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尘香是世子爷的身份,但是私底下,墨台瑾还是会直接称呼他的名字的。
只是他们自小在一起长大的交情,也是彼此如同手足般感情的不自觉表现。
听到这话,洛尘香一笑:“早就知会如此。国君已经给了他们家这么多的恩赐,还不够么
?,,
“总归是条人命,而且,蒙家也是想着借此清理下自己的对手吧。”墨台瑾说道,脸上的神色却是有些讽刺。
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朝堂上这些人却是总想着如何扳倒对手!
不待洛尘香说什么,墨台瑾又道:“国君一向看重你,可国有国法,我担心若是那蒙家真找到什么证据了,恐怕朝中很难出面维护你。”
洛尘香笑道:“阿瑾你放心吧!只要没什么证据,任凭他们说去。”
听到洛尘香这话,墨台瑾稍微安心一点,静静看着洛尘香一阵,这才说道:“你刚进城里,先回去歇息吧。我父亲马上就寿辰了,这几日客人来得多,我担心有人会趁做下什么事情。我会派人去守着你的院子,你也要多加注意。”
闻言,洛尘香点点头,笑道:“阿瑾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是啊,他一定会好好活着,还要回去娶东篱哪!
“嗯!”墨台瑾看着洛尘香说道:“等这件事情忙完了,咱们可要好好切磋下剑法。我新学了几招,到时候你试试。”
“好说!到时候看我怎么打败你!”洛尘香一笑,知道墨台瑾是担心他出事,便忍不住调笑道:“放心,我还想要阿瑾你来喝我的喜酒哪!”
说着,洛尘香直接将那小坛的酒抱过来,对着墨台瑾道:“我先去歇着了,酒也带走了。
”
第169章 彻查?朝臣齐发难
语毕,不待墨台瑾给什么回答,洛尘香已经抱着这小酒坛去了自己要居住的院子。
这墨台将军府里,洛尘香来得次数很多,所以,很是熟悉。
甚至每次来,连居住的院子都是固定的了,几乎成了他专门的院子一般。
来到了这熟悉的院子里,洗漱了一番之后,洛尘香这才将那小酒坛重新放在桌上,揭开盖子,细细闻着。
凉夜星辰般的眸子在灯下熠熠生辉,格外璀璨亮丽。
洛尘香闭上眼睛闻着那酒香,再自旁边拿过一只小酒樽来,倒出一樽,捧在手心,细细品
尝着。
清凉的酒入口中,醇香顺滑,沁人心脾。
却又在这一阵凉爽之后,带着淡淡的悠悠的一丝别样馨香。
洛尘香心里忽然变得温暖起来,温柔起来,酒水滑过的地方都有种被纤细的手轻轻抚摸过的感觉,像是温柔的要坍塌了。
再品一口,这种温柔的丝线越发绵长,在这静谧的夜里,仿佛能听到那丝线拉扯的声音,淡淡的,温暖的,还有一点……'〖不念。
再喝着,酒下的越多,那份温柔便越重,那份思念便越深……
潋滟多姿的眸子静静看着那灯光,洛尘香忽然忍不住想,静夜思,静夜思,在这安静如水的夜里,东篱思念的人可是他么?
东篱,东篱,不过分离了才两日,我便已经如此想念你了。
你等我,等我回去……
洛尘香只身去了相思城,名义上是去给墨台老将军贺寿,暗地里却是打算处理掉当初留下的一些尾巴。
却不知此时此刻的王宫大殿上,已经开始了血雨腥风般的汹涌。
王城,崇德殿上。
只见那群臣分列两旁,除了几位大臣跟着国君和王后去祈福之外,其他的一切照旧。
按照当初国君安排的,交由太子监国。
当朝太子殿下坐在最高位上,看着臣下们各类汇报情况,或是歌功颂德,或是疑难杂事,只是很少有那种急报。
自当今国君登基之后,初期实行休养生息的政策,使得人民安居乐业。
后与周边的鲜卑、高句丽等定盟约,免征战。使得夫余有了空前的繁荣昌盛。
也正因此,每次朝堂之上,加急危难之事非常鲜见。
眼看着如同往常一般平淡无奇按部就班的上朝就要结束,太子忍不住稍微有些放松下来。
最后一句,不过是惯例使然,太子随口说道:“众位大人可还有事要奏?若无其他事,都退了吧。”
说着,太子双手按在龙椅的把手上,就要起身。
却忽然见有一位中年官员出列,跪地叩拜道:“臣苏木达有事启奏。”
苏木达,司刑部的主事,主管朝中刑事案件的审理查办。
凉月星辰般的眸子一眯,当朝便恢复了正常模样,说道:“苏大人有何事要奏?”
只见那人抬头,一脸的刚正不阿模样,四方脸上的法令纹尤其深刻,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严谨严肃之人。
却闻他声音洪亮地说道:“臣敢问太子殿下,青缨卫队队长蒙泰在苍莽山遇害身亡,而当初平定苍莽山三十六寨的尘香世子是否和此事有牵连一事,不知道臣下是否该去彻查?”
话音悠悠在这大殿之上回响着,而众位官员的脸色也变得各不相同。有人惊讶万分,有人暗自窃喜,有人难掩怒气,有人静观其变……
凉夜星辰般的眸子静静扫过朝堂上的各位官员的百变神情,当朝太子唇边泛出一抹冷冷的笑来。
随后,视线在躺下跪着的司刑部主事身上定住,他凉凉的声音说道:“蒙泰一事,父王已经有了相应的赏罚,如今苏大人再次这么提出来,究竟是对国君的处理不满呢?还是故意来刁难本宫?嗯?”
最后一个字的声调一升,带着说不出的肃然和不高兴。
闻言,却见堂下跪着的人忽然磕头道:“臣不敢!”
“不敢?”冷月般的眸子的一凛,太子的手忽然一拍那龙椅的把手,冷冷笑道:“本宫也从来不晓得,什么时候这主管刑罚的司刑部竟然有了‘彻查’的权力?不知道又是谁给你苏木达这么大的胆子?!”
凉凉的声音在那年轻少年的口中逸出,凛冽却又威严,那种气势,那种霸气,容不得任何人去反抗。
“臣不敢!臣不敢!”只见那跪在朝堂上的男人不停地磕头,一边磕着一边说着这句:“臣不敢!臣不敢!请太子殿下明察!”
见状,自那官员队伍中站出来一位年纪大约为五十岁的男人,只见他先是对着太子殿下恭敬见礼,这才说道:“请太子殿下息怒,老臣以为苏大人一向公正严明,对国君绝对忠心耿耿没有任何不敬,请太子殿下饶他这一次吧!”
话音刚落,却见另外一位年纪三十多岁的男子也走出了官列,只见他眉宇间尽是沉稳老练的模样,说话也是不急不慢:“太子殿下觉得苏大人有过,臣也如此认为。”
看一眼那跪地磕头的苏木达,他继续道:“苏大人明知尘香世子是太子殿下的堂弟,竟然还如此妄言,实在是极为不妥。臣等肯定太子殿下治他个藐视君上的罪。”
“你!”太子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这人话中的意思来。
凉凉地看着这位说着反话的老臣,太子那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维持着最初的冷然。
面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国君和王后在离开王城之前特为嘱托辅助太子殿下的中丞相,是朝中的重臣,更是太子太傅,端木澈。
可是,这个人,此时此刻,却是在跟太子殿下唱反调。
朝堂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变得战战兢兢,不知道这位中丞相大人怎么会在这时候说出这么敏感的话题。
而那站在官列中的蒙家的人,则是一脸的得意,和掩不住地狠戾。
他们都在等着看太子殿下的失态,然后从中抓住点什么把柄。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太子殿下与那尘香世子极其亲近,关系是非常要好的。
而一旦涉及到那位尘香世子,这太子殿下定然是要乱了阵脚的。
像是等着猎物进入陷阱的猎人,他们于凝神屏息,所有人都等着这位年轻小太子的爆发。可是,侧耳倾听,等了很久,却没有听到任何发怒的声音。
太子静静看着站在朝堂之下的男人,那刚毅沉稳的模样,还有毫不掩饰等着看好戏的神态,他心里恨不得把这个人撕碎了。
却还是在手心差点掐出血来的时候,冷冷一笑,凉凉的声音不变,太子说道:“中丞大人这是在表达群臣的意愿么?对于是否藐视君上等违法乱纪的处罚定罪,我朝律法自有相应规定。对于蒙泰之事,早就在朝堂之上有了定论,中丞大人当时也在场。”
冷月星辰般的眸子扫视下全场,太子缓缓起身,说道:“律法面前无特权,众人皆知。众
位都是我朝精英骨干良将良才,切莫学些长舌妇一般,将些莫须有的事情嚼来嚼去,有失身份
。‘’
长袖一甩,太子冷冷道:“退朝!”
说完,他直接离去。留下朝堂上那些人暗潮汹涌,小心揣摩,意犹未尽。
众人缓缓离去,中丞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说道:“苏大人请起吧,太子殿下已经走了。
”
那跪在地上的男人已经磕破了额头,听到这话,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自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额头,这才说道:“多谢中丞大人求情!”
听到这话,却见那男人并没有领情,淡淡说道:“苏大人想多了,本相并没有为你求情,那是你自己的造化。只是……”
看一眼这个刚正不阿的男人,端木澈说道:“刚正不阿最适合司刑部,但权责明确也是你的本分。”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朝堂,只剩下那额头擦着血的男人一脸的莫名其妙模样。
第170章 保重?太子的叮嘱
许久,似乎想通了什么,那苏木达再擦擦额头,忍不住呲牙咧嘴。摇摇头,苏木达努力想着,是谁告诉他的这条关联来着?
是谁跟他说要这么做的来着?
怎么……记不清楚了?
昭华宫。
太子自出了崇德殿便开始脸色很难看,跟在他身后的内侍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小步紧紧跟上自己主子。
直到回到了这寝宫,太子这才怒气爆发,一进门便直接将旁边的一株绿植踹到一旁。
随后,他看着那桌上一摞要学习的书,上前一步,挥手全部扫在地上!
内侍们什么话都不敢说,却只是小心翼翼地低着头收拾那地上的东西。
“不许收拾!你们都给本宫出去!出去!”太子大声喊着,更是一甩衣袖,将旁边的一盏琉璃花灯摔到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在地上响起,有些刺耳,有些让人心慌。
内侍们什么话都不敢多,齐齐见礼缓缓退出。
直到最后一名小公公出去之后,太子这才瘫坐在那椅子上,呆呆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俊美年轻的脸上是愤怒是屈辱是不甘心!不错!他不甘心!
今日朝堂之上,他没想到那一向被父王赞许的刚正不阿的司刑部主事苏木达会忽然唱这么一出。
更没有想到,一向被父王委以重任甚至来辅佐他的中丞兼太傅端木澈会让他这样下不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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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要说他这太子殿下会被人捉到的软肋,就是他自小一起长大关系甚笃的堂弟洛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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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为和洛尘香关系好的原因,就一定会偏袒地有失公允吗?
当然……太子不否认。
可是,他已经决定避嫌了,为何他们却如此的得寸进尺,把他逼迫至此?!
趁着父王母后不在,就想着这么逼迫他么?
星眸一眯,太子唇边抿成一道线,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格外冷凝。
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取过一旁还在桌上侥幸没被摔到地上的茶盏,温度适中的茶水入口,让人忽然变得温润了些。
垂眸,太子静静看着茶盏中漂浮着的茶叶,针尖一般的纤细,却在水的浸泡下缓缓舒展着,纵然还是细细的,却明显觉得柔软了好多。
他想起了父王曾经的话,要做好君王,就必须学会刚柔并济,恩威兼施。
那么,他是不是算作太刚硬了?
还是说他是太柔了,以至于让别人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白玉般的手细细围着那茶盏的边缘摩挲着,太子眼睛微眯,细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此次父王母后齐齐离开,还直接说留下他这个太子监国,摆明了就是要给他独当一面的机
会。
如此,他怎么能让父王和母后失望呢?
不过,既然事情关系到洛尘香,他是绝对不会不管的!
起身,来到书桌前,太子提笔写下了一张简短的字条,旋即放入一只特制的柳条筒中。这才唤了侯在外面的贴身侍卫进来,将那小柳条筒交过去,道:“速速送往墨台将军府中,交给尘香世子。”
“是!”那侍卫领命,迅速闪身离开,悄无声息。
太子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微微愣神,既然有人这么挂念尘香世子,那么,就一定已经采取了些什么措施吧?
太子闭上眼睛,心中却是祈祷着:尘香,你一定不能有事!
思忖良久,洛子矜再次回到书桌前,然后在一张纸片上写了几个字,交与侯在暗处的内侍道:“去,交与太傅。得到太傅答复后,速回。”
“是。”内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纸片,像是捧着圣旨一样,出了大殿之后方揣进怀中,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