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阑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闻鸣玉感觉自己当场社死了,写的话本没暴露都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温长阑看他就差两腿一蹬生无可恋的表情,更忍不住笑,“放心,我只是跟圣上说,迟碧柏对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不信,可以去问圣上证实一下。”
闻鸣玉顿时大松了口气。
温长阑又说:“我那傻表弟把你当成异父异母的兄弟了,经常跟我提起你,让我都忍不住好奇起来,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闻鸣玉总感觉他是想说奇葩。他蔫哒哒地笑了一下,聊了两句之后,转头更加投入到打猎中。
温长阑看着他朝气蓬勃的背影,追着猎物跑远了。
事实上,温长阑这次来参加围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见一见闻鸣玉。之前听魏英武说宫宴上的情况,他就留意到了一些细节,比如圣上突然对舞女发怒,却又难得地放过了人。
中间,只有闻鸣玉和圣上说了两句话。
他能影响圣上。
温长阑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抑或只是凑巧。
围猎开始前,他不动神色地探究打量,正好就看到一个胆小的宫人战战兢兢,差点出了差错,圣上的脸色很不好看,若是按照圣上以往的暴戾脾性,这宫人肯定会被重罚甚至丢了小命。
但下一秒,温长阑就看到闻鸣玉凑过去,笑得灿烂,和圣上说了不知什么之后,圣上的脸色就有所缓和,还很顺手地摸了一下闻鸣玉的头发。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做到这种事。
文人大概都有同一个追求,希望能为明君效力,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他看得出来,圣上处理政事游刃有余,有成为明君的能力,但最大的问题,就是那暴戾的脾性,阴晴不定,煞气极重,这在打仗时是优势,但如今是要治国,杀戮多了十分不利,若是以后继续严重下去,必然会成为遗臭万年的凶残暴君。
现在,出现了一个扭转的可能性,他自然重视起来。
温长阑正思索着,一个粗犷响亮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炸响。
“哥,傻愣着干哈?!”
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拍在他背上,是收敛了力道的,但就魏英武那怪力,分分钟能把人送走。
温长阑转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万分的笑容,“表弟,我们要不要比一下?”
魏英武顿时两眼亮了,“比!比!你输了的话怎样?”
温长阑说:“我知道一种兔子很喜欢的食物,堪比猫薄荷之于猫,可以告诉你听。”
魏英武果然很感兴趣,毫不犹豫点头,一副自己赢定了的架势。
温长阑又接着说:“你输了,三天之内,我说什么你都照做,不许拒绝。”
魏英武一听,觉得这算什么,平时就算没有赌约,他表兄也有办法让他做事,根本玩不过。
于是,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正要和圣上禀告时,他们那么凑巧地又碰上了迟碧柏,他正因为圣上的命令,一刻不停地打猎。
温长阑打了声招呼,寒暄:“迟世子箭术了得,怕是已猎到百只猎物了吧?”
魏英武直肠子,又看重实力,一听到这话,想都不想就反驳:“哥,你搞错人了吧?他怎么担得上箭术了得这个评价。”
他撞了温长阑一下,自以为声音压低了,实际他那大嗓门怎么压都没用。迟碧柏脸都不是青那么简单,要赤橙黄绿青蓝紫变化了。
过了几秒,魏英武反应过来了,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不想道歉,一拉缰绳,骑马去了闻鸣玉那边,没话找话说,“闻兄弟刚在猎狍子吧,改天咱们一起去猎黑熊,去年我就猎了一只。”
话还没说完,他就接收到了穆湛冷冷的视线。
魏英武近两米的大个子不禁哆嗦了一下,不是很明白,但嘴巴本能先自救了,“当然,臣是无法和圣上比较的,猎场里的老虎都怕圣上。”
迟碧柏早就被气跑了,也是赶着去猎一百只猎物,不然肯定会有重罚。
魏英武则和温长阑去进行狩猎比赛,只剩下闻鸣玉和穆湛两人。
打猎的时间过得很快,因为穆湛在旁边,就算有人经过看到他们了,也会远远就避开,不会上前打扰,给了闻鸣玉一个很好的练习空间。
最后战果很丰富。
按照猎物数量和难猎度排名,他还能勉强拿到一个小奖品。
虽说他住的蓬莱殿里珍宝无数,但自己赢来的当然很不一样,他捧着玉佩,一脸欢喜又宝贝。
穆湛偏头看他,“那么喜欢?”
闻鸣玉笑得很灿烂,“是啊,这可是我辛苦赢来的,当然喜欢。”
说完之后,他歪头看了穆湛好一会,忽然伸手握住穆湛的手,展开他的手心,把玉佩放到他手里。
“送给陛下。”
穆湛:“……为什么?”
闻鸣玉毫不犹豫说:“没有为什么,想送就送呀。而且要不是陛下,我也肯定拿不到这枚玉佩。”
穆湛垂眸看着手里的玉佩,淡淡说:“孤从未用过如此劣质的玉佩。”
闻鸣玉听到,想说那还是还我吧,结果刚要伸手,就看到穆湛把玉佩收进袖袋了……
好一个“嫌弃”。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暴君还有个傲娇属性的?
暴躁又傲娇。
……暴娇?
妈的,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他脑子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报告,陛下有人要拐跑你老婆。
暴君:拖出去砍了!
.
玉崽凡尔赛:圣上非要天天亲自指导我,可谁喜欢上课,好烦,我想去玩。
暴君拉人进寝殿:不上课了,去玩,玩个三天三夜。
玉崽:???那为什么进寝殿?
第32章 比试
今日狩猎结束,王公贵族自然要对最尊贵的皇帝进行吹捧,有文化的人,当然不会硬吹尬吹,而是吹得很有文采有涵养,不显得谄媚。
只是,被捧着的那位无动于衷,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些人也不会因此就退缩,其中还有人看到穆湛身旁的闻鸣玉,连带着把他也夸上了,那溢美之词,说得闻鸣玉都有点不好意思。
这回,穆湛倒是难得有了点反应,抬眼扫去看那个夸闻鸣玉的大臣,认可似的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其他人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点,都开始疯狂吹闻鸣玉的彩虹屁,把闻鸣玉都搞懵了,被夸得心虚,面红耳赤,甚至有点飘。
在那些人嘴里,闻鸣玉都成了百步穿杨,身手敏捷,大隐隐于市的绝世高手了。
闻鸣玉忍不住蜷起脚趾。
不行,再听下去,他尴尬得都要用jio抠出座宫殿来。
他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用手指飞快地戳了穆湛手背一下,看到他转头看过来,就眨眨眼,用眼神示意自己想走,再待下去要被彩虹屁熏死了。
穆湛抿唇,似乎笑了一下,还真就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闭嘴,宣布今日狩猎结束,回去休息,然后就干脆利落地带着闻鸣玉先走了。
众人一愣,连忙恭送圣驾。
闻鸣玉和穆湛回了寝殿。
一天打猎下来,身上自然有不少尘土,也出了汗,并不舒服。第一时间,依旧是沐浴。
行宫布置奢华,拥有宽大的浴池,可以容纳数十人泡澡,不过,这是为贵人打造,只有一个人用。
幸好,浴池不只有一个,闻鸣玉和穆湛能同时沐浴,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闻鸣玉想往另一座宫殿走,却被穆湛抓住了手,带着一起往里走。
……?
闻鸣玉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穆湛说:“不用麻烦,你跟孤一起。”
一起?一起什么?鸳鸳浴吗?!
闻鸣玉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
穆湛不介意,允许闻鸣玉和他共用一个浴池,但闻鸣玉介意,非常介意且不敢,他们可是孤A寡O,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而且闻鸣玉隐约想起了之前假发情时的一些画面,自己缠着穆湛往上亲,还哭着要抱抱,让他标记自己。
一想到这,闻鸣玉就想去撞墙。
所以这会,他控制不住哆嗦了一下,慌忙把自己的手从穆湛那里抽回来,但挣扎了好几下,都纹丝不动,最终还是穆湛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松了力道,让闻鸣玉趁机挣脱出来。
一松开,他立刻掉头就跑,急道:“陛下,我不好打扰,还是去偏殿!”
生怕穆湛拒绝似的,溜得极快,穆湛只能看到他红透了的脸,和远去的背影。
穆湛站在原地,人都已经不见了,也没有走,反倒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笑容一闪而逝。
赵德全现在越来越懂得怎么应对圣上和闻公子了,又聋又瞎就对了,圣上有命令就照做,闻公子需要什么也尽量满足,毕竟惹恼了圣上还能有闻公子求情,但要是得罪了闻公子,圣上绝不会轻饶。
赵德全用余光偷看了一眼圣上,再度装瞎,只是他还有事要禀报,上前恭敬说:“陛下,平津侯世子未猎足一百只猎物。”
平津侯世子就是闻鸣玉遇到的那个绿茶,没有完成穆湛的命令,自然有罚,只是赵德全拿不准处罚的轻重,这人还是招惹的闻公子,他便向圣上请示。
穆湛闻言,脸色顿时阴了下去,“八十大板。”
打板子,数量不一定是最重要,宫里擅长行刑的人,很能掌控轻重,八十大板可以只是皮肉伤,养一个月就好,十个板子也可以把人打得半瘫濒死。
不过,平津侯世子这个显然是八十大板的后者,怕是要拿一辈子来养伤。
赵德全猜到了,毕竟这位世子曾经的所作所为,他也知道一些,是个又蠢又毒的人,死不足惜。
穆湛说了这一句之后,就懒得理会,径直进了浴池。
闻鸣玉虽然跑去了偏殿,但洗完了,也还是要回来这里。因为他用膳就寝都是要和穆湛一起的。
他看到桌边坐着的穆湛,脚步顿了一下,没能像平时一样露出灿烂的笑容,心里紧张。在想起发情时的记忆后,他就一直不太自在,有点难面对穆湛。
但穆湛就像是没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或者说,看出了也装作没看到。
他刚一走过去,就被捉住了手腕,力道不大,却也不是轻易就能挣脱的。
闻鸣玉有点慌,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推拒,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努力想要表现得跟平时一样。
他弯了弯嘴角,笑说:“陛下?”
穆湛看他一眼,“笑得真丑。”
闻鸣玉:“……”
听了只想打狗。
穆湛看到他不满地抿了抿唇,饱满的唇肉有些微嘟。
穆湛无声笑了一下,低头翻过他的手,掌心朝上。
白嫩的掌心上有着几道明显的红痕,是握着缰绳策马跑了一天的缘故,他皮肤嫩,粗糙的缰绳磨损了皮肤,甚至渗出了血丝。沐浴之后,伤口变得更惹眼了,宛如凝脂白玉上的裂痕。
闻鸣玉没想到穆湛连这点小伤都发现了,他自己都是沐浴时碰到水感觉痛了才注意到。穆湛握着他的手,他以为是要像昨天一样,帮他上药,就想说自己来,但没想到,下一秒,穆湛低头,亲上了他的手心,舌尖探出,轻轻舔过卷走了血丝,温热柔软的触感,清晰得可怕,仿佛被舔的不只是手心,整个人都发麻了。
闻鸣玉身体不禁抖了一下,长睫微颤,宛如脆弱轻薄的蝶翼,试图飞走,却被人抓住禁锢。
他的手指忍不住蜷起,不小心就碰到了穆湛的下巴,如果不是在颤抖,这动作就像是轻佻地勾住人下巴调戏的纨绔子弟。
“陛下,脏……”
闻鸣玉挣不脱,那烈酒味的信息素还越来越张狂肆意,像无形的牢笼一般罩住他,严严实实,一寸寸入侵。他更清楚地意识到当初被标记的感受,两腿发软,几乎站不稳要跌到地上。
穆湛抬头看向他,伸手就托住了他的手肘,将人撑住,顺势又一拽,按到自己怀里。
闻鸣玉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坐在了穆湛的大腿上,懵懵的。
闻鸣玉落入穆湛的怀里后,愣了一会,等回过神,立刻就炸起来,仿佛那结实的大腿烫屁股。
但穆湛圈住了他,有力的胳膊箍在他腰上,根本起不来。
穆湛不在意他的挣扎,依旧握住他的手,指尖掠过,慢条斯理地把玩着。
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但闻鸣玉总感觉这状况很危险,穆湛的状态不太对劲,难以形容。
他动了动,想缩回手,穆湛就惩罚似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软肉微微陷下去一个小坑,留了枚淡淡的红痕,像是桃花印。
“别乱动。”
穆湛叫了人过来,又开始替闻鸣玉上药,动作慢到闻鸣玉痒得受不了,恨不得抢了自己来。
他忐忑又不安,下意识想动,可屁股刚一挪,就察觉到不对劲,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僵住,一动都不敢动了。
终于眼看涂好了药,闻鸣玉忍不住又说:“陛下,该用晚膳了。”
穆湛抬眼看了他一会,把闻鸣玉看得发毛,以为他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时,却听到——“孤发现,你说十句话,有九句都在讲吃的。”
闻鸣玉:“……”
他呆了一下,有些尴尬羞窘,果断反驳,“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