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出一连串的疑问,赵璋不知道屋里有人,敲了几次墙都没人回应,以为沈嘉不在屋里,否则肯定不会不吭声的。
“抱歉,吓到你了。”赵璋道歉,双手拖住沈嘉的屁股,将人抱到床边放下,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好一会儿沈嘉才平复下来。
“我好了。”沈嘉平静地说,推开赵璋的怀抱,怒视着他:“快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里为何会有密道?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这房子是赵璋赏的,难道他是故意的?可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拿到这个奖赏?
赵璋低声笑了起来,“宫里有地道,其中有一条地道就是通向玉井坊,巧的是,当年这家户主也在家里挖了密室和地道用于逃生,原本两边不相通的,是朕让人重新修了一下,所以就有了一条从宫里通到你家的密道,如此一来,你就不用担心见不到我了,是不是很好?”
沈嘉真没想到是这样,他心有余悸地问:“那你之前有没有偷偷来过?我难道就这么每天睡在密道出口里?”
“放心,这密道只有我一人知道,你安全的很,当初赏赐这座宅子时我就想好了,如果你得到了,那我万一想要你的命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万一是别人得到,朕就把密道封了!”
“我看你也疯了,为什么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我?”沈嘉当初虽然害怕赵璋恨他想杀他,但也知道他做不出这种事,听赵璋这么说,心里不安地想:难道是我太自信了?
赵璋拍拍他的后背,笑着说:“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时候多可恨吗?朕有时候恨不得咬死你!”
沈嘉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抱着胳膊警惕地看着他:“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会束手就擒。”
赵璋露出一抹邪笑,朝他扑过去,将人压在床上,握着他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上,低声说:“你反抗得了吗?”
两人身材差距不小,赵璋从小学骑射,武功不错,体力上两个沈嘉也不是他的对手。
沈嘉动弹不得,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让他迷醉,这是他爱的男人,离他这么近,这种诱惑怎么抵挡得了?
他抬头亲了赵璋一口,红着脸说:“皇上偷偷来我卧室是想做什么?”
赵璋眼神逐渐危险起来,嘴角含着笑,说:“当然是来偷香窃玉的。”说完低头封住沈嘉的嘴巴。
天时地利人和,两人又都干旱了多年,这把火一下子就点燃了两人的身体,自从说开后,沈嘉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同样是期待的。
两人渐入佳境,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赵璋扯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将最后一件衣服丢出床外。
忆起沈嘉曾经说过的话,赵璋维持一丝清明,恶狠狠地问:“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想清楚了,我们可是两情相悦?”
“是。”
“那这次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否则朕把你剥皮拆骨……”
沈嘉堵住他的嘴,双手主动在赵璋身上点火,笑着说:“知道了,只要你初心不变,我肯定不会后悔。”
赵璋还是紧张的,这是他们第二次这么亲近,第一次留下的记忆太深刻了,本是一桩没事,但沈嘉那些话总是会不经意地冒出来,让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深怕对方再说出“你技术很差”这种话来。
这种慢慢推进的感觉对沈嘉来说更是一种折磨,沈嘉双手抓着他的背,眼里含着泪光,催促道:“你快点!”
赵璋本就忍不住,这下也不用忍了,一场狂风暴雨似的侵占着沈嘉。
许久,云雨初歇,赵璋问的第一句说是:“朕的技术很差?”
沈嘉埋在他怀里偷偷地笑,“就……还行吧,有进步。”
赵璋捏了捏他身上的肉,恨不得咬上一口,这人真是太可恶了!
沈嘉和他说了今天宴客的事情,又说了柳县主上门的事,独独忽略了曹世子,免得赵璋多想。
“那可真是个大美人啊,我现在信了你果然对女人硬不起来,否则日日对着这样的美人还能不心动,怕也就是柳下惠了。”
赵璋不满地打了他一巴掌,“你就得意吧,朕只是不小心着了你的道,至于什么美人,朕总共也没见过几次。”
赵璋从小到大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柳美人是美,但也没到让他一眼惊艳的地步,何况,美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张脸,没太大吸引力。
“她上门找你做什么?”
“大概就是看看人吧,没见到人前我也挺忐忑的,柳县主是个明事理的人。”
“她站过云端,也跌过谷底,人生大起大落,朕给她的好处足以让她粉身碎骨报答朕,这要是还不明事理朕也不会选她。”
赵璋知道沈嘉对女人天生就更怜惜,那种怜惜和时下男子的保护欲不同,沈嘉骨子里对女性更尊重,否则当年在保宁府,他完全可以娶个小门小户好掌控的女子,私底下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但他宁愿找借口拖着不娶妻,也不愿意伤害一名无辜的女子,也是这点,让赵璋明白,如果他真有后宫,真碰了那些女子,那他和沈嘉这辈子就完了。
“这就好,虽然有点自欺欺人,但这确实是最好的安排了,只是将来孩子的问题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就从兄弟那过继,朕都可以,你也可以。”
“你当真觉得朝臣能同意你立侄儿当太子?”
“他们凭什么反对?庭儿也是正统皇室血脉,曾经的皇太孙,朕生不出孩子,只有他最合适了。”
沈嘉这一刻是感动的,赵璋为了他们在一起能做出这样的让步,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说这些了,春宵苦短,还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沈嘉觉得自己的腰快要断了,第二次结束后,他坚持要起床,说是想去看看那块墙壁,然后突然想起赵璋送他的那把钥匙,拿出来问:“这是哪里的钥匙?”
赵璋披了件外衣,从他手里接过钥匙,走到那堵已经关闭的墙前,从左手第三格上那打开了架子上的木板,露出一个孔洞,钥匙插进去一转,墙壁发出了转动的声响,很快就露出了一条通道来。
沈嘉看着黑峻峻的通道有点害怕,问他:“你刚才就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自然,这条通道越少人知道越好。”赵璋还不舍得走,关上开关把沈嘉拉回床上,抱着他说:“下次再带你走一遍,并不远,走一刻钟就到了,出口在朕的偏殿里。”
“皇上出来许久了。该回宫了吧?被人发现你不在宫里不好吧?”
“无碍,有杜富成守着,朕今日被气的不轻,交代了谁来也不见。”
沈嘉这几日也有上朝,知道每天朝廷都在为蒲家的事情争吵,虽然有一大群官员急着和蒲家撇清关系,但蒲家的附庸很多,姻亲更多,这些人总不会也想蒲家倒霉的,更重要的是,蒲家一倒,他们也有被牵连的风险,因此两边闹得不可开交。
“蒲家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不少陈年旧案不是一两天能查清的,好在也不用查明所有案子,朕还在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能将蒲家一网打尽的时机。”赵璋没有多说,他不想让沈嘉参与过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蒲家还没围剿,沈嘉知道太多太危险了。
沈嘉皱着眉头说:“如果蒲家临死前奋起一击,也会造成不小的伤亡,皇上是否要动用绝对的武力镇压?京中任何一方军队应该都有蒲家的人,有没有可能敌人里应外合?”
赵璋神色严肃起来,这个他也知道,但蒲家的势力庞大,他也无法保证一定能清查干净,只能小心应对。
“不说这个了,最近这个月你除了应卯别出门了,街上乱的很。”
“好,我会注意安全的。”说到这个,沈嘉想起要买护卫的事情,于是向赵璋求教,这种事肯定还是上位者更有经验。
赵璋开心地说:“何必麻烦,朕派几个人给你用就是了。”
“不行,我一个五品小官用皇上的人保护,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呢。”
“放心,朕不傻,会指派别人不认识的人来,外头买来的人朕不放心。”赵璋握住沈嘉的手,人有了牵挂后就总会担心这担心那,赵璋可不想沈嘉遭遇意外。
沈嘉也就不拒绝了,做皇帝的情人可不是件安全的差事,他可不能给赵璋拖后腿。
夜渐深,门口传来敲门声,何彦站在门外问:“少爷,您晚饭未用,要吃点夜食吗?”
沈嘉这会儿确实饿了,体力过度消耗急需补充能量,他摸着赵璋的肚子问:“你吃么?”
赵璋握住他的手,眼神晦涩地说:“我更想吃你。”
沈嘉可经不起折腾了,翻个身坐起来,朝外喊道:“阿彦,你弄点吃的放门口,我一会去拿。”
何彦疑惑地问:“您还没睡吧?我不能进去吗?”
“咳,我刚沐浴完没穿衣服,你等会儿。”
何彦嘀咕了一句:“都是男人,没穿衣服怎么了?”不过他还是照做了,把食盒放在门口,交代了一句:“天气凉,少爷多穿点,别冻着了。”
“知道了。”
“厨房做的鸡汤面,还有几道点心,您随便吃点,别吃太饱了。”
“好,阿彦快回去睡吧。”
赵璋听着这对主仆的说话都有些吃味了,沈嘉对何彦太好了,而且何彦长的也不差,两人形影不离,比起自己想见一面都要偷偷摸摸,他们光明正大更让人妒忌。
“何彦几岁了?”赵璋状似不经意地问。
“十五,过了年就十六了。”沈嘉回答。
“哦,该娶妻了。”
沈嘉点头,“确实,不过我可没人选,家里连个丫鬟都没有。”
“我帮他找一个?”赵璋热心地问,他宫里随便一个宫女配他都足够了。
沈嘉摇头:“正经成亲怎么能随便指婚,得何彦自己喜欢才行。”
“就你事多,哪家的奴才还能自己选人的?何况朕给他选的肯定都是才貌双全的,你有什么不满意?”
“又不是我娶妻,我不满意什么,重点是何彦满意啊。”在这一点上,两人显然无法达成共识,好在赵璋是知道沈嘉的观念的,于是问:“那你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就是天仙朕也给他找来。”
沈嘉捏着他的鼻子问:“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酸熘熘的,阿彦怎么得罪你了?”
“朕看不惯你身边有未婚单身男性,所以你得尽快将他婚事办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放心,阿彦是直男,我们不会擦出火花的。”
“那朕与你能擦出火花吗?朕要试试看……”
沈嘉忙制止他:“不行,明日还要早朝,我……唔……”
“朕准你请假一日!”
赵璋是子时才离开的,离开时沈嘉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煳煳拉着对方的手说:“别离开我。”然后就陷入了沉睡。
赵璋替他盖好被子,眼神无限温柔,他低头凑到沈嘉的耳朵旁小声说:“朕得回去了,不过朕一直都会在的,你不用担心。”
直到此时,赵璋才有一种破镜重圆的感觉,沈嘉无意识的依赖与不舍才最让他心疼,如果不是宫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他真不想离开。
赵璋从地道离开,另一头,杜富成等在偏殿外焦急地走来走去,门外还站着姚沾等一众禁卫军。
门被打开,杜总管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到赵璋出现急忙迎上去,“皇上,您可出来了,外头凌副指挥使已经等您多时了。”
赵璋径直往寝宫走去,吩咐说:“去浴池准备,朕要沐浴,让凌靖云过来回话。”然后命令姚沾:“你不用守在这儿,带人去巡查皇宫,一旦发现有疑心之人,立即控制起来,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姚沾领命而去,但还是留了几百禁卫军包围皇上的寝殿,对每个进出的宫人严格盘查。
赵璋去浴池里洗了个澡,身上是舒爽的,心情也是愉悦的,所以当听到凌靖云说蒲国公领着家将想要强行出府时,赵璋也没生气。
“可有向蒲国公府里的家将说明,敢听命违抗者,一律按谋逆罪处理?”
“说了,听说蒲国公在府里杀了不少人,那些想偷偷出来投降的家将都被处死了。”
赵璋泡在水里闭着眼睛,他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是什么样的人,蒲家往前数几代也是武将出身,直到出了一任皇后,先帝怕外戚专权,蒲家这才交出兵权。
也因为此,先帝对蒲家深表愧意,给了蒲家许多特权,对蒲家训练几千家将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千家将可抵得上一万正规军了。
“那蒲国公可出府了?”
“未曾,臣与施指挥使调集了一千弓箭手守在门口,对方武力高强也很难逃脱出来,何况,长安城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蒲国公没出来,但他坚持要面见圣上。”
“哦?能坚持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你派人接外祖父进宫吧。”赵璋从水里出来,让小太监替他穿上衣物,然后踩着拖鞋去寝殿。
凌靖云跟在他身后时眼尖地看到了他脖子上印着的吻痕,还有一处细细的刮痕,顿时心头巨震。
他忙低下头,暗暗思忖:难道今夜皇上临幸后宫了?可听说之前他一直独自在偏殿休息,根本没有召皇后和芳嫔来啊。
或者只是临幸了小宫女?凌靖云死也想不到赵璋刚才是出了宫去了沈府,如果知道的话,恐怕心里得骂沈嘉一句: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