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四皇子,拉着五皇子跟六皇子,一起抱拳行礼:“弟弟给大哥贺喜了。”
“嗯。”慎郡王矜持了一下:“都进去吧,给你们留了位置,小五可以少喝两杯果子酒,小六小七太小了,只能喝果汁。”
“知道了,大哥。”四皇子表现得很好。
牵着五皇子的手,拉着六皇子,七皇子还小,是他的贴身大太监抱着他进的门。
但是二皇子跟三皇子就不那么容易放过慎郡王了。
“我说,慎郡王,按照国朝规定,皇子未出宫,一切待遇以亲王相等。”二皇子提醒慎郡王,该给他们行礼问好了吧?
你当他们是真心来参加婚礼的吗?
别做梦了好么!
他们是来看昔日不可一世的大皇子的笑话的,贵妃娘娘现在谁也不见,也见不着,有父皇派去的人守门,谁敢硬闯?
连德妃都铩羽而归了,听说还让皇上派人去训斥了一顿,宫里则会才消停下来,可是儿子
们就不好派人训斥了。
大哥结婚,当弟弟的怎么能不来?
来了之后,自然是要摆一摆皇子的“款儿”。
很想看一看,大哥对他们行礼的样子,太爽了有木有?
慎郡王冷冷一笑:“不错,未出宫的皇子,一律按照亲王级的待遇,可是……再是亲王级的待遇,你们也不是亲王,就是俩普通皇子而已,我再出宫,也是一位郡王,而且,我不止是郡王,同时,我还是父皇的儿子,你们的大哥。任何时候,宗人府的玉碟上,我都是长子。”
慎郡王这些天虽然被打压的厉害,可是他从小就是在这种争斗之中长大的,见过的听过的经历过的,太多太多了。
两个人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慎郡王还有这样的底气,对他们说教,甚至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二皇子跟三皇子下不来台了。
俩人也不傻,瞬间就想明白了,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他们要是低头了,以后怎么办?
丢掉的面子想要捡回来,有点难啊!
幸好,跟着三皇子有个靠谱的母妃,淑妃派了冯玉跟在他身边,这个时候就看出人老太监的职业素养了,冯玉上前一步,行了一礼:“三殿下给慎郡王准备了贺礼,慎郡王,您是否展眼一看?”
“那就看看吧。”慎郡王看了一眼冯玉。
这个老太监,他知道,听母妃说过,一开始的时候,母妃还笑话淑妃是个没眼力的女人,见识短浅,找人伺候自己,都不知道挑几个年轻点的,就知道要老太监,那种老废物能做什么
?
可是后来,淑妃频频得到皇上的宠爱和信重,不由得不让母妃跟自己警惕起来。
老奴才,不容小觑啊。
三皇子带来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面子货,听著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实际上不值几个钱。
二皇子的就更是如此了。
并且德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送的东西都寓意美好,什么“百子千孙的锦绣屏风一座”、“彩釉石榴花开大肚瓶一对”等等,既笨重,又不值钱,就是看着东西挺大,还挺占地方。
慎郡王心里呕得慌,还不如刚才宁王他们送的礼值钱。
“很好,多谢两位弟弟,入席吧。”慎郡王一抱拳,算是谢过了,赶紧让人领他们进去,堵在大门口,好多人都跟看猴戏一样的看着他们三个。
这个时候,三个人很是怨念四皇子,你跑的倒是快,还带着一串儿小的,留下我们在门口耍猴呢。
等人进去了,其他宾客才敢上门,但是当慎郡王看到长春侯府的人的时候,那脸色,又不好看了。
长春候也是进退两难,如今他们家就跟风箱里的老鼠一样,是跑不出去,还两面受敌,整个受的是夹板气。
还不敢有所不满,因为是他们自己先站的队。
家里新娶回来的孙媳妇,倒是个厉害的,可……郑晨太医说,孙子暂时不能圆房。
倒是孙媳妇并不介意,反而安慰老妻,还给他们家出了一个新的主意,但愿他们还能得报大仇..。
第四百章 吃喜宴ing.
众人其实都挺好奇,长春候到底能不能迈进慎郡王王府的大门槛儿?
结果长春候不知道跟慎郡王当着大家的面,耳语了什么,反正慎郡王有些意动,放他们进来了。
其实,宾客们都好奇,到底说了些什么?
简直不忍让人多想,可是有不能问个清楚……。
比起长春侯府的婚宴,慎郡王府的婚礼自然更热闹,不管是规模上,还是质量上,都完胜长春侯府。
这次丁田没有跟王佐坐一个桌子,因为王佐那一桌,十个人里,八个都是王爷,还有俩老王爷。
另两桌全都是国公,还有三桌的各种候。
还有一桌比较特殊的人群,这桌上坐着的十位,有大有小,乃是六位皇子,加四位王府的世子。
此时丁田是带着金不换,坐在慎郡王府的一个客院里的,这里坐着的都是一些小勋贵们。不是什么王爵公候的,都是一些宗室散爵与一些小勋贵们,例如庆亲王一脉早已经不算是皇室,只能算做宗亲的辅国将军,亦是宗亲之爵而已。
这里摆了四桌,屋里还有两桌,基本上坐满了人,四五十个男人在一起,那也是很热闹的
“听说了吗?恭王府的一个妾室,跟他们家的侍卫有染哎!”一个宾客神秘兮兮的自以为声音很小,却天生大嗓门儿,平时说话就雷响,就算压低声音,也还是很大声的跟人讲话。
“卧槽!”另—个宾客大惊失色:“这事儿你都知道?”
“不对,我听说的是,跟恭王府世子的一个庶子有染……。”第三个宾客纠正:“听说还是他们先认识的,那小妾是后来进府的。”
另一桌上,两个宾客在打哑谜:“那谁谁谁,当时不是被非礼了吗?还能嫁出来?要是我,早就上吊算了。”
嗯,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没有吧?听说扒了个半光。”
“不是啊?都说让人给睡了吗?”听到这里,旁边的宾客插嘴:“挺刺激的咧。”
“你那是什么消息?跟她躺在一起的人是个太监……。”又有宾客挤眉弄眼:“就是慎郡王的贴身太监……。”
“难道当时是慎郡王……被人抓住了?所以才不得不成亲?”
“是啊!”这散发的思维也有人认同:“不然,平张长飞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跟当今做亲家?慎郡王得多眼瘸,才看得上他女儿?又不是长的天仙似的美。”
“该不是床上功夫了得……。”宾客小声猥琐的道:“迷住了慎郡王?”
“你们这说的也太离谱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美色?”另外一个宾客不高兴的道:“慎郡王连那张椅子都丢掉了,除非那位是个天仙。”
好么,众人开始猜测新娘子的容貌了,是不是真的美若天仙?
更有各种离奇的八卦消息,金不换小声跟丁田道:“我们来对地方了嘿!”
他就喜欢这些小道消息,能从中听到一点不一样的情况。
“这帮人怎么这样?”丁田不是没见过喜欢八卦的男人,你看金不换就知道了,他的资料一般都收集于普通大众里。
可是这在座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是各家的老爷,至于这么……不思进取吗?
不是谈论美人,就是说谁家的小妾偷人,再不就是某个名妓风流什么的,这要是一群贵妇人,他也就认了。
可一群大老爷们儿,至于吗?
他们这些人身边都有各自伺候的贴身仆役跟随,例如丁田身边就跟了王二石,金不换身边跟着的不是他家的人,而是王大石,比起自家那上不得台面的下人,金不换自然更喜欢王大石这样有能力的常随了。
其他人身边也跟着一两个贴身伺候的,这是在长春侯府出事之后,各家新添的规矩,任何时候,都不能单独一个人行动,以免被人算计。
所以别看只有三五十人,加上伺候的下人,上百个,却不显拥挤,可见这院落有多大了。
“田少,他们都是一些富贵人家,不求上进的那种,不然也不会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过日子,对于他们而言,能闲话家常,就是正经事了。”王二石小声的道:“您还是喝茶,听他们八卦吧,其实听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丁田无奈了,他就不是说人长短的性格。
倒是金不换,特别感兴趣啊,听的耳朵都竖起来了,整个人眼睛都亮晶晶的……他倒是兴奋了。
他们来的比较早,加上这次上来的点心,有的甜,可也有不少咸口的,茶水上的勤快,更有清热解暑的绿豆汤,酸梅饮。
因为还没到迎亲的时候,这帮人无所事事,这才一边说八卦闲磕牙,一边彼此勾搭,猥琐的笑声不时响起。
丁田有了点尿意,憋了好一会儿……不行,站了起来。
“田少?”王二石看向了他。
“去一下外面……散散步。”丁田抻了个懒腰的架势:“坐的腰酸背疼。”
“是,这边来。”王二石引着他走了出去,这是一个隐晦的说法,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要去撒尿吧?
那样太不文明了,何况还有人正在喝东西,不管喝的是茶水还是酸梅饮,总是不太好。
王二石去问了一下,出恭的地方在哪儿?
一个老妈子给指了个道:“去隔壁夹道那边,一直走,尽头就是出恭房。”
“谢了,大娘。”王二石麻利的递了一个荷包过去。
老妈子满意了,又叮嘱了一句:“去了就赶紧回来,一墙之隔的就是接待后宅女眷跟来的那些伺候的人的,少惹事,尤其是你这种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可不能偷窥人家丫鬟,知道么?,,
“知道了!”王二石心里记下了此事,他在前头探路,丁田后头跟随,倒是反了过来。
俩人一路走,也碰到了几个去放水的客人,彼此相视而笑,却没人说话。
出恭房那里有好几个小单间,里头放着马桶,用过一次就有专门人去换新的马桶过来,但是也有一点异味,屋里点了很浓的熏香。
“这里没人,你出去等吧?”丁田看了看小单间,里头不太大,窗户倒是开的小,应该是个通风口,如今打开着,且有熏香,一个不大的马桶放在那里,是新换的干净马桶。
他放水……不太习惯还让人盯着。
“小的就在门口。”王二石很听话:“有什么事情,你喊一声。”
“知道了,这里能有什么事情?”丁田一边解开裤腰带,一边摘下腰带上的各种挂饰,这古代人就是这点不方便,腰上挂一大堆东西。
王二石出去了,但是没走远,宁愿站在门口等着,虽然四周味道不太好。
丁田放了水之后,又将东西都系了回去,整理好腰带,去旁边洗了手,擦干净,出门,跟王二石汇合:“回去吧。”
“哎!”王二石松了口气,这回是丁田走前头,他走后头。
回到了他们坐席的那个小院子,发现这里来了一帮杂耍的,据说是外头请来的戏班子,而正殿上的杂耍班子,更是出自宫中教坊司。
那都是全国最顶尖的杂耍高手。
而后宅则是唱戏,咿呀婉转的昆曲,华丽的舞台布景,倒是让众人暂停了八卦的讨论,改成看戏叫好了。
丁田这里倒是过得滋润。
有八卦听,还有杂耍看。
王佐那头却有些气氛僵硬。
毕竟王佐天生一张冷脸,没跟丁田坐在一起,他就觉得周围的人都非常讨厌,整个人拉长了脸,大夏天的自动释放冷气,几位宗室里的老王爷都相视苦笑,跟这位坐在一起,还真是凉
快。
端王就毫不客气的该吃吃,该喝喝。
这次他来,但是端王太妃跟端王妃还是没来,起码最近三五年,端王妃都不打算跟京中的女眷们照面了。
实在是不想跟那些女人坐在一起聊天,一个个烦得很。
而端王太妃则是给出“端王太妃病了,端王妃需要在家侍疾”的理由,反正婆媳俩都不想出门。
但是端王可以出门啊。
他是不嫌事儿大,哪儿都想溜达溜达。
在外征战五年有余,回来了,还不得放松放松啊?
就连永庆帝都不拦着,他想去哪儿都行,皇宫里还有给端王留着的一个院子,就在皇子所那里。
紧挨着宁王殿下的那座院子。
永庆帝对这位弟弟的遗腹子,是很看重的。
俩人坐在一起,形成了鲜明对比:端王殿下是如沐春风的笑容,配上吊儿郎当的举动,不像是来喝喜酒的,倒像是来耍流氓捣乱的。
宁王殿下坐在那里,跟个阎王爷似的,好像慎郡王欠了他二五八万两银子一样,讨债的嘴脸,一点喜气都没有。
杂耍的人都不敢看他,怕看了之后,失手耍不好戏。
更糟心的是慎郡王,这都来的是什么人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间,有人来叫他:“郡王爷,时辰到了,该去迎亲了。”
“叫你安排的事情,办好了没?”慎郡王问慎郡王府的总管太监:“别忘了。”
“郡王爷放心,老奴已经安排好了。”老太监一躬身:“保证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