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入眼帘是两座不高的山,挨得也是挺近,从中间山坳处流出一条小溪,不深还能看到水流下的小石子,就是流速挺快声音站得老远都听得到。小溪流旁边是一片绿莹莹的草坪,纯天然,野生的,有那么一块地方还长了不少野花。
溪流的另一边是小树林,郁郁葱葱的,要不是不想湿了鞋,这里也没有小桥,沈熙还真想去树林里面看看。
跟来的家仆铺开了毛毯,还把点心放在木盘子上放在毛毯中央。
大宝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鲜。话说不熘但是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伸着脖子举着手就想往毛毯上扑。
魏夫人无奈,把大宝往毛毯上一放。
这下,孙墨尧和沈熙见状连忙冲了上去,赶紧把食盘解救出来,好在他们俩都做够快,点心没有惨遭大宝的荼毒——大宝已经放弃了四脚攀爬,而是直接在毛毯上滚了起来。
魏夫人见状连忙冲上来抱孩子,沈熙笑着摇头说“没事,让他玩吧,头一次。”
三个成年人就凑在毛毯的一边,一人手里捧着一个食盘想聊甚欢,剩下绝大多数的毛毯都被大宝坚实的肉身给恩泽过了,自己躺在那里看着蓝天还咯咯咯地笑,笑得停不下来。
沈熙特别想问问魏夫人她跟魏镇云的育儿经是什么,大宝这一看就跟普通的小娃儿不一样,哪儿能见了空地就满地打滚的,不过最终还是憋着没说。
坐在他身边的孙墨尧可就心猿意马了,原本想着自己跟沈熙出来,就他们俩,坐在这美景之中牵牵小手亲亲小嘴,或者再进一步在荒郊野外做一些他们爱做的事情……他连毛毯都带来了!
虽然心里有大半的心思揣测可能沈熙不会同意,可现在甚至连给他争取的机会都不给。
孙墨尧却也不是不满意就是理想落空后心里有些憋屈,郊游什么的以后再也不弄了。
不过也是难得解放出来,唿吸一下新鲜空气亲近一下自然,这是平日里很少感受到的事情。而且,孙墨尧想了想,打从巴蜀四王闹事开始他和沈熙就没有好好的闲下心来相处,他想自己的皇叔皇兄们能不能消停下来,给他和沈熙一个好好谈恋爱的时间?
否则一闹事,沈熙心情又不好了不说,他可能也被牵连地忙碌起来。
况且吧……孙墨尧之后又仔细瞧了瞧郊外那地方,草坪周围连个遮罩物都没有,虽然马夫拉着马车和一干下人都站得挺远的,但是万一架不住他们眼睛好看得远,好像这地方就不太适合去做别的事情。
可没想到沈熙到是喜欢上那地方,总说那里风景秀美人烟稀少,鸟语花香溪水潺潺,要是得了空他们俩再去。
孙墨尧一听就来了兴致,再一回去,真不能带大宝那小子了。
没多久魏镇云带着护送队伍回来,说是已经安全将长公主交给了北黎国的军队,估摸着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能抵达北黎国国都,长公主与他国国君完婚。
听到一切顺利,孙墨尧也松了一口气。
而且魏镇云回来后魏夫人显然就极少带大宝过来了,孙墨尧觉得自己再不乘此机会带沈熙去一次郊外真是天都要转凉。
于是,两人便策马去了一次小溪流边,没有马车没有下人,就俩人俩马,还带着一卷毛毯。
再来此地心境自然又不一样。
上一回,有大宝在,孩子的笑嚷声回荡在整个山谷,让人听起来就心旷神怡。
这回只有他们俩,周遭安静的只有鸟鸣之声。
铺完了毛毯沈熙就仰面躺了下来,看着蓝天白云让他心情好得很。
他双手枕在脑后,笑嘻嘻地对孙墨尧说,“难怪大宝老爱在地上爬地上滚的,躺着是挺舒服。”
很快孙墨尧就躺了过来,趴在沈熙的身边低头看他,“大宝都没跟来你还提他,不怕本王吃醋么?”
“王爷你还会跟大宝吃醋啊?”
“在你口中提到的其他男人名字,我都要吃醋。”
沈熙扭头看着孙墨尧,一脸惊讶,“王爷你……”
结果孙墨尧却笑了,“还不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沈熙,你可千万别做什么把我抛弃这种事情,那本王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熙倒是心里有底,以前孙墨尧就说过可能会把他锁起来的男人,他便说:“为了不让你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那我不得盯着你一辈子。”
孙墨尧凑上来吻沈熙的嘴,“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否则我要是成了什么大魔王,沈熙你可难辞其咎。”
沈熙笑了起来,“那我的责任真是太大了。”
孙墨尧整个人蹭了上来,“当然,我这辈子都得靠你了。”
手都摸了上来,沈熙也晓得他到底要干嘛,以防万一,他还是问道:“这儿不会有别人吧?”
“不会,你忘了我们走得不是官道?这里附近也没有村子,不会有人来的。”孙墨尧这么说道。当然他也不会说,自己真的以防万一,后面还偷偷跟了一队人马,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把入山的路给封了,谁也进不来。当然要是真有村农翻了山进来,那也没办法了。
“嗯……”
孙墨尧蹭了蹭他的脖间,“毕竟我又怎么会让别人看到你呢?”
沈熙笑了起来,主动搂上孙墨尧的脖子,“那我也信你。”
深入的一个吻打断了沈熙的思绪,遥想一日自己会在这里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放在以前的他身上还真觉得不可思议,可现在看来,又算什么呢?
更是别说这一回可把孙墨尧给兴奋的,抱着沈熙半天没有撒手。
沈熙仰躺在毛毯上,拨开的衣服他露着双肩,双手拽着孙墨尧的衣摆咬着下唇,生怕喊出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孙墨尧牵着他的手说没事的,却遭到了沈熙的一记软绵绵的拳头。
“上回……大宝来的时候……你忘了?”沈熙小心的掩着自己的声音,脸上红晕一片。
孙墨尧也知道,上回大宝随便笑了两声,就在山谷里回荡了好几下。连他们说话都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这会儿沈熙又怎么可能会不压抑自己,而喊出声音来,不然听到回音,那也太让人羞耻了。
既然如此孙墨尧也没有办法,倒是努力慢一些来不让他太过难受。
可是沈熙却勾着小王爷的脖子撩他,“王爷怎么到了外面来,你的速度却不如从前了?我明明比你年纪大还……”
话音未落,孙墨尧就堵了上来,岂能有人能在男人的面前说他不行?那小王爷也只能证明自己并没有不行这回事了。
孙墨尧看着身下这红彤彤的脸,简直让他喜欢到无法自拔,裸露的双肩带着一抹殷红,可爱的让他恨不得咬上两口。
待到两人平静下来,孙墨尧抬头看到正在整理自己头发,而没有顾得上撩起来的外袍,露出漂亮的脖颈线,一时没忍住又抱了上去,“再来一次?”
沈熙红着脸回头瞪他,却又软下心来,“好吧……反正没事……”
孙墨尧内心感谢上苍,接下来可不要有什么事,他还想享受这样的生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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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真假
果然,预感哪怕不强烈也是预感。
这个夏天将才过去,沈熙和孙墨尧还没有多去郊外几次,等那张毛毯准备换新的时候,一天傍晚,卫留匆匆赶了过来,说有急事觐见王爷。
当时沈熙正在鸢鸿轩看账本,又快要到秋收,聂稷提前将这季度的账本送来,先等沈熙核对完再送回去,然后就要记秋收的账了。
孙墨尧坐在书房外端着杯子喝茶,就看到卫留闯进来脸上还有点儿小汗。
“启禀王爷,今天刚来的圣旨,请王爷过目。”
圣旨这东西其实跟奏折差不多,隆重一点就有官员亲自来送,低调一点的就放在盒子里千里加急,就是为了增加皇上和下臣以及自己兄弟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联络彼此的感情。
可看卫留这么急匆匆地过来,怕是出了什么事。
孙墨尧收拾了一下心情走了过去,接过圣旨抖落了开来。
刚抖开,沈熙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便走出来瞧瞧,他朝卫留点点头,凑了过来。
也没有想过要隐瞒身边的人,孙墨尧大大方方将圣旨一摊,就感觉卫留和沈熙两人一人一边凑了上来,两颗毛茸茸的脑袋。
但他们没有看到最后,都已经激动了起来。
“王爷……”
孙墨尧其实也有点儿不太信。
皇上在圣旨中写,收回所有王爷们的兵权,并且永不可再封获兵权。
只是说了这么一件事,孙墨尧就已经觉得大事不妙,后面还写到若是反抗不从,以死罪论处,并且后代永世不可封侯。
沈熙也是瞪圆了眼睛,“虽然……我挺认可的,但是……这好像有点儿……”
孙墨尧却激动说,“皇上有点儿任性啊?夺我们的兵权?”
“你先别激动。”沈熙却按着孙墨尧的手臂,他扭头看着卫留,“可是所有的王爷都收到了这个圣旨?”
卫留却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
“之前派人去打听过其他王爷的消息,明明没什么举动,怎么会引来皇帝做这种事情?”沈熙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总觉得皇帝这是逼急了。
可孙墨尧看来,他们王爷才是被逼急的,突然就把手中的兵权全部上缴,而且没有半点儿补偿,他们这么多时间里养兵练兵——虽然不知道其他王爷是怎么做的——这回岂不是白白全都便宜了皇帝?
“王爷请冷静。”沈熙拱手说道,“其实,王爷不觉得这封圣旨送来的挺奇怪的吗?”
孙墨尧皱眉,“怎么说?”
沈熙缓缓说来,“像是这种事,别说是我们,饶是让百姓看到了,都会觉得可笑。给又怎么样,不给又怎么样?这上面只写了要做的事情,没说做了之后该怎么收拾。明明知道现在王爷们对权利这种事十分敏感,皇上还要一意孤行,不像是经过考虑过,更不像是与丞相说过的。”
孙墨尧追问,“那你的意思是?”
沈熙道:“可能有两种,一种是这圣旨是假的。还有一种,就是可能皇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不能跟你明说,只能以这种方式引起王爷你的注意。”
一旁的卫留都觉得沈熙说得很有可能,而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孙墨尧却有些不信,“用这种方式?只会让我生气!”
沈熙干咳了两声,“安全起见,还是先派人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吧?”
卫留又说,“是,我的想法与沈大人一致,而且刚才太着急,现在冷静一点儿想一想,沈大人说得很有道理,我拿到这份圣旨的时候,居然是个普通驿站里的马夫,而且只是拿块粗布草草抱着,想来若是真的重要,又岂会如此敷衍?”
这么一说,孙墨尧也渐渐平静下来,他低头摸着圣旨。金丝锦帛,便是宫中贡品。看这字体,也像是皇上的手笔。左下角的玉印,红纹清晰,更不像是伪造。
“这……”孙墨尧奇怪,“不像是假的啊。”
“既然如此。”沈熙也奇怪道,“那马夫走了没有,去问一问怎么回事?”
卫留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不知是圣旨,还以为是什么普通的东西,所以收了之后给了赏就让对方走了,这东西还在我那里压了好一会儿,我得了空打开了看才晓得是圣旨,王爷,抱歉。”
“跟你无关。”孙墨尧摆摆手,可是现在不能从马夫那里下手,又该怎么办?
几人陷入了沉思,谁也没说话。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接着,一人撞在门框上,他扶着大门朝他们三人惨笑,然后道:“王爷,不用想了,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三人闻声去看,沈熙率先喊出声来,“岁白?!!!!”
只看到卢居风捂着肚子满脸是汗,被总管扛着走进了屋子。
他勉勉强强地对王爷行了礼,道:“王爷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以……告诉你。”
三人已经冲了过来,沈熙满脸忧虑,伸手扶着卢居风,“岁白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可能……只是拉肚子……”卢居风有些虚弱地说。
孙墨尧顺手接过夏总管这边,将卢居风扶进屋子里,严肃地说:“现在你什么都先不要说,你这个样子要怎么跟我解释?先去叫大夫过来,等你养好了病再来同本王说!”
“可是……”卢居风蹙眉,好像他想要说的事情还挺着急的,一定要先说出来才行。
但孙墨尧和沈熙却执意不同意他这么做,连压带拖的把他给送进了屋子里,转身卫留就说已经喊大夫了。
原来卢居风与那马夫是前后脚,这圣旨正是他带来的,只是中间他突然身体不适,只能先把圣旨送来,随后他抬脚赶到,也是产生了些许误会。
他们对卢居风自然是担心,虽然他们很想知道为何卢居风会来,为何会有这封无法名状的圣旨,但是现在他们却只希望卢居风的身体赶紧康复。
凤翔府的大夫给卢居风看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沈熙跑去问怎么回事,大夫笑说,“水土不服。”
“哪儿有这种事!”沈熙还是不信,以前卢居风不是在凉州还待了一年多吗?怎么会水土不服。
可大夫却说,不一定是在凉州,他一路赶路身体劳累本来就虚弱不说,可能在膳食中也没有注意,所以才会发生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