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芝当即拍板留下了周映秋,又因为她手艺太过精湛,就让她绣好料子的衣服。
而何君与景文做好了鱼饲料带上工具去了月鸣岭。
这马上要到月底了,徐慧芝她们已把徐府定制的那批衣服赶制了出来。
现在还在缝制最后几件送去绸缎庄的衣服,估摸后天就可全部完工。
池塘里的鱼苗有一部分已长至三龄,其余的在1、2龄之间。
何君便与景文商量着,准备把已长至三龄的鱼于后天送衣服时一起拉到县里去卖。
另外白菜、大头菜、甜菜全部长大了也可采摘。
还有上次摘了一次的花椰菜和卷心菜又收了一波,照这样的趋势,加上何君手有催长的灵力,估摸还能收一茬。
因为准备去县里卖鱼又卖菜,景文嘱咐景行打了三个大圆桶,到时来装活鱼。
景行做事稳又快,花了一下午时间就打好了三个大圆桶。
不过也遇到了难题:如果两人拉板车去县里又要装鱼又要装菜,肯定一个板车是不够的。
景文也有点犯难,他同何君商量要不还是去借村长的马车得了。
何君最是不愿意麻烦别人,他觉得自己也该历练历练,景文能拉板车,那自己也应该去试上一试。
“景文,到时们就拉两个板车去。”
景文瞅了瞅何君那清瘦的小身板。
“这样行不?你从来没拉过板车,到时要走那么长的路,板车拉了货又这么重,我是怕你吃不消。”
“没事,大不了早点出发,路上走慢点,我可以的。”
经不住何君再三央求,景文才无奈地答应下来。
翌日,二人就做好准备工作,景文又去借了辆板车。
为了让蔬菜更为新鲜,两人在凌晨怀惴徐慧芝做的玉米饼子,带上几个装衣服的包裹。
拉上板车和大水桶来到月鸣岭。
何君负责将蔬菜采摘下来,而景文则用大网捞上三龄的大鱼装进已灌满塘水的大桶内。
一只大水桶里有十多条,三只桶约有五十条左右。
做完这些,景文让何君拉那辆装菜的板车,因为比较起装鱼的板车会轻很多。
景文自己则拉这辆装有三大桶鱼的板车。
这装鱼的板车可老沉了,景文没拉一会鼻尖上就冒出了汗珠。
他还时不时关心着第一次拉板车的何君,教他怎么使力,怎么拉不那么费劲。
反观何君走得就有些蹒跚,拉上板车走起路来都是歪歪扭扭的。
没办法他第一次拉车确实不太上道,何君自己暗下决心。
……这一趟不管多累,这板车有多难拉,他一定跟紧跟景文,绝不拖景文的后腿。
二人走出了鹅湾村,景文为了赶时间就带何君走了一条小道。
从这小道穿过去再去阳岗县要比大路快一刻钟左右。
就是这条小道很偏僻路比较狭窄,稍微难行点。
何君虽然较吃力地拉着板车,一双手臂也因此变得酸疼,可是能跟景文这般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就算景文目前还未开窍,可何君依然觉得满足和幸福。
何君正沉浸在甜蜜的遐想当中,忽然三个人冲了出来拦住了景文与何君的去路。
这三人竟是那泼皮张茂昌和他两个无赖手下。
景文与何君停下来,放下板车,见这三人傲慢跋扈的神色,便知来者不善估计是来挑衅寻仇的。
景文一见那张茂昌就觉得恶心,当即沉下声音不客气地斥到。
“好狗不挡道,快让开,别妨碍我们过路。”
张茂昌不怕这景文,但他眼睛一对上何君的双眼浑身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赶快移开眼睛,尽可能地露出凶狠的表情。
“过什么过,这条道归我管,你们要想过可以,留下买路钱。”
何君一听这无赖竟敢在青天白日下公然抢劫便大声说:“你们,你们别欺人太甚,这条道人人都可走,凭什么说是你的。”
边上一无赖阴阴地说:“我们老大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乖乖把银子交出来,否则有你们好受的。”
景文一听竟敢打劫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对那泼皮调戏琴儿的气都还没过呢,今儿这厮倒自动送上门来了。
景文脸色一沉怒道:“怎么着,想挨揍了,来吧,老子成全你。”
张茂昌径自冲到景文面前不知好歹地大喊:“今天不交钱就别想过去,不交钱也行,从大爷裤档下钻过去。”
景文气得牙齿咬得格格响,当下一拳就挥了过去,这张茂昌竟然没还手,只是稍稍侧了身躲过了这一拳。
何君见景文要跟张茂昌打起来,便想挡上前自己乱挥拳去对付张茂昌。
而边上两个无赖不是上次被何君打倒在地的那几人。
因此他俩看着何君瘦弱便很轻敌,围上何君就打过去,原以为要不了两下就会把何君撂倒在地。
没曾想何君的“防御技能”大开,双手乱打,那两无赖“啊啊”两声就被击倒在地,胸口疼得无法言语。
而这边景文紧接着又踢出一脚,脚才挨到那张茂昌身上,这张茂昌就故意往后一倒,还装腔作势地捧着肚子在地上翻来滚去地嚷嚷。
“好痛,痛死我了。”
这时传来个尖尖地惊唿声,紧接着一个女人扑过来扶起张茂昌。
“昌儿,你怎么了,好你个张景文、何君竟敢对我儿下狠手。”
这女人正是张茂昌的娘青凤。
青凤还带来了一帮人,景文与何君一眼望去,有村长、二叔公、三叔公、四叔公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村民。
景文冷哼一声,心里顿时明白了。
这真是一出苦肉计加苦情戏码。
这张茂昌自己根本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他却装出一副受伤严重的样子,分明就是做戏给大家看。
何君心里也跟明镜似的,知道今日自己与景文是着了这青凤与张茂昌两小人的道了。
这张茂昌品行差是无赖没错,他没想到这青凤也是如此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恶毒妇人。
上次辞退她,也是她自己手脚不干净怪不了别人。
可她还是千方百计地算计人,真正一家子都是害人精。
这青凤装出一副哭戚戚的样子,对着村里被她忽悠过来的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叫冤。
“村长,几位叔公,你们可亲眼看到这张景文与何君将我昌儿打倒在地的,他把我昌儿打伤了,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周边围观的村民顿时响起了一阵稀嘘声,都在暗中耻笑青凤与张茂昌的虚伪。
方圆十几里的村民哪个不心知肚明,这张茂昌一家平时猖狂嚣张,都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何时会沦落到这样被人打倒在地的窘态。
……这分明就是讹诈。
村长是知道景文与何君二人的品行的,便出面主持公道。
“这摔倒在地,也不见得就是景文打伤了他。”
二叔公虽是青凤家的亲戚,可他却颇有公正清明的态度。
“青凤快扶茂昌起来说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了。”
青凤见大家都持怀疑的态度,便把张茂昌肚上的衣服掀开看了一眼,马上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
“还说没伤了他,你们看这肚上踢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啊,这里还出血了,这下手也太狠了。”
听闻众人也纷纷上前查看。
见张茂昌小腹上乌紫一大块,还有些地方破皮红肿。
第52章 我现在要立下规矩
这张茂昌趁机装出腹疼难忍的样子“哎哟,哎哟”叫个又停。
此时他心里却得意万分……原来他身上的伤,是前日跟另一村的恶霸死对头撞上而引发了斗殴。
他的伤是在打架时留下的,所以现在他母子俩就把脏水往景文头上泼,诬陷是景文打伤了他。
景文自知刚才一脚只刚挨到他身子,他就作势倒地了,自己根本没伤到他。
景文也猜到定是他不久前与别人打架留下的伤,借机栽赃到了自己身上。
“你使诈,我根本没有伤你半分。”
何君也明白过来走上前替景文辩驳。
“景文刚一抬脚,他就已经倒地了,他身上的伤真不是景文打的。”
这时地上两个无赖爬起异口同声地嚷到:“就是他打的,我们俩都看到了。还有这人看上不咋的,却力大如牛,连我两人都不是他对手,都被打倒在地。”
这人证物证俱在,村长一时也不好再为景文说话了,他只得看向久未说话的几位叔公。
那时村长和几位叔公正在族里商量正事,是这青凤心急火燎地跑来。
……说有人告诉她,张茂昌与景文在村口路上打起来了,她怕出事特地来喊众人一起去劝架和解的,众人才随她去的。
二叔公没言语,可能是避嫌。
而三叔公素日与张承刚关系不错,因而会偏心袒护青凤一家。
“我看是这张景文先伤人在先,况且张茂昌身上的伤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张景文你必须要对张茂昌有个交待。”
景文冷笑了一声:“合着是找我的碴来了,他身上的伤不是我弄的,这口黑锅我不背。”
张茂昌更加卖力地喊疼,青凤霍地站起来,叉着腰指着景文边哭边骂到。
“你将我儿打伤还不承认,不管怎么样,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何君刚才看张茂昌身上的伤口虽有破皮,但是已经不流血了并结成了血痂,便有了主意。
他对村长及几位叔公说:“那伤口明显不是今天留下的,如果现在打伤了他,破了皮也应该会流血,但是他那么深的伤口上都已经结痂了。”
听到何君说得话,本来就有点心虚的青凤与张茂昌心里皆一震。
张茂昌故意大声喊疼,一手抚上肚子,另一只手趁机偷偷去抠结痂的部分。
他既然设下了苦肉计可不想被何君的三言两语给化解掉。
于是狠下心一不做二不休,偷偷把手伸进衣服里面忍痛把血痂抠掉,那抠掉的地方又开始流出了鲜血。
他便理直气壮的又掀开衣服。
“你们不要推卸,大家来看我这里不是在流血吗?就是你们打伤的,还在这里耍赖。”
青凤顿时冲着几位叔公抹泪装可怜。
何君看到这一幕不觉气噎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张茂昌为达诬陷景文的目的,连自伤身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时四叔公也发话了。
“这事实摆在眼前,人证物证俱在,张景文与何君伤了张茂昌,你俩应该赔偿,不可再抵赖。村长你说是吧?”
估计这四叔公也被这青凤提早收买了,一开口就是帮青凤一家子说话。
村长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帮景文说话了,只得转过身询问景文。
“唉,景文,你说这事怎么解决?赔些银子给他们完事算了。”
景文咬了咬后槽牙,而后铿锵有力地拒绝。
“我说了,我没打伤他,这事我不认。”
村长面露难色望向几位叔公。
三叔公:“我看让张景文赔给张茂昌十两银子,青凤你们同意么?”
青凤忽然停住矫揉造作地哭泣声,眼珠转了几下,硬装出委屈示弱的声音。
“这景文打伤我昌儿,赔银子我看就免了,因为景文自己家都过得紧巴巴的,我就当体谅他家的境况不好银子就算了。
不过,我昌儿也不能白挨打一场,我就一个小请求,只要让我进入景文家继续做活,我就不再追究这件事。”
这下景文与何君算彻底明白了。
这二人居心叵测地策划了这一场苦肉计,归根结底就是这女人忍不下被辞退的这口气,千方百计地还想挤进来做活。
……这女人实在太刁太难缠了。
景文眼里可容不下沙子,这样手脚不干净的小人招去做活,如何能让人安心,让别人信服?
景文正想严辞令色地拒绝。
何君赶紧上前拉过景文同他商量起来。
原来何君考虑到了好几方面,让他暂时不想双方撕破脸继续耗下去。
首先,这板车上都是新鲜蔬菜和活鱼,菜放久了不新鲜,鱼放久了也会死去不好卖。
光这件事就不能拖。
还有现在那两人做戏做得逼真,又有两个叔公帮他们说话,这一时半会儿如果不拿出一个解决办法,定然是脱不了身的。
另外何君心里也想到了应对方法,因此他先耐着性子跟景文解释清楚并说通了,才向前走出几步开了口。
“就这伤人的事我跟景文都是被迫背了黑锅。
也该当我们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这事我们就暂且不提。
就说青凤想再进来做活这件事,也不是说不行。
但是我们凡事都要立规矩,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说是吧?”
这一番话成功地勾住了众人的目光。
二叔公点点头:“何君说得有道理,既生在这世上就得守世人的规矩,何君你不妨说说看。”
二叔公虽跟这青凤家沾亲带故的却亳不偏袒,是个很明事理的老人。
何君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青凤原来过来做过绣活,但是后来被辞退了,是什么原因,我想各位心里也清楚。
我们做得都是小本经营,是要养家煳口的。
我们也知道各位生活都艰难,现在世道想赚几个铜子多不容易,因此大家都要互相体谅、互相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