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享受!”
这里有富贵的显赫的平民的,都很受这种礼遇,对彩宵阁的印象好了不止一点,都想着下次再来了。
就冲着那两排人的一鞠躬,都飘上去了。
小二们带着还没找到位置的客人到空桌上与他人拼桌。
“客官打扰一下,能否让这位客官与你拼桌呢?”十来岁出头的小伙子,带着一个扮相普通的青年,来到了二楼雅座。
那富态老爷看了,就不爽了,“小二哥,这里是雅座,穷人家就该到楼下。”
那青年突地一窘,耳根通红,扯了一下小伙子的衣袖,说,“不打扰这位老爷。”
小伙子一手搭着白色干净的毛巾,一手垂下身边,缓声到,“公子请稍等。”
“今日彩宵楼开张,红妆姑娘说:一视同仁,今日不设雅座包厢,图个众乐乐。”
那富态老爷显然不买账,“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二哥!这穷酸怎么配!”
“客官,您如此有涵养的一位富家老爷,气量想必比常人大。”小二哥转变游说政策,怀柔恭维政策,说得那富态老爷心里一阵狂喜。
“那是,那是,他就坐下吧!”豪爽的拍拍身边的位置,如果不答应就是他的小气了,他是很有修养的。
“那么,这位客官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态度和服务都是其他客栈酒楼食肆都比不过的,都让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觉得很新颖。
“我们左胸上绣着的,是我们的名字,客官要是对我们有意见,可以结账的时候在那边的书案写下来。我们竭诚为您服务。”小二哥指了指楼梯旁边的那个书案,才知道这用途。
他们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个不一般的小二哥,灰黑色的服装,简单朴素,还是不错的棉质面料,别人是把毛巾抹布搭在肩膀上,他们反而是平铺搭在了左手上,无论见到谁都是一视同仁的微笑有礼,又看看左胸绣着的大红色的刘洋两字,小二哥的名字也不算俗气。
最让他们对“彩宵楼”瞪大眼睛的是,小二哥也可以有女的!起初没有留意,现在才发现穿着水绿色罗裙的妙龄少女和妇人的女小二哥也不少!
有些客人摇着扇子,颇为感兴趣,“有趣有趣,难道要称小二姐?”
男为哥,女作姐,倒也贴切。
第37章 彩宵灯谜
彩宵楼三层高,回字结构,坐在边上的人都可以除了一楼的桌椅最多,二三楼只有十来桌,空落的一楼是五儿后来要求改建的,木板搭建的小桥流水,还放入不少缸莲,四方皆有小桥通过,此刻正挂着各色的灯笼。
红妆此刻正立于中间,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大红色的莲花灯,下面还有一个流苏挂着,仔细一看,是与卷成卷的纸绑在了一起,想必是今晚的灯谜。
“小女子红妆,在此感谢各位莅临彩宵楼,”说着抱拳一一谢过,比起外表的美丽,这做法显得江湖儿女,洒脱多了,可惜了容貌遮于面纱后,无人能一睹芳容。
“客套就不多说了,各位也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学识有修养,有道德也有羞耻心,小店的有女性小儿,各位请自重。我给各位取了个名,女侍应,男侍应,各位客官也可以叫名字。”
大家都喃喃着,品味着,侍,在尊长旁陪着,也有服务之意,应,表示回答,应答之意,结合起来,与小儿这种职业倒也搭配,都称赞这位年轻的老板娘的惊才艳艳,都不敢小觑她了。本来能够盘下这栋小阁楼,还有今天请来的德高望重和位高权重的贵客,第一次听说的剪彩,第一次见到女小儿,还取了一个那么动听文雅的名字,才女!没有多久发现彩宵楼背后的靠山竟然是古屋。
“等下会从空中挂下三重灯笼,请各位选出喜欢的来猜,猜中的,今晚免费任吃。而终极灯谜,在我这,谁要挑战的,请过来一聚。”
话刚落,几个男侍应就搬来桌椅,摆上一壶清酒和元宵,五色夺目,香甜宜人,勾得大家蠢蠢欲动,纷纷喊来侍应点菜。
这五色汤圆,红色的红茶,绿色的是抹茶,紫色的是桑葚,白色的是糯米,黑色的是黑糯米,馅也是对应的颜色,茶水果糯米还有豆类相结合,汤色不是一贯的白色或是红色,是褐红色的,尝一口,居然是乌梅汤,严重的挑逗了人的味蕾。
“青衣换红袍,红袍变紫装。打一水果。”一楼有个文雅书生第一个挑战灯谜,选了一个简易的荷花灯。
那书生想了一会,转动了几下扇子,扇子朝下,抱拳一礼,“梅子。”
“答对,一楼第五桌,免!”
“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打一物品。”
“蜡烛。”
“答对,一楼第七桌,免!”
“早不说,晚不说,打一字。”
在场的人沉默了,连选中这个灯笼的才子也想了一盏茶才想到答案,“许字。”
“答对,三楼第一包厢,免!”
“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打一成语。”
“缺衣少食。”
……
难度越来越大,他们都只是探底,经过轮番十多个灯谜,悬挂在楼中葡萄串的灯笼,宛如被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消灭殆尽,这时大家都估摸到红妆手里的灯谜究竟有多高了。
高潮过后半小时,都无人敢上前挑战一番。红妆稳做椅子上,时不时还拨弄了几下花灯,等着谁敢前来一试文采。
终于,在三楼的一个包厢,一个文质彬彬,斯文俊秀的青年靠在三楼的栏边,摇着一把金丝扇,“我来。”
第38章 闭门推出窗前月
大家都抬头望着这位出众的公子,心里一紧,我的乖乖,怎么是他?怀宁城首富之子,也是城中首屈一指的才子,怎么不到花街寻花问柳,尽展风流文采,跑到这里来了?
“公子请。”
红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也佩服他的胆量,她这手上的可不是一般的灯谜,是五儿亲自写下的,能有几人猜透,还是个未知。
随着那公子转手合起扇子,顶着下巴,笑得毛骨悚然后,迈着悠然的步伐,咯呀咯呀的稳步下楼,整栋小阁都安静下来了。
“红妆姑娘,本少爷陆子言,这厢有礼了。”一点都没有有礼的感觉,对着红妆抛这桃花眼,金丝扇抵在唇边,透着一股玩味,哎,大伙都扶额,这公子还是一惯的风流,那那种目光来看着一个姑娘家。
“公子,请坐。”红妆是何人?常年呆着青楼那种地方,什么人没见过,这陆子言不是头一回见到了。
解下谜题,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路子言,陆子言借机轻轻吃了一下豆腐,看得附近的下人们心里一肚子火。
随手卷开,看了几眼,一挑眉,这个谜面,还真有趣,“姑娘还真有趣。”
红妆早就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也不理会某人的话中话,“谜面十,打一成语。”
这下陆子言也只好讪笑一脸苦思冥想,大家也在讨论着谜底是什么,其实这谜底不难猜的,只是看个人怎么看这个十字,当她知道谜底时,才知道这只是唬弄人的手法,当一个“十”字,还有之前难度加大后的谜面,或多或少都会以为她手上的是终极谜面,所以就把事情复杂化了。
无聊的沾上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都是十字,突地动作一顿,轻笑出声。“如果本少爷答对了,免单就免了,红妆姑娘就陪本少爷春宵一渡吧!”
“公子请自重。”
陆子言完全没把别人的拒绝放在眼里,窝在心里,自顾自的做了君子之约,把食指放在了唇上,一股痞子气。
“既然红妆姑娘不反驳。”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时间,直接把谜底解了。“纵横交错!”
虽然红妆不想承认对方答对了,也不会拿这个来报复陆子言的无礼之举。
“公子聪慧。”能够静下心来,把五儿的小把戏顿时领悟了,也算是心性沉稳的人,可惜风流了些。
“既然答对了,请红妆姑娘移步府中。”陆子言轻佻一笑,就差起来勾着红妆下巴,搂着红妆的小蛮腰,亲下去一口了。
“是公子一厢情愿。”红妆并没有答应,也没时间让她答应对方就直接说出答案来了,她连说个不字都没有,不代表她会说个好字。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客人众说纷纭的时候,从后堂走来一位老者,不看还好,一看还真不得了了。
“陆公子,想抱得美人归,就要过五关斩六将,如今五关未过,谈何六将,又如何春宵一渡。”
来人正是古屋的刘叔,红妆与刘叔相处不久,倒也知道刘叔的为人,如此文绉绉暗带讽刺的话,可不是刘叔会说的。
“原来是古屋的刘叔,失敬失敬。”陆子言一点都没有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只是客套几句,诚意不足话中所说,让人看了就觉得纨绔。
“难道连刘叔也想……”话不需要说全,有心人必然懂,半开金丝扇,笑得暧昧。
“红妆乃是我家小公子的下属,小公子早知道有人喜欢热闹,不安本分,非要弄点事情,我家小公子也不好佛了某人的兴致,想带走红妆,也不是不可以。”
五儿早就知道红颜祸水,有人喜欢牡丹花下风流病,一早就让刘叔呆着,等真的遇到了无赖,出面解困。
还别说,怀宁城都要给古屋的刘叔三分面子,天知道古屋背后的靠山是谁?而广大学子虽不得入内和借读藏书,可有学术上的疑问,还是可以通过书信交由刘叔,都会一一作答解惑,当地的官员也是客气非常的。
“有意思,想必“过五关斩六将”这个新颖的词语,是刘叔口中的小公子了。还真是荣幸,可以得到古屋背后主人的垂怜。”
“请注意您的用词。”刘叔目光幽沉,不快显露,不说身份,就五儿这种超脱尘世的气质就不该被这种放荡公子出口玷污。
陆子言保持着一贯的轻佻暧昧,让人觉得把刘叔口中的小公子从头到尾都逗弄了一番。
“我家小公子说了,若公子能对出下句,便可答应公子的任何请求。”
这种人赶紧打发赶紧解脱,看见就觉得纳闷。
“哦?”陆子言挑眉,唰的把扇子收了起来,直指着刘叔,问得认真,“那我要你家公子也成?”
刘叔皱着眉,这人真是口出狂言,跟传闻一点都不差,色字头上一把刀,迟早栽在美人堆里。最气愤的是居然把五儿当做了倌馆里的小倌!
“只要陆公子有那个本事。”心里波涛汹涌,语气还是平淡无奇,“闭门推出窗前月。”
此话一出,顿时炸开了窝,自从刘叔来到这里,知道这彩宵楼背后的靠山是古屋的主人,就知道今晚的所有灯谜都出自那位神秘主人之手,还有那料事如神的本事。古屋,藏旷奇各类古籍,非市面上一般出售的,人人皆知的书籍,所以那主人的学识渊博,造诣高深,而这句上联,妙极!
这回路子言抓破了头脑都想不出来了,这句对联颇有难度,比喻恰切,语意双关,其他的学子才子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思前想后,就是想不出来。
“陆公子,时候不早了,请回吧。”一直到了打烊时间,都没对出来,刘叔只好请他回去了。“我家公子并没有给出期限,什么时候对出来了,什么时候来。”
大家都几乎走光了,留下的都是些文人雅士,见刘叔都这么说了,都回去了。陆子言虽然挫败,也依旧风流不该,向红妆抛了个媚眼才离开。
“今日有劳刘叔解围,小女子在此谢过。”两人坐在回去的马车上,红妆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给刘叔。
“不敢当,那是小公子吩咐,我也只是照办。”刘叔接过茶杯,也没喝,放在小茶几上,他也只是带个话,真的没什么值得感谢的。
“不,那也要刘叔帮忙。”红妆是真心要感谢刘叔的,人情冷暖薄如纸,她从小就领教过了,刘叔憨厚慈祥,平时冷清的五儿都对着刘叔和煦微笑。“而且,我连一个长辈都没有。”没有一个长辈可以依靠,一直都是自己过来的,这种被关心的感觉,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刘叔也知道红妆的来历,虽然五儿没有对方说过红妆的来历,光凭当初红妆的原名,他就知道了红妆是何人了。心知那种地方的世态炎凉,登天难,求人更难,春冰薄,人情更薄,江湖险,人心更险,勾心斗角的,每日笑意盈盈,卖笑卖身,累了没有一个依靠。
“好好跟在小公子身边。”这样,你失去的,想要的,都能找寻回来。
彩宵楼有了强大的后台,也没多少人敢来闹事,而陆子言依旧风尘仆仆的来,风流潇洒的回,对不出下联,吃吃嫩豆腐总是可以的。这种状况没持续多久,很快的红妆也在刘叔的安排下,交给了新来接替的掌柜,随着五儿回皇都了。
第39章 回宫
离宫将近三月,回宫已是冰雪消融之时,光秃秃的枝头上,冒着嫩嫩的绿芽,春风也来了,气温也回升了不少。刘叔与红妆留在了皇宫附近的一座宅子,五儿独自在深夜时分,悄无声息,在没有惊动任何一人下,回到了生活多年的风和宫。
寝宫还亮着灯,五儿就奇了怪了,深更半夜的缘儿不睡觉,这是要做什么?迈着无声的步伐,越过门槛,就听到了不大的埋怨的声音。
“宫殿这么大,一个人,好无聊的。公子出宫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带上我!大冬天的在外,万一病了怎么办?呀!说不定就病了!!怎么办?怎么办?难得人家做好了今年的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