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宠妃是个O[古代架空]——BY:顾之君

作者:顾之君  录入:06-26

  穆湛走到祭酒面前,冷声说:“平身。”
  所有人这才陆陆续续地起身,闻鸣玉为了不显得突兀,也装作刚起身的样子。
  若说其他人是因为第一次面圣,垂眉敛目,不敢窥视龙颜,内心慌张无措,那蔡新翰则是彻底畏惧了,他听说过暴君的名声,如果今日的事情暴露了,他要怎么办?!
  在春寒料峭的天里,他的额头竟然不停冒汗,滴落而下,后背衣裳都浸湿了。
  穆湛从祭酒那里了解了事情大概,冷沉的视线瞬间就像尖刀一般刺在蔡新翰身上。可怕的威压和压迫力,宛若实质,重重地压着他,逼得他瑟瑟发抖,喘不上气来,几乎跪倒在地。
  “那就开始自证,孤在一旁看着。”
  穆湛沉声缓缓道,威严而冰冷。
  这个声音,按理来说,对在场的卫宸等人应该是有点熟悉的,但上元节那夜穆湛说话很少,声音语气也比现在温柔很多,几乎就像是两个人。再加上圣上突然驾临的震撼,他们根本无暇注意到那么多细节。
  闻鸣玉上前一步,将自己当初写这篇策论的构思娓娓道来,姿态从容,处之泰然,这份沉着冷静,即便是于博士,都不禁有些佩服,更别说那一番解释,真的将那策论的精髓都道了出来,改善的地方也变得更好了,怎么也不可能是课上听了一次,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任何有脑子的人听了,都会忍不住觉得,这策论确实是他所写。
  然后,到了蔡新翰。
  若穆湛不在,他还能挣扎一番甚至有机会翻盘,但他现在已经被煞神一般的穆湛吓到了,更别说,那杀人一般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蔡新翰连说话都不顺畅,穆湛盯着他,接连问了几个关于那篇策论的问题。他结结巴巴,完全答不上来。
  如今谁盗用谁的策论,谁冤枉谁,一目了然。
  但穆湛没有就此停下,仍旧冷声质问,最后蔡新翰脸色苍白,终于支撑不住,在极致的恐惧下崩溃了,“……对!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偷拿了他的策论占为己有!”
  众学生低着头,心下骇然。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穆湛毫不留情说:“这般无品无德之人,亵渎圣贤,没有资格留在国子监就读,且不可参加科举,朝廷不需要这样的人。”
  “同时,蔡史教子无方,贬为石甸知县,罚五年俸禄。”
  两句话,蔡新翰的惩罚和未来,便定了下来,一生与仕途无缘,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家世也一朝跌落,曾经经营出来的人脉尽付诸东流。
  蔡新翰面色灰白,身体因为绝望和难堪而颤抖不止。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倒霉,恰巧圣上就来了这里。如果不是这样,他肯定能周旋过去,没事的。他至今都还未明白,自己动了不该惹的人,当他偷走那篇策论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是这样的下场。
  祭酒垂首接旨。这惩罚或许有些重了,但也算是杀鸡儆猴,以后国子监定然没有人敢做这样的事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圣上极其厌恶这种事,一旦犯了,便是将自己的前途葬送。
  叶煦他们都为闻鸣玉感到高兴,就等着圣上一走,用力抱住他欢呼,并出去好好庆祝一番。
  但事情结束后,圣上离开,竟然出声说:“闻鸣玉,跟孤过来。”
  就这么把人带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叶煦他们这一憋,就憋到了翌日,在闻鸣玉走进学堂时,直接堵住他,追问昨日圣上叫他去做什么了。
  闻鸣玉一时噎住,浑身僵硬。他和穆湛坐马车回宫,又亲又抱,说了很多私密话,最后甚至到了床幔后面……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圣上、就是,让我不要把那事放在心上,要认真念书,勤勉致知,明辨笃行……”
  闻鸣玉耳朵通红,都快编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大婚啦!!!=3=
  PS:皇后马甲不是我故意不掉,而是玉崽还要在国子监念书,掉了他肯定没办法念下去了,穆湛知道他喜欢国子监的氛围和朋友,不想他困在后宫,所以会瞒下来。


第66章 大婚
  闻鸣玉没想到回了学堂,会被堵住问了那么多问题。事实证明,人的好奇心都是非常强的,他们都恨不得自己就扒在边上看完了闻鸣玉面圣的整个过程。
  但事实情况根本没办法说出口,闻鸣玉只能含糊敷衍过去。为了故作淡定编谎话,他紧张得后背都冒汗了。
  叶煦忍不住问:“你去跟圣上说话,不害怕吗?毕竟,有……那样的传闻,昨日圣上来的时候,我简直吓傻了,呆滞行礼,脑子根本不会转,只能凭本能行动。”
  “以前听说的时候,我还觉得夸张,真的圣上亲临了,才能明白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有种让人不敢抬头的敬畏,压迫力太强了。你还能在圣上面前正常说话,实在厉害,换我肯定一声都吭不出来。”
  其他人都连连点头,显然昨日被圣上突然驾到给吓得不轻,大气都不敢喘,此时很是佩服闻鸣玉,勇气魄力过人。
  闻鸣玉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把穆湛说得很可怕的样子,忍不住为他辩驳说:“圣上其实很好人,脾性也很温和。”
  瞬间,其他人都很震惊地看着他,仿佛他的脑子坏掉了。
  脾性好?那些吓死人的传闻都是假的吗?
  而且昨日圣上亲临时的言语行为,怎么看也不是个温和的人吧?
  闻鸣玉就说:“昨日那是特殊情况啊,出现了那么严重的事,生气是理所应当的,也说明圣上很重视我们国子监。”
  叶煦他们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
  闻鸣玉又说:“圣上为我主持了公道,帮了我大忙,事后,还提醒我别把这事放心上,为一个恶劣的人让自己难受。”
  这么一说,叶煦他们更觉得圣上是个很不错的人了。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传闻肯定有其夸张成分,比起那些,自己亲眼看到圣上做的那些事,不是更可信?难道说……圣上其实是个面冷心热内敛温柔的人?
  不管怎样,圣上很严肃地处理了这事,没有让闻鸣玉蒙冤,也惩罚处置了令人厌恶的蔡新翰,不少学生对圣上的看法都有了比较好的转变。
  策论一事过去,日常又恢复了平静,闻鸣玉一如既往地在国子监和皇宫之间来回。
  一天天过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但又好像流逝得很快,仿佛一眨眼就到了三个多月后。
  闻鸣玉和穆湛之前选定的大婚之日就要到了。
  一国之君的婚礼流程自然是极其繁琐复杂的,格外讲究。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是最基本的,而因为穆湛是皇帝,闻鸣玉家里的情况又特殊,其中几项都根据情况有所变化。
  为了在婚礼当天不出错,闻鸣玉也学了很多,礼仪课可以说是进步飞跃。
  虽然有礼部的人负责了各项事宜,但越是接近那个大日子,闻鸣玉要参与的事情就越多。
  临近的时候,闻鸣玉去国子监上课,课间同窗都在讨论这事。
  这是一件大喜事,普天同庆。
  不过,对于大众来说,喜悦的原因也格外的朴实无华。
  “可以放三日假呢,真好!”
  少年们已经兴致勃勃地讨论假日要去哪里玩了。
  而闻鸣玉听着,就已经小腿肚发软了。按照礼仪规矩,皇帝大婚是三日不上朝不处理政事的,就是为了庆祝,至于会过怎样蜜里调油的三日,可想而知。
  聊到皇帝皇后的婚礼,楚姝丽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大婚很难得的,我们能碰上一回也是幸运了,前朝总共也就三位皇帝举办了大婚,其他皇帝都是在太子时期就已经娶妻,所以只有册封仪式。”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也看不到啊。婚礼都是在宫中举办,只有四品以上的大臣能看到,其他官员离得远远的,也看不清什么。”
  “这倒也是。而且皇后的家族对他很不好,断了关系,就没了十里红妆,乘坐凤辇出府邸,在鼓乐、仪仗下入宫的盛大场景可以看了。”
  “从宫中到宫中,这又是哪位皇后能有的待遇?光是看这婚礼的准备,都能看出圣上多重视皇后了。真让人好奇,皇后到底长什么样,必然是仙人之姿了。”
  闻鸣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终于,到了大婚当日。
  精挑细选过的良辰吉日,天气好得过分。一片晴空,是再费心都调不出的蓝色,完美得无可挑剔。
  天刚亮,所有人就都已经忙碌起来,銮仪卫陈设法驾,乐部将乐悬于太和殿外,鸿胪寺官设节案。皇宫内的一切布置自然早就已经由上千名宫人装点好了,极尽奢侈华丽,完美地显现出了皇家的雍容华贵。
  闻鸣玉和穆湛前一夜,是按照规矩分开就寝的,早早就由宫人伺候着起床,洗漱,沐浴,更衣。
  婚服层层叠叠,格外繁复,根本不是自己一个人能穿上的,多名宫人一起来帮闻鸣玉穿上,熟练且细心地整理熨帖。
  最后一头柔顺的墨发也梳理好,戴上华贵的玉冠,闻鸣玉端坐着,衣摆在他腿边平整展开,再衬着他今日的妆容,宛如一朵绽放的鲜花,红艳昳丽。
  婚礼前,闻鸣玉和穆湛都没有见面。
  直至乘坐步辇到了太和殿前,以长长的阶梯为中心,他们分别在左右两边。若是从空中俯瞰,正好形成了对称之美。
  然后,他们由宫人扶着下了步辇。
  一步步朝对方走去,越来越近。
  对方的面容也越发清晰,身上穿着相似的金线龙绣大红色婚服,衬得面色红润。在对视上的瞬间,不自觉就弯起唇角,笑了。
  虽然之前也试过婚服,但今天却是最正式的,感觉非常不同。无法用言语形容,像是胸腔内有一汪滚烫的泉水,咕咚咕咚冒泡,随时都要炸开了。
  他们并肩,一起登上石阶,步步往上,寓意美好。
  身后,大红色的华服拖尾曳地,随着拾级而上,荡出层层浪花。
  没过多久,他们就站在了太和殿前。
  流程逐一往下,到了礼官诵唱。
  “一拜天地。”
  他们一同转身,面对长长的石阶,对天俯身行礼。
  “二拜高堂。”
  因为他们都算是没有了父母,便是对着祖宗的方向弯腰一拜。
  “三拜伉俪同心。”
  他们再次转身,两人终于面对面,双眸对视,眼里含着掩饰不住的笑,双手平举在胸前,然后俯身拜了下去。
  这是拜得最认真的一次。
  慢慢俯身,再慢慢起身。
  所有一切都似包含在了这个动作里。
  “交拜礼成。”
  “庆成入奏,左右忭舞。”
  “群公稽首,天子万寿。”
  鼓乐齐鸣,万民同乐。
  太和殿的台阶下方,一众朝臣伏地行礼,为尊贵的皇上皇后奉上最诚挚的祝贺。
  盛大的婚礼,进行了一整天,最后到了洞房礼。
  他们乘坐步辇,回了蓬莱殿,暖阁早已布置好,陈设皆为喜房形式,帘帐皆为红绸缎五彩百子图。按照礼仪,皇上和皇后会在这里住上三日。
  洞房也有多个礼仪规矩,最重要的,自然是合卺礼。
  宫人端上来一个白玉合卺杯,两杯相连,内部中通,两杯之间还雕刻了神鸟立于瑞兽背上的图案。
  合卺杯里倒入了喜酒,凝脂白玉里,清澈的酒液微晃,荡出浅浅的涟漪,令人仿佛心旌也跟着一荡。
  闻鸣玉和穆湛共饮白玉杯中的喜酒。
  酒是穆湛特意吩咐过的,用的是闻鸣玉爱喝的果酒,浓度低,味道清甜,透着浓郁的果香。不过,在穆湛看来,那滋味是远不如闻鸣玉身上信息素的果香。
  刚喝了那杯酒,闻鸣玉因为情绪激动起伏,一时控制不住,毛绒绒的兔耳朵竟然冒了出来,软乎乎地垂在脸边。
  幸好这时,穆湛已经屏退了宫人,暖阁内只有他们两人,没有人看见。而且不只是闻鸣玉,穆湛的情绪也不似平日里那么平静,十多年都藏得很好,今日却也有些失控,额顶的龙角也凭空出现。
  一龙一兔,皆穿红色婚服,面对而坐,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相称。
  桌上的喜烛烛光映在闻鸣玉脸上,透出漂亮的酡红,双眼也湿漉漉的,直勾勾地看着穆湛。
  穆湛也同样凝视着他。
  暧昧甜腻的安静在他们之间流淌,缠绕。
  明明每日都能见到,对方那张脸也再熟悉不过,但此时的感觉格外的不同,心口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不留缝隙,容不下任何别的东西。
  他们竟然就这么傻乎乎地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
  闻鸣玉忍不住,先笑了出来,两眼弯弯,嘴角也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露出小小的酒窝。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很开心,同时也有些紧张。
  唇瓣被舔过之后,变得更加红艳鲜嫩,宛如沾了露水的桃花花瓣,泛着莹润的光泽,令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穆湛想着,就也真的伸手了,轻轻按在他的唇角上,触及一片柔软,手指像是会陷进去,还有些热。
  闻鸣玉微愣,随即顺势就亲了他的指尖一下。穆湛一顿,指腹缓慢摩挲,显得异常贪恋痴迷,声音低哑问:“喝醉了吗?”
  闻鸣玉歪头,笑了一下,甜滋滋的,很干脆说:“没有。”
  但那晶亮水润的双眼,有点过于兴奋的态度,都能看得出来,即便没醉,也可以说是微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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