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檬初马上会意,然后瞎编道:
“殿下,婴儿和咱们大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更容易着凉。”
韶子潇也不去深究孩子为什么生病,而是开始亲自照顾他,并且完全忘记了他自己是个刚刚生产完,现在非常需要休息的人。
韶子潇心疼儿子,但拓跋毅心疼韶子潇啊!
尤其是看着韶子潇为一个与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早产儿这样操心,拓跋毅心中真的不是滋味!
于是他强硬地把这个孩子丢给奶娘照顾,然后让韶子潇躺在床上休息。
为了防止韶子潇悄悄溜去照顾孩子,拓跋毅也上了床,并且将韶子潇圈在怀里。
韶子潇虽然疲倦,但他非常担心孩子,因此睡不着。
不过有拓跋毅在这里镇守着,他当然不能去照顾孩子。
于是他只能躺在拓跋毅的怀里胡思乱想。
然后,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心里想的问了出来:
“夫君,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第二十九章 韶子潇发现异常
拓跋毅闻言,干笑了两声,道:
“怎么可能呢?只是因为宝宝出生之后,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他身上了,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这是吃醋了嘛!”
韶子潇却严肃地说道:
“可我就是感觉你有些不太对劲……”
正当拓跋毅冷汗枳流的时候,韶子潇突然笑道:
“夫君,我估摸着你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我不和你聊了,你快睡觉!”
拓跋毅擦了一把冷汗,道:
“好啊。”
只是,拓跋毅心中有鬼,哪里睡得着?
但他害怕韶子潇担心他,于是只能装作已经呼呼大睡的样子。
韶子潇见此,还以为拓跋毅真的熟睡过去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从拓跋毅的怀中钻了出来,然后疾步走向偏殿。
偏殿中,生了病的孩子仍然在大哭大闹。
奶娘虽然站在一旁尽力地哄着,但一点点用都没有。
见韶子潇来了,奶娘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韶子潇笑道: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照顾他。”
说着,韶子潇就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晃。
很快,孩子竟然就不哭了,而且还在他怀里安静地睡觉。
奶娘在一旁笑道:
“殿下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韶子潇急忙道:
“你声音小些,他好不容易睡着。”
奶娘轻声说道:
“奴婢刚刚哄了好久都没有让小殿下安静下来,殿下您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奴婢?”
韶子潇闻言,笑道: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小孩子。但现在把他生下来后,我就这么无师自通了。或许,这就是父子连心吧。”
在门外偷听的拓跋毅内心一阵绞痛。
哎,他是不是不该撒这个谎。
现在好了,子潇对一个野种那么上心!
如果这是他们的亲骨肉,他最多就是吃吃醋。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啊,拓跋毅感觉自己恨上了这个孩子!
这时,他听到里面的韶子潇打了个喷嚏。
拓跋毅急忙冲了进去,然后外衣脱给了韶子潇,道:
“大晚上出来,怎么也不批件衣服?是想担心死我吗?”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进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不起夫君,我们这里是不是太吵,都把你给吵醒了!”
“别瞎想,我就是起夜的时候发现你不在,然后一猜就猜到你在这里。”
“咱们的宝宝生病了,我怎么能安心地睡觉呢?”
拓跋毅叹了口气,道:
“子潇,那这样好不好,我替你守在孩子身边,你回去睡觉。”
“不行,你明日还要早朝呢。”
“我……我明日可以不上早朝啊!反正都已经好几天没上了,也不差这一天了!”
“可是——”
拓跋毅实在不忍心韶子潇拖着疲惫的身子去照顾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不是他们亲生的!
于是拓跋毅直接点了韶子潇的睡穴,然后把他抱回了寝室。
至于刚刚答应韶子潇要亲自照顾孩子的话,当然是不可能兑现的。
拓跋毅才不想管这个小野种呢!
所以他直接抱着韶子潇上床睡觉了。
因为睡了一个好觉,于是第二天清晨,拓跋毅就非常勤奋地上朝去了。
而被点了睡穴的韶子潇快要到中午了才醒过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辛荑就进来对他说道: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太后娘娘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久了!”
韶子潇闻言,急忙道:
“那你赶紧请母后进来啊!”
于是韶子潇想要下床迎接太后,但他才刚刚掀开被子,太后就疾步走了进来,并且拦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子潇,你刚刚生产完,现在可千万不能下床。”
“母后放心,因为宝宝是早产的,身量小,所以我没受什么苦。只是,苦了这个孩子,从小就身子骨弱……”
太后显然不想谈孩子,而是说道:
“什么叫‘没受什么苦’,你生产的时候我可是在旁边看着的。哎呦!那看地我这个老太婆心都快疼死了。真真是太受罪了!”
韶子潇闻言,笑道:
“虽然受罪,但我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感觉都是值得的。对了,母后你应该想看看宝宝吧?我马上让他们把宝宝抱过来!”
太后急忙道:
“我看孩子干嘛啊?我当然是来看你的!”
韶子潇听到这话,愣住了,心道:
这不可能吧,我有什么好看的……太后肯定是来看孙子的吧……
太后见此,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说漏嘴了,于是急忙道:
“我的意思是,那孩子身子骨这样弱,抱来抱去的岂不是又得生病了吗?所以我现在先过来看看你,一会儿再专门去看那孩子吧。”
韶子潇闻言,笑道:
“母后你放心,他虽然身子有些弱,但还不至于这么容易生病。”
于是韶子潇让辛荑去把孩子抱了过来,然后他对着太后笑道:
“母后,您快抱抱他呀!”
太后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把孩子抱了起来。
只是她才哄了一会儿就放下了孩子,然后让辛荑把孩子抱回奶娘那里。
韶子潇都懵了。
难道是因为拓跋毅不是太后亲生的,所以太后不喜欢这个孙子嘛!
太后见韶子潇脸色有些不太好,急忙随便寻了个理由解释道:
“子潇,你别误会。我最近胳膊不太舒服,所以不能久抱孩子……”
韶子潇闻言,马上担心起太后的身体来:
“什么?母后您不舒服?!那太医怎么说?!”
“你别担心,太医说只要不提重物就没事。不过这话了也等于白说,谁敢让我提重物啊!”
韶子潇听到这话,急忙愧疚地说道:
“对不起母后,那刚刚是我不好,竟然还让您抱孩子……”
“你前千万别这么想。他可是我小孙子呀!我抱抱他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太后现在表现地对这个孩子特别宠溺,但韶子潇还是觉得,太后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第三十章 韶子潇发现真相(高能)
太后离开之后,韶子潇坐在床上冥思苦想。
辛荑见此,不解地问道:
“殿下,小殿下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您怎么还眉头紧锁?”
韶子潇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辛荑,认真地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母后她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怎么可能呢。小殿下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子啊!”(一般人都不知道拓跋毅不是太后亲生的)
“可我总是感觉,母后的表情和行为都不太对。”
辛荑给韶子潇倒了一杯水,然后笑道:
“奴婢看呐,是殿下您想太多了。”
韶子潇接过水杯并没有喝,而是叹了口气道:
“或许吧。”
薄暮降临的时候,拓跋毅从政事堂回到未央宫用晚膳。
韶子潇帮他夹菜的同时,突然问道:
“夫君,你昨晚上有照顾咱们的宝宝吗?”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说道:
“我当时心疼你,就点了你的睡穴。把你送回去之后,我当然是又跑过去照顾咱们的孩子啦。我答应过你的嘛!”
“是吗?那你今日还去早朝,然后又在政事堂坐了一天……”
“子潇,那个……我……”
“夫君,我的意思是,你太辛苦了。都是我不好,宝宝生病了,我明明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却还是要坚持去照顾他,最后倒你累得没办法休息。夫君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拓跋毅听到这话,放下了筷子,并且握住了韶子潇的手,深情地说道:
“子潇,谢谢你。”
“我的傻阿毅,这有什么可谢的?来,快尝尝这个,我觉得可好吃了呢!”
用过晚膳后,韶子潇又拉着拓跋毅去看孩子。
突然,韶子潇问拓跋毅道:
“宝宝的名字决定了吗?我们总不能老是叫它‘宝宝’吧,它该有自己的名字了。”
“这个……礼部还没有把拟定的名字给我。”
“可它都已经出生好几天了。”
“对呀!我明天就去骂骂礼部尚书,他们简直想造反,居然现在都没有把名字拟好!”
“你今日上朝的时候,就没有想到问一问吗?”
“……子潇,你知道我昨晚上一直在照顾宝宝,所以今日有些昏头昏脑的,就给忘记了……”
看着韶子潇黯淡下去的眼神,拓跋毅急忙道歉:
“子潇,都是我不好,你千万别生气!”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只是我在想,既然你都已经很累了,那咱们今日就早些歇息吧。”
“好啊。”
两人沐浴过后就躺到了床上,但都难以入睡。
可这两人都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于是一动都不不动,生怕吵醒了心爱之人。
又过了好久,拓跋毅感觉到自己的腰麻了。
于是他打算起来活动一下。
走到外面,看着寂静无声的夜晚,拓跋毅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的父后甚至都不知道他夭折了。而其他人虽然知道,却最多只是惋惜一声,这世上真正能把他放在心底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拓跋毅一个人了。
突然,拓跋毅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祭奠过这个孩子。
于是他让小路子去准备了祭坛。
准备好后,拓跋毅就开始祭奠他那夭折了的可怜孩子。
只是拓跋毅才刚刚开始祭奠,韶子潇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
不过小路子忙着烧纸钱,而拓跋毅正在跟他逝去的孩子说话。因此,没有人知道他已经走近。
“好孩子,父皇这是第一次祭奠你,但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父皇很对不起你,竟然丧心病狂地用别的孩子来替代你,你心里肯定怨死父皇了吧?”
拓跋毅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响动。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回过了头。
韶子潇正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他。
在一旁烧纸的小路子见此,急忙跪了下来,不敢说一句话。
拓跋毅见韶子潇脸上毫无表情,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没有被他听到。
于是拓跋毅装成没事人似的走到他的身边,道:
“子潇,你怎么起来了?”
韶子潇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拓跋毅心下明了,这个反应,怕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于是他走上前去抱住了韶子潇的身子,柔声说道:
“子潇,外面冷,咱们先进去好不好?”
韶子潇一把推开拓跋毅,然后走到祭附近,颤抖地说道:
“你这是在祭奠谁?”
韶子潇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拓跋毅的回答,于是他带着哭腔问道:
“你刚刚说,你用别人的孩子代替我们孩子,这是真的吗?”
拓跋毅还是沉默着。
韶子潇不再指望拓跋毅了,于是他大喊了一声“小路子”。
小路子急忙道:
“殿下,奴才在。”
“你来说,你们这是在祭奠谁?!”
拓跋毅都不敢说出口的话,小路子哪里敢说。
于是小路子只能不停地磕头,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拓跋毅见此,明白韶子潇心里已经是知道答案了。
于是他开口说道:
“子潇,正如你听到的那样,咱们的孩子已经夭折了。我现在,是在祭奠那个孩子。”
韶子潇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把别人的孩子抱过来!还骗我说是我的孩子……”
“子潇你听我说,我是因为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这样的。”
“呵,我接受不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早晚有一天,我会发现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拓跋毅又沉默了。最近事情太多,他还真没考虑到这么久远。只是想着,能瞒多久是多久。等到韶子潇和这个孩子有了很深的感情,剩下的应该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