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训了两人几次,可俩小孩儿依旧嬉皮笑脸根本不拿他的话当回事,他考虑着是不是需要动手收拾收拾他们,这样闹下去还得了。
赵天从地里回来,俩小孩儿正在院子里玩泥巴捏小人,他只好放下锄具自己去做饭。
墨水看了赶紧上去帮忙,墨迹虽还玩的高兴,可也拿着小人做到灶台前准备着填柴禾,最主要的是他想把他的小泥人放到火里烧一下。
赵天见了一句话没说,整个晚上就很少言语,这下俩人终于察觉出了问题。
墨迹说道,“墨水你说赵天他是不是生气我没跟他睡一起,所以一直拉这个脸。可我们还没成亲睡在一起不太好吧?不过我都住到他家了,睡在一个屋子应该也行。”
这话把墨水问的也是一阵糊涂,俩人嘀咕了半天决定还是让墨迹过去,毕竟赵天不高兴是很可怕的。
赵天正寻思着怎么教育这俩孩子呢,就看到墨迹抱着枕头、被子走了进来。
“找我有事?”
墨迹撇撇嘴不说话,叫你装。
这把赵天弄得一愣一愣的,这熊孩子弄得这是哪一出,可还没等他问明白,墨迹便自己爬上床准备睡觉。
这下赵天躺不住了,“你一没嫁人的哥儿跑到一爷床上干什么?这要传出去你还怎么嫁人?”
“反正我嫁你又有什么关系。”
赵天把他扯起来,“说清楚,什么叫你嫁我?”
“装什么装嘛,那天早上不是都说好了吗?我以后嫁给你,你不能赶我走。”说完他自己又躺下了。
赵天又把他扯起来,“我当时不是没说话吗?”
“所以你同意了啊。”
“我同意什么,我那是不想理你!”
这下墨迹慌了,原来自己还是要被赶走,不过随即他又想起另一件大事,怯生生的对赵天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要生气。”
赵天挥挥手示意让他说。
“全村人都知道你要娶我了。”墨迹说完又自己躺下了他决定就这么赖着算了,反正无论怎样也不能被赶走。
这下赵天可算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跟他说恭喜了,气的差点喘不上气来。
“你以为嫁人是过家家呢,你知不知道名声比命大?你跟我个光棍扯在一起以后谁还会来提亲,你想老在家里不成,难道我还得养你一辈子!”
赵天越骂越气,抬起脚就要往墨迹身上踹,可到了跟前又停下了,孩子再胡闹那也是个哥儿,总不能真的上手。
当下又把墨迹拉起来,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可墨迹那是就认准了只有嫁了赵天他在这个家才有保障,根本不理会赵天的劝说,就是死赖着不走。
俩人拧到鸡都打鸣了也没弄出个结果,双双都困得不行只得躺下睡了,转天墨迹就给了一个姿态,死猪不怕开水烫,赵天也不理他了,就把他当个透明人。
没过多久村里人也都默认了他家这对奇怪的夫夫,赵天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最可气的是族里还张罗着给办个仪式。
未成年哥儿嫁人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可像他们这么糊涂的还是头一桩,弄到现在就算赵天再不想娶也得娶了。这种年代传出这种事的哥儿就算不侵猪笼也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以后嫁人也没人敢要。
赵天和墨迹成亲这天天气特别好,来看亲的每个人脸上也都挺高兴,大龄光棍娶上哥儿这在村里可算是个好事,只有当事人板着个脸。
墨迹前一晚上没睡好现下困得不行,真没想到成亲这么累人,晚饭也没吃就跑到屋里休息去了,一些长辈看他小也就没当回事,可赵天那是万万逃不了的,敬了一圈酒下来那已是半醉,又被发小惯了一通,到了酒席散了已是醉的不省人事,这倒也省了闹洞房了。
墨水看着哥和少爷都睡了也想去休息,奈何家里实在太乱,况且家里还有几个帮忙收拾的叔伯,他总也得给烧个水沏个茶吧。
这时墨水看到门口有个小爷扒头,他认识这个人,是村里刘寡夫家的,家里挺穷的,想着哥哥成亲家里还有好多喜饼就包了一包递过去,“拿着吃吧,粘粘喜气。”
赵石头也才八岁正是那种开始有自尊心的时候,虽然家里已经好几天揭不开锅了,可哥儿给的东西他实在不好意思要,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
墨水这几天累的已经快睁不开眼了,实在没工夫在这耗着,直接把东西塞到他手里,说道,“给你就拿着吧,我还忙着呢。”
赵石头收了东西,可想着自己也不能白拿,便说道,“我叫石头,等我宽裕了会加倍还你的。”
第四章 养鸡、开荒奔小康
赵天自从成了亲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墨迹那当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虽不至于上房揭瓦,但下河摸鱼,挖土掏洞,上树掏鸟还真没他不敢干的。
赵天为了给他一个严重的教训罚他一天不许吃饭,可墨迹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
赵天气的没法把他的手反过拿绳子绑了起来,说道,“你若是再不服管就一直这么绑着吧,什么时候老实了我再给你松开。”
墨水想去求求情可耐不住他哥脸色实在不好,只好去劝劝他家小少爷,“少爷,这里毕竟不是以前府里,若是我们再这样日日玩闹以后可吃什么喝什么?家里也就二亩地养我们仨可是紧紧巴巴的。”
墨迹不懂这些,他不知道二亩地代表什么但他知道紧紧巴巴是什么意思,遂问道,“真的?”
“这我哪能骗少爷,我这都是听赵石头说的,他家就一亩地求个温饱都不够,还是他爹爹做着绣活才能勉强凑合。”
他们这几天和石头玩的不错,所以石头的话他还是信的,也许他应该给家里做些事情,不能仗着是自己家就胡乱玩闹,吃饭可是大问题,他决定去找赵天认个错,说说好话。
赵天累了一天早早便歇了,被墨迹弄醒有些不高兴翻了个身不想理他,墨迹被绑了手只好拿脑袋去蹭人,赵天被烦的没法只好做起来说道,“又想干什么?”
墨迹眨巴着眼说道,“我知道你烦我,我这几日确实胡闹了些,以后我定会收敛,我知道你养家不容易,这回你饶了我可好,看我今后表现怎么样?”
赵天只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但想想又不对,这小子根本不拿说好话当回事,说到从来做不到,当真是油盐不进,怎么也不能轻易饶他。
“你打算今后怎么表现?”
这可为难了墨迹,他会的可真不多,不过他到想到一件事,赵石头每天都捉些虫还拔些野菜回家说是喂小鸡,小鸡将来还会下蛋,也许他也可以养两只小鸡。
“我会喂小鸡。”
赵天也开始考虑这件事,现在家里人口多比不得以前,是该养些鸡也算是个收入。
“你说到做到,若是再整天不像个样子我饶不了你。”
墨迹吐吐舌头把双手伸到赵天面前说道,“我知道了,快给我解开吧,我以后肯定好好干。”
转天赵天便让进城的乡邻给带了三只小母鸡两只小公鸡,自己则去山里砍了些竹子,劈了条在院里围了个鸡窝。
墨迹很兴奋也跟着忙活,赵天嫌他添乱赶他去一边看着,墨迹心里高兴也不在意,直勾勾的瞅着赵天搭鸡窝,等鸡窝搭好了,赵天便趁着天没黑再去地里干点儿活,走时还特地吩咐墨迹看好笼里的小鸡。
天擦黑的时候,下地的人们都回家了,墨迹依旧在瞅他的小鸡。赵天可说了小鸡要大些才能放到鸡棚,现在还得在笼里放着,他小心翼翼的给小鸡添水喂虫别提多高兴了。
赵天回家后见他挺老实便去厨房帮着墨水做饭,这阵子花销大,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墨迹给的那十两银子他不打算动,本来那就是打算给俩哥儿做嫁妆的,现在出了变故,可他也没真打算跟墨迹过一辈子,岁数差的大不说,墨迹现在也小长大了指定也是后悔的。
墨水也知道家里穷困些,便对赵天说道,“哥,要不我们再开一亩地吧,我昨个听村里说自己开地不要钱只是每年定时交税罢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新开地费事不说,前几年产的粮连税钱都不够,如果开地家里连吃的也都没有了。”赵天说完继续冲着玉米面发呆。
“可就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要是赶上光景不好饥饱都是问题,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法子,我以前在府里也跟着去过几次下面的庄子,听管家说过产量可是很高的,就连新开的地都不错,那会管家高兴还跟我瞎唠,说是肥料上的好,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家里积的粪便。”
赵天听了高兴,“这个法子我倒也是听路过的外乡人说过,不过村里到底就是靠几亩地吃饭,也没人敢试,今儿你既然提起来,那我们就拿新开的地试试,我明儿就去找里长丈量亩数。”
里长划了地界,赵天就开始准备开地的事,这才开春,开的快些也能赶上种玉米。
赵天这一全心扑在地上,墨迹又成了个没人管的,彻底成了野孩子,成天的胡打胡闹,好在鸡也给养活了,赵天就没怎么管他,忙起来就直接在地里吃午饭,墨水给送过去。
这个时候开地没什么先进的机械,富裕的乡绅倒是有用牛拉着扒犁耕地的,像赵天这样一般的农民只能用锄头一点点的松土,眼看这都快到了耕种的日子了,这地才松了两遍,怎么也都得再松一遍然后上肥,他现在是恨不得长在地里。
这天赵天回家晚,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还好锅里热着饭。他随便吃了口,又在院子里冲了个澡,躺到床上不一会也睡了。
转天赵天起床后,把墨迹和墨水也叫了起来,时间紧,他们也该帮忙干活了。
现在可不只是那新开的一亩地,那两亩好地里种的麦子也熟了,村里已经有人家开始收割,他家也得抓紧,不然麦子干透了麦粒掉在地里这一年可就白忙活了。
墨迹和墨水也知道赵天一个人每天都很累,所以也都痛快的答应帮忙干活。
赵天分给他们的活也不累,就是在地里拿着镰刀割麦子。虽然俩人干活不够利索,但总比一个人快不少。
等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已经割了有半亩地。赵天开始拿着推车往家里推,只留着墨迹和墨水在地里干活。
赵天一走,墨迹就开始跟墨水诉苦,“我胳膊酸死了,腿也疼的厉害,我想歇会儿。”
墨水也是累,可还是说道,“少爷哪干过这些活,就是我也没这么累过,也是我没想周到,你快去地边坐会,我自己割吧。”
赵天回来看到墨迹在地边儿歇着也没说什么,只道让他俩回家准备晚饭,他自己把割好的麦子推回去。
第五章 该干活就得干活
白天的时候墨迹虽说是累点可还没感觉疼痛,这一躺到床上就觉得浑身的酸疼,赵天干惯了农活自是没什么感觉,没一会就睡着了。
墨迹难受的很,拿着胳膊捅赵天,赵天也是累了睡得死,墨迹没办法开始拿脚踹,这下赵天醒了,怒气冲冲的喊道,“不老实睡觉,闹什么!”
墨迹委屈,眼角带泪的说道,“我胳膊和腿难受的慌,你帮我按按。”
赵天一大老爷们又不是个心细的,随即吼道,“你以为自己还是少爷呢?赶紧睡,明天还得接着下地。”
墨迹心里不高兴,嘴上又不敢说别的,就那么泪眼汪汪的看着赵天,不时地还拿手擦擦眼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赵天被他看的不自在,只好转过头去不看。墨迹继续哭还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赵天没办法又转过头来说道,“还有没有完,让不让人睡觉了,你看哪家的哥儿不是在地里干活,你就干了一天就这么折腾。”
墨迹心里委屈又说不出来,只是把自己蒙自被子里哭,赵天被闹得也睡不着,鬼使神差的就把手按到墨迹腿上揉了起来,少年的身体还没长成,摸起来软糯糯的,不像他的硬邦邦。
今晚的月光很亮,借着月光赵天能看到墨迹一只手在慢慢的扒被角,哭声也小了很多只有小小的抽泣声,赵天把墨迹的被子拉开,说道,“人不大,事到不少。”
墨迹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反驳道,“我可是嫁给你的,你就该疼我!”
赵天听了觉得有趣,也不那么困了,就问道,“人小鬼大,你知道什么叫嫁人吗,嫁了人该干些什么?”
墨迹被问的有点蒙,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他父母去得早,嫁人时年龄小,也没人跟他说过嫁了人要干什么,可他又不想丢了面子。
“自然知道。”
赵天有意逗他,“你说说看,说对了明天你就在家歇着。”
这个糖球扔的大,对墨迹很有吸引力,想了想他爹爹平常都干些什么便回道,“自然是教育孩子。
其实他还想说喝喝茶,吃吃点心,赏赏花,管教家里的爷,可他没敢。
对于这个回答赵天有点意外,于是接着问道,“你可知道孩子哪里来的?”
“自然是哥儿生出来的,你看着老实怎么这么坏。”墨迹说完就自己冲着墙去了,他虽然年龄不大,可又不是傻子。
赵天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把自己还在给墨迹按摩的手也抽了回来,顿时有点尴尬,可他又想,不过是个毛孩子,我有什么好别扭的。
转天墨水看着赵天和墨迹的关系好像是有那么点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