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点完发送,对方的消息基本秒回。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爬上墙。
祁愈愣了两秒,扫了一眼周围没人,才收起手机,踩着旁边的石墩子翻了上去。
刚露个头,就看见等在墙外的冯嘉扬以及停在一旁的自行车。
祁愈坐在墙头上,俯视着他:“老师不是刚去开会吗,你怎么出来的这么早?还有空回家取车。”他学着冯嘉扬每次抓他上课玩手机的语气,笑着教训他:“兔崽子又逃课了。”
冯嘉扬“啧”了一声,挑着眉头,“兔崽子皮痒了是吧,你等你下来的。”
祁愈仗着冯嘉扬够不到,不甘示弱:“那我不下去了。”
冯嘉扬冷笑一声:“行,那你在上面坐着吧。”
“那我可回教室了,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套卷子没做。”祁愈说。
“别别别,”冯嘉扬见祁愈往后挪了一下,立马示弱,他倒不是真的怕祁愈回去,大不了他在翻进去抓人,他主要是怕祁愈没站稳摔着自己,“行,我错了,你快下来吧。”
祁愈可从来没见过冯嘉扬撒娇,好奇心作祟,他大着胆子命令道:“那你撒个娇,求求我,我就下去。”
冯嘉扬咬着牙,只好非常配合的说:“宝贝,哥求你了,咱下来吧好不好?”
祁愈很满意地点头,嘴角乐得合不拢,“行吧,你往旁边让让,我怕我蹦下去砸到你。”
冯嘉扬听完不仅没动反而张开手臂,“不用,我接着你。”
祁愈还没娇弱到这种地步,只是冯嘉扬的那辆自行车停放的不是地方,他指了指车,“不用你接,你把车挪开就行。”
冯嘉扬没听出来祁愈的意思,单纯的以为祁愈是在害羞,他笑着催促:“你快跳吧,砸到我正好给你当肉垫。”
祁愈无奈地看着他,如实回答:“我主要怕砸到车,挺心疼的。”
闻言,冯嘉扬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整个人愣了两秒后才笑着点头,听话地转身推车。
腾出位置后祁愈准备起身往下跳,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吼:“那位同学,你干什么呢,给我下来。”
祁愈连同正推车的冯嘉扬皆被吓了一跳,索性祁愈反应快,想也没想直接跳了下去,只留给后面的巡查老师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祁愈平稳落地后直接坐上后车座,冯嘉扬配合得很好,蹬着脚踏板冲了出去。待两人走出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接着一顿傻乐。
冯嘉扬笑岔气了,他头也没回地夸赞祁愈:“可以啊,小祁同志,反应挺快。”
祁愈拽着冯嘉扬的衣袖,认命地感叹:“完了,周一肯定点名批评。”
“他看见你了?”冯嘉扬问。
祁愈认真琢磨了下,“应该没看清。”
冯嘉扬又乐了,安抚他:“那就没事,今天圣诞节,逃课的多,他不可能挨班查你,就算真的挨个班级抓,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陪你,一个都跑不了。”
祁愈愣了愣,“那我可真心对不住他们。”
“可不就是吗,”冯嘉扬顺着祁愈的话来教训他,“谁让你蹲墙头磨磨唧唧的就不下来。”
祁愈的目光落在冯嘉扬的腰上,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掐了一下。
“啊——疼啊,”冯嘉扬哭嚎着,故意加快速度往坑洼处骑,颠簸中祁愈下意识地搂住冯嘉扬的腰。
他这才满意地笑着,继续吐槽:“还不好意思让我说了。”
“好好骑车,”祁愈不想再讨论这件事,转了个话题,“嘉哥,这是去哪啊?”
冯嘉扬放慢速度,把祁愈冻得通红的手揣进自己棉服的口袋里,笑着回他:“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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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嘉扬在一座教堂前停下了车,教堂不大,里面隐约传出神父朗读圣经的声音:但愿使人有盼望的神,因信将诸般的喜乐、平安充满你们的心,使你们藉着圣灵的能力大有盼望。——罗马书15:13。
冯嘉扬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望着,直到朗读声停下,音乐声缓缓响起,他才开口对身边的人说:“现在应该是舞蹈。”
祁愈转头看他,一个念头窜了上来,“嘉哥,你信教?”
冯嘉扬摇了摇头,语气微有严肃:“我姥姥姥爷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信教,小时候一到圣诞节他们就会领着我来,那时候我不懂只知道来了就会有好吃的,后来他们不在了,但我一到圣诞节还是会来,就感觉他们还在陪着我一样。”
冯嘉扬收回视线,沉默几分钟后“噗呲”一笑,自嘲着:“明知道不在了还来,也挺傻逼的。”
祁愈轻声回他,“不傻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怀念方式。”
“那倒也是,”冯嘉扬使劲吸了下鼻子,扭头看向祁愈,“我今天带你来不是为了煽情,就是想带你来让他们见见。”
祁愈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他们”指得是谁,本来不想破坏气氛的,但听着教堂里传来的歌曲,他突然有点泄气,“他们如果还在......应该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吧。”
冯嘉扬没有反驳这句话,只是用肩膀轻轻撞向祁愈,安慰他:“他们会喜欢你的。”
这时音乐停了,冯嘉扬再次看向前方,认真地说:“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今天是圣诞节,我猜姥姥姥爷应该能听得见,我就是想告诉他们,在天堂上好好生活,不用挂念我,他们的大外孙子有人陪了。”
祁愈看向冯嘉扬,微微张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冯嘉扬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高于信仰,高于一切,眼前这个霸道又幼稚的男孩是在不顾一切地奔向自己。
“嘉哥,我......”
“嘘,”冯嘉扬打断祁愈的话,他重新骑上车,并示意祁愈上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只是一味地顺着马路往前骑。前面的路有多远或是多艰难,他虽然不清楚,但只要想想这条路上还有一直坐在身后陪着他的祁愈,他便觉得也没什么不敢闯的。
“祁愈。”他轻轻唤着。
身后的人低声“嗯”了一下。
冯嘉扬看着前面,感受着冷风袭来:“我姥姥曾经跟我说过,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一段奇遇的经历。”
他顿了顿,继续说:“祁愈,你就是我的奇遇。”
静了两分钟后,祁愈也不甘示弱,他把脸贴在冯嘉扬的背后,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大声回应他:“圣诞节快乐,我会永远陪着你。”
然后又放轻了声音:“嘉哥,我爱你。”
第58章 吃坏了东西
有了之前数学模拟竞赛的教训,阳平五中这次的期末考试不再采取全年级随机分配形式,而是改回之前的按成绩排考场。
成绩参照的是最近一次的月考成绩,冯嘉扬因为有了祁愈的辅导,上次成绩进步不少,直接从最后一个考场挤进偏中等考场。
考场里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不过好在大部分人都很安静,考试时冯嘉扬也能静下心来做题。
考试一共进行两天,接下来是最后一科英语,他跟祁愈已经一整天没有联系,中午给祁愈发过消息但对方未回,估计手机关机被孙伟叫去帮忙了。
冯嘉扬的英语不是很好,为了不提前交卷,他硬生生把每一道选择题都当成阅读理解来做,一遍遍琢磨题干给出的四个选项。
终于熬到考试结束,外面忽然刮起暴风,气温骤降。他微扬嘴角,庆幸自己今天出门前听祁愈的话多套了件毛衣。
监考老师焦急地收卷离开,早上还一个个苦着脸的学生这个时候都像出山的猴子,恨不得蹦起来窜出去。
考试结束就意味着正式进入寒假,考场里只要互相认识的都在扯着嗓子讨论接下来去哪玩,要怎么玩。
冯嘉扬去物品堆放处拿起自己的书包转身离开,刚出教室就看见迎面走来的祁愈。
“好学生来得挺快啊,考得怎么样?”冯嘉扬大步迈了过去。
祁愈顿住脚步,等他过来,“不快,已经等你二十分钟了。”
冯嘉扬疑惑地看着他,瞬间反应过来,惊讶地问:“你提前交卷了?”
祁愈“嗯”了一声,笑着看他,“怕你等着急做完就交卷了,但我也是真没想到嘉哥你答英语能答得这么认真,要不是偷偷从后门看见考场里的你,我还以为你缺考了呢。”
“操,”冯嘉扬轻轻推了他一把,懊恼着,“我以为你不能提前交卷呢,硬生生在里面坐着,现在那24个字母还在我脑子里乱窜呢。”
祁愈抿嘴笑着,好心提醒他:“是26个。”
冯嘉扬黑着脸,没好气地说:“S和B让之前认真答题的那个我吃了行不?”
“行。”大哥急眼了连自己都骂。
冯嘉扬看向他,话音一转,语气里夹带着心疼,“等那么久冷不冷?”
“不冷。”祁愈回。
两人相视一笑,下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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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早,各班班任就把期末考试成绩公布在各班级的群里,祁愈毋庸置疑还是年级第一名,领先第二名赵东鑫21分。
冯嘉扬枕在祁愈的腿上,顺着排名往下翻,终于在第五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我操,387分!!”
祁愈也跟着乐了:“有点不敢相信?”
“是太不敢相信了,我在努努力下次就能奔4开头了。”冯嘉扬对这次的成绩非常满意,他的每一科都或多或少有了进步,只是英语成绩有点不尽人意,才32分,“亏我还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看,早知道不如直接睡一觉呢。”
祁愈看着他,实话实说:“你的底子太弱了,英语不太好补,你要真想学好就得下功夫,每天都要抽出时间锻炼听力,记单词。”
冯嘉扬“嗖”地一下坐起来,一副饶了他的表情,“你不知道我每次一听英语听力就想睡觉,比催眠曲还快。”
“前几次坚持住就好了,”祁愈说,“想提高成绩还不想努力,好事都让你占了。”
“嘿,”冯嘉扬说不过就要动手,他伸手轻推了祁愈一把,冲着对方贱兮兮地笑着,“其实有一个办法我能勉强听听不睡觉。”
祁愈微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冯嘉扬看了他一眼:“祁老师,你录音给我听。”
祁愈拉长着音调“噢”了一声,先是从口中重重挤出两个字:“勉强。”
然后才说:“我的声音也只能让校霸勉强听听。”
冯嘉扬伸手掐住祁愈的脸蛋,手上的力气微微加重,“小兔崽子。”
祁愈拍掉他的手,揉了揉被掐红的脸,然后趁着冯嘉扬松懈的时候迅速还击回去,口中控诉着:“说不过我就动手,你这是家暴。”
冯嘉扬“啊——”地一声,下意识往后躲,他扯着嗓子喊:“你这还是谋杀亲夫呢。”
祁愈站起身,一条腿支撑着地,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整个人跨在冯嘉扬身上,把身下的人压得死死的,然后伸手挠向冯嘉扬腰侧的痒痒肉,“我今天还就谋杀了。”
冯嘉扬受不了,拽住祁愈的胳膊把他使劲往下一扯,祁愈猝不及防地摔在他的胸口上。
其实撞得有点疼,但两人谁也没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对视起来,你看着我,我瞧着你。
突然四周好像被喷洒了一种叫暧昧的药剂,两个人毫无防备地都中了招。
冯嘉扬除了能感觉到自己的,还能感觉到祁愈身上的明显变化,这姿势好死不死让两人某个尴尬的位置抵在一起,互相碰撞,挤压,谁也不让着谁。
冯嘉扬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只剩下六个字:他想要,就现在。
祁愈的耳根不正常的泛红,他无意识地咬唇动作把冯嘉扬最后仅剩的理智彻底摧毁。冯嘉扬死死抓住祁愈的手,他咽了咽口水,嗓子像是被水浇过似的,湿乎乎地:“祁愈,我不想等你成年了。”
祁愈的欲望也被勾引了出来,他大口呼吸,吐出的话又娇又软:“那就别等了。”
这句话给足了冯嘉扬勇气,他按住祁愈的后脑,粗暴地吻上他的唇,咬了又舔,舔了又咬,又撬开他的牙齿把舌头送了进去,占据口腔里的每一处。
待他舔够了,还不忘调戏祁愈:“你都把我的口水咽下去了。”
祁愈惩罚似的用力咬了下他的唇,诚心诚意地建议道:“嘉哥,不会说话就尽量闭上嘴。”
冯嘉扬笑着,另一只手不老实地伸进祁愈的卫衣里,祁愈的皮肤又软又烫,像是发烧了一样,烧得他手心发热,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不精神了。
敲门声就是在这时响起,两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待冯嘉扬的意识渐渐恢复过来后,钥匙开锁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有他家钥匙的只有一个人,冯嘉扬低声骂着“操”,快速爬起来,看向祁愈,“是我姑。”
祁愈反应很快,在冯燕推门进来的一瞬间钻进卫生间。冯燕只看见了一个火急火燎的背影,她关上门,惊讶地看着愣在沙发旁的冯嘉扬,“你在家啊?那我敲门你不给我开门?”
说完又用下巴指向紧闭的卫生间,“谁啊?”
冯嘉扬的脑袋还是有点空,他下意识拽了拽上衣遮挡下身尴尬的位置,然后窘迫地看向卫生间。
冯燕当了多年的教导主任,抓过违纪的学生不计其数,一眼她就知道她的大侄子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她蹙眉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低声质问:“你是不是早恋了?把人小姑娘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