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枪通体黑金色,半臂来长,做工非常精致,一次可以填装两发子弹,靠密闭腔内的火药爆炸产生的气流将铅弹击发出去,近距离杀伤力惊人。
白陆在校场试验了一下,这枪的后坐力非常大,震得人手臂发麻,枪声震耳欲聋,惊飞了屋檐上的无数鸟雀。
铅弹击发出去,几米之外的木头靶子直接被打得粉碎,木渣四溅。
白陆:“好几把酷啊!”
在一边旁观的耿清也非常惊叹,“这东西威力也太大了吧,比重弩的力量都强。”
白陆得意的仰起下巴,用手摸了摸冒烟的枪口,“那当然,时代变了......卧槽!好烫!”
耿清:“……”
第49章 它皎我!
天气渐凉,很快便到了皇家秋狩的日子。
每逢这个时节,皇帝要带人去军营巡察阅兵,演练骑射,同时也会去围猎场狩猎。如果此行猎物丰盛的话,就预示着秋天民间土地的丰收,会有好兆头,是个类似于祈福的活动。
虽然这纯属迷信,但在鼓舞人心方面还是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白陆对打猎有很大的兴趣,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翘首以待着出发的日子,楚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好像个期盼春游日的小学生,莫名的可爱。
因为白陆从来没有真正的和别人一起出游过,小时候就别提了,就算是长大了也一直是独来独往,跟楚崖在一起的那三年里,满脑子都是报仇,也无心享受生活。
所以这差不多是他第一次毫无顾虑的出去玩,当然会在心里有所期待。
白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用软布擦拭着手里的短枪,很有兴致的问:“打猎时我能带枪吗?正好试试手!”
楚崖无情的拒绝了,“不行,人太多,危险。”
白陆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不情愿的道:“行吧,那要给我配一把好使的弓箭,射得准的那种。”
楚崖笑道:“好,给你准备一把五斗弓吧,太重的你拉不开。”
白陆在这方面非常敏感,立刻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尖锐的质问:“你看不起我?”
楚崖对白陆这奇奇怪怪的自尊心感到无奈,“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你现在确实力气不大,这样吧,到时候各种型号的弓都给你准备一把,你自己挑。”
白陆表示这还差不多,他白陆堂堂正正的一个八尺男儿,怎么可能连弓都拉不开,简直可笑。
很快出发的日子就到了眼前,这算是白陆来到这边之后,第二次出宫,而且比上次去海晏山庄要更远,白陆坐在马车上,看什么都新鲜,中途还出去骑了会儿马。
那会儿秋狩的车队正好走在开阔无人的田野上,地势平坦,没什么危险,楚崖就放他出去骑马。
然后才一刻钟的时间,白陆就又回来了,掀开帘子坐回大马车的软塌,神情复杂的看向窗外,也不说话,很上愁的样子。
楚崖有些疑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觉得骑马没意思?”
“......不是。”白陆十分别扭的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坐姿,讪讪的道:“我不会骑,马不让我上去,还咬我。”
楚崖在这儿呆了两年多,知道有的马性子烈,不让人骑,但马咬人还是头一回听说一一白陆到底对马做了什么?!
事实上白陆被马皎纯属于他活该,因为五谷不分的白陆为了和马建立起良好的友谊关系,去田野里扯了把颜色鲜艳的红果子喂它,然后这把所谓的红果子实际上是超辣的野生小圆椒。
大马吃了之后,当时就觉得自己整个马都不好了,不轻不重的皎白陆胳膊一口算它训练有素,没当场尥蹶子把他踢出五米幵外就不错了。
楚崖强忍住笑,防止触痛白陆那可怜的小自尊心,尽量一本正经的道:“秋狩毕竟是骑射,看来不止是射箭要教,骑马也得从基础教起,不用担心,阿白,我会慢慢教你的。”
白陆嫉妒的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会?!”
楚崖认真的想了想,诚恳的回答道:“兴许是我的智商比较高。”
眼看着白陆脸一沉,楚崖赶紧亡羊补牢,安慰道:“没事,勤能补拙,你努力一点儿,也能都学会白陆的脸色更沉了,和那匹马一样生气,气得牙痒痒,也想照着楚崖的胳膊来一大口。
秋狩的车队走了整整一天,夜里才到达军队驻扎的营地。
据随行的耿清所说,这里屯的都是骑射兵,统共七万兵马,这还只是一处,其他地方也设有数个骑射营。
白陆暗中戳了戳楚崖,用手挡着嘴,低声说道:“你们这儿兵力好像挺强的,不考虑开阔下疆土什么的吗?”
楚崖半真半假的反问道:“你想吗?你要是想我就试试。”
白陆眼前莫名的浮现出狼烟滚滚、血流成河的悲壮画面,心中悚然后背一凉。他可不想当祸国殃民、挑起战乱的‘妖妃’,被后人翻来覆去的骂,声名狼藉,甚至被以反面案例写上高考作文素材。
他连忙摆手道:“别别别,我们还是应该热爱和平,对,要和平,反对侵略主义!”
楚崖忍不住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吧,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让你侵略。”
这话说得有些玄机,白陆没怎么听懂,愣愣的抬头望着他,想要再仔细问问,但管理骑射营的常胜大将军却已经带人迎了出来,楚崖和他说起了话,没有再理会白陆的问题了。
第二天楚崖不忙着去点兵,也没去后山的围场狩猎,而是先带着白陆去军中的校场练一练弓箭。
校场边上搭了几个遮阳遮雨的草棚,棚子下面是几张长木桌,桌上清一色排开几把弓箭,大小重量各不相同,最重可达三石,最轻的只有二斗。
楚崖随手拿起一把两石的重弓,用手指拉开弓弦试了试,然后又转向白陆,温和的道:“过来挑一挑你趁手的。”
白陆二话没说,直接抓起了最重的那把弓,两根手指勾住弓弦,使劲一拉......没拉动。
白陆耳根一红,觉得失了脸面,很不服的抓紧了弓弦,使足了劲儿想要拉开它。
可愔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拉不动。
白陆只好换了一把一石五斗的弓,这次倒是能稍微拉开些了,但是没法射箭,就算勉强射出去,也是歪歪斜斜的,没有力气,像个破烂的纸飞机似的直接栽在地上。
楚崖看他在那儿生气,按照这人平时在床上踹人打人的力气,在心里稍微估量了一下,然后拿起一把五斗的弓递给他,“阿白,试试这个。”
“五斗的?你可别小看我!”
白陆接过来一拽,还真拉开了,虽然稍微费点儿力气,但把箭射出去之后,在空中飞得又快又稳,啪的一声射在了八米外的木靶子上。
“这个还行。”白陆掂量了一下,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拿起旁边的三斗弓试了试。
果然,这力度才是完全契合他的力气的,拉弓射箭时一点儿也不费力,准头也不错,就是势头略显不足,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是三斗轻弓,比不上那些重弩。
楚崖过来看了看,点点头,“三斗的比较适合你吗?也是,那些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初次练习骑射时,都会选这种弓。”
他的语调温柔又和善,安全就是在从专业角度悉心指导他,然后白陆却被踩了雷,气愤的扔下手里的弓,拿起刚才那把,恼火道:“三斗的太轻,我用五斗!”
楚崖也不知道他又在闹什么脾气,好像自打他们在一起之后,白陆就经常和他使小性子,不过这很好,楚崖很乐意在一些细节方面宠爱他。
第二天清晨,秋狩便在后山的猎场开始了。
只不过有一件事很难办,也不知道是队伍里的马晚上开小会了,还是它们之间有心灵感应,总之无论哪匹马都不愿意让白陆骑,就连最温顺的那匹四岁的小母马,白陆一坐到它背上,它就立刻卧在地上,谁喊也不动。
可能白陆天生和马八字不合吧......
但这可就难办了,说好了骑射,骑射骑射,总不能不骑只射吧?那能射出来吗?咳,白陆的意思是那能射到猎物吗?那兔子狍子啥的都跑的可快了。
正犯愁着,忽然身后笼罩过来一个高大的黑影,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走到他身边站住了脚,这马毛色黑亮,肌肉坚实,四腿长而有力,一看就是匹千里马。
楚崖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向白陆伸过来,表面遗憾道:“看来你只能和我同乘一匹马了。”
白陆没怀疑什么,只是有点儿困扰,“这马不会咬我吧,我上去之后它踹我怎么办?”
楚崖笑笑,“没事,我在这儿呢。”
白陆半信半疑的踩着下人准备的马凳上了马,有楚崖坐阵,果然胯下的这匹帅马十分乖顺,驮着两个男人也丝毫不见脚软,在楚崖的驱使下,稳步向前走着。
白陆坐在楚崖怀里,被他两只手臂揽着,后背紧紧贴着楚崖的胸口,耳边几乎能感到对方清浅的呼吸,只要楚崖稍微一低头,就能亲到他的耳廓。
这样的姿势足够暖昧,也是楚崖有意而为,他用这些(从网上学来的)小细节不留余地的勾引着白陆的心魂,想让他心猿意马,意乱神迷。
一般来说,常人在这种情景之下,心思早就被引诱得五迷六道了,可惜人家白陆可不是一般人,别人是美人坐怀而不乱,他这是坐美人怀而不乱,兴奋的搭起弓,箭尖指着东南的方向。
“快快快,那边有只灰兔子窜过去了,赶紧追上去!”
总之已经完全把身后的楚崖当成了司机。
楚崖无奈的叹口气,策马向兔子追了过去。
黑马载着两人进了密林,甩开了后面跟着的侍卫,到了无人的地方之后,楚崖才忽然对白陆道:“阿白,今天有件事需要你来做。”
白陆正聚精会神的找兔子,随口回道:“什么事?”
“我在猎场安排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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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别侮辱鹿了,鹿没有你那么傻
白陆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下意识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在猎场安排了刺客。”楚崖一边重复着,一边拉动缰绳,控制着黑马往密林深处慢慢走去。白陆还惦记着刚才那只兔子,不住的回头看,但灰兔子已经溜的无影无踪了。
白陆只好在楚崖怀里坐正了,视线落在楚崖持着缰绳的手背上,继续问:“你安排了刺客?你要杀谁?”
紧接着他又无端脑补起来,“~!不会是杀我吧?!你要是移情别恋就直说啊,我要笔分手费就滚蛋,不用还赶尽杀绝吧?!”
“......”楚崖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平时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我不会杀你,这刺客是为了让你能当上皇后而准备的。”
“为我?”白陆还是不明白,一头雾水,两眼茫然。
楚崖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和他说话的是司竹或者沈出云,哪怕是王公公,说到这个地步对方也就明白了。楚崖习惯了身边都是聪明人,也习惯了隐晦的表达方式,忘了面前这个小傻蛋是听不懂暗示的。
他只好耐心的给白陆解释:“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当皇后,就必须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建立功勋太慢了,还是救驾之功来得快。”
“我安排了刺客来行刺我,而你要找准机会,危急关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下我,不过你不用怕,只是演场戏,不会伤到你。”
虽然楚崖确实有权力强行立白陆为后,毕竟他在治国安邦上的功绩摆在那儿,政绩丰伟,就足以让他在婚配方面任性妄为。
但是楚崖虽然做得到立他为后,却堵不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恶言可杀人,楚崖不怕别人议论他,编排他,诋毁他,但他不允许旁人说白陆半句坏话。所以他必须为白陆找一个足够重大的理由,让白陆名正言顺的登上皇后的宝座。
这辈子他会用各种手段把二人的未来全部安排好,借助王权,把白陆笼罩在自己丰厚强大的羽翼之下,不会再让他受到半点儿伤害。
白陆就算再迟钝,此时也明白了楚崖的心意,一股暖流如同春江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他真是何德何能被这样好的人喜欢上,自己想不到的,他全都考虑到了,自己想到的,他早就已经安排妥当。无需再烦恼什么,只要相信他、信赖他就足够了。
但这又不是一昧的依附,白陆知道的,他们两个互相都非常需要对方。
白陆打心底里想谢谢他,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努力再三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那到时候具体怎么搞,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狩猎结束之后,会在日落时就地扎营,举办野宴,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我会让人放烟雾制造混乱,到时候你留意一下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那是凌峰,也就是我安排的‘刺客’,你只要配合他就好。”
听起来好像不难,白陆郑重的点了点头,把流程捋了一遍,“日落天黑之后,放烟雾,找黑衣人,在众人面前演一场英雄救美,对吧?”
楚崖笑了笑,腾出手来赞赏的摸了摸白陆的脑袋,夸奖道:“说得很对,你不是学过格斗术吗,凌峰不会反抗,到时候你直接把他撂倒就行,不用在意他疼不疼。”
白陆:“......当你手下都这么惨的吗?”
又得值守又得随行,又得杀人又得护主,还要不定时的参与主子的感情生活,免费充当炮灰群演,这不给个五险一金可真说不过去了啊!要是白陆的话,铁定得揭竿起义,反抗无良黑心老板,索要加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