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忘了说,我家大人为了这一天在马背上能英姿飒爽,特地学骑马好久……”
严儒理:“……”是我格局小了!
一人从柏府出发,另一人从侯府出发,一路上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直到……二人当街遇上。
“阿砚?”萧九秦一脸懵逼,“你不是在柏府等着我来娶你吗?”
“等不及先来了呗!”人群中不知道谁在起哄,萧九秦被闹了个脸臊,柏砚面色绯红。
虽说平日里浪惯了,但那是私底下,如今路旁都是人,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神色不自然。
“谁家成亲是两方一起出发的,这撞在半路上,是打算在这儿拜堂么?”
“就是就是,娶不是娶,嫁不是嫁,算什么成亲嘛!”
“欸,你这就错了,他们二人都是男子,加之都是朝中重臣,你以为这和寻常百姓一样啊,谁也不比谁弱,怎么就不能是二人同时出发?”
“都是娶,也都是嫁!”
人群中又生出一股骚乱,萧九秦远远地看着柏砚,心中忽然软了一下,他动了动嘴,柏砚噗嗤一下笑出来。
“你别贫。”
“过了今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萧九秦安抚起柏砚来自有他的一杆称,没多久,二人并行,身上红衣夺目,一个俊美出尘,一个英气逼人,百姓们看着,也不得不叹一句“天造地设”。
正在诸人说时,萧九秦忽然猿臂一伸,将柏砚从他的马上捞过来,紧紧拥住怀里的人,小声道,“我们快些去拜堂,我已经等不及了……”
“哦……”柏砚淡定得很。
萧九秦再也忍不住,马鞭一挥,马儿立刻飞驰而去,后边跟着的敲锣打鼓的队伍静了一瞬。
“这……要继续吗?”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最后都默契地跟上。
好吧,这样别出心裁成亲的也就只有这一家了,哪里有新郎官“挟持”新郎官飞奔离开,将后边的都给忘了的。
不消多久,萧九秦就带着柏砚到侯府门口,各家来恭喜的一见二人“突兀”的出现,也不多在意,脸色一变照常吉祥话说了一箩筐。
萧九秦看着里头,一把将柏砚抱下来,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义无反顾地往里边走。
火盆跨了,红丝绸被丢了,新郎官牵着新郎官,外边吹吹打打的不见人影。
客人们有些纳闷,但这边萧九秦已经迫不及待拉着柏砚要拜堂了。
第107章 洞房 “别动,我让你舒服。”……
萧九秦自回郢都以来, 谢绝了一应人等的拜访,这一次他与柏砚成亲,便成了旁人攀附的机会。
不过侯府的下人聪明, 置办诸物时特地将宾客的座位安排得颇远一些。
所以该是喧闹的厅堂出奇得安静,柏砚被萧九秦牵进去时,一眼便看到长几上四座牌位。
上边几个字闯入眼帘,柏砚眼眶瞬间湿了,“你……何时……”
他声音微哑, 眼尾泛红,萧九秦心疼不已,替他抹了眼睫上的泪珠子, “我本意不是惹你难受的,只是我二人虽然成亲仓促,但不该连长辈们都一无所知……”
说到这儿他打趣地笑了笑,“若不叫泰山大人, 泰水大人见证,你以后对我始乱终弃可怎么办?”
他故意一副委屈模样,柏砚瞧着噗嗤一声笑出来, “在我爹娘面前你也敢臭贫……”
“也对, ”萧九秦点点头, 忽然朝牌位长长一揖,“爹娘, 你们二人可要在阿砚爹娘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啊,权当看在您们儿子的薄面上,而且这么好的儿媳打着灯笼也难找。”
柏砚险些忍不住揍他一顿,被萧九秦这么一扰,他什么感伤情绪都没了。
正笑闹时, 忽然走近来几人,打首那一位,瞬间叫柏砚怔住。
“怎么,柏大人如今位高权重,竟是连我这糟老头子也不想认了?”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不是别人,正是前内阁首辅薛良辅。
若说平津侯拿柏砚是当儿子疼的,那么薛良辅对柏砚便是亦师亦友,一个教他做人,另一个则教他处世。
既为老师,又肖似另一位父亲,薛良辅不曾因柏砚的身世对他有半分轻视,相反的,在所有的门生中,柏砚是他最喜爱的学生。
当年柏砚被投入诏狱,真正肯为他奔走的除了平津侯府诸人以外就是薛良辅。
只是造化弄人,这多年,柏砚几次想去看看老师,奈何自己去了只是平白给老师招来祸患,所以始终暗地里帮扶,就连薛正鸣的事情,他也不敢直接插手,而是经了好几道手才将薛正鸣保住。
不过饶是如此,薛良辅还是看出来是他的手笔,今日本为避嫌,他不打算来,但是……
“若不是萧九秦这小子几次登门,我今日是不愿来的,你们现在身边处处杀机,老头子我再不能给你们平添负担。”
薛良辅赤诚一辈子,为国为民没有半分保留,他历两朝,见惯了尔虞我诈,却偏偏能做到初心不改,唯有……五年前郢都那场骚乱,彻底凉透了他的心。
柏砚何尝不懂,他走过去将薛良辅扶到上座,萧九秦也同时将萧叔扶到另一边。
二人像是提前商量过一样,双膝跪地,叩首。
“二公子,阿砚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我哪里受得起你们二人这一跪!”萧叔慌乱间就要起身,方才跟着进来的严儒理接受到柏砚他的眼神将人按住。
柏砚与萧九秦对视一眼,认真道,“都言成亲时要有证婚人,现如今老师和萧叔您们在,我与萧九秦也不至于孑然无依,正好长辈做个见证。”
他说得全然是真心话,萧九秦也附和着他的话,萧叔面上终于缓和不少。
外边闹哄哄的声音像是渐渐远去,里边留下的只有他们亲近的几人,严儒理和贺招远走到薛良辅和萧叔身边站定。
“一拜天地!”
柏砚萧九秦相视一眼,时隔五年,二人重新站在一起,眼中只有彼此。
“二拜高堂!”
从前那些误会怨怼通通化作彻骨的爱意,此后荣辱与共,再无猜忌恼恨。
“夫妻对拜!”
这一次他们没有立刻俯身,眼神带着轻抚,一点点划过对方的眉眼。
萧九秦伸出手,“以后我所求不多,只望与你白首同归。”
柏砚沉默了下,慢慢将手搭上去,“不管归于何处,自今日开始,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好好活着。”
柏砚像是要将这人的眉眼都要镌刻进心里,他想,我怎么这么喜欢他呢?
有他这么一个人,时时让他挂心,见时便想拥抱,不见时连骨缝都窜着寒气,好像离开了就不能活似的。
“大喜的日子怎的这样哀凄,这只差最后一拜了,可不能误了吉时!”贺招远催促了两句,柏砚和萧九秦俯身。
这一次,他们终于能堂堂正正站在人前拥抱。
毋管什么忠臣,佞幸,于柏砚而言,萧九秦是他的心之所向,于萧九秦而言,柏砚是他从前求不得,如今求仁得仁的挚爱。
三拜礼成,萧九秦紧紧扣住柏砚的手,贺招远和严儒理却对视一眼,含着揶揄的意味道,“接下来就是入洞房了……”
一句话,柏砚眼尾的红意愈发明显,萧九秦伸手蹭了蹭,“别的可以省,这个可不能耽搁。”
说着他忽然将柏砚打横抱起,几步从屏风后离开。
严儒理看着萧九秦很快消失的背影,回过神看向贺招远,“这似乎不是去新房的路,你们瞒了柏砚什么?”
他还不忘往外边瞥一眼,“外边宾客们已经等不及了,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兴许……是春/药。”贺招远一乐,拍拍严儒理的肩膀,“今日你我二人任务繁重,啧,改日定要叫萧九秦还回来!”
说完他便扯着严儒理出去应付宾客。
萧叔听得云里雾里,薛良辅看起来却像是勘破了什么,他便问,“阁老是知道些什么?”
“并不,”薛良辅摇头,“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懂,只是有一点……萧九秦这家伙今日是胆大了一回。”
*
被萧九秦抱在怀里,柏砚一脸茫然,下意识揪住萧九秦的衣襟,“你要带我去哪儿?”
萧九秦闻言一顿,垂眸看他,“自然是洞房。”
“可是外边宾客……”
“那与你我何干?”萧九秦呼吸灼热,“阿砚,我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若不是……当年的事情,你我现在早早成了亲,我们未曾蹉跎五年,未曾剑拔弩张……”
“我也,未曾伤害过你……”
他话里的愧疚太过明显,柏砚冷不防被他撞到心坎,下意识便道,“不是你的错。”
由于萧九秦这突如其来的愧疚,柏砚一时之间没有发现其中一点隐晦的漏洞。
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一点骚乱,眼看着萧九秦脸色微微一变,脚下动作瞬间加快。
“萧九秦?”柏砚有些不安心。
却不等他有其他反应,萧九秦带着他翻身上马,一路往西疾驰而去。
柏砚在拜堂后被“劫走”,若不是知道萧九秦对他的怜惜,柏砚这会儿早就奋起反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柏砚被困在萧九秦怀里险些失了神智,他看着萧九秦踢开一扇木门,几步走进去将他放到花厅里。
萧九秦的目光像是能剥开柏砚的衣领,扒开他所有的羞耻心,“允仲的人拦起来不方便,所以我索性将你带走,免得在紧要关头将我二人的好事给搅了。”
柏砚眸子晶亮,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在自己胸膛上点了点,“你是不是想我许久了……”
这个“想”包含着太多的意味,萧九秦觉得自己像是被拘了魂魄。
这院子在他提前置办好的,萧九秦原想着先去给柏砚倒点水,但是下一刻倏忽睁大眼睛。
因为就在此刻,他身上忽地一重,柏砚一手扣住他的后颈,竟然主动坐在萧九秦腿面上。
“想要我么?”
两个人身子紧贴身子,那么宽的椅子不去坐,非要挤在一处。
像是连五感都感知到了空气中的旖旎悱恻,萧九秦能感受到柏砚坐在他腿面上,二人身体紧挨着,还有他“色胆包天”凑在自己唇边的的吐气声。
“祖宗,现在点了火,是想与我……”
萧九秦倒打一耙分功力深厚,他隐隐觉得柏砚一点一点凑过来,这是却还捂住他的眼睛,“你别动,我让你舒服舒服。”
这话就暧昧了,柏砚却像是没有意识到似的,凑得更加近,甚至胡乱的在萧九秦唇上吻了吻。
天雷勾动地火,柏砚是故意将萧九秦撩着,既不叫他尝着肉味儿,又限制他不许胡乱动弹。
萧九秦胸中汹涌,他试着调整呼吸,可是柏砚却忽然换了一个姿势,膝盖相贴直接撩起一片火来。
其实萧九秦只需要抬抬下巴,就能抿上柏砚的唇,又或者那双带着茧子的手再往下挪动一点……
“听我的,倒是你别动,我让你舒服。”柏砚鼻尖暖暖的,沿着萧九秦的面庞一点点蹭过去。
“柏砚……”萧九秦嗓子都哑了。
不知道到底是谁更胜一筹,总之随着一点一点的蹭动,柏砚的手渐渐不老实起来,二人某处都有了变化,那逐渐不对劲起来的地方硌得两个人都不舒服。
柔顺的布料贴身,有意无意的碰触带了火气,柏砚却还嫌这火烧得不够旺。
第108章 侵略 如果觉得难受就说我会停下来。……
“呼……”
二人生生蹭出一股火气来, 柏砚还好些,平日里在这方面就没有那么热衷,但是萧九秦明显就收不住了。
他扣住柏砚的手腕, 无意识地加大力度,直叫柏砚轻轻嘶了一声。
“对不起……”萧九秦眸子沾着火,好像要将眼前一切给燎着似的。
“在北疆你就没想过这档子事么?”柏砚唇角水润,一开一合便能看见他半截舌尖。
萧九秦忽而觉得自己有些渴,他脑子已经跟不上理智了, 后知后觉道,“没空想……”
“那你……就没有梦见什么吗?比如……”柏砚凑近吻住他的喉结,还轻轻吮了下。
“嘶……”萧九秦险些被他拘了魂魄, 眸子赤红,恨不得将人吞了。
柏砚眼见他眸底烧起热火,竟还不知适可而止,他指腹自萧九秦鬓侧滑下, 轻轻挑开衣领,狭长的眉眼端的是无边春色。
“做过那样的梦么?”他不肯罢休,像是非要问出个答案来。
萧九秦被他一点一点侵占心神, 不由自主地坦白, “梦, 梦见过。”
“是谁?”
柏砚心想,若是除我以外的人, 我今日定是要给你点苦头吃吃。
“是你。”
萧九秦声音微沉,掺着连他自己都无意识的侵略性,“一直都是你。”
“那,在你梦中,我有这样么?”话音刚落, 柏砚一把将萧九秦拽起来,手指抵住萧九秦的胸膛,逼得他倒退几步,直接倒在榻上。
下一刻,不等萧九秦起身,他覆身上去,居高临下看着萧九秦,“九哥,让我好好帮帮你……”
妖精!
萧九秦眼神都不对了,柏砚便觉一股大力自脊背冲过来,直叫他趴在萧九秦胸前。
二人呼吸交融,交交缠缠将他们残存的理智都给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