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叶家后人,跟这个有关系吗?”风允看着床上的叶樟,开口问道。
“叶家后人?”骆冰想了一会儿,说道:“传说叶家后人身体里有伏魔大帝的神血,能存活于世几百年,可是说到底,他们始终还是人,不太有可能挖了心却还不死。”
“那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风允忍不住暴怒了。
“王爷别着急,叶公子现在虽然活不过来,可他也不算完全死了,我想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叶公子才会像现在这样。”骆冰又摸了摸叶樟的脉,继续说道:“现在只有先找到叶公子的亲人,他们应该会知道叶公子为何会像这样。”
“天逸老人。”风慎于说完立刻唤了下人进来,吩咐道:“赶紧派人去凤山告知天逸老人叶公子的情况。”
下人立刻就去办了,骆冰起身,问道:“你们可是喂过他什么药?”
“大慈大悲,刚刚喂下的。”风允又坐到了叶樟身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脉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叶樟还存在这个世上。
骆冰点点头:“大慈大悲乃是圣药,服下应该能继续维持叶公子的生命体征。”骆冰看了看床上的风允,开口道:“王爷脸色很差,需要好好休息,待会儿下官给王爷开个方子,服下之后好好睡一觉。”
风允没理会骆冰,一直呆呆的盯着叶樟。
骆冰摇摇头,提笔写了方子,递给风慎于之后便出去了。
风慎于把方子交给了下人,就转身对风允说:“皇叔,你先休息吧,我来守着他。”
“不必了。”风允淡淡的答道,然后便将叶樟轻轻的往里挪了一点,自己躺了上去,风允抱着叶樟,缓缓的闭上眼睛。
“阿落,你想睡的话,我陪你。”
风慎于看了床上的两人一眼,便退出了房门。
天音正在房里练字,风慎于一脚踹开了房门,天音手中的笔被吓得脱了手,目不转睛的盯着来人。
风慎于把一张纸甩在了天音脸上,天音伸手拿了下来,细细看了起来,片刻后哈哈大笑,然后便将纸撕得粉碎。
“风慎于啊风慎于,我还以为你会杀了我呢,看来,你对我,始终还是有愧的吧!”
风慎于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开口道:“就算对你有愧,此刻也还完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太子府的人。”
天音又继续笑了起来:“你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要走吗?”天音走近风慎于,贴近风慎于的耳朵:“怎么样,心痛吗?”
风慎于眼里闪过一抹杀机,狠狠的掐住天音的脖子,厉声喝道:“你非要找死是吗?”
天音伸手扣住风慎于的双手,看着风慎于,越笑越张狂,从牙缝里使劲挤出几个字:“你越是这样我就越高兴,看着你们痛苦,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风慎于收紧了指间的力道,天音眼角已经挤出泪花,声音也已经沙哑,不过还是继续哑着声音说道:“此刻就算死了又怎么样,哈哈哈。”
天音还是继续笑着,风慎于摇摇头一把将天音甩到地下,对着门口吼了一声:“来人。”
下人闯了进来,风慎于没有再看天音,冷冷的吩咐道:“把天音公主关到后院,没有本宫的吩咐,永远不许放她出来!”
天音被下人拖了下去,边走边说:“风慎于,爱而不得的滋味很难受吧,我可怜你,你真是天下间最可怜的可怜虫。。。。。。。”
天音的声音已经飘远,可是那句可怜虫,却一直萦绕在风慎于脑海中,挥之不去。
叶樟被挖心的当日,弑文帝就让太医制成药,给西启所有染病的患者服下,第二日,大半感染者就已经痊愈了,至于偏远地区,弑文帝已经派了太医带着药前去治疗。
西启的瘟疫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人们不知道弑文帝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找到治疗双生疫的药物,只知道弑文帝爱民如子,为了西启百姓劳心劳力,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弑文帝终于感动上天,解了这场灾难。
火烧安乐村的似乎不是弑文帝,这件事早已被人们抛诸脑后,此刻人们的心目中,只觉得这位西启的君主是神,是无所不能的神。
疫情基本已经解除,弑文帝已经下令恢复早朝。
文武百官站在大殿之下,弑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虽然病痛折磨让弑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是弑文帝今天的精神明显很好,脸上也是藏不住的喜悦。
弑文帝看着大殿之下的群臣,正在侃侃而谈,突然间就止住了话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殿之外。
似乎听到了什么铛铛铛的声音,又看看弑文帝的样子,百官感到奇怪,便转身朝大殿外看去。
“冥王殿下。”“是冥王。”“他怎么回来了?”“他怎么还带了兵器,是要造反吗?”众人看着风允,议论声此起彼伏。
风允党心惊胆战,风慎于和风怀于党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风允。
只见风允手里提着匽龙,匽龙拖在地下,与台阶相击,发出铛铛铛的声响,不时还撞出阵阵火花。
风允身穿黑衣,脚下踏着黑靴,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向着大殿走来。
风允走近大殿,一只脚迈了进去,瞬间感觉温度都降低了,众大臣皆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往后退了一步,都吓得不敢说话。
风允双目猩红,原本俊美的脸上因为表情阴郁而让人感到恐惧,弑文帝看着大殿下的风允,一时竟忘了该说什么。
风允直勾勾的盯着龙椅上的弑文帝,一步步朝前走去,五指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匽龙。
“王爷,王爷。。。。。。”身后响起了护卫的声音,风允闻言停住了脚步,仍旧没有转身。
护卫赶紧跑进殿内跪下,气喘吁吁的开口说道:“王爷,叶公子的师傅已经来了。”
风允闻言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丝温度,风允盯着弑文帝,冷冷的开口:“他若是死了,本王让你们所有人赔命!”
说完便收起了佩刀,飞快的出了大殿。
众人看着风允离去的背影,都面面相觑,只觉得冥王是疯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只有弑文帝知道风允的话是何意,他早就看出来了风允跟叶樟两人的关系,在挖叶樟心的时候弑文帝也犹豫过,现在这个时候还需要风允戍边,若是让风允知道自己挖了叶樟的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西启成千上万的人等着救命,权衡利弊之下,弑文帝选择了救西启千千万万的人。
只是弑文帝没料到,风允竟然会为了一个叶樟,做到这个份上,想起风允刚才的眼神,弑文帝还有点后怕,这个风允,自己到底应该还要留多久。
弑文帝也没心情在上朝了,当着文武百官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弑文帝直接散了朝,被内侍扶回寝宫休息了。
第101章 灵石化形
风允赶回太子府的时候,天逸老人已经坐在叶樟床边为叶樟诊治了,风慎于今日并未去上朝,而是和骆冰守在一旁。
过了许久,天逸老人才收回了手,直直盯着叶樟心脏的地方。
“怎么样了?”风慎于看着天逸老人开口问道。
“阿落他……”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天逸老人在犹豫,不知该如何解释。
“前辈。”骆冰上前行了一礼,便开口问道:“前辈乃是活了上百年的叶家后人,叶公子也是叶家后人,虽然你们身体里流淌着伏魔大帝的神血,但是您应该清楚,说到底你们始终都是人,不可能挖了心还能活的,而叶公子也确实没了唿吸,可是他现在竟然还有身命体征,晚辈觉得很是奇怪。”
天逸老人看着床上的人,并未答话。
想了一会儿,骆冰又继续问道:“叶公子,他……是人吗?”骆冰盯着天逸老人,问出了自己的猜测,只可惜天逸老人脸上带了面具,看不见任何表情。
风允和风慎于闻言皆是一惊,风允上前扯着骆冰的衣领,咆哮道:“你什么意思?”
骆冰赶紧双手抱拳,低下身解释道:“王爷请息怒,下官只是按照正常逻辑来分析,人是不可能在挖心之后还有脉搏的,叶公子的种种状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
“他确实不是人。”面具下传来了声音,三人皆不可置信的看着天逸老人,风允慢慢放开了骆冰被揪着的衣领。
风慎于看了床上的叶樟一眼,又看着天逸老人问道:“什么意思,他不是人是什么?”
天逸老人站起身,走到桌子边,缓缓开口。
“阿落确实不是人,他也不是我的后代,但是他确实也可以说是叶家后人。”
天逸老人的声音格外刺耳,但三人皆认认真真耐耐心心的听着。
“阿落他原本是凤山上一块天生地就的灵石,三百多年前,我在凤山偶然间遇到,见这灵石已初具人形,似有要化形的样子,我便将他带回去每日以心头血喂养,整整三百年,加上周围灵气滋养,终于,灵石化为婴儿哌哌坠地,这个婴儿,就是阿落。”
“因为你用了你的心头血喂养,所以舒落他化形之后身上所流的也就是叶家的血液,对吗?”风慎于看着天逸老人开口询问。
“没错,阿落虽不是我的后代,但他身上流的确确实实是叶家的血。”
骆冰继续接话:“这就说得通了,叶公子是灵石所化,虽然已经成为人,但是还有灵气护体,所以才会在挖心之后没有立刻死去。”
风允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的叶樟,问道:“叶家传承不能断,那你为何要费这么大力气和这么多时间,去造一个叶家后人出来,直接自己生一个,岂不是更简单。”
天逸老人微微一愣,风慎于和骆冰也看着天逸老人,花三百年时间还每日喂以心头血,确实不是常人所能够坚持的。
天逸老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好半天才开口,声音异常的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因为我有一个心爱之人。”天逸老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那你为何不与她生下一个后代?”骆冰开口问道。
天逸老人叹了口气:“往事不想再提,我今日说的已经够多了。”
“所以,阿落只是你造出来的一个工具,一个替你完成使命,替你继续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风允抬手轻轻摩挲着叶樟的脸,心里是说不出的痛。
“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支撑着你去做这一切?”风慎于冷冷的开口说道,这个意料之外的秘密,若是让叶樟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工具,他该作何感想。
天逸老人深吸一口气,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沉思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现在要救他,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找到血滴子,便可救他。”
骆冰恍然大悟,开口道:“血滴子是上古圣果,前辈是想用血滴子为叶公子重塑一颗心脏。”
“没错。”
骆冰叹了口气:“只是血滴子是传说中的东西,到底存不存在还没定论,就算真的存在,要去哪里找?”
“只要能救阿落,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找到它!”风允用力握紧了叶樟的手,阿落,我一定会救你,不管你是什么,我都要与你在一起。
风慎于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自己小时候是服用过血滴子的,所以他知道血滴子一定存在,只是,黎贵妃曾经说过,他们祖上有两颗传世之宝血滴子,一颗三百多年前作为交换用来和天逸老人签订血契,另一颗,则被自己服下了,不知这世上还有没有其他的血滴子。
“也不是全然没有线索。”天逸老人清了清沙哑的嗓子,继续说道:“我三百年前,曾经种下了一颗血滴子树,血滴子三百年结果,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成熟了。”
风允和风慎于眼里冒出了光,急忙问道:“在哪里?”
天逸老人摆摆手:“先别高兴的太早,不是任何人都能采摘血滴子的。”
“传闻血滴子树上能结无数果实,但其中只有一颗是真正的血滴子,血滴子生长在树上的时候跟树上其他果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命定之人才能从满树的果子里看到真正的血滴子。”骆冰缓缓开口,自己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不知是真是假。
天逸老人点点头:“没错,只有血滴子从树上被摘下来,人们才看得到它真正的形态。”
“树在哪儿,我们去把果子一个个摘下来,不就知道哪一颗是真的了吗?”风慎于急忙追问道。
天逸老人立刻就否定了:“不行,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摘错,整棵树就会枯萎。”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召集全西启的人一个个去看吧。”骆冰看了一眼床上的风允和叶樟,开口说道。
“我将血滴子种在了碧琼谷底,今年中秋就是成熟的时候,可是我去看过,我并不是命定之人,根本看不出哪一颗才是真正的血滴子。”天逸老人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面具的遮挡,他此刻的脸上的神情应该是绝望吧。
“碧琼谷底?”一直没说话的风允突然转过身,看着天逸老人问道:“可是寒潭旁的一棵树,树上全是会发亮光的果子?”
天逸老人看了风允一眼:“是,你见过?”
“没错,我见过,不仅见过,我还见到了那颗树上唯一的红色果子。”风允眼里闪着光,脸上是压制不住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