的宾客却是为了圣上、为了谢家的好名声而来的。
在潘岳不远处,身着玄裳的廖青风看了眼同样身着深衣的傅陵的裴邵南,没忍住轻声啧了一声。
他整了整衣裳,自言自语:“怎么把我和这两人安排得这么近?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气。”
裴邵南听得这话,笑吟吟看他一眼:“晦气?”
傅陵懒得理这两人,只无声坐在席上,静静等待冠礼的开始。
时辰一到,满场肃静,香雾烟气从案上的香炉上袅袅升起。
身着深衣的太保身形笔挺,对着下方的宾客严肃道:“今日乃谢晖太傅之孙、谢延谢江军之子谢昭的成人冠礼。谢家满门英才,无奈现今却只留了谢昭一人在世。由于我年岁已长,这些年在朝中有些资历,因此蒙圣上所托,特地在今日代替谢太傅和谢江军给谢御史加冠。”
说到此处,他躬身作揖:“无论如何,感谢诸位抽空来参与谢昭的冠礼,也要感谢今日的赞礼窦大人。”
堂堂太保能为了谢昭做到如此地步,足可见他本人对谢昭的态度。
刘良庸作揖,宾客自然也纷纷起身,作揖还礼。
当赞礼是窦舜自己提出来的。谢昭是他的下属,且他与谢昭的祖父与父亲相识,窦舜觉得自己该为谢昭做些什么,便去和太保主动请缨。
刘良庸原本还在思虑赞礼的人选,窦舜来说,他便爽快答应了。
此时此刻,等众人作揖完毕,窦舜站在刘良庸身旁唱道:“三加冠礼开始,请将冠者出——”
傅陵坐在席间,顺着众人的目光向门口望去,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一人,半点舍不得错开。
视线之中,早已沐浴更衣完毕的谢昭穿着一袭素白单衣缓缓步入屋内。
他原本就生了一副极难得的出众样貌,往日穿着青色的官服都清雅俊逸,说不出的风流意气。今日穿着月白单衣,不戴冠不佩玉,整个人细长纤瘦,此时垂眸抿唇,皮肤白净,更多了几分寻常难见的灵秀。
成王目光从谢昭的脸上滑落到他纤细的手腕,不由轻声嘶了一声。
他几不可闻地遗憾道:“……他为什么要是谢昭啊。”
太子在一旁听到这话,唇边笑意冷然,嘲讽地瞥了他一眼。
谢昭步入屋内,面朝太保,跪坐在席上,神色沉静。
傅陵一动不动地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单薄挺拔的背脊和修长白皙的脖颈。年轻的谢昭像是一根竹,文雅却坚韧,哪怕是背影都能让傅陵看得移不开目光。
窦舜看着谢昭,眼中不自觉露出几分欣慰来。
他露出微笑,唱道:“初加冠——”
太保替谢昭戴上深色方巾,声音难得柔和,祝辞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窦舜又唱道:“二加直裾深衣——”
谢昭起身,被人服侍着穿上直裾深衣。太保继续祝辞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