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伯尔颜:…
轩韫:…
此情此景,勒伯尔颜用了毕生的教养才没有让自己狂飙脏话,此时他身上的软骨散的药效已经散去,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军中还有要事处理,先行一步,”随后转身出了营帐。
两人看着勒伯尔颜怒气冲冲的背影相视一笑。
“皇兄,我们也走吧,”轩韫说道。
“好,”轩韫点点头,牵着阿煊的手和轩韫一通出了营帐,不过他并不和轩韫一路,只是交代了几句,便和阿煊从他处走了。
轩璟带着苏煊出了停战区,见四周无人“啪”一下甩开了苏煊的手,被甩开的苏煊一脸懵,轩璟不管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和魅影他们汇合,无论苏煊跟在他身后说什么也不理他。
到了暗庄轩璟回到自己房间,正要关门却发现被身后的小尾巴用脚给顶住了,“阿璟,璟璟,你别不理我啊”
轩璟对上苏煊可怜巴巴的表情难以招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带进了屋里困在自己与桌子之间,质问道:“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不知道方才在营帐里看见你的时候我整个人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苏煊自知理亏,有些心虚的说道:“我不是告诉你吗?”
轩璟眯着眼看着苏煊,回道:“你告诉我了吗?”
苏煊:“我没告诉你吗?”
52、将计就计
◎罚我三天不许吃饭以示反省◎
几日前
苏煊从昏睡中迷迷瞪瞪的醒过来,观察周围环境发现自己在一辆不知驶向何方的马车当中,还未缓过神来,被马车一颠,又是一阵眩晕袭来,苏煊用手用力的掐了掐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大概是在昏迷的时候被喂了软骨散,苏煊身上并没有什么力气,只能靠在马车的角落处回忆昏倒前发生的事情。
我记得昨天突然接到信谎称轩璟受了很重的伤,我当时骑着马下了山,没走多久就被绊马绳给绊倒了,后来好像就晕过去了,到底是什么人绑的我,又有什么目的?
苏煊想的入神,没有听到逼近的脚步声,等到他意识到有人过来想要装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掀开了车帘,一张熟悉的脸落入了苏煊眼中。
“你、你是之前在河边遇到的那个租船的老板”似是疑问又极其肯定。
看到苏煊惊讶模样,宋梁笑笑,说道:“正是在下,劳太子殿下挂记,臣不胜欢喜”
“欢喜个屁!谁挂记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个老东西,从那会儿开始就想着怎么算计本小爷,啊?不对,你刚才说什么?”骂完一通爽够了的苏煊突然意识到他话中的信息,眼中带着一丝慌张,质问道:“你管谁叫太子殿下?我看你是疯了在这胡说八道,小爷跟那皇帝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是太子,你给我封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死,自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挂绳子,别牵扯我”!
“太子殿下不必激动,您和那狗皇帝自然没关系,臣说的是大陈的太子”
“陈?”苏煊有些疑惑,“陈不是已经亡了四十多年了吗?”
“只要有太子殿下在,大陈就永远不会灭亡,不瞒殿下,臣已谋划多时,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光复我大陈”
苏煊看着宋梁左一个大陈右一个大陈的迂腐样子心烦得很,要不是身上还没有力气,早把人给撂地上了,“哎,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祖上八辈都是匪,我怎么可能会是太子”
“殿下尽管放心,臣可以确定您就是大陈的太子,”宋梁捋了捋胡子,眼睛中有种向往,说道:“臣少时曾有幸一睹皇后娘娘风采,用天人之姿来形容尚不为过,而殿下您身上有当年娘娘的七分神韵”
苏煊不服道:“怎能单凭相貌就确定一个人的身份呢?这世上那么多人,长得像的多了去了,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
宋梁似是对苏煊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请殿下相信老臣,聊了这么久,殿下肯定累了,那臣就不打扰了,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吩咐”,说完也不顾苏煊什么反应,直接下了马车,留苏煊一个人生闷气。
我信你个鬼话,这老家伙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太子,只要我和大陈皇后相像就能被他拿去当棋子,好去实现他的阴谋,真是狼子野心,还说得那么好听,年纪一大把,说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一点都不知羞。
只是眼下该怎么办,我该如何解了我身上的软骨散呢?
接下来几日,苏煊知道自己对宋梁有用,吃准了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便开始隔三差五的找事,一会儿饿,一会儿渴,一会儿又嫌马车坐着咯,反正是自己无聊就不想让别人好过,一刻都不消停。
“哎呦~”马车中传出一声来,宋梁让身边的人去询问:“你又怎么了?”语气中充满着不耐烦,一个又字显然表明苏煊不是初犯。
苏煊捂着肚子装模作样,来回打滚儿,“我肚子疼,我要方便”
“真他娘的事儿多,”那人骂了句,冲着旁边的人说道:“你,还有你,你们两个跟着他去”
“是,”两个人应声,一左一右跟在苏煊身边,苏煊走了段距离,发现周围已经足够隐蔽开始解裤带,只是刚解到一半才想起身边还有其他人,“你们两个转过去”
那两个人互相看看对方没有动作,苏煊有点急了,“小爷的话你们听是不听,怎么你们俩人看着我还怕我跑了,再说这黑灯瞎火的,我连路都看不见能跑哪儿去,”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交,对视之后决定转过身去,只是其中一人刚有动作,就见另一人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银针直接刺向那人脖颈处,银针整根没入,那人当场毙命。
苏煊看着还站在那里的人开心的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小声说道:“木子姐好厉害!”
“少拍马屁了,”木子笑了笑说道:“样子记住了吗?易容成他没问题吧”
“我易容?”苏煊看着地上已经没气的人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不是说你,是说她”
苏煊顺着木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香荷。
“香荷姐,你怎么在这?”苏煊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们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轩璟了吧?”
“他确实一开始就知道了,”木子打破了苏煊最后一丝幻想,“轩璟派人把山寨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要是没他同意你能顺利下山,放心吧,八王爷能走到今天足以证明他的本事,没那么轻易被影响的”
香荷也跟着安慰道:“木子姑娘说的是,苏公子不用太过担心,王爷自己有分寸的,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宋梁一事”
被劝解的苏煊似是想明白了这件事,说道:“你说的对,确实应该尽快解决掉宋梁这个麻烦,木子姐姐,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木子摇摇头,说道:“宋梁这个人太谨慎了,这几日我在他身边只打探到几个暗庄,而且还不知是真是假”
苏煊:“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先随机应变,待我将暗庄的消息禀告干娘之后,在做打算,现在我们先回去,离开的时间长了,容易引起怀疑”
“好,那我们赶紧走吧”
木子很快将消息传递出去,因为苏母一行人一直跟在宋梁身后不远,所以木子第二天晚上便收到了回信。苏母不知道宋梁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势力,所以为防打草惊蛇决定先按兵不动,让木子他们跟在宋梁身边继续打探消息,便宜行事。
而宋梁绑了人家的儿子自然知道对方不会放过他,所以为了甩掉苏母他们故意走了不少弯路,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身后的追赶不过是特意营造的一种假象,而实际上当他还在为甩掉对方而绞尽脑汁的时候,对方已经先一步到达目的地,也就是他安在边关的总联络点。
总联络点是一个客栈,平常多接待来往两国的商人,最近因为中都北越打仗,所以生意冷淡。宋梁看着眼前的客栈门窗紧闭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你,去敲门,”宋梁吩咐到。
“是,”那人下了马去敲门,只是刚走到门前还未抬起手,门窗齐齐从里面朝外打开,紧接着就是一阵强烈的内力袭来,直接将人打了出去,那人当场吐血身亡。
再看客栈里面,两边站着不少蒙面人,正中的两人坐在桌前正悠哉的喝茶,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其中一人不用说正是苏煊的阿娘,而另一人紫衣白发天时阁阁主沈弈寒是也。
此情此景,宋梁到是不见什么慌张,相反,不紧不慢的从马上下来向里面的人抱拳道:“臣宋梁参见长公主殿下”
这时,里面的人才有所反应,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走向门外,冲那人说道:“宋梁?没想到宋家还有你这么一个漏网之鱼,当年丞相意图谋反被抄斩,今日,你是要步他的后尘啊?”
宋梁闻言轻哼一声,“是又怎样,这天下他人坐的,凭什么我坐不得”
“这天下你当然坐的,”苏母突然变了脸,“只是你错在不该拿我的儿子去为你铺路”
宋梁嚣张至极:“不仅你的儿子要为我铺路,就连你也是一样。”
“可笑,”一直站在苏母身后的沈弈寒突然插话:“阁下还真是厚脸皮,连老巢都被端了还敢在这大言不惭,我要是你,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是个暗庄罢了,毁了便毁了,我不与尔等逞口舌之快,将人带上来,”宋梁下令道,很快有两人将刀架在苏煊脖子上把人从后面压了上来,“长公主看看这是谁,应该很久没见了吧,你应该也不希望这是最后一面,只要你听我号令,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他,否则,休怪我无情”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再强硬的女人也过不了子女这一关,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为了她的儿子一路从南追到北,所以宋梁丝毫不担心,可是他想象的苏母求情的场面并没有发生,相反,苏母叉着腰瞪着眼如泼妇一般直接开口骂道:“你们三个没用的东西看着老娘被他威胁,还要按兵不动到什么时候?”
原来苏母早就发现山寨被人盯上了,为了彻底铲除祸患一早便将前尘往事于苏煊说个明白并策划了这场大戏,让苏煊假装被擒,并且为了打探消息还让木子和香荷混进了他们的队伍中,而眼前拿刀架着苏煊的也正是二人。
木子和香荷两人得到指令后很快将刀刃指向敌人,苏煊没有武器被护在了中间,沈弈寒见状将之前代为保管的无双抛给苏煊,同时还说道:“不用省着使,姓轩的那家伙有一个兵器库呢”
苏煊笑笑,接过沈弈寒扔过来的无双,剑已出鞘,战!
场面很快乱作一团,不过沈弈寒和轩璟的人都是经过训练的专业杀手,所以谁强谁弱、谁胜谁负很快就见分晓。
事后,苏煊从宋梁的手下口中逼问出,宋梁来此除了总势力在这里以外,根本目的是为了用苏煊和北越换兵,而北越为什么答应当然是因为同时从宋梁口中得知轩璟人在边关以及两人的关系。当时已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苏煊本可以在客栈等轩璟,可他又担心若是勒伯尔颜知道用自己威胁轩璟的计划落空会狗急跳墙,到时轩璟可能会处于不利地位,百姓也要因此再次陷入苦难之中。所以思来想去,苏煊决定将计就计,没准还可能会帮到轩璟。
苏煊是打算事先和轩璟通个气的,但当时情况紧急,苏煊一着急就把这事给忘了,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是在营帐里看见轩璟时,他当时害怕极了,他知道轩璟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轩璟看向他时表面上带着笑,但实际上整个人都被一股寒气笼罩着。
所以后来苏煊冲过去抱轩璟的时候是带着一点点想以此感动他好让他暂时把这件事给忘记的心思的,但没想到这臭男人这么小气,抱都抱了,现在还要在客栈里和他秋后算账。
过分,简直太过分了!他苏煊决不能忍!
“我错了,你不知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怕那个北越人给你使坏,所以我一着急就把这件事给忘了,”轩璟的眼神越来越犀利,苏煊的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最后只比蚊子声大一点,“ 但不管怎样错了就是错了,你罚我吧,想怎么罚都行”
“罚你?要是罚你能长记性今天的事还会发生吗?这次就算了”
苏煊一听轩璟说算了脸上瞬时笑得跟开了朵花似的,两只手抓住轩璟的胳膊跟他确认道:“真的?”
轩璟嗯了一声,“不过你以后要是在敢胡来,你眼睛怎么了?别以为你冲我抛媚眼我就能原谅你,该说还是得说的,以后你要是再犯,我就”
“就怎么样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轩璟忍不住背后一颤,紧接着苏煊就见轩璟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以川剧变脸的速度换上了一个如春天般温暖的微笑,“就罚我三天不许吃饭,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最爱的阿煊,”轩璟说着转过了身看着门口立着的一脸不满意不高兴就差把别惹我三个字写在脸上的苏母当即想狠狠地抽自己俩大嘴巴子以示反省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关门。
“伯母,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派人通知一声,轩璟好去接您啊,”轩璟几步奔到门前,跟个店小二似的把人迎进来,“伯母快请坐,您喝茶”
苏母接过轩璟递过来的茶,说道:“从营帐那边就一直跟在你们身后了。”
此话一出轩璟犹如五雷轰顶,再一回想刚才一路上对苏煊冷脸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伯母,您一路上累了吧,我让人去给您准备房间?”轩璟正要献殷勤还没迈出步去便被苏母拦了下来,“不用麻烦,我就是进来喝口茶,马上就走”
“阿娘,你要走啊?”一旁的苏煊拉住了苏母的手。
苏母解释道:“宋梁虽然已死,但余孽尚未处理干净,我和弈寒去办此事,当下就走,你照顾好自己,事情处理完了就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