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珩:“……”
愣是将他都给听懵了。
没见过这么执著的,赶鸭子上架呢,这周正安怕是一根筋到底了,有时候聪明人反而更容易陷入这样的魔障之中。
围观的百姓也是一愣,“好像的确如此。”
天命就是天命,无论什么方法都不可违,世子若是成亲,自然就不是天相所指的妖星。
在他们看来,男大当婚,多简单的事情啊。
周正安也是脸上带笑,是啊,男大当婚,本该是普普通通的一件事,但偏偏莫少珩做不到,进退两难。
因为莫少珩身上有婚约,这婚约暂时还退不掉,他要成亲,对象就必须是燕王。
莫少珩:“……”
身旁的老兵问道,“世子?”
莫少珩说道,“我们从后门入府。”
“也让人去告知我娘,莫要和人争。”
这越争对方越来劲,平白让人看了热闹。
莫少珩从后门入府,正好遇到返回府中的永安夫人。
永安夫人气不过,“但那周正安说得其实也不无道理,其实最简单的摆脱妖星的嫌疑的办法就是成亲。”
莫少珩:“……”
这个卜卦未必就是全在针对他,同时也在针对赵棣,非得让赵棣完成这婚约,一但婚约完成,就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也不知道是谁布的这局,还挺一石二鸟。
永安夫人继续道,“我得去找天妃商量商量,干脆就此将这婚退了,娘再给你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女,即日成婚,看谁还能说闲话。”
莫少珩:“……”
那也得先过了礼部尚书温守责那一关,这婚以前退也就罢了,现在可没这么容易。
莫少珩也有些骑虎难下,要是真将婚退了,他还真立马娶一个素未蒙面的贵女啊?
这岂不是耽误了别人,再说,娶进门来,他也不可能喜欢得上啊。
永安夫人已经兴致勃勃地准备去找天妃了。
莫少珩心里嘀咕,不行,这事儿还是得他想办法解决,不能按着永安夫人的办法来。
想了想,看了看天色,天色尚早,说道,“安排车驾,我们去玄都观上香。”
老兵:“……”
现在不该忧心这卜卦之事,去上什么香?
莫少珩心道,除了立马成亲破卜卦,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就是他身上的贵不可言的批命。
这批命可是玄都观主批的,一个贵不可言之人怎么可能是妖星。
其中的冲突,自然由玄都观主和钦天监去争论呗。
钦天监它再牛逼,他也牛逼不过天下五大宗师之一的玄都观主,谁叫别人是宗师,地位超然。
玄都观在城外十里,向来香火鼎盛到无法形容。
无论是凉京城的百姓,还是周围的户农,一但有点什么红白之事,总是喜欢去烧一炷香拜拜。
现在又正值开年,正是车水马龙的时候。
一路上,香客不断,看着热闹非凡。
莫少珩掀开窗帘,有些诧异地看着前面一辆马车,“那是不是燕王的车驾?”
马车旁的老兵看了看,然后点点头。
莫少珩:“……”
这也太凑巧了,赵棣也去玄都观进香。
让马车行得快了一些,追上去。
莫少珩打了个招呼,“燕王这是何事,赶着去进香?”
赵棣:“……”
知南知北:“……”
天妃让他们燕王去玄都观求个姻缘。
但这话他们怎么开口?他们主子和世子有婚约呢,当面说这个总是不合适的。
赵棣咳嗽了一声,怎么回事?怎么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
说道,“也就赶巧,祈求我北凉风调雨顺。”
知南知北:“……”
怕甚,就算……就算去求姻缘又怎么了,反正和世子的婚约也不可能成的。
莫少珩有些疑惑,这三人的表情怎么一个比一个古怪?
说道,“你们该不会是去道观会姑娘吧?”
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男女大防比较严谨的年代,心系的男女要见一面特别的不容易,而去道观上香就成了他们巧遇的难得的一个机会。
知南知北赶紧答道,“世子莫要胡说。”
赵棣:“胡想些什么。”
跟……跟抓奸似的。
莫少珩一笑,“不是就不是呗,紧张什么。”
“就算是,我也不会告发你们,理解理解。”
赵棣眉头一皱,“说了不是。”
理解?
怎么感觉莫少珩并不当成一回事。
明明,想要逼着他成亲才没过去几天。
装的吧?
莫少珩眨眨眼,一副他懂的样子,“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要是赵棣真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这撞见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放下车帘,让马夫将车赶得快了一些。
知南知北看着离开得有些焦急的马车,“世子这是什么意思?好像巴不得没遇到我们一样。”
赵棣:“……”
怎么有点看不懂了,莫少珩不介意吗?
他得介意才对啊,得跟着他的马车,防贼一样防着外人靠近才对。
这时,知北说了一句,“我看世子才像是去会姑娘,看这赶路赶得。”
知南赶紧拉了一下知北,在主子面前说什么胡话。
赵棣:“……”
莫少珩到底能有什么急事,竟然甩下他们直接先走了。
哪怕是普通熟人相遇,也……也要说上一声,结伴而行才对。
赵棣沉着声,说了一句,“跟上。”
知北小声对知南道,“我怎么觉着,我们主子有些怪怪的。”
知南心道,要是你家媳妇将你甩半路上,自己跑去道观,你也怪怪的。
莫少珩去了道观。
玄都观建在半山腰,颇有一番神仙气象。
占地面积极广,好一个神仙道场,哪怕放在现代,也是一了不得的旅游圣地。
观中,有一给人算命的道师。
莫少珩想了想,上前,让人添了些灯油钱。
然后对那算命的道师道,“还劳烦仙长给我算上一卦,就算吉凶和姻缘。”
那道师看了一眼莫少珩出手颇丰的香钱,伸手就要卜上一卦。
但才拿起的卦桶就被人按了下去,“这卦算不得。”
说话的是一年轻道士,莫少珩也有过一面之缘,曾经跟在玄都观主身边的那个叫牧白的年轻道士。
算命道师一愣,看向牧白。
牧白摇了摇头,看向莫少珩。
现在钦天监的卜卦直指莫少珩,谁在这个时候给莫少珩算命,谁倒霉,无论卦象如何,都将被直接牵扯进这场漩涡中。
莫少珩也忒奸诈了一点,竟然想以这么轻易的方式拉他玄都观下水。
莫少珩心中一叹,就差一点。
不过来日方长。
也不好为难卦师,直接问道,“敢问两位仙长,贵观主可在?”
牧白答道,“不巧,观主进山采药,明日方回。”
莫少珩点点头,“那就有劳仙长给我准备香房了。”
他打听过了,只要香火钱足够,是可以在观内留宿的。
不然,他那么抠门,刚才才不会给那么多香火钱。
莫少珩走后,赵棣等也进来了。
赵棣向知南知北使了个眼色。
知北眼睛直眨巴,什么意思?以前他们主子不这么意会的啊。
还是知南上前,对那卦师道,“刚才镇北王府的世来干什么?”
那卦师一愣,看了一眼赵棣,赵棣是观主亲传弟子,他自然认得,这才道,“世子来算卦。”
知南:“算的什么?”
卦师道,“算吉凶和求姻缘。”
赵棣愣是嘴角抽了一下,他来求姻缘,刚才遇到莫少珩的时候,他还偷偷摸摸地,扭扭捏捏地藏得死死的。
结果可好,莫少珩大摇大摆地算姻缘呢。
知南知北看向赵棣:“主子,世子这……这是没将你放在眼里吗?你们有婚约在身,他就明目张胆地来求姻缘,他是不是太急切了一点?”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他们好像也是来求姻缘的,凭什么指责别人。
这就有些尴尬了。
好像他们主子和世子,都“别有二心”啊。
这要是正常男女,都算得上红杏出墙,被抓当场了。
赵棣沉着脸,这个莫少珩怎么回事?
变心也变得太快了,也不知道是谁,搂着抱着嚷着,想和他成亲的。
他这才一拒绝,莫少珩就想着梅开二度了。
怎么也得多伤心几天吧。
用莫少珩的话来说,太渣了,大猪蹄子。
赵棣沉着声道,“给我们安排香房,就安排在莫少珩旁边。”
知南知北:“……”
怎么感觉,他们主子有点……怎么形容呢,就像一个知道了自己媳妇出墙的丈夫,心有不甘,想要亲自抓现场。
莫少珩难得来一次道观,自然是要到处走走的。
心态还算平和,就当是来游玩上香。
此时,旁边的房间,知北端着素食进来,“刚才在外面看到世子,似乎在闲逛,又似乎在找什么人,这道观颇大,也不知道世子找到他要找的人没有。”
知南:“……”
赵棣:“……”
哪壶不开提哪壶。
知南说道,“你盯着他人干什么,这玄都观上香的香客这么多,谁还不能有点自己的事情。”
知北耸耸肩,“我就刚好看到,不过世子往那一走,这道观跟来了一位神仙一样,自然是所有的目光都往他身上去了。”
“世子是长得好看了些,不想留意都不行。”
知北还在那道,“我听说,世子在南离的时候,每次出行,仰慕者都能将两旁的街道塞满,挤得脚步都抬不动。”
赵棣恩了一声,那又怎样,还不是和他有婚约,仰慕者再多,也只能看着。
知北道,“等世子和我们家主子的婚事一解,啧啧,镇北王府的门槛怕是都要被媒婆踩烂了。”
“我听府里的下人说,现在各府都在观望着呢,就等世子和我们主子解除婚约。”
“我看他们也快盼到头了,天妃和镇北王妃,似有意要避开温守责,强行解除婚约了。”
温守责,他再厉害,他也抵不过两个不讲理的女人。
到时候闹就闹呗,反正婚约已经解开了,最多被圣人惩罚一番,也就了事了。
“我看镇北王妃是想让世子尽快成亲,一举两得,这不,都直接来求姻缘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温大人还能强行拆散别人?”
“你们说是不是?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知南:“……”
赵棣:“……”
知南赶紧道,“就是有些不厚道,再怎么说……再怎么说这婚约不是还没有解嘛,看把他们急切得。”
知北:“世子年龄也不小了,急一点也正常。”
知南愣是想将知北的嘴巴捂上。
哪一边的啊,没看到他们主子话都不说了,一看就是气着了。
生闷气。
知南咳嗽了一声,安慰道,“反……反正这婚约迟早是要解的,早晚都一样,这不,我们主子不也是来求姻缘的。”
谁也没落下谁。
反正都渣,一起渣呗。
赵棣:“……”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莫少珩是不是……也太不计较了一点。
就真当没一回事一样?
心里这滋味怎么有点怪怪的。
莫少珩逛了一大圈,等回来的时候,天色都晚了。
一走进香房的院子,不由得一愣。
院子,赵棣正笔直地坐在院中一棵大树下。
莫少珩走了过去,“赶巧了,这都能碰到燕王,山中微凉,燕王坐这不冷吗?”
知南知北:“……”
他们主子坐这已经有一点时间了,至于冷不冷?他们反正小手冰凉。
赵棣恩了一声,问道,“玩得可开心?”
莫少珩点点头,“自然是开心的,这玄都观名不虚传,像这样香火鼎盛之地,我也是第一次见。”
赵棣心道,你倒是玩得开心了,他都快冻死了。
心里怎么还有点委屈。
赵棣正准备说点什么,这时莫少珩搓了搓手,“有些冷了,我先回房了,就不打扰燕王独自欣赏美景了。”
赵棣有点懵,就……就这么走了?
知北,“我怎么觉着,世子完全没将我们主子当回事?”
知南心道,说什么大实话。
赶紧道,“未必,也不看看,以前世子还往我们主子身上扑呢。”
知北:“那可不一样,以前是世子醉了酒,醉酒的话怎么能信,我喝醉了还说能捞起水里的月亮呢,当不得真。”
知南看了一样赵棣,然后对知北道,“酒后吐真言你懂不懂,好多事情,都是清醒的时候不敢说,只有喝了酒才敢说出来。”
赵棣心里直点头,可不是。
知北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喝醉了酒,说胡话而已,当不得真。”
“只有傻子才将别人喝醉酒后说的话当真。”
赵棣,如被人打了一闷棍,说谁傻子?
知北还毫无察觉,还在和知南争论,道,“上次我们主子还让人拒绝了世子,说不得世子还在笑话我们主子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