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觉得他小小年纪,就面临着这样险恶的人生。
干脆也毫不掩饰:“亚父,我听说你身上好像只准带个一两银子左右。是不是真的呀?在民间好像有一种人被叫做惧内。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意思吗?”
那纯洁的小眼神看到廖庭宇好想一巴掌拍下去。
这兔崽子,没法玩儿了,还是应该早些滚蛋,太讨人嫌了。
走的那天,廖庭宇收到宋安留下来的一个盒子,他打开一看,里面全部都是金灿灿的金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看着离自己远去的金子,有些追悔莫及,自己干嘛非得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盒子呢?
而宋安同时也收到了一个盒子,只不过当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很多的木薯,还有一张纸。
“四皇子,当你打开这个箱子的时候,不要以为我在耍你。告诉你,我是很严肃的。”宋安撇撇嘴,他继续看下去。
“这不是拿给你吃的。就是用作种子,我知道你也是听说过这东西的大名,不过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红薯。它的生长不挑地方,吃了又容易饱腹。可以解决很多粮食短缺的问题,还有他真的没有毒。这东西要是发了芽,就不能吃了。吃了就是那个后果。”
“它还可以制糖,制糖的方子我已经附在后面了,你看着就好,如果有用,你拿去用就行了。你喊了我,这么久的亚父,我也没回复你。当然你也别想着我答应的,我告诉你想的美,老子还这么年轻呢。好了,不浪费墨水了,就到这里,顺带祝你一路顺风。”
宋安看着上面的字,用手揩了揩眼角。
突然进来的侍卫看着自家的主子哭了,“主子,你怎么了?”
“没事,继续赶路吧,我只是有些感慨。你不必管我。”
“是,但是主子,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而且你跟县令大人,又不是以后再也不见了,你们还有书信来往,没必要这样。等以后太子继承大业,你想干嘛就干嘛。”
这句话点醒了宋安,是啊,反正他也无心于大同统,只要兄长得了皇位,他就可以逍遥自在了。
到那时候他就去找亚父,就这么离开了一小会儿,他就想县衙里的吃的,想两个小的糯米团子。
“你说的对,我回去后要好好努力,帮助大哥。等我回去了,要去找外公习武,好好锻炼锻炼身体,就亚父他们那一家子个个手无缚鸡之力,以后还是要靠我。”
侍卫看着满是斗志的主子很是欣慰。
但以后看着乖巧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和他一样魁梧雄壮的人,只能愧疚的缩在角落里。
都是他造的孽啊!
有了捐赠的粮食,临县所有的人都错过了一个愉快的冬天。
因为黄子澜所组织的送粮活动得到了那些富人们的认可。
像他们以前,总会有那些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朝着他们骂,吐口水。
好心好意给点钱,让他们去买点东西说他们伪善,主要是不给吧,又要骂他们为富不仁。
难啊!
这个雅致的庄园里,县里最富有的人都聚集在这商讨着。
“诸位兄弟们,今天大家聚集在这,就是想和你们商量商量。你们觉得县令究竟要做什么?”一个长相很是精明的男人说道。
“这……”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从县令来了这之后,整个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原本想好好琢磨琢磨这个县令,究竟是怎样的人?
结果谁知道他的关系那么硬。
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边防的赵将军给压下了,等要行动时,偏偏来了个四皇子,还老喜欢往县衙跑。
“大家竟然都不愿意说我,就先来说说我的见解吧。”一个富态的人站起来,“我岳鹏就先来抛砖引玉。反正在场的都是自家人。我就有什么话直说了。”
“岳兄请讲。”在座的几人举杯示意。
“我觉得这人不应该与之为敌,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岳鹏毫不客气的说道,“可是,他偏偏为人非常的讲义气。一派的君子之风。他不管做什么,都挑不出来错处。”
“如果说他损坏到我们的利益,我们或许反抗起来倒也无妨,可是先不说他做一次给我们挣得名声,尽管他有他的目的,可是不得不说我们得到了我们花几代人也得不到的东西。还有上一次他带我们去见四皇子。就咱们这几个,有点臭钱的,能见那些贵人吗?全部都是因为他,人家已经主动向我们示好,我们没必要去给他添麻烦。”
“岳兄,我承认你说的在理。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把我们牢牢的掌握在手里,而我们对于他却完全束手无策。我敢赌我们所有的信息,全部他都知晓。要是他想对我们做什么,我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庄厚喝了一口酒,说道。
“那大家究竟做过什么吗?我们有杀人放火吗?我们有恃强凌弱吗?我们有强抢民女,都没有我们所做的,不过就是辛辛苦苦的积攒家业。”岳鹏铿锵有力的反驳道,这就是他的底气。
身正不怕影子斜。
“话虽如此,我们做的确实也安分守己。每一家人的身影,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可是越凶,你忘了那边,咱们可游走于边缘之上啊。”年龄最大的徐经很是担忧,他们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而且这条路还是他一个人立挺而走出来的。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连累了大家,他难辞其咎。
所有人都明白,可是又不好当着他的面说,还不如由他来说。
这话一出声,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走这一条路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利益。
可是情况很危险,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会后悔。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毕竟两个很久都没有开战了,不过是小打小闹。”
“那条线他会理解吗?毕竟是读书人。”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能够回答得出来,这句话或许只有县令大人能够解答。
这一场聚会,就这么散了,尽管他们问心无愧,没有做出出卖国家的事。
可是终究是敌国啊。
在县衙里,廖庭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很多人揣摩了又揣摩。他现在想干一件大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拉赵原入伙
在县衙里,廖庭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很多人揣摩了又揣摩。
他现在想干一件大事,他看向草原的那一片,那里有高头大马,可以日行千里。
在他这简陋的县衙里,却只有残次的矮脚马,一点儿也不威风。
他抱着身边香香软软的媳妇儿:“子澜,你说,赵将军那需不需要马呀?”
“肯定需要,毕竟是将军嘛,有哪个将军不希望自己的兵力更强大?马匹可是重要物资,整个国家的马场不过一指之数,而且品种都不好。”黄子澜拍开廖庭宇的咸猪手,
“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有事就说事,别东拉西扯的。”
“咱们县里面的那几个有钱人在做那倒卖的生意,我觉得可以插上一脚。那草原上的东西,可是好得很呢,就拿牛羊来说。人家那边的吃个枯草都能长得膘肥体壮。我们这的伺候的不好,就啥也没了。”廖庭宇说道。
“会不会是因为气候和土质的原因,或许……”黄子澜觉得应该是地方的问题,毕竟两个地方,距离并不远,怎么会形成这两样的极端呢?
“这就不知道了,咱们可以弄几只来试试看。而且可以陪人去学一下。”廖庭宇奸笑道。
黄子澜看着廖庭宇的眼睛,觉得好像要考试一样和上一次,那些抓犯人,也是这个眼神。
他应该有些害怕的,可是莫名其妙的,他觉得好像有点激动诶。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坚决不能承认自己也是那种人,自己只是被感染了。
“好了,收起你那个笑容,笑的太丑了。”黄子澜嫌弃的说道。
“胡说,明明你老公还是那么帅。而且越来越帅。”廖庭宇说笑着将黄子澜扑倒在床上。
“认真的,会有人去学吗?”
“怎么会没有呢,从那几家找几个就可以了,顺便买几匹好马来配种。”
“配种?那是什么?”黄子澜不明白,不过看样子这家伙已经有主意了,啥都想好了才跟他说的。
哼。
……
廖庭宇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他决定把赵将军也拉下水。
赵原听到廖庭宇这惊人的话,他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发烧呀:“我说,你这是怎么想的呀?这是投敌叛国的大罪,你就不怕他们一脚把你给告了?”
“哪有那么严重,朝廷没有禁止通商呀!这可是利在千秋的大事,因为你是我兄弟这名垂青史的好机会,我才拉上你的,再说了你一个国公的儿子,还怕他们几个小民吗?而且咱们还有太子撑腰呢,你不会以为我那些东西是白给的吧?”廖庭宇自信的说道。
“朝廷没有禁止但是都是约定俗成的,要是真出了事,除非皇帝撑腰,不然谁保得下。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得了吧,还通敌叛国呢,我们就是跑到人家家里去抢几只牛羊马而已,弄来研究研究好制定对敌的政策,怕什么?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且说多了,咱们还是为国家做贡献了。削减敌方战斗力。”廖庭宇狡辩道。
“你说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还削减敌方战斗力。你咋不上天呢?”赵原被某些人的厚脸皮给惊到了。
这话还有这么说的,果然那些人说的对,这读书人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你就别犹豫了,敢不敢直说?”廖庭宇觉得赵原不干脆。
“干,怎么不干,叔叔,你就答应他吧。又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这天高皇帝远的,怕什么?”赵涵在外面听的急的很,他觉得自家叔叔实在是太笨了。
多好的机会呀,真要上了廖庭宇这贼船以后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靠种地,能赚多少钱养活一个军队,还不得望朝廷里的那些文官。
想着那些酸老头子,他就想一巴掌拍过去。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脱离那些人掌控的机会,居然还犹豫。
赵原看着自家的侄子就这么冲进来。
气的眼睛都瞪大了,太没有规矩了:“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真的是越发没规矩了。”
“那说什么呀?什么叫没规矩?我觉得,居然就应该这样,要有闯劲儿是吧?怎么可以把命脉掌握在别人手中呢?你还没有你侄子好呢。”廖庭宇拍拍赵涵的肩膀,把人拉到自己的胳膊下。
赵涵嫌弃的闪躲,别以为他说几句好话就可以收买他,怎么着还应该吃几顿那县衙里的卤味。想想那味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居然想不开去做个小官,做个厨子不好吗?
要是开个饭店,他天天去光顾。
幸好廖庭宇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然就算是打不过,也要揍他一顿。
说的好像他去偷吃了,他不准他吃了一样。
哪一次不是打包?
“那行吧。”赵原看着面前这两个倔强的家伙,无奈的同意了。
但这件事,毕竟有些危险,他们几个知道就好,原本不想把侄子给扯进来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敢偷听来着。
“放心吧,咱们这事靠别人正常买卖而已,不干咱们的事儿,做一次就够了。”廖庭宇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毕竟有些事一旦开始了,不是想收就收的回来的,可是他不会,因为好马不吃回头草。
时间会见证一切。
他将会是改变这一切的开端或许只是在史书上留个名,一团墨而已,可是成功以后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会享受到这一改变的成果。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廖庭宇决定由那几个人带头去采购。
在说话的时候,赵原本来以为自己在这边逛过了好些年,应该已经了如指掌了,却没想到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着倒卖的买卖,他还一无所知。
偏偏廖庭宇才来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在既得到了好名声的情况下,又掌控这一切。
他的军队对他信任有加,他的百姓为他立长生牌,那些富人感激他。
这头脑真的让人很是羡慕。
若是甚至于高堂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马首是瞻。
真是可惜呀,动人的,志不在此,过于散漫,若是让他早上卯就起了,比杀了他还困难,那懒床的能力是他平生所见。
不过如果是他的士兵,他早就超起木棒打起来了。
可惜是一个一碰就碎了的读书人。
赵原在脑子里想象着,自己怎么收拾廖庭宇。
廖庭宇没有感觉还一本正经的说计划,等他说完,看着面前这两个人。
那表情,用两个字来形容是……迷茫。
白白浪费了他这么多口舌。
“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了,不用跟我们说,你说什么我们配合就是了,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我也就听懂了一点,就弯弯绕绕的。绕的我头都昏了。”赵原看着廖庭宇的脸色,很不好意思,他也没办法,听着他说了这么一长串,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学堂。
“我真想知道你们在朝堂上是怎么度过的?”人家说话可是拐了几百个弯。
“你想太多了,那能有几个弯呢?说多了也不过就那两个字没钱。只需要听他最后面的那几句话就好了,前面啰嗦一长串,听来干嘛?”赵涵不以为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