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毅今日起晚了,当他看到韶子潇这身打扮之时,他几乎要呆住了。
眼前这人是从天上来的神仙吧!
他慢慢走近韶子潇,柔声道:
“子潇,你好美啊。他们都说真正的美人应当是雌雄难辨的,我以前还不信,如今,总算是见到真的了。”
韶子潇故作不开心地说道:
“好啊,你居然骂我长得像女子!”
“没有没有!我这是……夸你长得好看啊!”
韶子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道:
“好啦,我刚刚那是逗你玩的。你快把衣服穿好,咱们要出去帮忙了。”
“帮忙?帮什么忙?”
“今日客人那样多,肯定得忙疯了,我毕竟是相府二公子,自然要帮忙啊。”
“那……咱们需要做什么呢?”
韶子潇见拓跋毅一副不情愿的面孔,笑道:
“你别这副表情,又不是要你干脏活累活!咱们只需要帮着爹爹一起招待招待客人就好了。毕竟爹爹年纪大了,近日又太过操劳,我不想让他在招待客人这件事上累坏了身体。”
拓跋毅闻言,皱着眉道:
“可是丞相府的客人怎么说也得是五品以上的高官吧。他们基本上都认识我啊,你让我一个皇帝招待官员……我倒是感觉没什么,反正子潇你的吩咐我都愿意拼命去做。但恐怕他们的心里会不自在吧……?”
韶子潇低头沉思了一下,道:
“也是哦……那你就去招待非官员的客人吧,那些官员就让我和我爹爹来招待。”
拓跋毅听到要和韶子潇分开,立马就不高兴了,于是他拼命找借口想要跟韶子潇待在一起。
“子潇,我突然想起来,丞相从来都不结交党羽,那些官员能来几个呀?所以你爹爹一个人应该能应付的。倒是你们韶家的亲友,我几乎一个都不认识,你让我招待我也招待不好啊!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装作是你们家的亲友进来混吃混喝。”
“这样啊……那好吧,我和你一起招待亲友吧!”
于是拓跋毅穿好了衣裳,然后跟着韶子潇来到了丞相府门口。
这时天色尚早,因此还没来几个客人。
不过他们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下车的是赵远熙和范文程。
拓跋毅看到他们两个,原本的笑脸一下子就变成了非常严肃的脸。
韶子潇知道赵远熙一定会来,但是范文程的出现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再转头看了一眼拓跋毅,然后他发现,拓跋毅竟然是一副看到了敌人的表情。
韶子潇笑着将手放到拓跋毅的两颊,然后轻轻地捏了一下,道:
“不许凶别人。今日可是我兄长大喜的日子,必须要笑。”
“好好好,我笑我笑。”
“哈哈,你这是苦笑啊夫君!”
“子潇再叫我一声‘夫君’,我就真真正正地笑。”
韶子潇见赵远熙和范文程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不太想当着两个朋友的面这样叫,于是道:
“我不要。你不想笑就别笑了。”
说罢,他就走前几步对着两个客人道: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范文程风度翩翩地打开他的折扇,笑道:
“那可不成,远熙喜欢吃白饭,我范文程可不喜欢。而且子潇,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不过都挺实用的。”
赵远熙道:
“范兄你说谁爱吃白饭呢?我也是带了贺礼给韶大哥的!”
“哦?那你带了什么送给我的兄长呀?!”
“我……我带了一个从大相国寺求来的平安符,这个平安符,保佑了我十几年无病无灾,我可珍惜它了。”
赵远熙将他“精心”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韶子潇看着已经有些褪色的平安符,扶着额头道:
“这不是小时候那个暗恋你的小姑娘送给你的吗?难为你还留着……”
“……礼轻情意重!”
韶子潇哭笑不得地说道:
“好好好,那二位里面请吧。”
“那个子潇,我们都带了贺礼了,那……是不是不用交份子钱了?”
“赵远熙,你觉得呢?!进门左转,有管家在那里,你给我去交!”
“……哦!”
赵远熙听话地去交份子钱了,但范文程却还是站在那里,并且一直在于拓跋毅对视。
韶子潇对着范文程道:
“外面有太阳,范老板快些进去吧。”
但范文程似乎没有听到韶子潇的声音,仍然非常认真地在与拓跋毅对视。
韶子潇只得提高了嗓门,道:
“范老板,远熙都已经进去了,您也快些进去坐着吧。”
“哦,好的。”
范文程在走过韶子潇的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略带暧昧地说道:
“子潇,这身红裳穿在你身上真是太美了。只要是个男人,恐怕都想狠狠地占有你。你的夫君可真是好、福、气!”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拓跋毅听得一清二楚。
拓跋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而且他的拳头也捏地很紧,像是随时要出击一般。
韶子潇见此,用手轻轻碰了碰拓跋毅握紧的拳头,示意他不要生气。
然后他对范文程道:
“多谢范老板的夸奖,范老板快请进去吧,远熙一会儿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范文程走后,拓跋毅道:
“我早晚找个理由杀了他!”
“阿毅,你别冲动呀。”
拓跋毅委屈巴巴地说道:
“子潇,他都这样觊觎你了,你还不让我生生气。”
“可是我们阿毅要做个明君啊,明君可是不能凭着自己的喜恶随便杀人的。你就……稍微忍忍吧,我又不会真的跟他跑了。”
拓跋毅闻言,咬牙切齿地说道:
“为了你,我可宁愿做个昏君暴君!”
第一百十七章 秀恩爱?!
韶子潇听到这话,感动万分。
正当他和拓跋毅含情脉脉地对视,并且即将要拥吻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旁边有一双寒冷的眼睛,直把他逼得要打寒颤。
韶子潇将目光移到那人身上,然后问道:
“请问您是?”
“漓梦山庄,沉寂。”
韶子潇这才想起来,这位可不就是那个看他非常不顺眼的漓梦山庄的主人嘛?!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韶子潇还是笑着说道:
“原来是漓梦山庄的沈老板,是子潇眼拙了,明明与沈老板有一面之缘,却没有认出您……请问您今日是来?”
“我都把贺礼带来了!自然是来参加喜宴的!”
“那……您的请帖?”
“请帖?!没有请帖就不能来了吗?!”
“……主要是您和我们家非亲非故,若是您入了宴席,恐怕没什么认识的人说话……”
“范文程不是也来了吗?我和他说话!还有,什么非亲非故!我和你兄长可熟着呢!对了,你赶紧叫那个胆小鬼出来见我!”
“胆……胆小鬼是谁?”
“韶子暮啊!还能有谁?!”
“我兄长已经去崔尚书家迎接嫂子过来了,他今日肯定是没有时间的。您如果真的有急事的话,请明日再来吧。”
“凭什么让我明日来?!这里不是办喜宴吗?!我带了贺礼、带了份子钱,怎么就不能进去吃一顿了!”
“可……这……”
拓跋毅见韶子潇十分为难,便劝道:
“子潇,来者都是客。沈老板那么想来参加你兄长的喜宴,说明你兄长人缘很好,你应该高兴才对。大喜的日子咱们怎么可以拦着客人不让他进去呢?”
韶子潇只得为沉寂让出了一条路。
“沈老板,实在是对不起,是子潇刚才冒犯了。您里面请吧。”
沉寂瞪了韶子潇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待到沉寂走远后,韶子潇略带抱怨地对拓跋毅说道:
“为什么刚刚让他进去啊?他看起来情绪很不对,一点都不像是来恭贺新人成亲的,反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他既然已经铁了心要来砸场子,咱们也拦不住啊。”
“拓跋毅!”
“子潇,你先别生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
拓跋毅在韶子潇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然后韶子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
“我的亲兄长把他的‘秘密情人’藏得那么深,连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
“你是不是派人监视了我兄长?!”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当然是派人去保护你的兄长啊……”
“是监视的同时顺便保护吧?!”
“子潇……”
“你今天别跟我讲话!”
“子潇,我错了……”
韶子潇“哼”了一声,然后将身子转过去,并不理会拓跋毅。
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是你刚刚说今日是你兄长大喜的日子,得笑。所以,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可以笑着生气,反正不用你管!”
“子潇,咱们现在该想的难道不是如何挽回吗?”
“挽回?有什么需要挽回的?”
“沉寂这个来砸场子的都已经进去。我严重怀疑,一会儿的拜堂和晚上的洞房没办法顺利进行啊……”
“那你还放他进去?!”
“形势所迫嘛。刚刚他一副不让他进去就要打架的样子,咱们怎么拦得住他?”
韶子潇叹了口气,道:
“其实早在兄长告诉我,说他也爱上了一个男子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次他的成亲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了……”
“别怕,有我在这里呢,他们不敢闹大的。”
“这不是闹不闹大的问题……兄长他已经下定决心跟沉寂断了,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了。但如果今日沉寂在兄长和嫂子拜堂或者洞房的时候说些不适合的话。我怕嫂子会心生嫌隙。到时候……哎,我都想象不出会怎么样了!”
韶子潇将手抚上有些发疼的脑袋。
拓跋毅见此,急忙给他按摩脑部。
“子潇,这些是他们的情情爱爱、恩恩怨怨,你就算操碎了心也没用啊。所以咱们就静观其变”
“你这是什么话,他可是我的兄长,我必须要管!”
接下来韶子潇和拓跋毅又招待了韶家在京城的一些亲友。
到了中午的时候,门口敲锣打鼓、鞭炮声不断。
是韶子暮将他的新娘子接过来了。
拓跋毅将韶子潇护在怀里,还用手堵住了他的耳朵。
因为这声音太大了,他怕吵到子潇。
待到新娘子跨过火盆后,韶子暮便带她稍作休息,准备晚上的拜堂。
诸位客人都开始吃午饭。
韶子潇拉着拓跋毅特意走到赵远熙、范文程和沉寂他们一桌。
因为他们只是韶子暮的普通朋友,对于整个宴席上的人都不太认识。因此大家都是七八个人坐满了一桌,而他们三个人一桌,挺突兀的……
赵远熙见韶子潇来了,急忙道:
“子潇快过来坐啊。都没人坐到我们旁边,只有三个人搞得我都不敢动筷子!”
沉寂闻言,冷哼了一声,道:
“有什么不敢的。咱们又不是没出钱!”
赵远熙本来就和沉寂不熟,现在见他摆着一副臭脸,更是怂得不敢接话。
韶子潇见此,便坐到了这桌上,笑道:
“沈老板说的对,本来今日就准备了很多桌菜,你们尽管吃就好了。”
拓跋毅坐到了韶子潇身旁,然后给韶子潇夹了一筷子菜,道:
“这个看着清爽,子潇你多吃些。”
韶子潇笑道:
“多谢夫君。”
沉寂见此,心里特别不痛快!
他自己的心上人要娶别人也就算了,现在好好的吃个饭,竟然还要看他们秀恩爱。
于是,他大少爷脾气一上来,直接撂下了筷子!
第一百十八章 夫君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大英雄
韶子潇见沉寂怒气腾腾地走了,急忙放下筷子,并且看向他的夫君,一脸不知所措,想要求助的表情。
拓跋毅安慰道:
“没事,不用去管他,咱们先好好吃饭。”
韶子潇皱着眉头道:
“可他毕竟是我兄长的……好友,怎么好怠慢了他?”
当着众人的面,韶子潇可不敢把“兄长的情人”这几个字说出来,但拓跋毅应该是明白他的担忧所在的。
不过拓跋毅跟没事人似的扒了口饭(是真的饿坏了),然后道:
“咱们可是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一点点都没有怠慢。是他自己要跑出去的,与我们无关呐。”
“你……!不行,我怕他会去找兄长。我还是跟过去看看吧。”
“诶,子潇!”
拓跋毅是真的饿了,想好好吃顿饭。但是没办法啊,他的小祖宗走了,他还能选择不跟着吗?
沉寂倒是没去找韶子暮,只是一个人站在门口,用脚踢着门槛泄愤。
韶子潇走到他身旁,道:
“沈老板,您这么个生气法,不仅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还会伤了您的脚。”
“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