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为帝王,甚至重生一世又如何?他最爱的人正在受着最大的苦楚,他不还是像个普通人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嘛!
太医用丨力的推腹,再加上韶子潇想把胎儿完整生下来的决心,使得这个孩子总算微微露头了。
但韶子潇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生孩子,现在只能依靠太医的推腹了。
在换了第四个太医推腹后,拓跋毅听到了细微的婴孩哭声。
不过他没有去看那个孩子,他只是不断地询问着太医,韶子潇到底如何了?!
在得到太医的保证后,拓跋毅才送了一口气。
然后他看向了已经被洗干净的婴儿,抱着孩子的宫女急忙对拓跋毅道:
“恭喜陛下,是个小公主。”
听到这话,拓跋毅也不管韶子潇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他凑到韶子潇的耳边,开心地笑道:
“子潇,你真的为我生了一个小公主。我知道好开心!我一定会好好宠着她的!”
第二日傍晚,韶子潇醒了过来,不过他目光所及处,只有一个小宫女。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可怜的小公主+拓跋毅的解释
没有看到拓跋毅和还没有名字的宝宝,韶子潇的心头有些失落,他急忙问那个宫女道:
“我的孩子呢?你把她抱过来给我看看。”
那个宫女愣了一下,继而低下了头。
韶子潇见此,心间一凉,泪水夺眶而出。
“我的孩子是不是已经夭折了?!”
宫女闻言,急忙摇着手道:
“不是的不是的!殿下您先别伤心,小公主还活着!”
“那你能不能把她抱过来?我想看看她。”
“这……”
“怎么了?”
“小公主的身体非常虚弱,由好几个太医照看着,太医说小公主现在不能受凉,所以不能移动。”
“没事,那我亲自去看她。”
见韶子潇挣扎着要爬起来,宫女急忙道:
“不行啊殿下!您刚刚生产完,身子虚弱的很,您也不能受凉啊!”
“我没事的,多穿点衣服就好了。”
尽管韶子潇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他实际上只披了一件披风,然后就对那个宫女道:
“你快带我过去吧!”
宫女却是怯怯道:
“不、不行啊。陛下吩咐过奴婢,暂时不能让您下床。”
“他若问起,你就说我没下过床好了。快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
小宫女见韶子潇心意已决,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跪在了韶子潇的脚边,哀求道:
“殿下,求您可怜可怜奴婢吧!陛下若是知道了,奴婢死无葬身之地啊!”
韶子潇却只是瞥了一眼这个宫女,然后直接道:
“你不带路的话,那我就自己去找!”
说着,韶子潇还真的往门口走去。
宫女急忙抱住了他的腿,哭着继续哀求。
韶子潇呆愣了一会儿,然后踹开了这个宫女,直接走到了门口。
倒不是因为他已经变得心狠手辣了,只是这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割舍不去。
至于这个宫女,他也定然不会让拓跋毅为难她的!
由于不久前才生产完,韶子潇的身体非常虚弱,面色惨白。
更糟糕的是他的下身,那种撕裂的疼痛让他每走一步路都如同刀割一般。
不过他还是顽强地走到了房门口,并且打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他的女儿。
毕竟刚刚那个小宫女也说了,他的女儿身体虚弱,见不得风,既然如此,就不可能离开这个政事堂。
但他还没走几步呢,就被一个人死死地抱住了身体。
韶子潇不用看都知道,此人必然是拓跋毅。
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力气挣扎出拓跋毅的怀抱,因此他没有动自己的身体,而是直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拓跋毅,放开我。”
“子潇,我带你去见咱们的女儿,好不好?”
听到这话,韶子潇已经哽咽到说不出来话来了。
他本来还打算跟拓跋毅闹已一会儿,但万万没有想到,拓跋毅居然主动带他去见女儿。
这样的话,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于是他含着热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拓跋毅见韶子潇穿得淡薄,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将韶子潇紧紧地裹住,然后再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了另一个房间。
还未走入房间,韶子潇就感到了阵阵暖意。
他看到在那个房间外摆放了许多个暖炉。
拓跋毅解释道:
“暖炉的烟火味有点大,所以我让奴才们把暖炉放在外面,这里里面不会烟火味,但还是很暖和。”
进入房间后,果然如拓跋毅所说的,里面温暖如春。
但韶子潇的心却更疼了。
他的女儿到底有多虚弱,才需要照料如斯呢?
看到女儿后,韶子潇的眼泪簌簌落下。
小小的女婴全身红通通的,身上扎满了针,根本不像个正常的婴孩。而且她蜷缩起了身体,眼睛也没有睁开,看起来像个死婴一样。
韶子潇挣开了拓跋毅的怀抱,疾步走到了女儿的身边,伸出了双手。
但太医却轻声说道:
“殿下,您还不能抱公主殿下。”
“我的女儿到底怎么样?她……能活下来吗?”
“殿下,臣不敢说。”
“你说,只要你尽力了,我不会怪罪于你的。”
“臣不敢不尽力,可公主殿下太过虚弱,臣实在无能为力。”
听到这话,韶子潇踉跄了一下。
就在他即将摔倒之时,拓跋毅扶住了他。
“子潇,你先别难怪,我已经派人去找白泠和钱檬初 而且还派人张贴了皇榜,让天下的名医想办法,咱们的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韶子潇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女儿,没有开口。
这时,太医为难地说道:
“陛下、殿下,现在公主殿下身体真的很虚弱,这个房间不能待太多的人。”
于是拓跋毅劝韶子潇道:
“子潇,咱们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而且太医会轮流守着咱们的女儿。”
韶子潇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但他心底的石头却没有落下,反而更加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拓跋毅将他扶回了房间,然后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
韶子潇一言不发地听着,最后问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临幸那个宫女的事情能解释吗?那你现在解释一下吧。”
拓跋毅愣了一下,急忙道:
“那日,我估摸着你快来未央宫附近了,便特意放下了奏折,等着小路子的消息。然后我就看到你走了进来。”
“我走了进来?我根本就进去啊!”
“没错,那个人其实不是你。但他当时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来邀请我行房事。我当时都乐坏了,所以才……”
“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拓跋毅,你确定你不是在编故事?我虽然因为太生气了而没有看清楚那个宫女,但首先她是个女儿,其次,她跟我长得绝对不一样!”
“我想,她应该用的是江湖上的‘画皮’之术。至于目的,就是想拆散咱们。”
“那你有没有找到她了?”
“没有,她就像是失踪了一样。”
韶子潇闭着眼睛回忆了许久,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咬着牙说道:
“不用找了!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公主夭折,子潇悲恸,生平第一次杀人了
拓跋毅急切地追问韶子潇,那个宫女究竟是谁。
韶子潇咬牙切齿道:
“是白芷!”
拓跋毅惊讶道:
“我压根就没有怀疑过白芷,她和那个宫女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确实不像,可你忘了吗?她既然能化作我的模样,必然也能化作别人的模样,所以你穷尽这皇宫,都没办法把她找出来。”
“你的意思是,她在自己的脸上贴了两张皮?第一张是随便画的,第二张是你的?”
“没错,而且她的脸本来就小,只有贴上这两张皮,才有可能跟我一样。”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子潇,你真是太聪明了!”
“不是聪明,我只是突然回忆到了她的眼神。”
很快拓跋毅就让人把白芷带了过来。
刚开始白芷还装可怜,等到藏不在真面目后,她哈哈大笑道:
“没错,是我做的又如何?陛下,我愿意给你生十几个孩子来弥补我的错误!”
拓跋毅蹙眉道:
“你别来恶心朕了!来人啊!把白芷拉出去,直接杖毙!”
白芷却嗤嗤地笑道:
“好啊,你们尽管杀了我吧!等我化作厉鬼之后,马上就去索了你们女儿的命,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听到这话,韶子潇急忙道:
“等一下!先不要把她杖毙了!”
“子潇,是她把咱们的女儿害至如斯的!”
“我知道。但正是因为咱们的女儿还病着,才不能行杀戮之事。”
“子潇,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我什么都不信,但是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愿意信。你能懂吗?”
“我懂。”
于是拓跋毅将白芷再次关入了诏狱之中,暂且不杀她。
尽管有太医的悉心照看,但早产的小公主还是没能撑过第三天。
韶子潇紧紧地抱着女儿的尸体,痛恸到说不出来话来。
自从女儿出生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女儿,不曾料到,竟也是最后一次了。
拓跋毅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地搂住韶子潇的身体,希望他能够好受些。
拓跋毅本以为韶子潇会一直抱着女儿不肯撒手,不过当他对韶子潇说孩子该入殓的时候,韶子潇竟然很平静地交出了夭折的孩子。
这让拓跋毅更加担心韶子潇的精神状态,以至于他晚上都不敢睡觉,只想一直守着韶子潇,生怕他做什么傻事。
一直到公主的下葬之后,韶子潇没有崩溃,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
拓跋毅愈发感觉这不正常,于是他特意安慰了韶子潇许久,韶子潇静静地坐着听完了拓跋毅的话,然后只是笑了笑,道:
“夫君,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现在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要如临大敌?”
“子潇,你现在确实很冷静,可我觉得这样的你才最恐怕。我现在只希望你能抱着我好好地哭一场,把心里的难受都发泄出来。”
韶子潇苦笑了一声,道:
“哭?我哭不出来。”
翌日,韶子潇趁着拓跋毅去处理政事之际,孤身一人来到了诏狱。
这次韶子潇又是直奔关押着白芷的牢房。
那个与上次的体面不同,现在的白芷被绑在一根大柱子上,浑身是血,头发也凌乱不堪。
甚至都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容了。
韶子潇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面前,平静地问道:
“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般害我?”
白芷缓缓地抬起头,费力地看了韶子潇一眼,继而嗤笑道:
“你我无仇亦无怨,要怪的话,也只能怪你坐上了皇后这个位置。”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坐上这个位置,但却决定不可能是你!你难道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如果是其他人,我便也不会有这样的执念了。皇后是天下女子都艳羡的身份,但却被一个男子给占着,我心有不甘。”
“我看你不是心有不甘,而是活的不耐烦了!”
“哈哈哈哈!那你就杀了我吧,我马上就去索了你女儿的命!”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眼眶血红。
“不用索命了,拜你所赐,我的女儿已经夭折了。”
“真的?!哈哈哈哈!韶子潇,你活该啊你真的吗?!”
见白芷笑得这么猖狂,韶子潇直接拔出了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戳进了白芷的肚腹。
白芷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韶子潇,继而笑道:
“你要杀了我?”
“我只是在为我的女儿报仇。”
“戳一下还不够,你再戳几下呗!”
听到这话,韶子潇咬着牙把匕首拔了出来,换了一个地方,又重新戳了进行。
这回,白芷的嘴角流下了血迹。不过她仍然勉强笑道:
“韶子潇,以后我每晚都会来向你索命!我死了,你也别想安生!”
韶子潇没有理会她这话,而是继续加大了力气,直接讲匕首穿破了白芷的身体。
很快,白芷就没了生息。
韶子潇缓缓地松开了握住匕首的手,然后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抱头蹲到了地上。
他觉得他已经崩溃了,他想哭,可是眼泪却始终不肯流出来。
这时,拓跋毅走了进来。
看到韶子潇蹲在地上,他急忙跪到了韶子潇的身边,然后把他拥在怀里,哽咽道:
“子潇,我总算找到你了!我差点还以为你不见了!还好还好,老天爷还是很厚待我的!”
被拓跋毅紧紧地抱住,韶子潇忽然又有了哭的冲动。
这回,他到眼泪大滴地流了出来。
“夫君,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子潇,你这根本就不算杀人,你只是为咱们的女儿报仇而已。就算你不动手,我也是要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