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打愿挨[古代架空]——BY：汐木

　　小白的第一次……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自己当时一定是形同野兽的样子，恐怕会成为他最糟糕的、可能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可怕回忆！
　　现在，望着床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气的小东西，男人紧握着拳头都快要攥出血来，却脸一个棉花都没有可让他打的，空有一身功高盖世，此时面对内心的愧疚和心疼，却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等，等小东西醒过来，然后……道歉？忏悔？他做的事，不是这种程度能够解决的！
　　小白……会恨死他！
　　“呐，小东西……我对你负责，负责一辈子，好不好？”
　　凝视着那张安静的脸，男人沙哑的奢求，满满的全是忐忑和歉疚。
　　……
　　而苏小白，的确就像白龙分舵的老大夫说的那样，算是命大，都是外伤，才捡回一条命，而且救治及时……第二天，醒了。
　　只不过——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别……”
　　“夜千茗……放开……”
　　凄厉的惨叫、失声的惊叫，撕心裂肺的哀求……一大早，这不和谐的动静就划破了沈府的天空，整个空气都变得不对劲了一样……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教主他……
　　沈青带着大夫，几次忧心的想进去看个究竟，都被柳洛尘拦了下来，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眼底的担忧和歉疚更甚……血月教对外人一向心狠手辣，但是苏小白……是他们对不起苏小白。
　　但是，这是只有千茗自己能解决的事情。
　　……
　　房间里——
　　“小白，你冷静一下……已经过去了，我不会伤害你，你先躺好……乖……”
　　一睁眼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苏小白神志不清显然是遭受了太大的打击，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蜷缩在大床和墙壁的夹角里，不停地发抖。
　　“小白……小白你清醒点……”
　　这个小东西的纯洁，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所以那件事对小东西的打击，也远远超过了夜千茗所做出的最坏的估量。完全陷入惊恐中，像一只濒死的小动物，此时尚且如此，夜千茗根本不能想象当时他做了那样的事情的时候，苏小白到底是怎样惨烈的抵抗、惨烈的求饶，可是在那个完全密闭的密室里，又是怎样陷入喊天不应喊地不灵的绝望。
　　男人只能一遍遍的想要让他冷静下来再说，因为全身到处都是包扎的纱布，被苏小白这样激烈的动作下，外伤扯裂了不少，白色的里衣上很快又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尤其是裤子……可是他焦急地向把小东西抓过来，好好躺下……却越是伸手，苏小白越是颤抖得厉害，整个脸一丝血色都找不到，完全吓坏了……
　　“小白，听话，你先躺下，要打要骂随便你，别折腾自己的身体……乖乖地好不好？”
　　夜千茗长这么大，对任何人都没有这般的小心翼翼过。
　　可是，渐渐地，苏小白的确从恐惧和混乱中清醒过来，激烈的乱滚乱藏、气息起伏不定……渐渐有所缓和，可能这会儿才觉得疼了，尤其是被凌辱过的地方，最脆弱的地方撕裂伤口的痛楚让他不再乱动，沾了血迹的衣裤潮潮的贴在身上……却依旧用身体死死的抵着身后的墙，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警戒而充满仇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畜生！”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夜千茗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是咬牙切齿的骂这个糟蹋了他的混蛋，自己却还是抑制不住身体的不停颤抖……那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太恶心……
　　苏小白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以前这个混蛋笑他笨，他居然傻到醒来看到自己没穿衣服就以为自己被……原来真的发生那种不齿的事情时，是那样惨烈、那样可怕的！
　　羞耻心，还有身体撕心裂肺的痛楚，屈辱、绝望、鲜血淋漓……
　　“小白，别哭！我是畜生，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你先躺好了，伤口破了……”
　　他的小东西，此刻脸上痛苦的表情……夜千茗没有一次受过的伤比现在更让他全身发疼！
　　他错了，他一开始就不该让小东西帮他这个忙！
　　苏小白可能是虚弱的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也可能是老大夫帮他用了止疼的麻药还没有完全过劲，两个人实力悬殊的僵持，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之后，终于以他的体力不支告终。
　　晃晃悠悠的一头朝前方在过去，被男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
　　“放开我……放开……”
　　手臂上，熟悉的触感，让他无时无刻都能想起那天的恐怖，不停地挣扎，挣扎的越厉害，衣服上的血迹就越来越多……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把他安顿进被子里，按着他躺好，夜千茗的后背上，也已经是满后背的汗。
　　“小白，你听我说……我……”一教之主，一唿百应，男人第一次这么笨拙，不、这个小东西已经让他破了太多的例、拿走了他太多的“第一次”，男人苦笑着，不顾苏小白虚弱的挣扎，一把紧紧攥住他的手，小手柔软微凉，捏在因为长期习武而长了不少茧子的粗糙掌心里，说不出的心疼，逼着小东西直视自己，逼着自己望向那满眼屈辱和恐惧的泪光，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小白，嫁给我好不好？我喜欢你！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保证那天只是个意外，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可怕的事……”
　　男人和男人，其实夜千茗也没什么经验……但肯定不会是像被野兽撕裂一样的惨烈……就像洛尘爱玉青染……其实他也没准备好，但是他心里已经足够明白了一件事——
　　苏小白伤心的时候，他会心疼；苏小白手舞足蹈的时候，他会跟着心情大好；苏小白遇上麻烦，都会想办法解决；想要保护、想要疼惜，想要给的更多……
　　他爱上这个小东西了！
　　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小白毕竟是神医谷的弟子，正邪不两立的观念还很重，他本想再给小东西一点时间，多制造一点儿契机，谁知道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虽然苏小白不是女人，不用遵守哪些见鬼的三贞九烈，可小白那么单纯、干净，现在已经完全吓得像只惊弓之鸟……这些话，现在他不说清楚，怕是小东西以后永远都不想见他、更不会给他机会说了！
　　“你说什么……”
　　苏小白咬牙切齿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清楚。
　　“我说，我想负责，娶你！”
　　听起来很胡闹，夜千茗不管胡不胡闹，这话……昨天小东西昏迷不醒的整完，已经在他脑海中翻腾了整晚，想要唿之欲出的冲动，已经太久了！
　　“我想娶你！我喜欢你！”
　　男人优雅贵气的声音早已经沙哑不堪，浓浓的黑眼圈和一身还没顾上处理的血迹，一点儿都找不到平日玉树临风的模样……他现在就只有满眼的认真！


第三十三章 守护随行
　　“大护法，您说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合适啊？”
　　“是啊，小白公子的药也该换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守在门口的沈青和大夫先沉不住气了。
　　“呃，再等等……”
　　柳洛尘擦擦额头上的汗，他何尝能沉得住气？小玉还等着里面的两位祖宗救命呢！说好的三天，现在已经第四天了，小玉命大，现在还在撑着，但随时都会……可是苏小白现在的状态，怎么救得了小玉？
　　他这话音还没落地，就听屋里一声委屈的怒吼——
　　“滚！给我滚！”
　　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夜千茗这样一个男人垂头丧气的走出来，那样前所未有的沮丧、甚至无助，大夫叹了口气，进去换药，沈青几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着急的事柳洛尘，再这样下去，小玉恐怕就一辈子都瘫在床上了！
　　……
　　大夫从里面关上门，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等在门口的人也都越来越沉不住气，尤其是夜千茗……不是说小东西都是些皮外伤么？上个药，怎么这么久……
　　患得患失的瞎操心，以前他觉得这都是蠢货干的事，可现在……他才更惨，有心都没人让他操！
　　夜千茗扒在门上，毫无形象的望眼欲穿了，大夫这才姗姗而出，立刻迎上男人急切的视线，连忙摆手——
　　“教主大人，不用担心，小白公子身体无碍……他让您进去！”
　　喜出望外的表情，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再定睛，眼前竟已经只剩下一扇紧闭的门！
　　……
　　“小白！”
　　除了焦急的喊着对方的名字，满眼的担心，夜千茗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还能在说些什么……越是在意，越是笨拙。
　　苏小白既然突然改变了态度、主动叫他进来，自然有所准备，枕头被竖在背后、疲倦的靠着床背坐好，自然是刚才让老大夫帮忙过，桌子被拖到床的旁边，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张墨迹未干的纸，似乎和上次让他对洛尘做实验的那种图差不多、但又不大一样……大夫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恐怕就是做这些事了。
　　“小白……我……”
　　“你别说话，听我说！”
　　苏小白的声音听起来还虚弱得很，也是当然的，之前那一声“滚”都足够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发出那样歇斯底里的吼声，被走火入魔的夜千茗打伤，能活下来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可是他低垂着眼睑的样子，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看的男人一阵阵揪心！
　　可是这样的苏小白，却用最坚定的口吻打断了他的歉意——
　　“不要再道歉了，没有意义……你现在再说多少次对不起，时间都不可能回到出事的前一天，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知道什么是走火入魔……我知道那是意外！”
　　大夫给他换药的时间里，没有这个口口声声“对不起”的混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渐渐的就冷静下来……他什么都知道，甚至在大夫帮他研磨的时候顺口说起纱布的事，他已经知道问题出在了那里！
　　他没有告诉大夫，就是那卷献殷勤的纱布害了他……
　　当然也不会告诉这个男人，他心里明知道谁都怪不上、只是他自己格外倒霉……只是那天的画面像屈辱的烙印一样烫在他心脏上，一辈子都挥之不去，让他没有办法那么顺利成章的接受这种意外……可他谁都不怪，也不想让任何人再为此受伤。
　　“小白，那你的意思是……你愿意……”
　　愿意让自己负责么？
　　男人几乎掩饰不住的惊喜，却被苏小白头都没抬的冷声打断——
　　“桌上的，是救治玉青染的穴位图，和上次做测试的时候做了一些改动，我已经画好了，以你现在的内力，应该可以达到，你最好赶快就去，不然就赶不上救人了。”说到底，就算现在这个状况，他也没有忘记他是个医者、没有忘记玉青染还在等着救命，不然也不会拖着这样的身体，在大夫的帮助下还在画图，这就是神医谷的嫡传弟子！但是，话说到这儿，苏小白却突然抬起头，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不光却冷得渗人，“我和你所有的话，都说完了！请你不要再接近我！遵守你的承诺，把冰雪莲花给我……我要回家了！”
　　“什么！”
　　转折来的太快，男人淬不及防，瞪大了眼睛，满眼的无法接受……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的反应似乎看起来有些吓人，床上的小东西又下意识的往墙角缩。
　　“小白，别怕我……我不是……”
　　男人伸出手，却看到他的小东西警戒的盯着他的手……顿时变得无力起来。
　　“不是什么？你不是一个会遵守承诺的人？”
　　苏小白的眼底，把他的不信任写得清清楚楚……没有什么特殊的道理，只是发生过那种事情之后，无论理由怎样，光是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就足够他做出现在的本能反应。
　　“不是的，小白！我……”夜千茗没办法，只好站着不动，不敢靠近，眼巴巴的看着喜欢的人，无力的继续辩白着自己的愿望，“小白，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我愿意对你的一生负起责任，我会娶你，照顾你一辈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
　　“我不是女人，荒唐事……一次就够了。”
　　果然，一听这个话题，床上的小东西立刻厌恶的扭转过头去，那态度谈不上斩钉截铁，而是觉得这样的无稽之谈根本就不想跟他再谈下去。
　　“可是小白，我喜欢你！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
　　这种莫名其妙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谁会上赶着去负责？
　　“我不喜欢你！我要回家！”
　　谁又会喜欢被人那样对待？
　　这样的谈话根本进行不下去，倔强的小东西不再歇斯底里，可是冷淡而坚决地态度却没有丝毫扭转的余地，甚至于那满眼的厌恶，让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小白，要不这样吧？回家的事，等玉青染的伤好了再说，你的身体也需要好好调养……等身体好些了，如果你还坚持要走，到时候再……”
　　实在没办法，夜千茗只好搬出了缓兵之计。
　　却不料，苏小白这次是铁了心——
　　“不了，我让柳洛尘给我租一辆舒服点的马车，我是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玉青染是我师兄，我更是不会不对他负责，就是因为心里有胜算，才会放心离开……明天我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