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经渐渐习惯他每次抱上抱下的小皇帝,似乎对此也没了抵触,还在低头思虑着其他的事情。
看着这样的小皇帝,封启暗暗勾了勾嘴角,注视着他的目光也越发灼热。
可偏在此时,衡明世一抬手,对抬龙撵的力士道:“去暝香宫。”
封启勾起的嘴角骤然塌下,眸色转为阴沉。
暝香宫,是香妃居住的地方。
这小皇帝最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成天往嫔妃那里跑,又不允他跟进去。
而小皇帝身边有暗卫无数,他想偷偷去窥探都不行,万一被发现了,只怕是龙床都不好爬了。
封启面上依旧是那副毕恭毕敬地憨憨模样,实则暗暗咬着后槽牙,心里盘算着今晚应该以怎样的理由爬上龙床,然后把这个小皇帝狠狠地……教训一晚!
作者闲话:
闲话:封启就是一只装憨的反骨大野狼。没有反骨,原剧情里的封启也不可能杀昏君夺天下。
衡明世和封启两人都是戏骨。
第32章 :香妃【求枝枝~求收藏~求推荐~】
众所周知,这香妃是南遥王的多年前收养的女儿,当年皇子们争权夺位,或是互相结盟报团,或是各自为营,而南遥王就是为数不多的,拥护着当时还是太子的衡明世的皇子之一。
不过,南遥王自小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就算是站在衡明世这一边,当时也没人放在眼里。
笑死?谁能相信一个傻子加一个病秧子的组合,能翻起什么大风浪?
可到头来,居然真的是傻子当了皇帝,病秧子当了国公爷。
不过,南遥王的身体是真的不好,在衡明世上位后不久,就不治身亡了,只留下了一个养女,被安太后以“关照”为名,接进了宫里,塞进了衡明世的后宫。
南遥王是个病秧子,他收养的女儿也是个虚弱的,进宫多年,汤药不断,每天以药当食,苦药的味道甚至远在宫殿外都能闻到,而香妃这个名号,似乎成了一种讽刺。
说白了,皇帝的后宫,都是权政的砝码,别说是衡明世是“傻子”人设,没法在安太后面前提反对意见,就算是历代智力正常的皇帝,在选入后宫的时候,也需要掂量权衡利弊。
然而,就算知晓那些妃子都不是衡明世喜欢的,不过时顶着一个名义,被安太后独断塞进来的维权筹码,封启还是感觉十分不悦。
尤其是在看到衡明世让他们待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之后,封启心中的那些不悦就更浓了。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得明显,因为他知道,衡明世的暗卫肯定还在监视着自己,时刻警惕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呵,疑心深重的小皇帝。
不过……
封启舔了舔嘴角。
————
衡明世还不知道自己的龙床今晚的承重又要增加了,进了暝香宫之后,便被宫女们引入了香妃休息的寝宫。
香妃自入宫以来,常年卧病在床,苦药味弥漫在整个暝香宫里,衬得这满园绿植花卉都晦暗消沉,毫无生气,而在此服侍的宫女们也个个低眉垂眼,仿佛也被这长年累月的苦药味消磨了精气神,明明是同样的年岁,却完全没有其他宫女那般灵动活力,仿佛早早步入了暮暮垂老之年。
那宫女将衡明世领到香妃的寝宫时,正好有一位宫女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走来,看到衡明世,眼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丝不屑,只是嘴上说了一句:“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并未行礼。
领着衡明世过来的那位宫女倒是一路都低眉垂头,毕恭毕敬,见到那端药的宫女无礼,还翻了白眼,道:“皇上来探望香妃娘娘,你把药放下就行了。”
“梨花姐姐,奴婢是奉太后娘娘之命,须每日服侍香妃娘娘用药,不得怠慢,若是耽误了香妃娘娘的身体,奴婢可担当不起啊!”那名端药的宫女阴阳怪气的说完,便要越过他们,端药进屋。
却在一脚跨入门槛的时候,脚尖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啊!——”
只听一声尖叫,被绊了脚的宫女当场迎面摔倒,紧接着就是一阵叮咣声,宫女端在手里的碗跌落碎裂,汤药瞬间泼洒了一地。
衡明世掌心一转,直接抚掌大笑起来,大舌头含混的笑道:“哈哈哈,摔跤好玩!好玩!狗啃泥!哈哈哈!”
领着衡明世进来的宫女也有些忍俊不禁,抬手轻掩一下嘴边,按捺住勾起的嘴角,努力摆出一副严肃地表情:“大胆!太后娘娘命你每日香妃娘娘熬药送药,你就是这样做的吗?难怪香妃娘娘病情始终不得好转!竟是你这贱婢不识轻重,竟然连端给香妃娘娘的汤药都端不稳!”
那端药宫女摔得鼻子额头都一片青肿,稍微支起身,就被梨花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顿时气得双目通红:“你!”
“大胆贱婢!竟敢直视皇上圣颜,我看你双眼珠子是不想要了!”梨花一步上前,照着那张脸就是一巴掌,同时高声道:“贱婢口出狂言!冲撞皇上!还打翻了香妃娘娘的汤药,真是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简直不知所谓!论律当诛!”
“梨花!你竟敢打我!我可太后派……”
“咳咳咳……”里间传来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声,并间断地传来了虚弱地声音:“何事,如此喧哗。”
梨花立刻高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春草连忙否认,说自己只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不是故意打翻汤药的。
“既是如此,那便咳咳咳……”里间那虚弱地声音缓缓道。
听到这句,春草还以为香妃是要揭过此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并且夹带着十足的嘲讽,心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忌惮太后的,而她又是太后送来的人,只要搬出太后,谁也不能拿她怎样。
“……鞭五十,杖五十,跪三天,诵大垣礼仪经五百遍吧……”香妃的声音断续的传来。
原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的春草脸色一白。
很快,便有随时听候的宫女出现,将大吵大闹,不肯认服的春草拖了出去。
说到底,小皇帝就算再傻,也是皇帝,是皇族的血脉正统,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能僭越的,她能在平级的宫女那搬出安太后的名义作威作福,却不能在衡明世的眼前逞这套威风,不然就是触犯了皇家威严,哪怕安太后在这里,也不会允许她这样做。
春草被拖下去之后,衡明世看了梨花一眼,嘴角忍笑:“梨花,看来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梨花对着春草哭叫着被拖走的方向,白眼翻得飞起,闻言,又立刻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皇上圣明。”
竟是没有反驳。
“昊儿……咳咳咳……别站在门口了……咳咳咳……快进来给我看看……”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一阵带着苦痛咳嗽的温软的女声。
衡明世脸色一凝,快步走了进去。
“梨花……咳咳咳,去给昊儿做些……咳咳咳……”
梨花听她咳得厉害,眼角微红,连忙道:“主人,梨花知晓了,梨花这就去做。”
梨花看到衡明世已经走进了里屋,便将门合上,转身时,又朝不远处的树丛做了个手势。
两三个穿着黑衣的女子便飞快地落在了她的身前,轻得没有一点声音。
梨花脸色肃然:“春草不用留了,夏云,秋叶和冬梅那边,你们注意着些,就说春草是因为出言不逊,诋毁皇上,对皇上不敬,这样她们就算传到太后那里,太后也不会拿这边如何。”
“是!”
梨花:“皇上和主人有要事相商,在此期间,不要让不相干的人靠近。”
“是!”
梨花:“行了,你们下去吧。”
黑影迅速消失,只带走了一阵轻风。
房间里,苦药的味道十分浓郁,仿佛渗入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浸入了这里的砖墙粱瓦。
衡明世还没走近,那躺在床上的人已经摸索着撑起身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下些许,被衡明世眼疾手快地抓住被角,往她身上盖好。
女人脸色苍白,双眼却很亮:“昊儿又长高了。”
这夸赞瞬间搔到了衡明世的痒处,衡明世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我说过,我总有一天会长得比皇兄你高的。”
女人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
这一声皇兄,却不是乱叫。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南遥王衡遥!
这事说来话长。
当年衡遥的母妃因为某些缘故,假称自己诞下了皇子,而先皇后宫人多,子嗣甚多,皇子已经不是稀罕物了,竟也没有细查,于是衡遥的母妃就将本应该是公主身份的衡遥,以皇子的身份养大了。
加上南遥王常年称病,极少外出,连每年的皇族围猎都从未参加过,露面次数甚少,几乎已经成为所有人公认的病秧子废物,没人关注到她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
后来,先皇病重,皇子们开始夺权争位,南遥王站到了衡明世这一边。
不过,就像先前说的那样,两人对外的形象,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病秧子,看不出半点威胁,两人的占位,就像是在办家家酒一般,令人嗤笑。
后来,衡明世被安太后送上了皇位,做了傀儡皇帝,南遥王不久后便“病亡”,而实际上,却是将衣服一换,将以前一直戴着的那张男性人皮面具一扒,直接顶着“南遥王养女衡香菱”的身份,进入了宫中。
这件事,甚至瞒过了安太后。
至于年岁的问题,也被她以奇药做辅,瞒过了屡次来给她探脉的太医。
是以,香妃其实就是南遥王本人的事情,竟是瞒天过海,知情者,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衡明世自然是知情者之一。
按理说,他应该称眼前的人为“皇姐”,可是,叫了那么久的皇兄,他偶尔改不过来,脱口就是皇兄。
衡遥倒是不甚在意,只是抬手揉了揉衡明世的头,笑道:“昊儿近来可好?既然有空过来,就在这吃饭吧,我让梨花海棠她们给你做一桌子你最爱吃的,再带点零嘴回去。”
第33章 :皇姐【求枝枝~求收藏~求推荐~】
看着眉目温和的衡遥,衡明世心中唯有叹息。
衡遥对傻子皇帝是真的很好,只可惜,那个被他护着的傻子皇帝已经溺死了,身体已经被衡明世接管。
那会儿衡明世刚刚接管身体,对宫里的人物关系梳理得还不够完善,不小心在已经成为“香妃”的衡遥面前暴露了自己并不是傻子的事情。
好在衡遥只是以为他终于“灵魂归位”,神智清明,并没有往夺舍方面想,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衡明世就没忍心告诉他事实。
嗯,也不敢说,怕被拖出去烧了。
于是衡明世便暗暗下定决心,帮傻子皇帝照顾这位“香妃”,能瞒一天是一天,有朝一日他拿了实权,就把衡遥送出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给他建个山水福地安置,寻神医医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梨花和海棠的厨艺明显又长进了不少,衡明世筷子一动,就忍不住多吃了几碗饭,难得把肚皮撑得滚圆。
她们是照着傻子皇帝以前的口味准备的菜肴,却也正好合了衡明世的胃口,就连饭后的点心零嘴,都是衡明世喜欢的。
衡明世还记得自己这趟来,不光是为了吃,还要向衡遥询问西延王安怀延的情况。
安怀延是安太后以“从龙有功”的名义提拔上来的,明面上讲就是当年夺位时,这些人站到了安太后这边,和安太后一起拥护傻子太子登上龙椅。
而实际上,这些就是安太后派系。
“……安怀延家中妻妾成群,平日最喜游晃在烟花柳巷之间,风流成性,荒Y无度,可以说,他除了那一张好皮相之外,全身上下,一无是处。”衡遥说一段,咳三咳,一句话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要咳虚脱了。
衡明世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道:“我怀疑,这些都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一面,毕竟,最好演的角色,便是纨绔了,只管挥金如土,行事乖张,整日在那烟花之地闲逛,便能传出风言风语了。”
“昊儿的意思是……那安怀延在故意示弱,以减轻别人对他的防备?”衡遥轻咳几声,微微蹙眉。
“十有八九。”衡明世道:“皇姐,你可知,山上的猎人,是如何狩猎的吗?”
衡遥轻轻地放下了筷子:“昊儿是想用猎人对待猎物的方式,来对待安怀延?”
“正是。”衡明世道:“穷追猛打,只会惊跑猎物,只有安静远观,让猎物自以为身处安全之境,渐渐放松警惕时,才瞄准时机,一发中的!”
衡遥看着衡明世:“如若那安怀延果真如昊儿所说的那般,是故意做样子,迷惑视线,那他这一装也是装了许多年,想让他放松警惕,露出破绽,怕是不易。”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眼下时机尚未成熟,还需静待。”衡明世嘴角微勾:“待到那时,昊儿还需要劳烦皇姐了。”
“哦?”衡遥好奇道:“昊儿想到了什么妙计?”
衡明世凑到衡遥的耳边,掩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衡遥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却在听了衡明世的这些话之后,渐渐黑沉下去,最后气得一拍桌:“胡闹!咳咳咳……”一气之下,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又开始咳嗽起来。
“莫要做这些……危险的事……咳咳咳……你可知,若是你离开皇宫,就不是让他人放下警惕,而是更方便他们对你不利了!”衡遥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