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打包,让人给木神医送大牢里去,让他尝尝外面新鲜的大包子。”
木神医:……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
李晟景笑:“他不骂你才怪。”
“反正也骂过了,无所谓。”谢意颜又叫了小菜,两个人一笼包子一碟儿小菜,别是一番滋味。
“小景要是喜欢,下次我们再找个地方吃。”见李晟景有点吃不完手里的包子,他就给接了过来:“别撑着,给我。”
李晟景由着他拿走了自己手里还剩下一半的包子,看着谢意颜两三口就把包子吃完,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眼里全是笑意:“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想着哪个寻常的姑娘家能有这么大的饭量,关键是怎么只见吃饭就不见长肉,也是奇怪得很。”
这是说谢意颜刚刚嫁到太子府的时候,一想到这些往事,谢意颜也想笑:“没有好不好,我其实前两天都没有吃饱,还让秋月悄悄给我准备干粮的。”
“那是委屈子安了。”李晟景揶揄他:“后来怎么就装不下去了?”
“唉。”谢意颜叹气:“这个东西不是好装的,我不能不吃饭天天饿着吧?”
其实开始他就装了两天,后来发现小景对他的态度比较纵容,对,那个时候谢意颜就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小太子对他的纵容,想着反正就是多吃一点饭而已,偌大一个太子府难道还管不起太子妃多吃两碗饭?之后就彻底放开了自己,当然,小景也没说什么,一点儿异议都没提,现在想来,他当初露出来的马脚是真不少。
“走去那边看看还有卖什么东西的,这街上越发热闹起来了。”
“那是自然。”李晟景搭在谢意颜伸过来的手腕上,借着他的力站起来以后才说道:“之前百姓一直让那那两家压着,许多事情都是周家说了算的,他们的地盘不许摆摊卖东西,就是卖了也要收很高的地摊费用,现在自然不一样,周家已经不成气候,环境就轻松很多。”
刚到陶城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这就是一个相当阔气的小地方,当日还不明白,谢意颜现在懂了,那种阔气是格格不入的,看着好像富庶得很,百姓都应该腰缠万贯才对,可其实那种流露在市井之内的颓然,几乎将这个小城吞噬。
繁华的背面就是腐朽,哪里有半丝生机可言。
可现在不一样了。
大街上有卖小吃的小贩,还有路边卖着新鲜蔬菜的老者,虽然都是些零碎的小东西,但能从他们身上看到新的生机,连菜叶子都是新鲜的,沾着晨起的露珠,生活都有了活力。
“看来这种恶霸真的要好好整治才行。”谢意颜单手搂着李晟景的腰,怕他被人挤到,又小声地问:“周家是不行了,那孙家呢?这可是另外一个恶霸,孙家怎么办?咱们一直也没跟孙家接触,要怎么收拾他们?”
“不着急。”
李晟景慢慢走着,一路上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都会多看两眼,谢意颜总是注意着他,见他有喜欢的就想掏钱买,跟之前那个在赌场里扣扣索索的谢意颜完全不一样,这才真的是一片赤城之心。
很快,谢意颜就知道了小景口中的不着急是什么意思。
周家在陶城也是这么多年的根基了,怎么可能由着郑功随便打压,经过些事情的长辈们一合计也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些年不肖子孙越来越混账,但老家伙们还是很敏锐的。
现在世道变了,陶城已经不是他们的天下,要是还想有个好下场,那就必须得夹起尾巴做人。
可在夹尾巴之前,也得先递个投名状才行。
这个投名状就是郑功的一系列罪证。
贪污受贿这些就不用提了,里面最重要的还有一项私吞朝廷的救济款,而且这个时间长达十年有余,这可是个大罪,至于那孙家更是直接被牵连在内,帮助郑功放高利贷草菅人命等等。
原本是三个人在一条船上,现在的结果就是船要翻,周茂先给踢了下来,然后船翻了,郑功与孙简两个人一块儿掉下来。
钦差大人表面上是与郑功有来有往,暗地里可是搜集了不少的证据,趁着与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直接把这两个人给按了个囫囵,双双都进了大牢。
“剩下的就等王大人了。”
李晟景揉了揉手腕,把整理的资料档案之类的归纳好,继续慢慢抄写:“整理好这些我们就启程出发去庆阳郡,对了,那对母女你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下了。”
“怎么安排?”谢意颜过来给他研墨,手指不经意就沾上了墨汁,坏心起的谢意颜看着自己指尖的墨汁,趁着李晟景不注意就点到了李晟景的脸上。
太子殿下那张俊俏的脸,瞬间就成了花猫。
从来也没人跟李晟景这样玩过,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就是愣神的功夫,谢意颜又蘸了墨,在他鼻子上又点了一下,花猫变得有些滑稽起来,也是可爱得很。
“子安。”李晟景举起手里的毛笔就准备还击,奈何谢意颜已经跑了,他就在后面追:“你过来,别躲。”
谢意颜怎么可能不躲,但他也顾忌着小景的腿,并没有走得很快,两个人就跟小朋友一样,左边绕一下,右边躲一下,像是猫在逗老鼠,谢意颜在逗李晟景。
眼看着怎么都抓不到人,李晟景看着谢意颜得意的模样,故意停顿了一下,站在原地“哎呦”了一声。
这一声就跟唤魂一样,直接就把谢意颜给叫了回来,急忙扶着小景的腰,一脸着急地问:“怎么了?是磕着还是腿不舒服?”
“抓到了。”李晟景抬起手里的毛笔就往谢意颜脸上画了一道,别提多得意,画完以后扔了笔,勾着谢意颜的脖子:“我故意的,你没听出来?”
“现在好像听出来了。”谢意颜掐着他的腰:“故意吓我?”
“那你生气不生气?”李晟景笑得灿烂。
“不过你刚才那一声真的很假。”谢意颜自己也笑了起来:“我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子安。”李晟景贴上去在谢意颜干净的侧脸上亲了一下:“你真好。”
谢意颜:!完蛋了,有点想做坏事。
他最近把木神医给的各种注意事项都认真看了好几遍,已经到了能倒背如流的程度,但并没有再吃一次肉,不为别的,就是越是期待也是想,就越小心翼翼。
上次他是被药物影响的,很多细节都模糊了起来,谢意颜自己都不愿意回想,那第二次他想更认真一点,也给小景一个很舒服的体验,所以就迟迟不敢轻举妄动。
可今天,有点想动了。
搂着李晟景腰的手慢慢收紧,谢意颜抬袖子一点点把李晟景的脸擦干净,盯着他的眼睛就慢慢吻了上去。
亲吻已经十分的老练,练习了这么久,他已经知道如何通过一个吻来把两个人的气氛点燃,呼吸渐渐乱起来,谢意颜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到床上,在李晟景的眼皮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伸手去解了李晟景的衣服。
他只解开了腰带,而后动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微别扭的神色,到底还是凑到小景耳边,小声询问:“我想要,跟上次一样的那种,好吗?”
“衣服都让你脱了,还问什么。”李晟景让他撩拨得不行,胳膊搭在脸上也很不好意思,哑着声音:“轻点,说了不让我疼的,要是再疼,你就是食言了。”
“我保证这次肯定不疼!”保证完又怕自己说大话,赶紧又问:“那个,木神医说有药可以用,我之前收着药的,后来找不到弄哪儿了,小景你看见了吗?”
“枕头下面。”李晟景这次脸都烧了起来,假意推了谢意颜一下:“不许说话了,你好烦呀。”
“好,不说了。”谢意颜笑着在李晟景耳垂上亲了一下,又嫌不过瘾干脆动牙轻轻咬了一下,果然怀里的人战栗了起来,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始了全新的探索旅程。
答应了说不会疼,到底还是没做到,只是刚开始疼了一下,李晟景还故意矫情地哼哼了两声想让谢意颜为难一下,结果他还是错了,也不知道谢意颜到底自己偷偷补了多少课,明明第一次的时候还一派茫然无措,需要李晟景来主动引导,结果这次就已经可以把李晟景搞得招架不住,最后喊得嗓子都哑掉了,甚至还流了眼泪出来,忙活半宿还知道帮他清理,李晟景就只记得他睡着前谢意颜还在给他揉腰,体贴又温柔,长进了不是一点半点。
舒服是真的很舒服。
李晟景从前以为做这种事情,舒服的肯定是上面那个,作为承受的一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适的感觉,就算不疼那也应该跟舒服扯不上什么边的,就像上次一样,太子妃肯定是舒服了,他就有点……不太好说。
但这次显然不一样,李晟景觉得自己好像在云霄上上下下好几次,那种快乐,是难以言喻的,而且这种快乐还不是一个人的,这是属于两个人共同的快乐,他也终于明白,所谓鱼水,之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他其实还想再多试一次,想让这种快乐可以留得久一点,当然这种想法肯定是不能告诉太子妃的,否则呀,那就不是多一次两次的事儿了。
第110章
主要工作已经做完,剩下就是一些收尾,李晟景这边安排了两北穆家那边的人过来接手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着挂着穆家名号实际上是太子殿下私产的穆家,也算是皇家产业了,李晟景不仅靠着他们给自己挣小金库,同时他也用这份产业盘着大夏的商业板块儿,有穆家在陶城这个小城的生意经方面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只待日后慢慢走上正轨。
同时借着陶城的事情,李晟景也整理了一份关于地方县级官员新的选任制度,做了一个初步的规划,往京城里递了递,只等回去以后再细化然后就颁布实施。
李晟景的收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谢意颜也没闲着,他答应了要帮柳家母女安顿生活,就真的一板一眼去做了。
柳家娘子会手艺,谢意颜就帮他们重新选址开了个铺子,专门做陶饼,他这店铺选的非常好,就在县衙门口。
王大人到的时候,陶饼铺子已经开张了,谢意颜直接带着王大人去排队买了一袋子新鲜出炉的陶饼。
“王伯伯你来得好快,我跟小景还说起码到下月你才能到,没想到我们还没走你就先到了。”
王大人拿着一个陶饼咬了一口:“接到信儿当天晚上就出发了,日夜没敢停,这一路上跑废了多少匹马,你王伯伯年纪大了,差点没给折腾散架。”
“不过颜丫头,你也胆子够大的,竟然都敢跟太子殿下私奔,厉害。”
“咳咳咳!”谢意颜一口陶饼差点没噎死,还没来得及反应,王大人又说道:“不过你这一身男娃娃的样子也蛮好,挺像那么回事的,你爹呀,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个男娃娃,可怜你上面那两个哥哥,看我说这个干什么,谢老弟能有颜丫头这么一个也该知足了,咱丫头长得多俊呀。”
“王伯伯说笑。”谢意颜赶紧说正经事:“您也看见了,这娘俩实在是可怜,我答应了要照顾她们的,以后伯伯在这儿当职,可得提我多多关照。”
“你都把人这铺子开到府衙门口了,还想让我怎么关照?”王大人摇头:“行了,放心吧,我知道殿下的意思,陶城这块儿就看我的,殿下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辜负殿下。”
“丫头呀,你们接下来是要往哪儿走?”
“去庆阳,说是那边大雨朝廷派了个不中用的金什么去治水,小景放心不下,我们去看看情况。”
“金大同。”王大人也叹气:“陛下真是老了,也糊涂了,怎么就派金大同去。”
“可不是,一看就是让人给吹了枕边风的,唉。”
“什么枕边风?”王大人想起来:“你是说金妃吧?还吹枕边风呢,金妃可不想让她兄弟去,枕边风吹没吹不好说,我可听说金大同被委命之后那金妃哭着求着想让陛下换个人去,就连金大同自己也不愿意,借酒浇愁了好几天,跟他那些一块儿玩闹的都知道,愁眉苦脸的还要装病躲过去呢,最后被陛下叫到宫里痛骂了一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庆阳。”
“他不愿意去?这不是肥差吗?为什么不愿意去?”
众所周知,这种差事里面油水很大,不说地方尽的孝心,但是朝廷拨下来的工程款就有一大笔,胆子大的敢直接对半拿,胆子小的边边角角凑一点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谢意颜以为金大同是挤破了头,又让自己亲妹妹去吹了枕边风才得来的。
结果,他并不想去?
“是呀,金大同虽然是个纨绔,但他自己有数知道自己是个纨绔,仗妹妹前两年得宠混个闲差在京城混日子,平时也不给家里惹麻烦,更不会给他妹妹惹麻烦。”王大人知道的内情稍微多一些:“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尤其这两年,金妃也没那么得宠,他就收敛了许多,日常就是喝喝酒,遇见事儿能躲就躲,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耐,怎么可能给自己揽这个活儿?”
“那怎么选了他?”
王大人叹气:“要不怎么说陛下是老眼昏花呢,非说他忠厚老实,最适合去赈灾治水,根本就不容旁人反驳,若是殿下还在朝中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殿下不在,圣旨就直接下了,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