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与美人[古代架空]——BY:琢玉郎

作者:琢玉郎  录入:10-18

  没想到在家里也是这般情景,在萨木的极力“撮合”下,谈秋没忍住手痒,也玩了一把。
  姜北慕倒是没参与这个游戏,只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萨木与谈秋玩,临了要走时,姜北慕才首次开口问萨木要不要一起去姜府过年。
  谈秋还是很期待萨木能一起去的,毕竟这里看起来只有萨木一个人住,其他家仆不知是被遣散了还是过节回家了,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
  萨木笑着拒绝了,只说不打扰了,姜北慕便没有再多说,只略略颔首,谈秋纵然有所惋惜,但亦不能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二人这才离开了。
  “还以为送红包路上被打劫了,送了一天了。”
  甫一进门,谈秋便看到了周章那张十分欠揍的脸,以及那时刻都刺|激着人的话语。
  周章站在正厅前,脚边趴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阮月则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庭前,怀中抱着宝宝,正与他玩耍。三人显然是在等谈秋与姜北慕回来,谈秋看着这一切,心中刚要升腾起的那股子来自“家”的温暖便被周章那冷地透风的嘴给吹凉了。
  “大过年的不跟你计较。”谈秋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表情,应付地哼哼了两声,便欢欢喜喜地朝宝宝跑去。
  宝宝看到了谈秋,也是十分兴奋,整个小脸都笑开了花,肉乎乎的小手不断拍打着,嘻嘻哈哈地往外跑,口中不断喊着“娘亲”
  谈秋一把将宝宝抱起,毫不客气地在宝宝那嫩滑如豆腐般的小脸上嘬了一口,惹地宝宝嬉笑连连,那小白犬察觉到了四周欢快的气氛,也忍不住一跃而起,在原地追着自己尾巴转圈圈,随后嗷呜嗷呜地叫了几声。
  谈秋将自己买的两个小布包挂在了宝宝脖子上,左右两边各一个,调了一下长短,刚刚好缀在肚皮处。
  “嗷呜——”宝宝好奇地摸了摸布包。
  “铮儿喜欢么?”谈秋摸了摸宝宝的脑袋,笑呵呵道。
  宝宝闻言当即双手抓着那虎头布包高高举起,小脸因兴奋而通红,用力地“嗯!”了一声,大声道:“谢谢娘亲!”
  谈秋看这眼前这软乎乎的白团子,恨不得抱在怀里紧紧揉上一揉,事实上谈秋也这般做了。
  “咳。”姜北慕轻咳一声,打断道:“好了不要闹了,该吃晚饭了。”
  姜北慕既然发了话,自然无人反对,好在阮月在府里,还知道提前做饭,不然谈秋还真指望不上周章能事先在家里做好饭等他们回来吃。
  光是想想周章做完饭后站在门口翘首等人的模样,谈秋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五人吃了饭,又各自将碗筷给洗了,铮儿还小,故而他的一份是由谈秋给代洗了,不过宝宝也闲不住,自告奋勇地拿了个布巾开始擦凳子,这般乖巧模样落在谈秋眼中自是惹的他洗完碗筷后又将宝宝抱怀里狠狠亲了一番,直蹂|躏地宝宝伸手擦着面颊上的口水,一溜小跑出了门,笑嘻嘻躲在阮月身后,偷偷侧头打量着谈秋。
  饭后消食,谈秋索性和阮月还有宝宝一道玩起了院子里的雪,周章则与姜北慕站在檐下聊天。
  待到亥时,阮月才将昏昏欲睡的宝宝小心递到谈秋怀里,谈秋解了自己身上的大氅给宝宝盖上,随后看了眼姜北慕,姜北慕会意,上前将宝宝接过。
  谈秋鲜少看到姜北慕与宝宝亲近,更遑论这般抱在怀里了,纵然谈秋知道二人是亲父子,但总没什么感觉,好似就连他这个“娘亲”看起来都要比姜北慕更像是宝宝的亲人。
  不过二人到底也是亲父子,在自己父亲怀中,宝宝许是能感觉到那股天然的安全感,一开始倒是还有些不舒服地轻轻皱眉,挪着小屁|股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姜北慕由着他动了几下,很快宝宝便安静了下来,姜北慕这才将大氅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宝宝,只露出面颊来呼吸。
  宝宝小脸微红,粉嫩的嘴巴轻轻张开吐息,雾气很快便在冷风中消散,小手攥成拳搭在姜北慕的肩膀上,就这般睡熟了。
  红彤彤的灯火映照在姜北慕脸上,此刻那双剑眉舒展开,似朗星般的双眸温柔宁静地注视着怀中的宝宝。
  谈秋在一旁看见这副场景,不由心中一暖,比起他这个“娘亲”,宝宝更需要的还是姜北慕的爱。不过也不能说姜北慕不爱宝宝,谈秋只能猜测从前姜北慕的冷落,一半是因为事务繁忙,另一半则是对宝宝生母的那股怨气吧。
  没错,是怨气。
  纵然姜北慕谈起宝宝生母时,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但谈秋却能从这份平淡之中感受到几分怨怼,他知道姜北慕还未曾真正放下,他也不知道当日究竟是何情形,毕竟往严重了说,姜北慕的母亲病故,与那女人还是有几分干系的。
  抛夫弃子,生母病故。
  一夜之间,对于姜北慕而言,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
  姜北慕显然也知道稚子何其无辜,且又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无法真的置之不顾,便只能少去看他了,请了奶娘照料,自己又偶尔才去简单说两句话,常常是凳子都没坐热便离开了。
  宝宝如今能这般依赖姜北慕,谈秋想想还是有些心疼,但他也无法因此而去指责姜北慕。
  。。玉岩。。
  说来说去,只能叹一句阴差阳错,所遇非人吧。
  谈秋与姜北慕一道回了屋子,姜北慕动作轻柔地将宝宝放到小床上,又仔仔细细地给他盖上了小被褥,自己坐在宝宝床边,静静地看着那睡颜片刻,似是有些出神。
  “老爷,要睡了么?”谈秋小声道。
  姜北慕摇头,“不急。”言罢,姜北慕便起身去衣柜之中取了一份封好的岁钱,悄悄将其塞在了宝宝的枕头底下。待做完这一番动作后,姜北慕目光复杂地轻叹一声,将垂帘放下,将宝宝所在的里屋灯火熄了。
  “休息么?”谈秋手上捧着寝衣,看着姜北慕,“明日要去山庄,还得赶路呢。”
  姜北慕犹豫一瞬,点头应下。
  二人便换了衣服,熄灯入眠了。
  谈秋一觉并不安分,梦中不断闪回他从前经历的一些事情,一会儿是在府中被梅香刁难,大冬天的连炭火都不给,一会儿又是自己在山上狂奔,身后不远不近地缀着几个拿着砍刀的凶徒,谈秋一路没了命地狂奔,仿佛一转头便能看到那明晃晃的大砍刀。
  忽然脚下一滞,仿佛被什么绊倒了,谈秋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犹如飞起来了一般,直直地朝前倒去,落地的一瞬间他却感觉不到疼痛,转头那凶徒已经高举着砍刀,双目泛着一丝嗜血殷红。
  就在那砍刀将要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冷风吹来,那几名凶徒登时爆裂开来,化作数个雪团四散飞去,天地一瞬色变,漫天大雪铺天盖地地扫来,凛冽寒风几乎吹得谈秋睁不开眼,雪粒如同刀尖般割着他的面颊。
  一道尖锐高亢的马匹嘶鸣声响起,一匹壮硕的黑马猛然破开风雪,拉着一个华贵的马车疾驰而来,马蹄高高扬起,朝着谈秋踩踏而去——
  轰然一声巨响,如同惊雷般在天边炸开,谈秋猛地睁开眼,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做噩梦了?”
  黑暗中,姜北慕的声音传来,谈秋深吸一口气,浑身泛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做噩梦发汗的缘故。
  “我梦到……”谈秋顿了顿,“好乱,有人要杀我,那马车也要撞我。”
  “没事了,都是梦。”
  姜北慕的声音一贯低沉醇厚,如金玉相击之声,令人不自觉地便放下心来。
  黑暗中,谈秋心脏还跳个不停,几乎快要跃出胸腔,喘了会儿气,身旁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姜北慕侧身朝他这边挪了过来。
  不多时,一条有力且肌肉紧实的手臂便轻轻将谈秋圈在怀里,如同筑起了一道世间最为坚实的壁垒,谈秋心跳亦慢了下来,呼吸逐渐平稳。
  谈秋出了口气,如同那濒死被救回的人一般渴求温暖,侧身埋头钻入了姜北慕的怀里,耳畔听着那有力的心跳。
  “现在什么时候了?”谈秋喉口发干,缓过神来后便又有一阵困意泛了上来。
  “嘘。”姜北慕低声,“你听。”
  谈秋呼吸微微收紧,一瞬间仿佛神魂飞出了体外,黑暗之中所有细微的声响都传入耳中,先是一片寂静,随后慢慢的有好似擂鼓般的声音,却是很远,听不真切,一声响起,总是伴随着第二声仿佛远在天边。
  “是新的一年了。”
  姜北慕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谈秋耳垂,低沉的嗓音如同梦呓,却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平地惊雷,恍然一声巨响,如同一条俯瞰着苍生的巨龙盘踞着发出一声怒吼,撕裂开这时空,分成新旧两节。
  一声响过,便如同雨后春笋,一瞬间,大地上遍是这般震响。
  谈秋微微睁开眼,这是新旧交接的伊始,千家万户都出来放爆竹了,借着朦胧的窗纸,黑黢黢的夜空也被那缤纷的烟火照亮。
  谈秋还未开口,身旁的姜北慕便摸黑压了上来。


第98章 截道
  初一一早,天方蒙蒙亮,便接二连三地响起了爆竹。
  就在整个四方城都沉浸在新春的气氛之中时,姜府却出奇地静。仿佛是某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在阵阵爆竹声中沉睡着。
  屋内一片昏暗,时不时传出几道低哑的轻语,只是语调含糊,词不达意,仿佛只是梦呓。屋内残留着一丝氤氲热意,沿着窗缝丝丝缕缕地向外泄去,姜北慕双眸清醒地看了会儿床顶,身旁谈秋脑袋倾斜向他的脖颈处,散落的青丝撩弄着姜北慕脖颈处的软肉,谈秋无意识地轻哼,仿佛做了噩梦,不停往姜北慕身边挤,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姜北慕伸出手,轻轻拍抚着谈秋后背,窗外爆竹声响此起彼伏,姜北慕静了一会儿,目光从谈秋身上挪向那模糊透着些微亮光的窗纸之上,随后侧过身,与谈秋面对面,复又合眼欲眠。
  “娘亲……”
  一道细弱嗓音忽的响起,在这静谧屋中分外惹人注意,话音依旧迷迷糊糊,像是刚睡醒一般。
  姜北慕睁开眼,不动声色地将手慢慢从谈秋身旁抽出,起身下床。
  “娘亲。”
  小屋中的宝宝睡醒了,睁眼却不闻屋内动静,霎时眼中蓄了泪,欲滴未滴,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惊恐,仿佛那被抛弃无措的幼崽一般。
  “嘘……”
  姜北慕身着里衣,撩开帘幔走至床边,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低声嘘了一下,便伸手去抱宝宝。
  “不要乱动。”
  姜北慕没有多停留,简单说了一句,便抱着宝宝朝自己床边走去,谈秋仍在熟睡,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毫无感知,半个身子都挤到了姜北慕的位子上,五指无意识轻轻抓揉着,依旧深陷梦境之中。
  姜北慕轻轻将宝宝放下,给二人盖好被褥,眼见宝宝正扑扇着大眼睛毫无困意地看着自己,犹不放心地伸出食指凑到唇边竖起,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宝宝乖乖点头,拱着小屁|股朝谈秋的方向钻了去,待到额头相贴,温热的肌肤触感传来,宝宝才满足地重新合上了眼。
  姜北慕见二人乖巧地依偎在一起,心中忽的软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笑意,去屏风后穿衣,拿着布巾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
  谈秋是被窗外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和心口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压力给憋醒的。
  入眼便是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枕在自己心口,衣襟上还残留着些许湿意,谈秋感受着那位置,要是他没猜错,这应该是宝宝流的口水。
  谈秋无奈,又爱又恨地伸出手指在宝宝那软嫩的面颊上轻轻掐了一下,想将人给挪下去,未料手刚碰到宝宝,宝宝便含糊不清地喊了声“娘亲”,分外依赖地将面颊贴在谈秋心口缓缓摩挲。
  谈秋百炼钢登时成了绕指柔,边亲边抱地与宝宝一同起身穿衣。
  待到谈秋手忙脚乱地给宝宝穿戴好后,已经近乎日上三竿,出门的一瞬间,便能看到阮月和周章都在院子里,二人手捧着白底青花的瓷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待看到谈秋与宝宝出来时,俱将目光投了过来。
  “月月姨……”宝宝看到阮月十分开心,忙丢下谈秋伸出手作“抱抱”状朝阮月跑了去,阮月忙将手中瓷碗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弯腰将宝宝一把抱入怀中,笑呵呵地摸了摸宝宝那蓬乱的头发。
  “温柔乡英雄冢啊。”
  周章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句话,随后不再看谈秋,反而专心地吃起自己碗中的红枣来。
  谈秋早就熟知周章的风格,大年初一的也不去自讨没趣,毕竟对他而言,周章只要不刺他,就是年头里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早啊。”谈秋朝二人道,阮月笑笑回应,主动说道:“老爷还在厨房,炖了红枣还有粥,公子快些去吃饭吧。”
  “辛苦了,劳烦你一大早的,年初一还要起来做饭。”谈秋没有多想,朝阮月道谢。
  孰料阮月却抿唇而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委婉道:“我今日也是借了光了,今日的饭可不是我做的。”
  谈秋“哦”了一声,迈向厨房的脚步不停,却在片刻后反应过来,忙小跑着朝厨房而去,双眸晶亮,如同一个看见了骨头的狗狗。
  刚一步入厨房内,谈秋便看到了姜北慕坐在灶膛中,手上拿着火钳,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将那本就深邃的面容衬地愈发英挺。
  姜北慕听见动静,见怪不怪地抬眼看去,十分自然道:“红枣在大锅里,白粥在小锅里,想吃什么可以自己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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