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毅那坚定的眼神让他明白,刚刚皇帝那话可不是随口说说,他是认真的!
“陛下言重了,自然是不需要陛下的命……”
“朕知道,朕是想说,无论什么代价,朕都承受得起。只一点,不能伤害到子潇!”
“陛下应该知道凝碧丸吧?”
“朕当然知道这个。据说这个药丸是华山半仙进贡给太祖爷的,一共就只有十二颗,太祖爷下过死命令,每一任大梁皇帝只能有一颗。”
“陛下,您应该还没用您那颗吧?”
“钱檬初,朕才刚刚登基,你这是什么意思?咒朕死吗?何况那个药丸说着好听,什么可以起死回生,不过只能回光返照一段时间罢了。父皇服用过后,不到半个月就驾崩了……”
“没错,那凝碧丸虽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时效很短。若是将死之人服用,的确只能回光返照。但是,若是用了婴孩身上就不一样了。”
“真的吗?”
“臣又没见过这凝碧丸,上面那些话,当然是瞎编的啊。不过陛下,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要能暂时让这个孩子活下来,日后臣还可以再开汤药调理的。”
“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朕现在就去拿。”
说罢,拓拔毅就跑去了永寿宫。
没错,他将自己的那颗凝碧丸送给了他的母后。
因为他本就觉得这个凝碧丸就是个鸡肋。
除了太祖爷之位,接下来的几任皇帝因为知道有这个起死回生的神奇药丸在,就开始放纵情欲,哪里知道这个药丸是救急的,不是续命的,所以多是英年早逝。
他现在还年纪轻轻,一点也不需要这个药丸,而他的母后日渐老去。所以他将这个药丸送给母后,希望她能活得更加安心。
还有就是,他希望能讨好他的母后。如今那些朝臣恨不得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让他选秀女以充实后宫。
如果前朝的大臣能与太后联手,那么拓拔毅就很对付他们了。
为了他和子潇的幸福,一个小小的药丸算得了什么?
拓拔毅冲进了永寿宫。
太后早已睡下了。
但拓拔毅现在可顾不上会不会让韶子潇得罪母后,直接让人把太后叫醒。
“阿毅,你这是怎么了?”
拓拔毅跪在了太后的脚边。
“母后,子潇他有孕了。”
“真的吗?!这是件极好的事情啊。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担心母后还要逼迫你选秀?你放心只要子潇能生下皇子,母后还乐得清闲呢!”
“不是,母后,那个凝碧丸还在吗?”
“凝碧丸?在啊,怎么了?”
“儿子刚刚不小心伤到了子潇,现在子潇快要小产了,只有凝碧丸能救孩子。”
太后感觉这信息量太大了,她老人家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啊!
不过听到最后一句,凝碧丸能救自己的孙子,于是她急忙把凝碧丸拿了出来。
拓拔毅见此,一把从他母后手中把凝碧丸抢了过来。
然后他只说了句“多谢母后”,就又急匆匆地跑走了。
太后看着拓拔毅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眼前,叹了一口气。
拓拔毅将凝碧丸喂给了韶子潇后,钱檬初就将他赶了出去,并且嘱咐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他。
然后钱檬初就在房中施展本领。
拓拔毅站在房外,心急如焚。
他从来都没有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明明已经等了很久了,可是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非常想破门而入,他是皇帝,想做什么不可以?
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妻儿的性命就在钱檬初的手里了,自己现在不能进去打扰他,只能在外面等。
这时,一个看不起钱檬初的老太医对拓拔毅道:
“陛下,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钱太医在里面究竟做些什么,不如让老臣等进去看看?”
“不行!”
“陛下,那钱檬初——”
“朕信他,他比你的医术强。好了,你别再来烦朕,有多远滚多远!”
那位老太医感觉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他在太医院二十几年,在皇帝眼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刚刚来的黄毛小子!
不过皇帝下了命令,他也只好滚地远远的。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房门打开了。
钱檬初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他吃惊地发现,拓拔毅简直比他还厉害,他只是满头大汗,拓拔毅简直是要浑身湿透了……
“陛下,外面下雨了吗?”
拓拔毅可不想回答他这么无聊的问题。
“子潇和孩子怎么样了?!”
“陛下安心,大小均安。”
拓拔毅正要走进房间,但钱檬初还是站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看在钱檬初是他现在的恩人,他的态度可比刚刚好多了。
“给朕让开。”
“陛下,臣建议您去洗个澡,换一身衣裳再进去。您现在这样,若是公子醒过来了,会吓到他的……”
拓拔毅这才感觉到,自己刚刚因为跑得太快、再加上太过紧张,出了好多汗,衣衫都湿透了。
“帮朕照顾一下子潇。”
于是拓拔毅匆匆沐浴了一番,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裳,然后急急忙忙去了韶子潇的房间。
此时韶子潇还没醒过来,而钱檬初已经走了。
拓拔毅有些不开心,他刚刚的最后一句话不是让钱檬初帮他照顾一下韶子潇吗?怎么这个钱檬初溜得这么快?
不过再仔细一想,若是他推门进来,看到钱檬初在悉心照料韶子潇,恐怕他就不止是不开心,而是想杀人了。
所以这钱檬初不仅医术不错,脑子也不错嘛。
拓拔毅坐到床边,看着韶子潇苍白的面容,心疼万分。
现在韶子潇和孩子已经没有危险了,所以他有心思开始算算账了。
刚刚的那场情事绝对有问题,他一定是被人给下药了!
第九十一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刚刚情况危急,他一颗心全系在韶子潇身上。
如果韶子潇暂时没事了,他一定要揪出那个下药的人!
拓拔毅叫来了小路子,道:
“你去仔细检查一下朕今日的饮食,朕总感觉……是被人给下药了。”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查。”
“等一下,这迷丨魂药大概多长时间能起作用?”
“这……陛下啊奴才怎么会知道……”
拓拔毅这才反应过来,小路子是个太监,不可能知道这个。
“那你就从朕的晚膳开始查起,务必要快。”
“奴才遵旨。”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小路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回禀陛下,您今日的膳食,太医院的太医都细细查过了,并无异样,更没有被下药。”
“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春天来了,朕发丨情了?”
“可、可是陛下,现在是秋天啊……”
“朕当然知道……等一下,你刚刚查的是什么啊?”
“?奴才自然是按照陛下的吩咐,查了您今日的膳食啊。”
“是朕吃过的碗器里面?还是留出来的样本?”
“陛下您吃过的碗器都已经洗净,查的自然是留出来的样本。可是陛下,这样本是在您即将要吃那菜之前留的,那不就等于您吃过的膳食吗?”
“那倒不一定,如果是你在伺候朕用膳的时候做了手脚的话……”
小路子急忙跪了下来。
“陛下,奴才冤枉啊!”
“朕的意思,如果是像你这样,获得朕和子潇信任的人……朕想起来了!今日用晚膳的时候,那个茯苓非要让朕喝一碗汤。”
“奴才这就把茯苓姐姐叫过来。”
“等一下,你……你怎么叫她姐姐?!小路子,你不是比她大吗?!”
“这……陛下宠爱公子,茯苓姐姐又是公子的贴身宫女,奴才自然得好好巴结。”
“看来,子潇真的是太宠爱她了。哼,朕看她不顺眼已经很久了!你快去把她叫过来!今日真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是。”
不一会儿,茯苓就跟着小路子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陛下。”
“你一个宫女,见到朕,居然敢不跪下?!”
茯苓吓地急忙跪倒在地。(以前跟着公子见陛下的时候不要说是下跪了,连行礼都可以免了。我都已经习惯了,可现在竟然这么严厉……难道这个皇帝有双重人格?)
“陛……陛下……”
“茯苓,你可知罪?”
“奴、奴婢不知犯了何事?”
“你不知道你有什么罪。好,好啊,朕一条一条给你掰扯!”
茯苓一下子怔住了。
一条一条掰扯?天呐,她会不会被皇帝灭十族?!
不对啊,她不是孤儿吗?这皇帝凶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脑子都不好使了。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也是,你吃准了子潇宠爱你,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他都会帮你求情的。不过,子潇现在被你害得还在昏迷,没人会来救你,是你自己自作孽!”
“被、被奴婢害的?!陛下,您说什么罪名奴婢都可以认。可是奴婢对待公子一片赤诚,是绝对不会害公子的!”
“今日晚膳的时候,朕喝的那碗汤,是被你下了迷丨魂药的吧?”
茯苓一时不敢说话了。
拓拔毅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然后道:
“你长得是有几分姿色,怎么,想给朕下药,然后再爬上龙床代替你主子承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陛下,奴婢知道公子想要个孩子,可是陛下近日不愿意碰公子 所以奴婢才出此下策。奴婢这么做,都是想要帮公子。”
“那你可知道,他已经怀有身孕了。”
“什么?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公子终于得偿所愿了。”
“可就是因为你下的迷丨魂药,朕无法把持自己……朕和子潇孩子差点就没了!你是子潇的贴身侍女,他怀孕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然后故意这么做的!”
“陛、陛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你的失职了!你主子怀孕了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他的贴身侍女的?!”
“奴婢、奴婢……”
“无论哪一种,你都有罪。”
茯苓给拓拔毅磕了个响头。
“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只求陛下能告诉奴婢,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奴婢愿意马上领死……”
“孩子暂且保住了,但是子潇流了很多血。朕看着,心都快疼死了。”
“好,奴婢这就去领死。”
“站住。你明明知道子潇不可能让朕杀了你,还如此假惺惺的,心机可真重啊。”
茯苓内心OS:???我是真的想去领死啊!得罪了你,整日都要胆战心惊,我还不如去死!
“朕不会杀了你,不过,你也不能再待在子潇身边了。朕一会儿会安排人放你出宫。当然,朕是不会给你赏银了,不过你可以把你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都带出去。你快去收拾一下吧。”
茯苓闻言,站了起来。
然后,拓拔毅就注意到了她身上佩戴着的荷包。
拓拔毅一把将那个荷包给夺了过来。
“这不是子潇绣的荷包吗?他居然真的送给你了。”
“陛下若是喜欢,那这个荷包以后就是陛下的了。”
拓拔毅将荷包塞回到了茯苓的手中,冷冷地说道:
“不用了,又不是送给朕的。”
茯苓见此,急忙将荷包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奴婢做错了事情,有愧公子的厚爱。已经不配拥有这个荷包了。”
拓拔毅又把荷包扔到了她的脚边。
“你不要自作聪明了,朕才不要别人施舍的东西。朕要有一日,他真心实意地送给朕!行了行了,滚出去吧。你再不滚,朕可不敢保证不会杀了你!”
茯苓才刚刚迈了一条腿,小路子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陛下,公子醒了。”
拓拔毅闻言,一阵风似的跑去了韶子潇那儿。
第九十二章 打情骂俏
韶子潇迷茫地睁着眼睛。
突然,腹部一痛,他这才都想起来了。
那场粗暴的情事,他不断地哀求,但拓拔毅仿佛一头发丨情了的猛兽,不仅没有停下了,而且还把他折磨地更狠了。
然后是越来越痛的腹部。
他能感觉得到,腹部的温度在降下来。
他的全身因为这场情事而发热发烫,唯有腹部冰冷一片。
孩子……
他的孩子……应该已经没了吧。
韶子潇复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绝望地想着。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子潇,你醒了。”
“……”
韶子潇转过头去,不看他也不回答他。
拓拔毅自知理亏。
“子潇,你放心,孩子没事。”
韶子潇突然把头转了过来,惊喜地问道:
“真的吗?”
“当然,我答应过你,不会让咱们的孩子有事的。来,先喝口水。”
说着,拓拔毅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韶子潇。
韶子潇被折腾了这许久,也觉得自己渴了,于是他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又放下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