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男妃[古代架空]——BY:萧无改

作者:萧无改  录入:06-24

  蒙千寒顿了一顿,将目光从兰葳夫人移到坤华脸上,灼灼地凝视。
  “若二位当真按太子殿下谋划行事,他日必会东窗事发,届时,太子殿下必受牵连!”
  坤华心中一紧,白朗如此机智,却为救他,不惜将自己置身险境。
  可事已至此,他又有什么办法挽回局面?
  正不知如何说与母亲,却见兰葳夫人忽而淡然一笑,那笑容如此超脱、如此出世,漾在姣美的脸上,似是观音显世般地圣明。
  但听她悠悠道:
  “是了,白朗殿下是救我儿脱险的恩公,我又怎做得出忘恩负义之事呢?再者,我若带坤华走了,便是坐实了行刺中原皇帝又畏罪潜逃的罪名,那么,楼月一国的百姓,怕是要遭殃了。”
  坤华悲从中来,饮泣道:“可是阿妈,我们……走投无路了。”
  兰葳夫人轻抚爱子脸庞,为他抹去泪水,神情更静泊,语气更超然:“华儿,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
  坤华瞪大了眼睛,惊道:“还有路?当真……”
  兰葳夫人笃定地点头,未道其详,却是将坤华搂得更紧,慈母爱子、孺慕情深,两人相拥,尽享片刻的天伦之乐。
  坤华隐隐地觉着母亲有些反常,却不敢说与出来。
  兰葳夫人捧起坤华的脸,笑得宠溺:“我的孩儿,阿妈要你……堂堂正正地,做回楼月的王子。”
  坤华心底里暗暗地涌起不详的预感,却一时怔住不知如何是好。
  而倏然间,兰葳夫人从袖中滑出一柄短剑,未做半分停顿,未有半点迟疑地,抹向了自己的颈间。
  他,竟是一时怔忪,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倒在自己的怀中。
  是心里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便将自己变成了个痴儿,他只知默默地流泪,任母亲将自刎所用的短剑,强按在他的手里,任母亲用染血的双手抚摸他的脸颊。
  又见母亲用仅剩的力气转头,看向身后已是大惊失色的蒙将军,目光灼灼。
  那眼神里,是分明的嘱托和信任。
  猛然间,心智重回了那副腔子,他已明白了母亲的打算,因而痛心更甚。
  他恸哭失声,将母亲紧抱在怀里。
  “阿妈!你好傻啊!坤华不要做王子了,也不管楼月安危了!坤华只要你!我们一起逃走吧!阿妈,不要抛下我……”
  可是他的阿妈再也不能回应他了。
  “苍天——”他悲痛欲绝,撕心裂肺,似是绝地孤狼的哀嚎。
  而兰葳夫人,已在儿子的怀中,带着无尽的牵挂,凄然弃世。
  

  ☆、卧龙


  “反正我那赶鸭子上架的烂计谋,早晚也会被你们拆穿,倒不如现在就向父皇招了。”
  白朗已将助坤华母子逃脱的计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皇帝。
  “儿子只求父皇不要怪罪蒙将军,他是被儿子逼迫才做了我的同谋!”
  皇帝骇然:“你……你当真是被那个坤华迷了心窍!昱阳是你亲妹妹!你如此待她,对得起你逝去的母后吗?!”
  白朗气极,怒驳道:“难道父皇就对得起母后吗?母后已过身五年了,您承诺的报仇雪耻呢?!”
  皇帝一惊,被驳得无话可说,怔愣良久,忽而暗自垂泪:“鸾妩,我……对不起你。”
  ***
  当年,琅琊王氏宗族荐女入宫,二八芳华的少女,美艳不可一世,妖娆不可方物,皇帝一见倾心,如获至宝,册封贵妃,宠爱至极。
  王氏宗族趁热打铁,又荐贵妃长兄王缜入军中效力。
  这王缜虽是空降,也颇有些能耐,起初仅是个小小教头,短短数月里,一连打了几个胜仗,皇帝一时乐极,便擢升其为戍边将军。
  王氏宗族再接再厉,见皇帝赏识王缜,独宠王妹,便又为这兄妹的父亲、堂堂国舅大人王渊,疏通了个官来。户部尚书,掌管国库内帑,响当当的肥差。
  至此,王缜掌军,王渊掌财,贵妃王氏,掌控君心。
  数年后,王缜在边境私结朋党,暗自坐大,一方势力直撼皇威;王渊则营私舞弊,监守自盗,紧缚朝廷钱脉。
  待皇帝幡然醒悟,惊觉至高权位已被架空,欲除权臣霸将时,却已是力不能及。
  ***
  皇帝盯着白朗,目光灼灼:“朗儿,朕知你心中委屈,可……现下,不是时候……”
  白朗迫切道:“怎会不是时候?您不是有蒙将军么?孩儿多次试探,蒙将军此人忠心耿耿,对我白家决无二心!”
  皇帝移开视线,兀自沉吟,半晌不语。
  ***
  当年,白朗母后被王贵妃所害,白朗本欲拼了性命与王家血拼,却被皇帝劝阻了下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王氏宗族虽十恶不赦,摆明了觊觎皇权,却是万万动不得的。
  王缜拥兵自重,王渊盗空国帑,贵妃王氏干涉朝政,一旦与其翻脸,他这个空壳皇帝,必败无疑。
  皇帝如卧龙般暗自追悔补救。
  皇权争位,兵权最是关键,于是他加急栽培掌军人才,借以重振龙威。此人不仅要擅于领兵,更须对白家十分忠诚。
  恰是此时,少将千寒撞入了皇帝眼里。
  热血儿郎,忠肝义胆,更难得武艺超群,精于练兵。奈何他心不在军营,命不属朝廷,只盼战事停罢,便解甲还乡。
  皇帝正无计可施,恰昆仑妖郎横空出世,皇帝便利用二人前尘误会,令他俩今时再生羁绊。
  假意应允蒙千寒,将百里斩生擒后,便从轻发落;又逼迫百里斩以妖邪之术效忠于他。为将这二人双双降伏,他便使出阴毒伎俩。
  先是令蒙千寒监刑百里斩,刻意加剧二人罅隙;
  蒙千寒屡次为百里斩求乞,他便以此要挟,只有蒙千寒甘愿有生之年都效力军中,才肯饶百里斩不死。
  而空口无凭,为保无虞,他便令蒙千寒与百里斩双双服下“歃血盟”毒,再将二人血液相溶,炼就解毒药引。
  歃血盟,皇帝毁了一对碧人,却得到了二位“忠心耿耿”的贤臣。
  虽以此做牵绊,但绝不可令二人冰释前嫌,更不可令二人得知身上的“歃血盟”毒,是以彼此血溶而成。
  一旦如此,蒙千寒还好说些,那个百里斩,定会将他白家社稷一手毁了,再与蒙千寒双宿双飞,逍遥江湖。
  于是,蒙千寒这厢,皇帝命其不可将与他达成的协议透露旁人;百里斩那厢,亦是令其将“歃血盟”一事烂在心里。
  是以,百里斩无从知晓,他的师哥为保他性命,将余生卖给了皇帝;蒙千寒亦不知,百里斩空有逍遥之心,一身妖术却早已被皇帝钳制。
  二人更不得知,他们中了同样的毒,他们就是彼此的解药。
  皇帝虽得二贤,可王氏外戚势力过大,如若血拼,筹谋还尚未做足。
  是以,还不是时候,还需再忍。
  ***
  皇帝见白朗咄咄之势,便只得想法再劝。
  却在这时,听殿外黄门报:“王贵妃求见——”
  父子二人皆是一惊,却不等皇帝有所应允,王贵妃便推门而入,披锦挂秀地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巴儿狗似的薛公公,老奴才一见白朗,便意味深长地笑了。
  白朗嗤了一声,面上却无怒无喜,算来此时坤华早已与兰葳夫人逃走江湖,他已无后顾之忧,便施施然站在一侧,倒要看看这荡.妇和这老奴还能耍什么花样。
  自打王贵妃破门而入,皇帝便又变回了那个色迷心窍的昏君。
  “爱妃啊爱妃,你怎么来看朕也不事先言语一声儿?也好让朕准备些爱妃喜爱的糕点……”
  王贵妃艳唇一努,忸怩道:“皇帝怕是在和亲儿子谩骂臣妾呢,臣妾到底是外人,怎还敢摆什么架子?”
  皇帝大惊:“着实的冤枉啊!爱妃如此贤德,让朕骂你,都是难为了朕呢!”
  王贵妃媚眼斜瞟白朗一眼,娇滴滴道:“哎,皇上,臣妾到底是个外人,你父子间的事,臣妾本不该掺和,可……臣妾心焦啊!朗儿是太子,他如若与皇上您生了二心,那么……咱们白家……”
  王贵妃说到此处潸然欲泣,白朗却恶心得想吐,“咱们白家”,说得何其动听!
  “咱们白家江山,后继无人了啊……”
  王贵妃的眼泪说来就来,皇帝忙将她搂进怀里,殷勤劝道:“爱妃话说得忒生分,爱妃怎会是外人?你一心为我白家,切不可太过伤神!”
  薛公公及时搭腔,未说话前先是给了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都怪老奴多嘴,将小顺子身上异香之事告与了娘娘,娘娘也是担心太子殿下背义于皇上,才、才向您揭发了此事。
  “娘娘唉,您忠于皇上,不惜犯了小人,他日如若有个三长两短,老奴……老奴死千次万次也赎罪不来啊!”
  言罢,主仆二人便哭成男女对唱。
  皇帝不知如何是好,白朗早已怒不可遏。
  这二人将坤华逼得走投无路,现又来逼他俯首认罪,他冷眼看向自己的父皇,一颗心沉沉地落了下去。
  父皇,您不是还没做好筹谋吗,好,儿子就给您再争取些时间。
  白朗挺直了脊梁,目光灼灼,凛然道:“贵妃娘娘不必忧心,我白朗敢做敢当,确是与那兰葳夫人暗中接洽,也确是我一手编排了这场劫持换质的戏。”
  他分明看到,假饰纱绢抹泪的王贵妃,嘴角得意地漾起了狞笑。
  心中黯然,多想死前能再见一见坤华啊。
  怅惘片刻,继而冷笑道:“贵妃娘娘也着实不必忧心,您日后就算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定是缺德事做得太多,遭了天谴,却是断不会与我相干的。我白朗一人做事一人当,自会给娘娘你一个交代!”
  言罢,便将随身带着的那柄折扇展开,轻按扇尾机关,当中那条扇骨中刺出寸许白刃,白朗轻转手腕,那白刃便直奔他颈间刺来。
  恰在此时,蒙千寒搀着坤华,闯进了殿来。
  蒙千寒见太子殿下欲寻短见,大吼一声“不可!”,旋即扔下坤华飞身上前,将白朗手中折扇夺了过来。
  坤华失去依傍,便如死物般坠了下去,腿一软瘫跪在地上,他脸色惨白如纸,目光涣散无神,身上还是入狱以来的那件白袍,血污斑驳,破败不堪,整个人看上去似幽游丧智的凄鬼一般。
  殿中几人都看得呆了,皇帝问道:“何故?”
  蒙千寒行过军礼后回道:“启禀陛下!末将带坤华前往兰葳夫……前往犯妇兰葳潜伏的客栈,犯妇兰葳以昱阳公主相要挟,牵制末将,欲携坤华逃走,坤华不从,劝阻再四,犯妇兰葳仍执迷不悟,坤华遂将她……将她……”
  白朗惊愕,紧盯着蒙千寒,似是在说:不会是这样!一定不会是这样!
  蒙千寒被他盯得说不下去,踟蹰间,瘫跪地上的坤华倏地直起上身,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剑,双手拖举过顶,眼睛盯着皇帝,急切道:
  “大周的陛下!小王之母冲撞了陛下,又一错再错,进而冒犯公主殿下,小王已将……已将她正法,恳请陛下,莫再迁怒于我楼月家国!”
  说完,便扔下那短剑,伏地连连磕头,大殿内回响起“咚咚”的声音。
  连王贵妃此时都瞠目结舌,还是白朗最先回神,上前俯身欲搀扶坤华。
  却在双手堪堪触碰坤华衣衫时,那人似遭雷击般颤栗起来,口中连连呻.吟,忙不迭移开身子,似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白朗愕然看他,但见坤华神情恍惚,似已半癫,涣散的眼神在他脸上扫了几扫,便怯生生地低头下去。
  “殿、殿下,坤华贱身,什么都听您的,但是……求殿下待坤华洗去这一身污秽,再、再随您差遣……”
  如此卑贱,如此怯懦,如此地不情愿,似是被白朗逼迫又不得不从。
  白朗明白了,坤华这是在做给王贵妃和皇帝看,坤华悲恸如此,竟还在助他圆那之前的谎局。
  皇帝也看得清楚,遂趁机问道:“坤华,你要老实交代,太子他可否见过你母亲?”
  坤华茫茫然地思索了一会儿,仍是怯生生的,却又极“老实”地交代:“殿、殿下享用我那晚时,曾摸着我的脸,说,养儿似母,见我就是见过我母亲。”
  一句话令皇帝好不尴尬,王贵妃假惺惺做羞涩状。白朗盯着坤华,心头似有把刀在剜着。
  蒙千寒也助力做戏,假意不解道:“圣上,末将愚笨,不知圣上何以有此疑问?”
  皇帝支吾一声,看向王贵妃,赔笑道:“爱妃,你都听明白了吧,确是薛公公多疑了。”
  王贵妃噘嘴道:“适才太子他亲口承认的,曾与那犯妇勾结!”
  皇帝拍着大腿道:“哎,爱妃你也知道白朗那倔驴,被人怀疑就气不过,一时气极就说胡话,当不得真的!”
  王贵妃气得直磨牙,正无计可施,忽而想起那借着一死保儿周全的兰葳夫人,便嗤笑一声,讥嘲道:“哼,兰葳夫人也真是惨啊,竟是被亲儿子给斩杀了……”
  坤华一听,便低下头强忍哽咽,白朗看在眼里,恨不得去撕那淫.妇的嘴。
  “可话说回来,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亲儿子杀了她,便成了大义灭亲的圣人,心向大周的忠良,你说是不是啊,坤华?”
  坤华听王贵妃唤他,便通身一个激灵,惶恐应道:“坤华不敢……不敢……”
  王贵妃忽而收起狞笑嘴脸,恶狠狠道:“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么?弑杀中原皇帝,一刀就过身了,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本宫要将那犯妇鞭.尸!弃.市!”
推书 20234-06-24 :长安渡 完结+番外》:简介:(入库时间2021-06-24) 晋江2021.06.20完结总书评数:10 当前被收藏数:14世人都说,沐旒英命好,打小就被皇帝捧在手掌心,长大后更是被新皇放在心尖尖上。可是作为当事人表示,确实捧在手掌心,可是有些心尖尖住不起!“沐旒英我心悦与你&rdq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