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前怀了殿下的崽[古代架空]——BY:林不欢

作者:林不欢  录入:08-14

  李熠这话看似没做什么实际的处罚,却句句带着警告。蓄意“伤害”皇子,这罪名可不小,而且还是当着太子的面。这轻重凌知渊或许不懂,凌老侯爷却不可能不知道。
  说白了,这罪名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全看李熠会不会揪着不放。
  所以李熠让凌老侯爷自己教训儿子,凌老侯爷绝对不敢轻视,定然会使劲儿“修理”一下凌知渊,以平太子殿下的怒火。
  这样一来,太子既没有亲自动手,坏人都让凌老侯爷做了,还能让凌知渊吃不少苦头,简直就是一箭数雕。
  狠是真狠,损也是真损,痛快当然也是真痛快!
  霍言声跟着李熠久了,有时候李熠话不说透,他也能猜到其中的弯弯绕。
  但十方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听闻李熠这处置,只觉得李熠当真是宽仁无比。
  可怜凌知渊还不知道,朝侯府传口谕的人已经在半路上了。
  当日的马会尚未结束,他就被定安候派人“抓”了回去。
  “孽障!”定安候关起门来,一脚将凌知渊踹倒在地。
  不待凌知渊求饶,他便取出鞭子狠狠抽了凌知渊数鞭。
  定安候是武将出身,如今虽然手里已经没了兵权,功夫却没荒废,他这几鞭是下了狠手的,落在凌知渊身上,鞭鞭见血,简直是毫不留情。
  “眼看到弱冠之年了,整日游手好闲,每日就知道跟那帮狐朋狗友厮混!”定安候气得面色铁青,指着凌知渊鼻子骂道:“你平日里在教坊司调/戏个小官人也就罢了,如今色/欲/熏/心,竟然敢打太子的主意,你真当你老子头上这侯爷的爵位是个免死金牌?”
  凌知渊被打得痛哭流涕,却还辩解道:“我是对太子有意,可并未做出格的举动……就算朝太子讨个彩头有些唐突,可殿下并未打算追究……”
  “那马镫是怎么回事,你说啊!”定安候道。
  “我……”凌知渊没想到此事竟也传到了定安候耳中,下意识否认道:“孩儿不知道。”
  “不知道!”定安候扬起鞭子又是接连数鞭,这才怒道:“你也不看看那是谁,就敢胆大包天,用你那脑瓜子想一想,寻常人太子殿下会带在身边?十方是谁,是你能惹得了的吗?”
  凌知渊委屈道:“他再怎么与太子亲厚,也不过是个清音寺里还没来得及剃度的和尚罢了!”
  “放/屁!”定安候气得鞭子都忘了用,一耳刮子甩在了凌知渊脸上,打得凌知渊脸都肿了半边。
  “十方的名字如今还在玉牒中尚未除去,他依旧是大宴朝名正言顺的大殿下!”定安候道:“你以为他出了宫就失宠了吗?当今圣上和皇后殿下,素来重情重义……你可知十方幼时,可是救过皇后殿下性命的!”
  凌知渊一怔,惊讶地连哭都忘了。
  “当时殿下腹中已经怀了太子和长公主,十方那一救可是三条命。”定安候看向凌知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道:“不识好歹的东西,你哪怕得罪的是太子,也好过去招惹他呀!”
  凌知渊闻言面如土色,当即瘫倒在地。
  定安候也被他气得险些犯了旧疾……
  当日,李熠也并未在马场待太久。
  只因如今正值六月,天气太热,他瞥见十方热得满头是汗,便不想耗下去了,带着人提前走了。
  “本来还想陪你打马球呢。”回去的途中,十方颇有些遗憾。
  “改日挑个凉快的日子,孤让霍言声在禁军里挑几个人,咱们自己打。”李熠道。
  十方闻言一怔,心道今日回宫后,该朝太子殿下坦白了。
  算起来他从清音寺出来已近十日,也该回去了。
  “殿下……”十方开口。
  李熠却挑开车帘看着外头打断他道:“兄长,你看这条路像不像你出城去清音寺的路?”
  十方闻言朝外看了一眼,京郊的路看起来大都相同,一时倒真的分不太出来区别。
  “我记得五年前你离宫去清音寺……你走的那天,我没去送你。”李熠喃喃道:“后来我出城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趟。”
  十方闻言一怔,心里不由有些发酸。
  他知道当年自己离宫时,李熠闹了很久的别扭,以至于最终都没能正式与他和解。
  这次回来,李熠对他的态度毫无怨怼,倒像是将曾经的事情都放下了。
  可如今听李熠这语气,却不像是那么回事……
  “殿下。”十方开口道:“当年的事情,没能给你一个很好的解释,是我的不是……”
  李熠转头看向他,眼睛泛红地道:“孤不在乎当年的事情了,只要如今兄长在孤身边就够了。”
  十方闻言一肚子话登时被堵了回去。
  面对李熠红着眼睛的这副样子,十方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熠难得出宫,回去的路上带着十方在京城转了转。
  两人回宫之时,已经接近黄昏。
  “太子殿下!十方师父!”皇帝身边的内侍早已等在宫门口,一见两人进了宫门忙上前行了个礼道:“陛下和皇后殿下传两位去一趟御书房。”
  十方闻言有些惊讶,下意识看向了李熠。
  李熠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若帝后只是要传他们说话,这个时辰直接去寝宫便可,没必要去御书房。既然来人说的是御书房,那多半说明还有别人在场。
  两人跟着带路的内侍去了御书房,果然见到定安候在场,想必是来替他儿子请罪的。
  “十方,你没受伤吧?”皇后一见十方,忙上前紧张地将人打量了一圈。
  见十方安然无恙,他才稍稍放心了些。
  定安候想来该请的罪已经朝帝后二人请过了,如今见到太子和十方又好生自责了一番,并解释凌知渊之所以没有前来磕头请罪,是因为被自己打得爬不起来了,在家养伤呢。
  “侯爷不必自责,孤和兄长都没有责怪之意,孤那口谕也只是略加提醒罢了,侯爷何必将小侯爷打伤呢?”李熠伸手去扶了一把定安侯,开口道。
  他这话几分真假,也只有十方听不出来,在场人人都知道他的手段。
  但定安候闻言也稍稍松了口气,知道太子这是不打算继续追究了。
  皇帝不欲继续听定安候多言,将人打发走了。
  如此,御书房便只剩帝后以及李熠和十方。
  “究竟怎么回事?”皇帝看了李熠一眼,似乎对李熠这处置不大认同。
  十方怕皇帝责怪李熠,忙开口将马场的事情抢在李熠之前说了一遍,那意思凌知渊对太子不敬在先,是真的缺乏管教。
  李熠闻言附和道:“那簪子乃是定情之物,儿臣未曾婚配,凌小侯爷却来讨要儿臣的簪子。若非兄长骑射过人,将那簪子赢了回来,只怕事情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十方闻言一愣,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凌知渊竟还对太子打了这样的歪主意?
  真是……岂有此理!
  帝后都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什么做派,倒是不会被李熠这卖惨的话糊弄了。
  若是他自己不愿意给,别说是凌知渊了,就是皇帝亲自讨要只怕也未必能要到手。
  不过……皇后听到簪子一事,目光落在了十方和李熠头上那两支玉簪上,当即认出了那是一对。
  皇后转头看向皇帝,对方也正看着他。
  两人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都想到了一块……
  “太子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议婚了……”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熠,又看了看十方,而后斟酌道:“免得天长日久,太子妃之位一直空悬,倒是给了外头的人不该有的念头。”
  皇帝闻言附和道:“皇后说得对。”
  “熠儿,你自己怎么想的?”皇后开口问道。
  李熠闻言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十方,那表情低眉顺目的,看起来有些无助。
  十方见状不由暗道,太子殿下这脾性如今这么软,任谁都能轻易拿捏。
  若是让凌知渊那样的人做了太子妃,那还了得?
  哎……
  十方叹了口气,不由开始为太子的婚事犯愁了。

第8章 晋江独家发表
  皇后问的是太子的想法,尽管十方心中担忧,却也不会在这个当口多嘴。
  尤其是太子自己尚未表态的时候,他说多了未免显得僭越。
  太子收回自己的目光,沉默良久,开口道:“儿臣没有什么想法,但凭父皇和母后安排吧。”
  他这回答带着几分“认命”般的消极感,十方听在耳中,只觉心中很不是滋味。
  皇后闻言挑了挑眉,下意识转头看向了皇帝。
  皇帝也冲皇后略一挑眉,那意思自己不发表意见,让皇后定夺。
  “咳……”皇后轻咳一声,开口道:“那太子是喜欢男子,还是女子?”
  大宴国民风较为开放,男子与男子成婚也是常事。皇后既然要为李熠议亲,少不得要先问问他喜欢男子还是女子。
  十方闻言看向李熠,便见李熠略垂着头,开口道:“儿臣……不知。”
  他此话一出,皇后和皇帝又对视了一眼,显然对这答案不是很满意。
  大宴国并没有早婚的习惯,皇帝也是近弱冠之年才成婚。
  若是放在别朝,皇子们多半刚步入少年时期便会被安排贴身的人在身边“伺候”,学习如何人道。但大宴朝却不同。只因皇帝自身就比较专一,在宫中并没有妃嫔,自然也不会在太子身边安排“伺候”的人。
  李熠少年时,倒是被帝后安排读过一些“有关某方面启蒙”的书,所以对情/爱一事并非全然不通。但今日听他这口气,竟然连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知道,这就有点离谱了。
  可李熠话都说出口了,帝后总不能继续逼着他表态。
  “既然这样,就找几位有资历的老臣议一议,分别拟两份名单出来吧。京城哪个府上有适婚的公子和小姐都让他们报上来,届时该如何定夺……再说吧。”皇后开口道。
  李熠闻言开口道:“儿臣都听父后的。”
  一旁的十方闻言拧了拧眉,却没说话。
  两人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太子闷头朝前走,一言不发,十方终究按捺不住,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成婚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交给陛下和皇后做主?”十方开口问道。
  李熠开口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
  “陛下和皇后殿下都很开明,在这种事情上不会逼迫你的。只要你愿意,他们一定会允你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成婚。”十方开口道。
  李熠闻言转头看向十方,目光中带着些许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兄长觉得,孤当真能找到喜欢的人成婚?”李熠问道。
  “为什么不能?”十方开口道:“你长得英俊,才学过人,还有一身武艺……这京城还有哪个男子能及得上你?满京城喜欢你的公子和姑娘,定然数不胜数。”
  “可是孤不喜欢他们。”李熠道。
  “你……”十方只当李熠在钻牛角尖,便劝道:“缘分这种事情总是说不准的,你才十八,哪怕眼下没有喜欢的,将来未必就没有。”
  但是一旦李熠稀里糊涂成了亲,那将来想要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耽误了人家一辈子不说,自己又何尝能痛快?
  李熠看向十方,放软了声音问道:“兄长可有喜欢的人?”
  “我……我是修行之人,六根清净,怎会有俗念?”十方苦笑道。
  夜色中,李熠目光一黯,半晌没有言语。
  十方察觉他心中落寞,只当他是为成婚一事烦恼,便拉着他去了霁月居外头的凉亭里。如今正值盛夏,那霁月居三面环水,外头还有个供人垂钓和赏月的亭子,夏日里待在那处十分凉爽惬意。
  李熠命人摆了酒菜,坐在亭子里与李熠对饮。
  只不过李熠喝的是酒,十方喝的是茶。
  李熠大概是酒量不好,三杯酒下肚就有了醉意。
  他倚在十方身上,脑袋靠着十方的肩膀,修长挺拔的身体因为这姿势显得略有些“憋屈”。十方伸手拍了拍李熠的脊背,温声哄道:“要是困了就睡吧,一会儿我让人将你扶进去,今晚就歇在霁月居吧。”
  “嗯。”李熠吸了吸鼻子,带着几分鼻音开口道:“我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身子不大好……为了保住我的性命,父皇和父后不得不将我送到庄子里去疗养。那个时候我很小……时常一连许久都见不到他们,只有你日日陪在我身边。”
  十方伸手摸了摸李熠的脑袋,却没说话。
  李熠又道:“后来父皇让我做太子,尽管那个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但因为我是长子,这身份便只能落在我的头上。”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你说你要出宫。”李熠喃喃道:“我拼了命的求你别走,求父皇和父后,让他们把你留下来……为了不让你走,我闹得天翻地覆……你呢?”
  李熠声音哽咽地问道。
  十方眉头微拧,想起了五年前的那段往事。
  当时他决心要离宫,心中早就料到李熠不会轻易答应。他们幼时一起长大,李熠对他太过依赖了。因为知道李熠不会同意,所以十方压根没打算说服他,而是自己在佛堂里水米未进地跪了三天三夜……
  到了后来,是李熠主动去找的皇后,让皇后送十方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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