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英闻言一愣,随后就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是咱家……。”
他要是每次出门都这么大排场,现如今骨头渣子都不知道在哪儿腐烂了好么。
“摆谱就摆谱,还不承认……。”丁田嘟嘟囔囔的扶着李老爷,出了二门……脚下一顿。因为二门外,他们家一进的院落里,站了更多的人!
这次的人他认识他们的服饰,御林军!
除此之外,还有好多人是跪在院子里的……那些人他不太认识,但是认识他们的官服,不是一二品的大员,就是二品的_官。
还有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爷子,气势非常强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里头还拿了茶盏子,正在喝茶。
领头的三个人,丁田倒是认识。
大皇子、二皇子……以及一个跟他们差不多的青少年,长相上看……估计也是个皇子。因为有点像。
三个人领头跪在前头,见到他们出来了,都低头不吭声了。
倒是那个老爷子,见到人出来了,才站起来:“吃饱喝足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这就回去!”李老爷被米英扶着,丁田已经有些僵硬了。
他察觉到了不太对劲,于是很怂的往王佐身后躲了一下,只露出大半个脑袋,看热闹。王佐非常自觉地将丁田护在身后,然后站到一边,跟丁田一起当壁草,看热闹。
李老爷被人扶着走了两步,立刻就有八个大力太监过来,抬了一座暖轿过来,李老爷就被米英扶着坐进了暖轿,但是没有放下遮挡的轿帘。
“怎么?都来这里跪着,是想要逼宫么?”李老爷说话还是那么大气。
“儿臣不敢。”
“臣等不敢!”
这帮人赶紧磕了一个头。
丁田在一边,犹豫了一下,扯了扯王佐的衣袖子:“这……我们要跪一下么?”
“不用。”王佐非常自然的告诉他:“没让跪,就不用跪,皇上也得讲理不是?”
“李大叔……不是,他是皇上啊?”丁田眼睛里都冒了精光,这可是活的、喘气的皇帝!不是木乃伊,不是画像,不是杜撰出来的……更不是骨头渣子。
这是真的皇帝,君临天下的人。
“是啊!”王佐小声告诉他:“当今天子,永庆帝。”
丁田咽了咽口水,有点艰难的开口:“这么说……我捡了个皇帝回来?”
“嗯,很会捡人。”王佐嘴角微翘,他就说,他看中的人,是个好的。
“呵呵……那个啥,我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丁田尴尬了一下:“还是给磕个头?请个罪啥的?”
他不仅捡了个皇帝回来,还给人看了龙蹄儿……。
跟人在一个坑上哈了一觉,同一个桌子上,平起平坐的吃了一顿饭……对了,这顿饭,估计也是真正的御厨做的……。
丁田忐忑不安、纠结异常的时候,永庆帝已经开骂了:“大过节的也不让朕安生,你们一
个个的不仅人长大了,这心也大了啊!敢派人去袭击宁王?你们要不是朕的儿子,朕都怀疑你们是要造反了。”
嗯,“造反”这个词儿,正确的解释,是指发动叛乱,采取反抗行动。
但是皇室不在此例,因为皇室那不叫“造反”,那叫“逼宫篡位”……。
“儿臣知错!”
三个皇子,没有一个有勇气,跟永庆帝对着干的,见到永庆帝,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在外人跟前的高贵、机灵、城府、心胸什么的都没了,就剩下胆战心惊,或者是唯唯诺诺。
因为不敢在永庆帝生气的时候,表现得不好,不然会被骂死,甚至会被冷落,至于多长时间……看看贵妃娘娘跟大皇子吧。
当年贵妃娘娘想插手宁王的事情,在永庆帝发火的时候,仗着自己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女人,又生了大皇子,就顶风作案,开口跟永庆帝建议,想将自己娘家侄女说给宁王做王妃。
被永庆帝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贵妃娘娘就失宠了。
永庆帝整整三年,都没有踏入贵妃娘娘的寝宫。
然后跟贵妃娘娘作对最厉害的德妃,就入了皇上的眼,就连十五,皇上都是在德妃娘娘那里过的,没来贵妃娘娘这里。
按照老祖宗的规定,初十一五,那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一般人家,当家的老爷都要去当家夫人那里住一夜,哪怕是纯粹的盖着棉被,聊天。
而宫中,初一十五,皇上是去中宫住宿的,跟皇后在一起。
可是永庆帝在月圆之夜,去德妃那里休息,这就让后宫的女人们羡慕嫉妒恨了,贵妃娘娘别的本事没有,却很擅长宫斗,联合淑妃跟贤妃,一起给德妃下了个套,让她也被永庆帝……厌弃了。
宫中的四大妃子,如今都是有尊荣,而宠爱不剩多少。
倒是那些年轻的嫔妃,很受永庆帝的钟爱,尤其是宁嫔,年轻貌美,肤如凝脂,又性格娇
憨。
还有惠嫔,长相艳丽,体格风骚。
庄嫔更是端庄大气,行事又规矩。
后宫嫔妃的长相都各有千秋,姿色仪容更是出挑。
王佐一边看热闹,一边给丁田普及了一下后宫的格局,尤其是四大妃子的事情,她们对应着四位皇子。
贵妃所出的大皇子;德妃所出的二皇子;淑妃所出的三皇子;以及贤妃所出的四皇子。
五皇子是康嫔所出,同时,康嫔还有大公主,是后宫少见的儿女双全的嫔妃。
六皇子是安嫔生的;僖嫔生了二公主。
七皇子乃是和嫔生的;丽嫔生了三公主。
八皇子的母亲是德嫔;贤嫔生了四公主。
九皇子的母亲乃是婉昭仪,是目前宫里最小的皇子,正月里刚出生,正月初九生的……。
丁田看着这三位皇子在永庆帝面前,老实的不行,就觉得永庆帝这是想太多了,这样的儿子,真的能算计皇帝的龙椅?
永庆帝将所有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倒是痛快了,大皇子他们脸都青了。
大冬天的,跪在地上,大过年的,挨着骂……这谁心里能好受啊?
不过永庆帝不管这个,他骂过瘾了,才朝王佐跟丁田招了招手:“来,你俩过来。”
王佐拉着胆胆怵怵的丁田上前:“皇上。”
“田儿不错,昨儿多亏丁司狱了,救驾有功。”永庆帝“哐当”一顶高帽子,扣在了丁田的脑袋上:“朕有厚赏。”
丁田一呲牙:“那我……皇上……您好?”
他这是要先问好,还是要跪地上磕一个,好谢恩?
因为爵位低,官职小,丁田还没有那个荣幸和资格去演礼。
演礼是礼制名,指的是预习朝见皇帝之礼。
中下级文武官员,或者是没有朝见过的,凡因候补、候选或因其他事项到京由部引见皇帝之前一日,均须赴部学习引见时朝见皇帝之礼仪,称为演礼。
文官赴吏部演礼,武官赴兵部演礼。
他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反倒是将永庆帝逗乐了:“哈哈哈哈……田儿不用客气,你还
叫朕李大叔,听的顺耳。”
丁田冏了一下:“小臣不敢……。”
不知道就算了,胡叫瞎答应,不知者无罪。
知道是皇帝了,还这么叫唤,那就是作死了。
王佐也哭笑不得的道:“皇上,您别介意,丁司狱没演过礼,并不太懂得陛见的规矩。”丁田低头缩脖子,整个人都要团成一个球的架势。
还老往王佐身后躲,总觉得躲在他男人身后,有安全感。
这事儿闹的太乌龙了,大新正月的,捡回来一个皇帝老爷,跟传说一样的走运,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彩票,不然他肯定第一时间去买三百块钱的,肯定能中个头彩!
“朕不介意,他昨天背着朕,走了好几条街,心地善良啊!”永庆帝很感慨:“要是朕的这几个逆子,肯定一脚将崴了脚的老人踹一边去,别挡道!”
三个皇子又磕头说不敢,话说皇帝老爹这埋汰人起来没完没了了……。
王佐颇为自豪:“嗯,田儿心好。”
永庆帝摆了摆手:“朕先回宫了,宁王跟朕一起走吧!”
“遵旨。”王佐拱拱手,就扶着永庆帝的暖轿,给他放下了轿帘子,朝丁田使了个眼色。丁田倒是机灵,跟其他的大臣们一起,恭送永庆帝。
而永庆帝在轿子里说了两句话:“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跟朕一起回宫,留在外面是想再过一夜?”
三个皇子连滚带爬的起来,麻利的跟着暖轿走了。
丁田家本来里三层外三层站岗的侍卫们也撤了,整个围着他们家的御林军最后走的,呼呼啦啦的光是走人,就走了快半个时辰。
等人一走,金不换立刻就蹿到了他面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整个巷子都戒严了?我都不能出大门。”
连到隔壁都不行,家里甚至还有内监进了后院检查。
丁田拉着他进了后院,往坑上一躺,挺尸一样的姿态:“可别提了,玩儿大发了。”
“说说,说说!”金不换毫不客气的脱鞋上了炕:“宁王殿下往日里来也没这么大谱儿啊
?,,
别的不说,起码没将整条街都封上吧?
桂花巷就别提了,整条桂花街都站满了御林军。
“我捡了个皇帝回来……。”丁田一骨碌爬起来,坐在了金不换的对面,倒了一杯茶给他,然后才撇嘴道:“就你昨晚上给看脚的那位……李大叔。”
“噗!”金不换刚喝进嘴里的茶水,顿时就喷了出来。
丁田淡定的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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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丰厚的赏赐
“我也不是故意的……。”丁田还委屈呢。
今天的惊吓太大了,晚上他肯定会失眠的。
“这么说,我见到了皇上?”金不换却兴奋的很:“跟着你,我就是走运啊!”
“那你慢慢走运吧,我都快要吓尿了。”丁田又躺回去挺尸状:“可恶的是,王佐也不跟我明说,害得我一个人在那里蹦跶……。”
“他恐怕就是想说,皇上也不许吧?”金不换还是挺理解王佐的,再是宁王,也不能违背
皇命。
“好像也是……。”丁田撇嘴,但是心里是兴奋多过害怕,见到了皇帝,能不兴奋么。不止他一个人兴奋,连金不换也兴奋了。
比起丁田这个外壳是土著,内里是外来魂魄的家伙,金不换可是纯原装货,对于皇帝,看的跟神仙一样。
他的兴奋劲儿,就别提了!
最后实在是觉得不过瘾,愣是让老管家给整治了一桌小菜,两壶老酒:“来来来,喝点!
”
“我刚吃完饭,吃不下去。”丁田摆了摆手:“你自己吃吧。”
“那陪我喝点。”金不换给丁田一壶老酒一个酒盅,自己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喝点,大概能睡着,我现在太高兴了,整个人感觉都容光焕发!”
“嗯嗯,你荣光换发的厉害!”丁田看着金不换的眼睛:“感觉好像你眼睛都充血了。”该不是得了什么“红眼病”吧?
俩人就算是喝了一壶老酒,也没能睡着,愣是熬了一宿,第二天,丁田跟金不换困得厉害,这才睡了一觉。
晚上还有灯会,可是两个人都没出家门,就在家里待着了,也不去逛灯会了。
第三天,王佐才来:“你在家等急了吧?”
“可不是么!”丁田抱怨:“熬了两宿,生物钟都被打乱了。”
“什么钟?”王佐有听没有懂。
“晦!不说这个了,你怎么样?”丁田道:“那天的事情,是针对你的吧?”
“是,不过歪打正着,牵连了皇帝叔叔,大皇子、二皇子跟三皇子一起被罚闭门思过三个月,这下子好了,春闱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王佐倒是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们派出去的人,全都被抓了,而且都被砍了头,牵连九族。
罪名自然是“欺君罔上”、“密谋造反”等等,因为永庆帝受到了伤害,哪怕只是崴了脚,那也是不会让害了他的人好过的。
丁田咋舌:“这可真是……。”
王佐看出丁田是怎么想的,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知道,他们是受到三位皇子的指使,一伙是想教训我一顿,让我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一伙则是去抓你,想来威胁我!还有一伙是要将我打残,打死怕惹事,打残就好,这是不想让你我好过,他们死有余辜,三位皇子,就算是我不介意,皇上也会惩罚他们,何况,他们几个,并非皇上意属的储君人选,现在蹦跶的越高,将来给储君充当磨刀石的下场,就越惨。”
丁田打了个哆嗦:“哦哦……。”
这些事情,他听起来很不真实,因为他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改朝换代的大事情。
他就是个小市民,一个小狱警而已,还是个实习期刚要过去,就穿越过来的……。
“不怕,你只要办好你的差事就行了。”王佐又拍了拍他,就像是给他打气一样:“你现在可是皇上的救驾功臣。”
“救什么驾啊?”丁田哭笑不得:“当初只是看一个大叔自己可怜兮兮的坐在台阶上,又那么狼狈,一时心善,我就将他捡了回来,谁知道是皇上啊?”
王佐想起来这事儿,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