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能拒绝火锅串串的魅力?答案是没有人,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这生意就拉起来了,以往冷清的小店,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净利就翻了几倍,乐得店家合不拢嘴。
就差把叶雨铭当财神给供起来了。
再后来来的人太多,需要等位子的时间也太长,叶雨铭还专门给排了号码牌,可以提前来领牌子,等差不多到号儿的时候,再叫个跑腿的叫花子去专门通知客人,这一来一往,叫花子也能挣个快递费,整个&zwn
j;拉动蜀州内需了,叶雨铭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做错。
他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的,甚至这两天都在准备再开个新店了,新店位置选在热闹的大街上,旁边就挨着得鲜楼,生意绝对好。
叶雨铭并没有自己亲自出面张罗,就在幕后,所有需要露面的工作都是店主在做,他们配合得很好,大家有钱一块儿挣,这不是挺美的?
这事儿就是瞒着韩遂的,当初韩遂不让他干的理由是怕什么树大招风,怕引起那个什么庞大海的注意,被找麻烦,那他们现在还怕吗?肯定是不怕的,别的不说,现在那个庞大海看见韩遂就跟孙子见了爷爷一样,这位琢磨过来那个劲儿之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拿给韩遂踢,那之前说的什么借口,就都不成立了。
那他为什么不能做?就因为韩遂不让?韩遂凭什么不让!叶雨铭才不听他那一套,这是他自己的事儿,他还打算以后混成个首富回来包养靖王呢。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王府养不活你?还是怎样?非得要出来……”
“你想说什么?非得出来抛头露面吗?”叶雨铭彻底冷了脸:“韩遂,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生活,我有自己的目标,你以为什么?跟你上个床睡一觉我就是你的人了?就得任由你安排,天天住在你那破笼子里,让你高兴的时候逗两下?开什么玩笑!”
“韩遂,从一开始你不让我干就是糊弄我的是不是?”叶雨铭哼了一声:“你怎么解释?”
本来高高兴兴出来吃个火锅,韩遂就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屁大点儿事,至于不至于?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早晚都瞒不住韩遂,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叶雨铭还是有过期盼的,他想着也许韩遂不会在意,甚至说不定还会夸他两句,夸他做得好,但韩遂还是那个态度,不行就是不行,真的非常迂腐,看吧,就还是不能沟通。
“你又不缺钱,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些?没有必要,有那个功夫,不如把你的字好好练练。”
“呵,不练!”叶雨铭瞪眼睛:“嫌我字难看?你是想把我变得更像你府上的公子哥吗?可惜,我不是,我不缺钱?那你的钱,又不是我的,你高兴给我的时候我才有钱,难道我要做仰人鼻息的宠物吗?我要靠自己,韩遂,你不能拦着我做任何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再说了,保不准你哪天也有穷的时候,哦,不对,你现在也不怎么有钱。”
伶牙俐齿讽刺起人来还是那么的凶残,韩遂根本就说不赢他。
“不是不让你做,是这不成体统。”韩遂缓着语气尽量想跟他好好说:“你见哪个王公贵族自己出来开门做生意,就算是,那也是派人看着的,自己并不插手,你要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也可以派人过来做,不是非得自己插手的。”
叶雨铭本来就没有自己插手,他就是顾忌着韩遂的面子,要不是为着韩遂,他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开个破火锅店还得掩人耳目吗?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但是话从韩遂嘴里说
出来,叶雨铭听着就不是那个意思,成功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我偏要自己插手怎么了?抛头露面丢你的人了?”
“你丢的是皇家的体统!”
叶雨铭都快被气笑了:“还皇家的体统?你守着皇家的体统过日子去吧,我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们皇家的体统也是我们普通老百姓没白天没晚上给你挣来的,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个纳税人,你还体统,你站马路上喝西北风去吧!”
叶雅来得晚了一点点,还没进去就听见她哥在跟王爷吵架,而且吵得还有点凶,店家也是一脸尴尬,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叶雅也不敢进去,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之后,冲店家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那个,一会儿就让人上菜吧。”
店家的声音也很低:“现在?”
叶雅肯定地点头:“对,我哥那人,只要有吃的,什么事儿都得先往后放,他还说了,这火锅是人间最能辜负的东西。”
那确实是,店家也很是赞同,正要张罗人送菜进去,就见叶雨铭已经一脸怒意地出来了,帘子摔得乱动,叶雅赶紧去拉他:“哥,你上哪儿去?”
叶雨铭往里看了一眼,哼了一声:“爱上哪儿上哪儿,反正跟某个人没关系,我又不是他养的金丝雀,凭什么他不让我干什么,我就不干什么?占谁便宜呢?!”
“哥!”叶雅还想再劝,叶雨铭已经松开了叶雅的手:“叫了你爱吃的,吃完再回去,大冷天跑出来一趟,不能白来。”
“你不吃了?”叶雅拉着叶雨铭的袖子不让他走:“一块儿吃点吧。”
“我?哼,除非某个人跟我好好道歉,认真认错,好好反省!不然我才不跟他坐一个桌吃饭!我嫌丢人!”叶雨铭很是大气:“外面再单给我摆上一桌,我自己吃!”
“哥~”叶雅拉着叶雨铭的袖子想撒娇,叶雨铭拍拍妹妹的肩膀:“你就在里面吃,外面冷。”
里面隔间,叶雨铭各种指桑骂槐的话韩遂全都听了个清楚,手里的茶杯也换成了酒杯,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
叶雨铭的那点小心思,他以为已经消了,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没想到,感情是自己偷偷摸摸还是把这事儿给做起来了,不是韩遂一定不让他出来经商开饭店,实在是、皇家就没有这个先例,哪有王府里的王妃出来开酒楼饭店的?
别说本朝本代,就是历朝历代都没有这种事情,你就是出去开个珠宝金器店都比这个听着强吧?
偏偏叶雨铭还就跟这个犟上了,刚开始他有这个意思的时候,就让韩遂两句话给糊弄了过去,没糊弄多长时间,结果这次还真的干上了,还怎么劝都不听,韩遂就想不明白了,他又不缺钱,要是爱吃也随时都能吃,为什么一定非得要自己去做?
“王爷,那个我哥他说他自己在外面吃。”叶雅进来,挪着小碎步:“不然,咱一块儿上外面去?”
“不去&z
wnj;,你也不去,外面风凉,仔细伤寒。”韩遂给叶雅倒了新的热茶:“陪本王用膳吧。”
老实说,这顿饭叶雅并不是很想吃。
以往她哥在时候,这饭桌上总是热热闹闹的,而且韩遂在她哥跟前从来不摆什么王爷的架子,张嘴闭嘴就是你呀我的,根本就不用这种什么本王的称呼,整个人就显得特别平易近人,好家伙,她哥一不在,王爷的气场立马就变得生人勿近起来,叶雅并不是很想跟他一起吃饭了。
第80章
“你家王爷呢?”
赵安才从书房出来就被叶雨铭抓了个正着,略微一犹豫,还是老实交代:“王爷说了,他最近都在营地,王妃若有事,尽管吩咐属下。”
“呵。”叶雨铭冷笑一声:“我有事?我能有什么事?我找他能有什么事?还吩咐你,我吩咐你能够吗?他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
“这个、王爷忙完自然会回来。”
“傲娇呢,跟我傲娇呢!”叶雨铭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好看起来:“他还有理了?他还生气?他还不回来?怎么,这是打算先冷着我,让我自己反思呢?你去告诉韩遂,让我反思是不可能的,我就没错,他本事,他能耐,他有本事一辈子都别见我了,呸,谁稀罕他一样!”
嚷嚷完就回了房间,把门摔得“哐哐”响,赵安叹了口气,也无可奈何。
王爷跟王妃这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相处模式他都已经快习惯了,不过以往都是王妃单方面跟王爷吵,吵完王爷还得去哄他的那种,再怎么闹,王爷都会给王妃一个台阶下,晚上房门一关第二天肯定和好。
可这次不太一样。
王妃是很气,可王爷似乎更气。
那天吃饭的时候就闹了个不欢而散,俩人在路上的时候又吵了一架,正好赶上吴江回来复命,王爷就跟着吴江一块儿去了围困威虎军的营地,之后就一直在营地那边守着,这几天都没回王府。
营地那边的情况确实紧急,王爷都调集了火炮过去,看那架势就是等不到路三的投降就打算直接动手的,一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局势是一触即发,偏偏这个时候,俩人还在吵架。
这事儿,赵安作为一个局外人,就觉得还是王妃过分了点,王爷已经够宠着他的了,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连他的身份这事儿都掀篇过去了,甚至还命令所有人改口给了他身份,这还不够,还要怎样?
怎么就非得出来开什么饭店,那不是、不是给王爷丢人是什么?
可惜,这话他不能说,也不是他该说的。
看着禁闭的房门,赵安摇摇头,就打算去向王爷复命,结果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叶雨铭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出来对赵安说道:“你去告诉他,我在蜀州开了三家店,但都不是以我的名义开的,店主另有其人,这样他满意了吗?要我不干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仰仗他去生活,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独立的人,绝对不依附于其他任何人,不可能因为跟他在一起,我就没自己的名字了,出来进去就只有他的身边人这一个身份,那对我来说就是束缚,是枷锁,就是杀了我!”
“属下会把话带到。”
叶雨铭看着赵安的样子,更气:“就是这个语气,你给我站直了,看着他的眼睛,大声地给我说出去,拿出你练武之人的气势,懂不懂?”
“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不要叫我王妃,我有名字,我叫叶雨铭!”
“在王妃之前,我先是叶雨铭,然后才是你们的王妃!”
营地里,韩遂冷着脸,拳头捏得很紧:“他果真这么说?”
“是,王妃就是这么说的。”
“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赵安不说话了,岂止是没有悔改的意思,王妃还很生气,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王爷的脸色,赵安老老实实回话:“王妃看起来比较希望王爷能回去。”
“回去干什么?很本王吵架吗?他是嫌没吵够是不是?”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完。”
韩遂有些不耐烦地甩了下袖子:“你也跟本王说这个,有什么话直接说,不用兜圈子。”
赵安赶紧回:“王妃看上去有些难过,这两天都叫了酒,自己闷在房间里喝,而且他好像、对王爷有点失望。”
“属下只是妄自揣测,王爷赎罪。”赵安说完那一句,就赶紧认罪,低着头没再往后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韩遂拧眉:“他还对本王失望?他凭什么对本王失望?本王对他就不失望吗?本王还不够宠着他,惯着他,纵容他吗?就是太惯着他了,惯得他无法无天,一点规矩都不知道,就知道在本王面前任性胡为!”
“或许王妃只是、想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韩遂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这两天他都在房里喝酒?”
“是,有些闷闷不乐。”
“备马。”
叶雨铭也不是借酒浇愁,他就是不开心。
一吵架,韩遂不是把他关起来就是扭脸躲得远远的,还知道给自己找个理由,什么正经事要办,人家到这儿来就为那点破事,这眼下就是关键时刻,叶雨铭能说什么?
只能说,韩遂永远有主动权,他就永远被动,这还没怎么着呢,他就只能沦落到自己在屋子里喝闷酒,连找人吵架都找不到,狗东西连个影子都没有。
“什么玩意儿呀,真把自己当跟葱了?”酒坛子已经空得差不多了,叶雨铭酒量可以,就是今天这个酒是越喝越难受,心里憋屈,酒劲就跟着上头,看东西已经开始有重影。
“要不是看他长得顺眼,老子愿意看他一眼?半眼都是多余的!”
“还跟我横,真当自己是个王爷就了不起了?在我眼里,就是个狂妄自大的混蛋!混蛋玩意儿!”
“我这是没找到更合眼缘的,更好看的,更帅的,不然,我能要你?一脚蹬了你!”
“狗东西,睡一觉就把自己当我主人了是不是?我是你家奴隶吗?凭什么你不让我干我就不干!我偏不!我还要挣钱,挣好多好多钱,到时候我就包养小白脸,谁好看我就包养谁,砸钱让他们给我说好听的,给我笑,谁还记得你韩遂是谁,长什么模样,天天冷着一张脸连笑都不会笑,当谁愿意看一样。”
韩遂快马加鞭,回来就听见醉鬼在里面嚷嚷,越往下听,他的脸色就越黑,终于没忍住,一脚将门踹开,动静太大,惊扰了屋里的叶雨铭。
手里的酒坛子没拿稳,直接就掉下来,碎成一片片的。
韩遂是要来兴师问罪的,结果看他最得不轻,十分怒意就变成了七分,再一看叶雨铭眼里噙着的泪光,七分又变成了三分。
“韩遂,你回来了。”叶雨铭一张嘴,就是带着点委屈的声音,踉跄着站起来,直接扑进了韩遂的怀里,把人抱得很紧:“有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