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人赏!”老大爷高兴了,这样好的银子,赚了呀。
拿了面人儿,王佐就将面具给丁田扣上了。
一行人又去看了舞狮子,这会儿舞狮也是最好看的时候,因为爬了半夜,终于爬上了顶,看着一个大红色的狮子爬上顶峰,摘了那个绣球,所有人都叫好。
等狮子下来了,就有一个人端着托盘讨赏,丁田乐呵呵的放了二两银子上去。
京中的百姓都富裕,给铜钱的不少,给银子的也挺多,丁田给的二两银子并不多,只是比较亮而已。
看过了舞狮子,又去看人跑鱼龙舞,其实就是扎成鱼龙形状的灯笼,被人高举着跑个圈儿什么的,丁田又摸出二两银子打赏了。
这一路一直逛荡到后半夜,街上的游人依然不见少,不过人毕竟不是谁都能当夜猫子的,何况古代人一般都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能熬夜的真没几个。
所以渐渐地人就少了点,只是人还是有的,丁田跟王佐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街上,忽然,王佐有些警惕了。
“怎么了?”丁田看着他忽然警惕起来的样子,这四周人也不少,过节呢,还挂着花灯,挺亮堂的一个巷子。
“这里不太对,走!”王佐拉着丁田就往外走。
“啊?”丁田没看出来有啥不对的啊?
结果他们出了巷子口,也没什么动静。
王佐疑惑的左右看,丁田捏了捏俩人握在一起的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王佐见这里一切正常,可是他多年练出来的敏锐感觉绝对不是骗人的:“大家当心些,你也别掉以轻心。”
攥着丁田的手,白三儿将护卫们都招呼了出来,将俩人团团围住,缓缓在街面上移动,并且往内城城门那里靠近。
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醉汉从一个酒楼里出来,高声嚷叫的明显是喝大了的架势,同时,
又有两个舞狮子的过来,前头抛绣球的那个人引着两只狮子往大街上走,顺便讨两个赏钱;而后面却有舞龙灯的队伍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往这边拥挤。
王佐脸色一变,白三儿他们将包围圈缩小,往旁边的一个通巷过去,那里是这条街,跟另一条街的相通之地,两边都是商户,还有一条街的岔路口也在这里,是个颇大的三岔口。
只可惜,这人潮涌过来,又都是看热闹的,人挤人、人挨人挤到一处,一些醉汉本就喝多了,发了火,开始无序的打人,这帮人应该有些功夫底子,虽然喝多了,却依然拳拳到肉……又有舞狮子的队伍里,绣球抛错了地方,狮子里头的人光顾着盯着绣球,整个狮子也进了人群……舞龙灯的有两盏绣球灯着火了……人群惊慌失措,丁田紧紧的跟王佐握着手,俩人被护卫围着在人潮里随波逐流。
努力的往外走,王佐大声的跟丁田道:“别松手!”
“别!”丁田也大声的喊:“实在不行就分开走!”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挤出去?以前他觉得古代地广人稀,是他的错觉,这个时候,他依然相信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到了中国才知道,计划生育的重要!
因为华夏就是人口多啊!
不过很快,王佐跟丁田就察觉到了,有人在故意的往他们这里挤,很快,外围的一个护卫,就跟那群醉汉打起来了!
因为那群醉汉打人很厉害,以至于他们到哪儿,人群自动给他们让地方,搞得他们更肆无忌惮了。
还有着火了的那个绣球灯也是,谁都怕被火烧着啊。
王佐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护卫被人打,所以让护卫们分人手去帮忙,又因为醉汉那边的人不少,一个两个的不够,分出去八个护卫,才将那群醉汉制服,不过也打的鼻青脸肿。
还有人群一冲,王佐跟丁田就感觉被人裹挟着……往两个方向去了,王佐不想撒手,但是看到丁田的手带着手套,估计也被自己捏肿了,无奈放手,他可不想将田儿的手骨捏碎。
而丁田则是知道这种时候,最好是随着人流走,逆流而上的那是鱼,要是你敢这个时候逆流而上,很容易被人踩成饼子。
分开之后,王佐彻底发火了,他放手的时候,心情就非常恶劣,看到那些“罪魁祸首”的时候,就朝他们发去了。
因为醉酒打架斗殴,很快就引来了巡逻的兵丁。
这里靠近内城但不是内城的范围内,所以来的不是御林军,而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大叔你没事吧?
这些人来了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先是把人群疏散,然后开始对着里头打架动手的几个就要上绳子绑人,领头的百人长还在嘀咕:“马尿灌多了就抽风,发什么神经!”
一句话,就将此事定性为醉酒闹事。
就算抓起来,那也是关两天,罚点钱的事儿。
但是他们连王佐的护卫也想一起抓,那就不一样了。
都不用王佐开口,白三儿上去就将领头的百人长一脚踹到一边去了:“瞎了你的狗眼,敢
抓老子的人!”
“你谁呀?”五城兵马司的人被踹了一脚,也生气了。
“你看我是谁!”白三儿将手里的一个令牌,给他看了一眼。
那是大内侍卫的令牌。
大内侍卫最早是宋代实行的军制之一,等过了元明两朝之后,到了大青这里,已经成了皇家编制之一。
有领侍卫内大臣,乃是正一品;
又有内大臣,从一品;
散秩大臣,从二品,但是这个品级就是个荣誉头衔,只食三品的俸禄。
其实这个职位还有个用处,散秩大臣也是宗室镇国公、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宗室一等侍卫及公、侯、伯、子、男等世爵人家的不袭爵的子嗣们出职的一个出路,这些人授职之后,只要好好的办差,待的年老之后,就授予散秩大臣或署散秩大臣之职,荣誉退休了。当然,也有人得过且过,那么他们可能只是领个闲差混日子而已。
这样的人,连锦衣侍卫都混不上,只能是最普通的侍卫营的侍卫,权当朝廷养了个吃闲饭的人而已。
每日的工作也不是护卫什么人,只是打扫营房,出操,还有练一练武艺,有上进心的自然好,没有上进心的只能……一直待到老了。
另外,侍卫们也分等级。
一等侍卫……也称“头等侍卫”,正三品,宫中有六十人的编制;
二等侍卫……正四品,两百四十人的编制;
三等侍卫……正五品,三百人的编制;
锦衣侍卫……正六品,有九百人的编制。
普通侍卫……正七品,这个编制有五千人,平日里就在侍卫营里训练,偶尔会拉练一次,不过每隔三年的木兰围猎的时候,他们会负责外围的警戒,这也是皇帝为数不多的,能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这是直属皇宫大内的侍卫,不管是什么样的侍卫,只要是大内侍卫,只归领侍卫府管辖,旁人无权抓捕、惩罚他们。
而白三儿给他看的是头等侍卫的腰牌,那可是正三品的官职,整个皇宫里只有六十个人有这样的腰牌。
而头等侍卫要有以一敌百的超强武艺,以及聪明的头脑,更重要的是,必须是忠心耿耿之
辈。
能从千军万马里冲杀出来,出人头地当上头等侍卫,白三儿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个简单
的家伙。
别看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真到了关键时刻,他这人可机灵了。
“大人,侍卫大人……。”好了,五城兵马司的百人队长傻眼了。
“将这些敢袭击王爷的人,通通抓起来!”白三儿一张嘴,立刻将几个醉汉,以及那些趁机捣乱的家伙,全都扣上了好大一顶高帽子。
那百人队长立刻吓尿了!
在京城里,袭击一个王爷?
是他听错了,还是这帮人疯了?
“送去五城兵马司关押,敢走掉一个,或者是死了一个,你们五城兵马司的人,全都等着被流放吧!”白三儿说话非常狠。
但是他说的还不如王佐狠,王佐开口就道:“所有的人,都不许放走,本王会派人看着他
们,谁来赎人都不许给,本王倒要看看,是谁那么想要本王的命!”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些人虽然都喝多了,可是手里头拿着的是铁棒。
城中不许平民百姓持有武器,而文官们是不会带那些粗劣的东西的,武将们倒是有武器,可他们不会被谁指使来跟自己过不去。
因为一个武将,在京城之中,公然袭击一个王爷,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
所以他们拿的是铁棒子,这种东西照脑袋一下子,人也就永远不用再看灯了。
就算是砸在身上,不是骨折,就是腿断,这是不想要他的命,但是也想打他个好歹出来。
王佐能不生气么?
他要是一个人,就算了,可是刚才,丁田还在他的身边!
现在被人冲散了,他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也有对付丁田的?
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怒火:“你们来了多少个人?指认出来,本王给你们一个体面的下场,要是硬扛着……本王杀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这帮人都不用刑讯,立刻就招了!
不过不敢说背后的主子都是谁,只是胡编乱造的理由,反正就是跟宁王殿下有私人恩怨,倒是老实的将所有人都指认了出来,王佐一直到所有人都被抓了,他才松了口气,因为所有人都在他这里,那么丁田,就是安全的了。
此事闹得很大,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都被惊动了。
方德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官帽子都跑歪了,但是没办法啊,他听说了一位“王爷”被公然袭击,顿时就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不管是什么“王爷”,只要是个王爷,那就是个人物啊。
不管怎么样,都是大事。
所以他飞快的赶来了,就看到了宁王殿下的黑脸,见到王佐的那一瞬间,方昌德就“噗通”一下子跪在了那里:“下官见过宁王殿下!”
“姓方的,你这个指挥使可真是厉害啊!”王佐这股火就朝他喷了:“你监管的外城竟然
如此混乱,还有人敢袭击本王,这京城都快要成了土匪窝了吧?”
方德昌只知道磕头了。
他能怎么说?
这事儿也不怪他,一群喝醉酒的家伙,一群别有居心的人,他们是来寻宁王的晦气的,跟他还真没什么关系。
可是又能怎么样?
王佐对自己的敌人一向是不手软的,这些人被带去了五城兵马司的地方,都不用审,他们真正的主子,王佐都知道,但是这事儿闹出来也不好看,所以他下了狠手,灭了所有人的口,就在关键时刻,皇宫里来人了,将所有人都带走。
来的是米英。
“怎么是您过来了?”王佐还是给米英面子的,所以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
可是米英的脸色很不好:“王爷,出事了,皇上……皇上不见了!”
“什么?”王佐惊得脸色都没能保持住平静。
“皇上今天晚上在城门楼上看到了您……在人群里,所以就想出门去玩一玩,在宫里吃过了宫宴,就换了便装出门,因为那个时候人多,跟着的人尽全力也没能跟住,后来在外头贴身伺候的侍卫跑了回来,说皇上被人流冲散了,人不知道去哪儿了……老奴因为是在宫里给皇上打掩护……不让人发现皇上已经出宫去了,就让小米子跟着皇上,结果小米子是哭着回来的,是这帮人挤散了他们……您在跟那几位做对的时候,其实皇上就在不远处看着,生了很大的气,看着你噎了他们,他还高兴呢!”米英都要急哭了。
不过大风大浪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米英还是展现了一个内廷大总管的素质:“现在可倒好,被人流挤散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最主要的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啊!
王佐想的比米英还多:“那些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皇帝叔叔出宫真的没人知道吗?
”
他现在整个人都觉得如坠冰窖。
皇上叔叔没有立太子,他要是真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位到底谁来
做?
成年的皇子有四个,这四个还不得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啊?
国内一乱,那些番邦小国可不会老实,还有,他手里的秘密军营,以及那秘密的火器局,该何去何从?
内乱一起,百姓生灵涂炭……。
王佐想的就特别多,还想的特别惨,特别严重。
“现在,听本王的号令,将这些人,送去天牢,严加审问!”王佐眼中狠厉一闪而过:“背后主使者,当时跟他们说了什么!另外,让所有的大内侍卫都出动,便衣而行,私底下寻找皇上,不要惊动任何人,以防不测!”
“好,好!”米英这会儿也麻爪了:“咱家将宫里的人都按下,就说过节,需要严查关防
,九门现在虽然不能落锁,但是限制出入!”
俩人分头行动,这帮本来想教训一下王佐的人算是倒了血霉了。
本来在五城兵马司,背后的靠山主子还能捞他们出来,但是进了天牢,那就别指望能出来了。
侍卫们便衣出动,也幸好这天夜里是正月十五,金吾不禁,也就是说,没有宵禁,大家随便玩儿。
天上地上都亮如白昼,更有一些值班的人换班之后,趁机出来玩一玩的,他们这些人洒进人流里,不起一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