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启突然俯下身,一手按在了衡明世的肚子上,认真道:“皇上请放心,微臣一定会负责的。”
已经意识到自己会错意的高公公:“……”你们不要讲话只讲一半啊!吓死人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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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回自己的几块腹肌,衡明世开始抽出时间锻炼。
同时,还要应付安太后无时无刻的怀疑。
出了那么大的刺杀事件,皇宫内外自然都是议论纷纷,各种阴谋论出现,几位有继承权的亲王都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虽然,衡明世已经从那些方士的口中得知了幕后主使,但是……这幕后主使,偏偏又是最不能说出来的那个。
看着安太后假惺惺地召集了所有的亲王,然后以“调查”的名义,将他们扣留在宫中,衡明世就忍不住感叹。
好,非常好!
把所有和皇室有血源关系的宗亲王都扣在了宫中,偏偏没召见安怀延那后封的异姓王,这不就摆明了只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这些宗亲王的身上吗?
最有嫌疑的人逍遥法外,反倒是把嫌疑不大的人都扣了下来,安太后这一出还真是把别人的智商扔在地上摩擦。
“……听说安怀延最近还在和北胥王衡煦争一个花魁,这会儿衡煦被拘在宫里,想必那朵花就落到了安怀延手里了吧。”衡明世随手弹着银针,将一根根针弹到了草靶子上。
那草靶子只有拳头大小,放在房间的另一头,衡明世就躺在床上,看似随意的弹着针,却根根都击中了那拳头大小的草靶子,把草靶子都射成了一个针刺猬。
“……除此之外,安怀延还和衡钰有些纠纷,不过很快和解了,想必是做了什么交易。”衡明世指尖一顿,银针在指尖打了个转,竟是朝窗外弹去!
而就在窗外的树上,一道黑影突然跌落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堆积的草叶上。
不过很快,那砸到了地上的人就被另外两道蹿过的黑影带走,送到了衡明世面前。
衡明世看都没看一眼,又从放在一旁的托盘里捻起五根针,齐齐弹向了那名蒙面刺客。
“唔!”刺客被鹰卫压制得动弹不得,又被塞住了嘴巴,只能闷哼。
方才他才刚躲到那棵树上,还未曾准备好刺杀,就感觉到脚下一麻,于是直接踩空了树干,滑跌下了树,摔得头昏眼花。
然后就被绑到了这里,被狠狠按跪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这刺客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接了个怎样困难的活儿,而在此之前,他居然还自不量力地认为,先前那些前来刺杀,却无故失踪的人,是技不如人。
刺客感觉到又有几根针扎进了自己的肩膀里,也不知道那些针有没有毒,未知的恐惧让他瞪大了双眼,再一次疯狂地挣扎。
衡明世慢悠悠道:“这一回换了哪家的刺客了?之前的玄武堂和刺客门的刺客都不来了,朕甚是想念。”
鹰九:“回皇上,此人应当是暗影阁的,后颈有暗影阁的刺青。”
暗影阁在江湖上和玄武堂一样,能列入五大刺客帮派,而且暗影阁的地位相比之玄武堂更高一些。
衡明世:“和之前一样,就传是封启护驾有功,有他在,无论哪家刺客,都近不了朕的身。”
衡明世捻玩着手里的银针,道:“封家军是垣国的守护神,封启是朕的守护神,哪怕朕是个傻子,他也誓死守护,今天的刺客没能刺杀成功,也是被封启给挡下了,封启简直无人能敌……嗯,大概就照着这样去传。”
鹰九:“喏!”
刺客:!!!操啊!感情那些传言入宫刺杀的刺客都被封启挡下了,是这么来的!亏他还专门确认了封启出宫了,并没有守在这狗皇帝身边,才来刺杀!没想到还是进了坑!
衡明世:“今天,朕正好缺个靶子练针,你倒是来得正好。”衡明世边说,边示意那刺客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已经被针扎成了一团刺球的草靶子。
刺客:“……”
刺客目露绝望,不停地以头磕地,试图摆脱那被针扎成刺球的命运。
衡明世示意鹰九把塞进他嘴里的抹布扯出来。
抹布一处,刺客控制不住的干呕了好几下,才哆哆嗦嗦道:“皇上饶命……”
衡明世稀奇道:“你居然不服毒自杀,倒是个怕死的。”
刺客:“……”
衡明世:“正好,朕最近也有些腻味了,那些刺客简直就像是野草一样,割完一茬又一茬,地牢都不够堆放了。”
刺客:“……”能用“堆”来形容的,还是活人吗?
衡明世:“这样吧,要是你能将这个木盒子,放进华妃的寝室里,然后再巧妙地让华妃得知,你的雇主是北胥王衡煦,朕就放你一条活路。”
刺客没想到被抓到之后还能有活路,心中一喜,“只要圣上能饶了小的一命,小的什么都愿意做!”
衡明世:“愿意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好,又是另一回事了。”
刺客自然是连声保证自己可以。
衡明世:“还有一点,方才朕扎进你身体里的针,有毒。”
刺客:“……”
衡明世:“此毒有解,不过,需得半月一次。”
也就是说,想要活得久一些,必须听话。
刺客欲哭无泪,他在暗影阁里也被下了一种毒,需要定时吃解药,如今又被下了另外一种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衡明世:“暗影阁那边,你就不用回去了,听说暗影阁会给每一个刺客服下一种名叫“枭”的毒药,每月都需要服用解药才能保命,正巧,朕手下有神医,能解此毒,你若是乖乖听话,种在你身上的毒,都可以解开。”
刺客连忙道:“小人一定听从圣命!”
衡明世挥手让鹰九将人带下去,又道:“鹰二。”
鹰二:“在!”
衡明世:“朕观此人身形样貌,和鹰十有些相似,你照着此人的样子,给鹰十捏一副人皮面具,这几日就让鹰十模仿此人,务必做到形似神似,并且套出此人和暗影阁所有的联络方式。”
顿了顿,衡明世道:“之后,要是还有其他暗影阁的刺客来,也挑出几个身形与你们相近的,扮做他们的样子,混进暗影阁。”
鹰二:“遵命!”
衡明世:“之前在玄武堂和刺客门里安插的人,有暴露吗?”
鹰二:“回皇上,尚且不曾暴露。”
衡明世:“继续潜伏,随时待命。”
鹰二:“喏!”
第77章 :城破
一切似乎都在稳步进行,衡明世一边着手准备后手,一边继续在皇宫里扮演傻子皇帝的角色。
华妃有了皇子撑腰,近来气势涨得略快,经常让宫女们抱着衡文瑾在皇宫里到处走。那架势,仿佛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可惜,那小崽子却不太给她面子,每次她带崽来御花园逛,小崽子都能趁着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刨出一两条虫子来玩,还想往华妃手里塞。
把华妃气得破口大骂,觉得是衡明世带坏了自己的儿子。
其实这说法也有几分道理,因为衡明世确实经常把捉到的虫子放到小崽子那儿去。
当然,都是些无害的虫子,就是看着那样子不太美好。衡明世纯粹就是为了膈应华妃而已。
见自己辛苦刨出来的虫子被华妃一掌拍飞,还连着有大巴掌落在自己的两边脸上,还不太知事的衡文瑾痛得哇哇大哭,整个御花园顿时充满了衡文瑾的哭叫声。
华妃意识到这样会显得她不是慈母,又赶紧放低声音去哄崽子,让他小声一些,哄了两句,都没能哄好,又不耐烦的将他扔给宫女,并狠踢那几个宫女几脚,斥骂“没用的东西!让他给本宫闭嘴!”
宫女们连声道息怒,然后赶紧上来哄衡文瑾。
这一切,都被坐在假山后面的衡明世和封启看在了眼里。
衡明世皱眉道:“虽然朕没养过崽,但是……是这么养的吗?”
封启:“回皇上,虽说慈母多败子,但……小殿下年仅两岁有余。”
衡明世感叹:“是啊,转眼过了两年多了,小瑾子都两岁多了,或许再过不久,就能代替朕,成为新的傀儡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封启:“……”这话可真是不知该接不该接。
“封爱卿,你猜猜,朕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
封启:“皇上洪福齐天,福运绵长,定能……”
衡明世:“说实话。”
封启:“微臣所说,句句属实!”
衡明世的视线从还在训宫女的华妃身上收回,落到了封启身上。
看着这位剧情钦定的男主,世界的天命之子,未来的岐国开国皇帝衡明世,冷冷笑道:“别说你从未想过,伐无道,杀昏君,登基称帝,坐拥天下?”
封启不知道自己这是哪句话,哪个字,又戳到小皇帝的不爽之处了,只能举起四指,对天发誓:“皇天在上,若是封启敢有半点忤逆陛下之心,必定遭天……”
衡明世抬手捂住他的嘴,笑道:“别急着发毒誓啊,等朕说完啊,封爱卿你难道就不想,一路杀进皇宫,逼宫变政,然后把朕按在龙椅上……”
后面的话,衡明世是对着封启的耳朵说的。
也不知道是嘴里唿出来的热气熏红了封启的耳朵,还是衡明世说的那些悄悄话刺激到了封启,总之,这话说完之后,封启的耳根瞬间就红了,并且还迅速红到了脸和脖子。
封启:“微臣不,不敢!皇上若是不信臣,臣便以死……”
衡明世:“朕对你这条命没兴趣,你要是敢死,朕就敢换。”
封启表情一僵:“换什么?”
衡明世挑眉:“当然是换另一个爱,卿,来做龙床的另一个主人呀!”
封启:“……”
封启突然一把抓住了衡明世的手,表情认真道:“皇上,其实,若是您喜欢……那样的姿势,微臣随时都可以……嗯。”
衡明世:“嗯?”衡明世一时没理解封启这话的意思。
封启:“就是……把您按在龙椅上……如果您喜欢这个姿势……”
衡明世:“……”你以为我在这和你探讨姿势来了吗?我在激励你的谋反之心啊男主!现在你对我的好感度这么低,主线也走得异常的慢,攻略进度停滞不前,你让我很难办啊!
……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就在衡明世万事俱备,只等着安太后开始搞事,让他能继续展开下一步动作时,安太后真的开始搞事了。
她把封老将军召回皇城了。
封老将军坐镇北疆,和经常南下骚扰垣国边境的汗国军隔数月就要打上一场,每次都把汗军打得屁滚尿流,滚回老巢修养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来。
眼下正是汗军回老巢休整的第三个月,为了获取垣国的物产资源,汗国随时可能再一次南下到垣国边境打谷抢粮,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封老将军调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更好笑的是,待老将风尘仆仆的回城之后,安太后竟然直接以老将军年迈为由,让封老将军在家休养,并安排一个安姓族人顶上了封老将军的位置,让那人带着虎符,领军出发戍边。
一番操作下来,朝堂轰动。
大家都知道安太后已经将封老将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封老将军好歹战功赫赫,是当之无愧的勐将。
就算安太后想将人换下来,那也好歹给一个适当的“罪名”吧?
这无罪无名的,单凭一句“你老了,回家休息吧”,就把老将军的虎符给夺了,几箱黄金珠宝,就把老将军这么多年靠血肉拼杀出来的将位给撤换了。
换上去的人,还是一个从来未曾领过军的绣花枕头!
写书都不敢这么写!
……其实,安太后何尝没想过,要用一个合适的名义,来扯下封老将军的将位。
这不,几年前那些被她强行安插进封家军的纨绔子弟们,不就是最好的“理由”么?
可是谁能想到,那些纨绔子弟居然没有在军中出任何岔子(那个刚进军营就受不了,跑回家的刘姓少爷除外,他们家已经因为他的逃兵行为丢尽了脸面,成了不少人饭后的谈资),反而真的在军中,被训练出了一身铁骨,在跟随封家军戍边时杀了不少的汗军,夺下许多人头,愣是靠着那些血淋淋的人头,把战功堆了上去!
那些原本把送到军中的纨绔当成弃子的家族也是傻了眼,看着这一个个不被自己看好的儿子在军中迅速成长,生生杀出了官爵,他们心中难免百感交集。
那些纨绔也不傻,知道自己之所以被送过来,是被家族当成了权政的筹码,若是自己不努力,死在了战场上,也是给家族的荣耀做基石,所以,他们只能拼死一搏!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专程给这些纨绔安排训练的黑衣蒙面人。竟是生生将他们这些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在短期内训练出来,让他们即便是上了战场,也不会太落后于那些常年沐浴战场的老兵。
……
要不是因为这些纨绔成了变数,安太后也不至于一直等到了现在,实在等不下去了,才强行召回封老将军,将封老将军扣在了皇城。
然而,安太后提拔了自家人拿虎符掌军权,领军戍边之后,却没能得意多久
因为,两个月后,北方的汗国军再一次南下了。
这是衡明世用脚拇指都能想到的必然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