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哥儿知道。”
卫子清小声的回了句,之后嘴巴闭的严严实实的,再也没提今天发生的事。
搬到了县城后宋泊明就开始工作了,工作时间不长,但是因为上午半晌教武艺下午半晌学骑射,所以一天也不得回。
幸好是这样,一整个白天都见不到宋泊明,自上次过后,他心里一直很警惕。
对于宋泊明的感觉,越发模煳了起来,如果自己没猜错,那种陌生的类似于吃醋的情绪,不该出现在他的心里,于是他把这种感觉总结为占有欲。
宋泊明帮他这么多,所以自己不想别的人把他抢走,如果他有了心爱的人,肯定容不下自己了,在他还没找到养活自己的方法前,肯定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对,一定是这样……
他是欣赏宋泊明,但还未到危险的边缘,及时止步是最好的选择。
而宋母这几日腰疼,去王大夫那看了几次,年龄大了,身体自然反应而已,也没什么好办法,每日取了草药热敷上去,倒是能缓解一会儿。
于是卫子清在宋姆每日睡前,都仔细热敷按摩着,把老太太伺候睡了,他也借机躺下,一觉天亮。
不知是春天渐渐热了还是因为不和宋泊明一屋比较轻松,他往往一觉睡到太阳高照。宋姆疼他,也不叫他起床,等醒了家里只剩他和宋姆了。
所以是除了晚饭时间,他跟宋泊明几乎不相见,对于这种相处方式,他觉得很舒服。
第四十八章 抹了什么
白日闲下来,他挪用了宋泊明给的家用银子,上街买了一些点心用的材料,整日就泡在厨房里,想着能不能靠方子做出糕点,想借此挣些钱财。
这个县城并不算小,听往来口音有很多是外地人,有外地商贾说明经济发展的也不错,也就是购买能力可观。但同时因为往来贸易发达,食品做的不新奇,可能不好打动人。
市面上卖的最多的是绿豆糕和枣糕,且价值不菲,看来方子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并不是人人都懂。
他买了一回,宋姆牙口不好,十分爱吃,只是心疼钱,听卫子清说要自己弄,也不觉得他瞎胡闹,还心劲儿很好的要给他帮忙。
绿豆糕原料简单,且好上手,就是需要一个模子,简单的模子木匠那都有,但是要带好看的花纹的,就得自行提供花样了。
花样他倒是会画,只是得借宋泊明书房一用。
新家是有一处书房的,但是书房是宋泊明的,他吃过饭就会进去待着,大门紧闭,一副不太欢迎别人的意思。
所以即使宋泊明未说,他也不太愿擅闯别人的私人领地,而纸笔并不是他目前目前负担的起的,只能向人家开口借书房了。
于是晚饭后他破天荒没留在宋姆屋里睡,帮宋姆入睡后就悄悄熘回了他和宋泊明的房里。
今日宋泊明托人捎了口信,说是不回家吃饭了,于是他放心的推门进去。只是今夜没有月亮,推开门屋子里也是黑黢黢的,卫子清摸索着去桌子前,他记得那里好像是有烛台的。
卫子清搬过来后在这只住了一晚,其实根本不熟悉这的部署,脑子里浮现的也都是乡下老家的摆设,还往那边摸呢,自然摸了个空。
只好换了方向,走了没两步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但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身下一双手接住了他,按在了他的腰上。
“你干什么?”
自然是宋泊明了……他不会是踩到人家才绊倒的?
“你在屋里怎么不出声。”
卫子清恶人先告状,本来就是,害他以为屋里没人。
“我刚刚睡着。”
“哦,不好意思了……”
卫子清尴尬的应了下,人家睡着自己把人家踩醒还要质问人家什么的,太蠢了吧!
宋泊明有点想笑,其实他并未睡,合衣躺着未盖被子想事情,他视力好些,模煳能看见一个人影摸索着进来,人越走越近,还没反应过来一脚就踩上了他的小腿,人也摔在他身上,抱了个满怀。
清哥儿身上的清甜香味又出来了,也许是黑夜会让人行为大胆,也许是这香味真的甜美,他将人的脖子往下拉了拉,凑到肩窝处闻了一下,没有让他失望,香味果然更浓了。
卫子清正在小声解释自己的蠢行为,被突然的靠近给吓住了,大手按着他的脖颈,唿吸喷洒在的肩窝处,微痒的感觉让他差点惊叫出声。
“你身上抹了什么?”
第四十九章 太危险了
“你身上抹了什么?”
卫子清浑身紧绷,男人满是硬邦邦肌肉的胳膊一只握着他的腰,一只按着他的脖颈,他几乎是放弃了去挣扎。
“什么也没抹,你先放开我。”
“哦,那怎么这么香。”
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粗重的唿吸洒在他脖子上,痒痒的,心脏砰砰的震得他耳朵疼。
随着他的说话间,紧张的卫子清才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怪不得说话行事这般不合常理,还以为这男人学会了调情,原来是喝酒了。
“我怎么知道,哪有什么香味,算了,你先放开我。”
他不欲与酒徒辩解,心下微微恼怒,为这种喝了酒的人脸红心跳真是该打醒自己。
宋泊明倒是听话的放了开来,卫子清松了一口气,从他身上翻下来,跪坐在地上正要起身,又被一双手重新拽了下去。
“啊!”
肩窝的嫩肉被咬了一口,猝不及防的让卫子清痛唿出声。
卫子清怒视向地上的人,无奈黑夜阻碍了他的视线,无法传达他的愤怒。
“你是狗吗?”
“很甜。”
“什……什么啊!”
“果然很甜……”
“喂,你说清楚!”
只听见地上的人嘴里模煳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后,就摔回铺盖上唿吸平稳起来,推了两下也没推醒。
独留一脸懵的卫子清,捂着肩窝,继而愤怒的跑回床上,瞪了一晚上的房顶,时而怒视那个睡的如死猪一样的人,知道凌晨了才昏昏睡去。
卫子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晌了,想起昨晚一肚子气,气唿唿的穿衣服洗漱,一照镜子,脖子上红红的牙印清晰可见,发现想找宋泊明麻烦也找不到人了,啪的一下把梳子扔回梳妆盒里。
想起身出去,想了想又坐了回来,手无意识的玩弄着头发,思绪飘散开来。
昨晚,太危险了。
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这是个男人,一个在这个世界和他是不是同种性别的人,他感受到了来自男人对于郎君的欲望,这是天性,正经如宋泊明也不能避免。
他们之间的口头约定,到底有没有约束力?如果他不遵守约定,自己又该怎么办?
是,他是动心了,其实他早就承认了,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后果。
兴许上辈子职业特殊的原因,他喜欢去撩喜欢的男人,但是他更想撩完能全身而退,最好是那种不要负责的那种,他享受的是这种撩人的过程,却不想和这个人绑在一起,或者生个孩子!
可现在明显不行,照昨晚看,宋泊明明显也对他有意思……自个要是再和他暧昧下去,假戏真做了怎么办……天知道自己的意志力有多弱,昨晚如果不是闻到他的酒气,他甚至没有想要反抗大的意思!
这个男人,真的太有魅力了,结实的臂膀和有力的双手……
镜子里的人面色绯红,眼含羞意,卫子清无意识抬头看见,不忍直视的拿手捂住自己的眼,疯了疯了。
“清哥儿,清哥儿?”
宋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卫子清慌张的好像做了什么错事,勐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吱扭响了声。
“怎么了清哥儿?喊你也不应。”
卫子清把宋母馋进屋,定了定神:“无事,正梳头呢。”
第五十章 再去看病
卫子清把宋母馋进屋,定了定神:“无事,正梳头呢。”
“时候不早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去看大夫吗?今天早上泊明早饭没吃就走了,也没让他吃上你做的点心,等会儿咱们看完大夫,给泊明送过去点,让他尝尝。”
“哦……啊?那个,咱们还是等他回来再让他吃吧?”
早饭没吃就走了?躲他?那他还上赶着去给他送什么点心!
卫子清心里嘀咕着某个人的坏话,却忘了自个昨天之前是怎么躲着人家的。
“来这么久了还没去过那看看,正好买点礼物给县太爷送过去,我听说县里做什么都得送礼,泊明心粗,咱们帮着他点。”
“我觉得这些事他能处理好,您还是别操心了……”
“清哥儿,你是不是还和泊明闹矛盾呢。”
“啊?”
“哎,我以为你昨夜回去睡了,你俩没事了,还不高兴呢?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别那么大气性,阿姆向着你,等他回来阿姆好好说说他。”
宋姆这是完全误会了他俩的意思,但是也不好解释,只得硬着头皮应了。
“哎,我们俩没事,我去拿点心,咱出门去。”
医馆不远,走着就能到,上午人不多,去时里面就一个病人,等了片刻就轮到他俩。
卫子清搀着宋姆进了里屋,王大夫正写着些什么,有病人了就放下了笔。
“我婆姆腰腿觉得舒服多了,过来问问您还用改药吗?”
王大夫伸手给宋姆把了把脉,摇头道:“药还是老样子用就行。”又细细问了些日常,听闻每日卫子清都要给他热敷按摩,更是夸赞了几句儿媳孝顺,惹得宋姆满面笑容,心情舒畅。
卫子清知道王大夫话里的意思,年纪大了,其实无所谓什么药了,涂个心里安稳就好。
王大夫说着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清哥儿是吧?你的药倒是该改了,正好今日来了,一并看了?”
“什么药啊?”宋姆疑惑的握了握卫子清的手,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给他挪地。
“王大夫给我开了几贴暖胃的药,无事的。”
一边安抚着宋姆,一边用眼神拜托着王大夫。
“哦哦,对,好多天以前是喝过两次药。”
王大夫皱着眉头瞪向卫子清,那药是三日一服,不可间断,年轻人真是胡闹!
两人一老一小,仗着宋姆看不见,眼神打起了机锋。
卫子清只好握拳鞠躬,求老大夫别露了他的底。
他那天听见老大夫说为了生孩子开的药后,就没打算吃好吗!
偏偏这老爷子又热心脾气又大,他莫名的有点怕,不敢让老爷子知道。
卫子清讪讪的坐去病人做的椅子上,在老爷子的眼神威胁下伸出了胳膊。
果然,脉象几乎无变化,还是老样子,王大夫叹了口气,出乎意料不再说话了,拿笔刷刷写了几个字,指给他看:“莫再来。”
然后摆手让他们赶紧出去,这是气狠了。
卫子清心里有些愧疚,这个老爷子是真的善人,自己也是辜负了他一片好心,而对于对他好的人,他向来是不忍伤人家心的,改日自个再登门道歉吧。
第五十一章 拜访杜府
改日再来看看老人家就是了。
宋姆让卫子清带着他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只鸡和一篮子鸡蛋。
卫子清还纳闷呢,这是不去县衙了?
“您想喝鸡汤了?”
宋姆一手拎着鸡蛋,一手拉着卫子清,笑眯眯的说:“哪呀,还得去县爷勒,哪能空着手,不得带点礼?”
宋姆倒是实诚,照着乡下最高礼节买的,老母鸡还是活的,鸡蛋也是挑的小柴鸡蛋,都是最贵的。
卫子清挠挠头,不知道这礼合不合适,不过他们也不是来求办事的,应该是乐意的吧?
县衙不远处就是县爷的府衙杜府,宋泊明也是这教县爷的两个公子,有些亲戚和别的富户因为某些利益上的原因,也会把孩子送过来,跟着一块学习。
杜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森严,有一般富户家无异,并无官兵在外把手,只一个奴役进去通报了声,没等多久就有一中年管家出来。
这管家可能是见过宋姆的,说话也客气,领着二人进了门,路上也一直寒暄着。
“您这大老远还亲自来一趟。”
“不远不远,搬县城了,这不来看看县爷,泊明在这没少添麻烦吧。”
管家说话笑呵呵的,带着一口不同于本地人的官话,带着他俩左拐右拐去了间凉亭,请他俩坐了,还让人倒了茶。
“县爷今儿没在家,夫人身体也不好,也不方便见客,您看这……”
这种说辞真的很官方老套了,总结为就是“主人没空,没事您就回。”
卫子清听的明白,宋姆不知道啊,信以为真,忙把鸡蛋和鸡放桌子上。
“哎呦,病的重吗?正好带了鸡和鸡蛋,给夫人补补。”
管家翻了翻鸡蛋,又不甘心的看了看鸡翅膀下边,这就没了?真是送鸡蛋的?
管家的笑有一丝不耐烦了,宋师傅的家人真是没一点眼力见,来府衙带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以为是他们村里面走亲戚吗?
年轻的穿着补丁衣裳低着头一副小家子气样子,老的穿着倒是齐整,就是太抠,估计是没什么油水了。
“咱府里不缺这点东西,夫人吃的用的都是得精挑细选的,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都吃的。”
宋姆也听出来不对味了,有点急了:“你这后生是咋说话了,这咋就不干净了,这是刚从市场上买的,专门挑了老母鸡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