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急也不是这么急的。”谢意颜心疼舍不得,但也没有再多拦着,小景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能做的就只有支持。
“练归练,咱得先说好量力而行。”谢意颜继续叮嘱:“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万事都没有你的腿重要,可千万不能过了头。”
“我会看着你的。”
“好,我答应你。”李晟景的手一点点勾着太子妃的衣领,小动作有点多,只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时,谢意颜忽然就变了脸,推着李晟景往里一塞,躲过了一道闪光,转身就抽出了软剑。
与此同时,守在外面的朱衣卫也破门而入,与一伙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谢意颜没敢大意,他不会贸然行动,就护在李晟景身前,朱衣暗卫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留活口!”谢意颜正要去拦赤虎的兵器,李晟景就已经下了命令:“不必。”
手里刀落人已经死了,打斗过的房间里一片狼藉,赤虎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利,惊扰了太子太子妃,自请领罚。”
“下不为例。”李晟景问道:“这是第几波了?”
谢意颜:???什么第几波?这不是第一波吗?什么时候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有其他刺客了?他的警惕性也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吧?
“第四波,跟先前一样,是来探底的。”
“嗯,下去吧。”李晟景这才抬头冲谢意颜伸手:“换个房间睡,都是血腥气,难闻。”
换房间是肯定的,这屋里刚死人,就是小景不提,谢意颜也不会让他再住下去,只是这个第四波这个事儿就很让谢意颜受挫。
重新收拾好床铺,抱着人进被窝,谢意颜搂着李晟景的腰才问:“之前还有三波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小景,我们天天在一起,我就没有离开过你的身边,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也不是一般的受挫,是相当受挫,他还要保护小太子,结果前面都出现三波刺客了,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还有,为什么不留活口?你不想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手吗?”
“我自然知道。”
让那些刺客一搅和,李晟景那点心思也没了,乖乖躺在谢意颜的怀里,跟他解释:“没必要留活口,都是些死士,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至于你说谁会对我下手,这种问题问得太傻了,我是太子,想我死的人自然很多,但能动手的却很少。”
“恒王?”谢意颜拧眉:“他也太大胆了,怎么能……”
“两批人。”李晟景见谢意颜情绪有些激动,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问:“恒王是一批,还有另外一批人,你还记得钴石矿脉吗?嫁祸给你的那三家命案。”
“这怎么能扯上关系?”谢意颜更糊涂了,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矿脉应该已经被找到了。”李晟景叹了一口气:“这两批人其中有一批用的兵器就是钴石所造,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恒王拿到了矿脉,如果不是恒王,那就只能是……”
李晟景最后的声音低了很多,以至于谢意颜都没听清楚:“谁?小景你说刺客有两批人,其中一批用的是钴石打造的兵器,这里面有一批人是恒王的,但你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恒王的人拿到了钴石矿脉,如果不是他,那剩下那个人会是谁?”
“你不留活口,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谢意颜眉心越拧越紧,恒王在明处,他能理解,如果不是恒王,那还会是谁?还有谁会对皇位有意,想要杀了小景取而代之,并且他的能力还与恒王不相上下,谢意颜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皇室中还有什么人会有这个本事。
要知道,自从小景出事以后,皇家那几个兄弟早就七零八落了,唯一的恒王还是因为他年纪大些已经培养了自己的势利,又远远避开了京城,但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太子殿下跟大长公主的监视之下,会搞些小动作不假,但一切也都在预料之内。
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又是谁?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谢意颜想不明白。
“小景,你知道就告诉我,我实在想不到。”
“想要皇位的人才会想我死。”李晟景往谢意颜怀里钻了钻,汲取着太子妃身上的暖意:“可那个位置除了没登上去的人想要之外,已经坐上去的人,他也舍不得呀。”
“你是说……皇上?!”
这个答案是谢意颜万万没有想到的,皇上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小景可是他儿子,怎么会有父亲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杀手?
“嗯。”李晟景轻声应了一下,抱住了谢意颜,靠在他怀里小声说道:“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我离开京城?这南下巡视可是给我这个太子立威收民心的大好机会,姑母提出来的时候我便知道,这是在为以后的登基造势了,出来这一趟再回去,我便是天命所归民心所向,他怎么会轻易答应呢?”
“只有一个,出来便再也回不去,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能成,就能彻底解决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太子。”
“可是……他早晚会老会死,皇位还不是要传下去?”
李晟景摇摇头:“不一样的,他可以再立一个年级小又听话的,也能在那个位置上再多坐两年,为自己谋一个安生的晚年。”
见太子妃还是一脸震惊与不解,李晟景又说道:“你可知,我皇爷爷并不是病死的。”
“是皇上?”谢意颜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喉咙里跟堵了一团棉花一样,他实在不敢去想,怎么会有人能做出这等违逆人伦的事情。
李晟景点了点头:“当初满城风雨地传着皇爷爷有改立皇长女的想法,然后他就先下手为强了,可能因为自己做过这种事情,所以一直也怕会步皇爷爷的后尘。”
“立我为太子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压不住母后身后的秦家,更抗不住姑母的势力,所以这些年我这个太子的位置一直都没人能动摇。”
“可现在不一样了,从前是我小羽翼未丰时或可忍耐些许,可现在不一样了,朱衣卫在我手上,姑母手中的兵权也能随时给我,裴家是秦家旧部,如今也是我的助力,朝中大臣年轻一代是我挑选提拔上来的,老一辈也早就承认了我的能力,皇位我随时可拿,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担心自己哪天就忽然醒不过来了,自然想先下手为强。”
李晟景单手抚着谢意颜的侧脸:“我跟你说这么多,你怕不怕?”
那声音又轻又柔,还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
像是怕会被嫌弃。
第93章
这话简直就是在往谢意颜的心上挠痒痒。
他怕什么,他有什么可怕的,就是一想到小景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生活的,心里就跟着难受,捏着李晟景的手,凑过去亲了亲。
不带什么yuwang,跟小孩儿示好一样,亲完就把人抱怀里:“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小景。”
“真的不怕?”李晟景抬头看着他:“哪怕我不是你心里面那个人,也不怕?你看,我其实还挺狠的,我要那个位置,就必然会做很多你想不到的事情,也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纯良,也不怕?”
谢意颜这才反应过来,李晟景说怕,根本就不是问他怕不怕他说的那些事情,他问的是怕不怕小太子这个人!
绕了一圈脑袋瞬间清醒的谢意颜忽然就笑了起来,而且还越笑越大声,笑得李晟景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了,拉着谢意颜的袖子,担忧地问:“你笑什么?”
“你说我笑什么?”谢意颜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低头蹭着李晟景的额头:“怎么那么可爱呢,还问我怕不怕,我怕什么?怕你吗?小景,你也太可爱了点,我怕什么都不可能怕你的好不好?你有什么可怕的,长这么好看,还乖,你说我怕你什么?不行了,我还是很想笑,不行,不行。”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笑起来就停不住,李晟景被他笑得窘迫极了,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好像全都被拆开放在了太子妃面前,耳朵都是热的,越发别扭起来,伸手就去捂谢意颜的嘴。
“别笑了。”
“好好好,不笑,不笑了。”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其实嘴角的笑还是憋不住,李晟景一时心急,撑着半边身体就吻了上去。
吻之前他就没想那么多,两个人最近经常性的亲亲,各种各样的亲,谢意颜很喜欢跟他亲亲,不管是深的浅的,每天都要亲上好几回,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只是不想让谢意颜再这么笑下去了,怪丢人的。
可谁知道,他的主动就给谢意颜点了一把火,平时再怎么亲,他都是配合的那一个,这次这么积极主动,感觉自然又是不一样的。
谢意颜都被刺激得红了眼睛,在被小太子主动勾yin了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亲着摸着,星星之火就有燎原之势。
谢意颜按着怀里人的腰,下巴抵在李晟景的颈窝处,喘气声越来越控制不住,尤其身体的不舒服实在是太明显了,两个人挨得这么近,他想遮掩都遮掩不住,小景一定也发现了,完蛋,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我,我出去一下。”谢意颜有些慌乱地起身:“忽然想起来好久没练剑了,我出去比划两下。”
惯用的借口,之前也不是没有用过,他只要控制不住自己的yuwang,都会出去跟人打一架发泄发泄,可今天这个借口说出来就很别扭,十分别扭。
刚一动,衣服就被人拉住了,李晟景眼眸低垂,勾着他的腰带一点点地往回拽:“大半夜的,你练什么剑?不陪我睡觉吗?”
谢意颜咽了下口水,想把自己的腰带拽回来,奈何他拽不动。
“刚才那么多人,还见血了,我睡不着。”李晟景抬了抬眼眸,眼里一片水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亲出来的:“你再一走,屋里就没人了。”
“练剑比我还重要吗?”
练剑不重要,一点儿都不重要,但问题的关键不是练剑不练剑的事儿,问题是他,他那什么了呀!
“小景。”谢意颜用求饶地语气低声说道:“就比划两下,我洗个澡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快不了的。”李晟景的手还在往里用劲儿,那架势就是想把谢意颜给拉回来:“你出去也没人跟你打,我不让,他们不敢。”
“小景,那我去洗个澡。”
“又洗凉水澡吗?”李晟景用了点力,这次终于把人拉回来了,贴着谢意颜的耳朵,柔声说道:“木先生难道没告诉你,凉水澡洗多了,对身体不好。”
谢意颜觉得自己快死了,或者,他已经死了。
“傻不傻,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
“夫夫。”谢意颜梗着喉咙吐出来两个字,半边身体都是僵硬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稍微动静大一点就会出事。
李晟景轻笑了一声:“好,是夫夫。”
“既然是夫夫你总躲我做什么?”李晟景扯着腰带就给他解开了:“还说不是怕我,如果不怕,你躲什么?”
“小景,别……”谢意颜这会儿整个人都快着了,听那声音再有一点别的东西,他整个人都能炸掉。
“傻子,那么多话本子你都看到什么地方去了?”李晟景轻叹一口气,然后在谢意颜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怎么还这么傻,愣头青一样的,你想要可以告诉我,虽然……虽然不能陪你做完,但解决一下还是可以的。”
“让我帮你。”
【此处省略若干字,请自行想象。】
谢意颜觉得自己死了一回,又活了一回,可能也不是一回,他生生死死好几次,整个人都是晕乎的,以至于这一·夜都几乎没有闭眼睛,别问,问就是毫无睡意,反而是怀里的小景,大概还是累着了,躺在他怀里睡得很踏实,谢意颜很满足。
木神医一早来就发现这两人的奇怪不是很对劲,左看看又看看,又觉得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劲,可如果都对劲,那小子跟个傻子一样地笑什么?真是奇了怪了。
“这是今天的药,记得敷。”木神医把药放好,还叮嘱谢意颜:“路上的时候,你记得多给他按按腿开开筋,这样晚上再练习的时候会好受一点,不至于那么疼。”
谢意颜满口答应着,兢兢业业给小太子按腿,越看越是想讨好的意思。
他们这一路走走停停的,离开京畿管辖范围之后,李晟景是不赶行程了,但是对腿上的训练一直在加码,后来干脆在一个位置比较好的州府一连住了十几天,直把人家的地方官给住得胆颤心惊,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怕太子殿下给自己找麻烦,却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就在他们已经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李晟景终于再次启程了。
只不过这次,大队伍已经悄悄分成了两批。
“赤舞已经伪装成殿下的样子跟大部队一起继续南下了,属下自领了一队人马,悄悄潜伏在暗处。”赤虎将自己的安排一一汇报:“随时注意保护殿下的安全,殿下还有何吩咐?”
“这样就可以。”李晟景扶着谢意颜的胳膊正在慢慢地走:“不要跟得太近,若非必要尽量不要现身。”
“明白。”
“下去吧。”
等赤虎走了以后,谢意颜才揽住了小太子的腰:“好了,今天不走了,才把拐杖放下,别太勉强自己。”
“不勉强,我真的不用拐杖吗?”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三四成,用拐杖辅助自己可以慢慢地走,但太子妃不让,理由也很荒谬,说什么他都在身边,还要拐杖做什么,占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