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骗我睡着然后偷偷离开?这件事情没有一包糖是解决不了的。”唐安乐早已看见了他手中的那油纸包着的糖。
“鬼机灵,躺回去喝药!”离子渊又气又好笑。
“我现在不想喝,”唐安乐瘪瘪嘴老实的盘腿坐回了床榻上。
“刚刚我没进来之前,不是都准备喝药了?”
“我本来是要喝的,但看你来了,我就想先说说话嘛,这样喝药可能也好喝一点,就,不那么苦了。”
他喝药倒是能够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去,但若是有人在,他就不自觉的想撒撒娇,要人哄着,才愿意把药喝完,那样喝药都觉得甜几分。
离子渊一听这话,心软了一片,这人生病了性子倒是更软和了,不由得语气就带上了一丝宠溺。
“那你要说什么话?”
“你是不是替我出气去了啊?”唐安乐好奇的问道他刚刚可是从一个侍女那边听到离子渊去了将军府!
“嗯。”
“真的,耶!”唐安乐高兴坏了,他就觉得有仇就得当场报,离子渊替他报了也一样!
“那她是不是被丞相臭骂了一顿,或者是吃了几板子?”
离子渊挑眉,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人怎么可能只受这一点罚,未免太轻?
“此女恶毒,我让丞相罚她去带发修行了,至于能不能回来,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啊离子渊你好厉害,我爱死你了!”唐安乐不管不顾的就搂着人的脖子吧唧了他一口,离子渊顿时像过了电一样僵在原地。
这爱竟这样就脱口而出了?而且脸颊上湿湿润润的触感还有些不真实。
“那个女人骂人可难听了,就该让佛祖洗洗她的心,干得好!”唐安乐高兴得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
离子渊被蹭得没脾气,拍了拍他的背没好气的说道:“喝药,然后有一颗糖吃。”
“我要一包!”唐安乐得寸进尺。
“生病着,至多一日一颗!”
“哦……”唐安乐表情失望的就要端起药喝。
“咳,表现良好,一日可吃两颗。”
“噢耶,我马上喝药!”唐安乐欢天喜地的端着药碗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其实他不怎么怕苦,只是讨厌喝完后嘴里的一股药味。
离子渊满意的伸手去擦掉他嘴边的药渍,“喝药都喝不干净。”
唐安乐喝完后闭眼皱眉,这苦味他着实没意料到,还没缓过来,只觉唇角微凉,嘴唇边似乎被抹去了什么。
他忽的睁眼,表情严肃,朝着离子渊倾身向前,眼睛直勾勾的朝着他看,眼神时不时瞄向他的鼻子下方。
离子渊心一紧,嘴唇微启,两人视线相撞,离子渊只觉得这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高得让他有些燥热。
两人的脸相距不过一指之距,离子渊的眼神不自觉的朝着他的嘴唇看去,精致的唇珠微突,嘴唇似是受过水分浸润,水灵粉嫩,似乎像树上引人采摘的桃子似的。
忽的,唐安乐微微张嘴朝着他凑去。
这小人儿终于要原形毕露了?准备亲他?那他是否要亲回去?已是夫妻,肌肤之亲应是顺理成章之事,他还是不要让这小人儿失望好了,那就……
“哈!”离子渊已经决定好要如何采摘那颗鲜嫩的桃子时,鼻下传来了一股苦哈哈的中药味,唐安乐张大嘴朝他哈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离子渊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啊……”唐安乐得逞般的大笑着,笑得往后仰去,他忘记留一口给他喝,那就让他闻闻味好了。
“……唐安乐,”离子渊博无奈的喊道,他原以为这小人儿是要亲他,没成想……
“谁家男子会如此?”
但唐安乐笑得七仰八叉的,根本没听到这话。
离子渊眼眸一眯,脱鞋上塌,倾身上前,双手拖着他如玉般光洁的脚腕往下一拖,人就在了自己身下。
离子渊双手撑在他脸两侧,“唐安乐,再笑,今日的糖都没了。”
唐安乐极其没骨气的闭嘴,全然没有意识到此时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离子渊满意的低笑两声,颇为无奈的说道,“你说说,那家男子嫁作他人妻之后还如你这般?”
“啊?”他这是替嫁的,不是假的吗?
“哪家男子随意就亲人抱人的?哪家男妻喝完药朝着丈夫哈气的?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离子渊语气忽的危险起来。
唐安乐心里一咯噔,难道他这是得意忘形了?大事不妙!
“你、你不喜欢我这样吗?”唐安乐战战兢兢的问道。
“若我说不喜欢呢?你该当如何?”离子渊故意说道。
不是吧?喜怒无常?刚刚不还替他出气去吗?
唐安乐欲哭无泪,“不喜欢,不喜欢我改呗……离大将军。”
“你改得了吗?”离子渊胸有成竹的问道。
“可能有点难……”
“我有个法子让我变得喜欢,你要不要听一下?”离子渊循循善诱。
“要!”
鱼儿上钩。
离子渊眼神顿时变得危险起来,一只手摸上他的嘴唇,在他的唇珠上碾了碾,语气嘶哑了些。
“我不喜人亲我脸侧,但嘴唇可以。”
什、什么?说的是亲嘴这事?
“那我哪也不亲,我保证!我刚刚就是太高兴了才这样的!”唐安乐连忙保证道。
“迟了,唐安乐。”
第十七章 你是水做的吗?
没等唐安乐反应过来,离子渊微微启唇,径直含住了他微突的唇珠,犬齿轻轻磨了几下就要长驱直入。
“等等,离……”唐安乐呆呆的任他厮磨着,震惊之余正要开口说出阻止的话,却没想到给了离子渊机会,他只觉得嘴里像钻入了一条灵活的鱼儿。
嘴被压制住了,唐安乐就只能以手抵住他的肩膀,离子渊初尝这甜美,得了趣哪里轻易能让他推开,强势的抓住他的手腕,伸过了他的头顶,双腿交缠着,而唐安乐的双腿正是被他压在腿下。
如砧板上的鱼,注定逃不了。
“唔嗯……”离子渊吸吮着他的舌头,太过用力让唐安乐忍不住吃痛的溢出几声闷哼,离子渊亲吻的动作一顿,仿佛要将唐安乐拆吃入腹的动作突然和缓下来,吸吮,舔舐,勾缠……每个动作都极致温柔。
这样的攻势绕是唐安乐也受不住,心脏跳得极快,意识迷乱,慢慢的沉浸在了离子渊给他的温柔里,就这样任离子渊予取予求,收不住的涎液顺着唇角流下。
小处男一个的唐安乐被亲得舒服,忍不住蜷缩起了脚趾,紧闭着的眼角滚落下舒服的泪珠,又因温度太高,莹白的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一吻毕,离子渊依依不舍的离开嘴里叼着的可以细细把玩不知多久的唇肉,轻微的喘着气,整个人散发着侵略的性感气息。
唐安乐终于得了空,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微眯的眼眶里蓄满了水,嘴唇红肿,特别是那颗小小的唇珠。
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你是水做的吗?”
离子渊松开压制住他的手,双手穿过他汗湿的发丝,湿湿软软的,像眼前这个人一样。
“你、你喜欢这样的?”亲嘴?
离子渊一怔,忽的埋在他肩头低低的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透过胸腔,震得唐安乐心如擂鼓。
等到离子渊笑够了,才复又起身,正经道:“是,不过暂时喜欢这样而已。”
一个亲吻可是远远不够的。
“咳,那什么,那先允许你这样对我吧,条件是不能随随便便恐吓我,要我的命!”唐安乐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说道。
反正他也不亏,他被亲得也挺舒服的,而且不得不说,离子渊这狗男人吻技还不错。
第一次接吻就把唐安乐这个小处男收服了。
舔唇的小动作让离子渊捕捉到,殷红的舌尖让他小腹一紧。
“嗯,那就先这样成交吧,”离子渊故作勉强的答应。
这傻小人儿是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得亏是让他先碰着了,找他当奸细的丞相也是倒了霉,离子渊不由得想道。
“那要不要再亲一次?”唐安乐食髓知味,又再舔了舔嘴唇,眼神水润润的看着他,光着的脚还不忘蹭蹭他的小腿催促着。
这对离子渊来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可唐安乐脸上浑然就是小孩吃到甜头后还想再尝的模样,纯真至诱惑。
“喜欢还是只觉得舒服?”离子渊哑着声音问道。
“……舒服,也喜欢。”唐安乐小声说道。
离子渊眼神骤变,径直倾身往下,身体紧贴着他,两人胶着的唯一的一处就是那纠缠着的嘴唇,来势猛烈,太过用力发出的水渍声响得让房外的小侍都羞红了耳朵。
……
养心殿,皇帝的寝殿。
清新怡人的熏香宜人,层层金黄色的丝帐随着外头的冬风轻轻摇曳着。
穆少弘端坐在棋桌前,气色较之几日前,红润了不少,羸弱细白的食指和拇指之间夹着一颗黑子落下,浅笑道,“你又输了。”
“是啊陛下,微臣又输了。”对面的人便是那吊儿郎当的易云渠了,说着输了的语气竟也轻松。
“这盘棋都是以前夫子教过的最简单的三合会局,你竟还输给了我,易云渠,你是这心思都放在宫外的花花世界了吧,看来陪着朕下棋很是无趣。”穆少弘把吃了他的白棋一一收了回来,身姿端正,动作矜贵,语气调侃。
易云渠眼神打量着棋盘,听到穆少弘说这话,垂下的眼神复杂,抬起头却是嬉笑道,“都陪皇上下了快十几年年的棋了,要无趣早该无趣了,反正臣可甚是喜欢与皇上下这棋。”
穆少弘听到这话,浅色的唇勾了勾,但这笑意只是一闪而过,“这十几年来也就只剩下你愿意与朕下这棋了,你说朕要这皇位有何用,就如同眼下这棋盘,终只是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如何走都是由着持棋的人决定,倒头来,也只是孑然一身。”
易云渠抿着唇,矮桌下的手握成拳,但对上穆少弘,还是笑着的,“皇上你这是不把我当人了?我易云渠好说歹说也是从儿时书伴至今十数载,可都在皇上身旁陪着的。”
穆少弘被逗笑了,笑得眼眸弯弯,“我就当你是只笑面狐。”
“诶,就是这样笑,打从离子渊少时去了边境都极少见过皇上如此笑了。”
穆少弘笑容一顿。
易云渠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这话多煞风景,恨不得倒退回前几秒抽自己一耳光。
果不其然,穆少弘又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淡淡道:“听说他昨日因为丞相之子被丞相之女推入冬湖里大怒,上丞相府讨要说法了?”
“对,这丞相之女也着实是过分了些,那冬湖若是身子骨弱的人,岂不是得自此落下病根了,还好离子渊他那小男妻身子骨看着还爽朗。”易云渠小心翼翼的捡着话说。
“离子渊看来很是喜爱他,为人出头这事我还只见过他做过一次。”穆少弘垂头,表情晦涩。
那还是儿时他因为身子骨轻薄,被其他皇子欺负时出来帮他。
易云渠无言,宫殿时顿时陷入沉寂,只有丝帐在飘着。
“皇上,你该顾好自己为先。”良久,易云渠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嗯?你是说前日宫殿的熏香还是今日的碧水春?”
“什、什么?你知道?”易云渠一惊,抬头去看他。
第十八章 他哪是一个干净之人
穆少弘看见他表情,笑容清浅,声音轻的像缥缈虚空里传来的,“易云渠,我都知道的,当上这皇帝,你总不会觉得我还是个傻的吧?”
“熏香里常日闻着会致人不育,加上那茶水,日日饮用,便可使我身心衰竭,这些都是那坤宁宫里的作为,朕怎会不知?”
“那、那怎么还日日闻着这熏香,天天喝着这碧水春?!”易云渠眼睛通红的看着他,两手抓着棋盘身体前倾,语气粗狠。
“易云渠你如此着急作甚?”穆少弘作怪的看了他一眼,似是不解他情绪为何这般激烈。
易云渠不语,表情平静,似乎是在等着他往下说。
“朕非太后所生,先皇逝世时,太后亲子的遗腹子又未出生,而我这打小没了生母的不受宠的小皇子自然是要找棵大树倚仗着的,那时的太后便是最好的选择,朕能当上这皇位,也是踩着许多人的尸体才能坐上的,易云渠,朕哪是一个干净的人?”
易云渠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就怕了朕了?”穆少弘看着他表情轻松的问道,但不难听出这语气里的紧张。
“没有,臣从不怕,皇上在我这里,是天下最无暇的一人了。”
“哈哈哈戏言,朕才不当真,”穆少弘笑得开怀。
笑得舒服了,他才接着说,“我霸占这皇位十数年,太后早就不满了,朕又膝下无子,这不年初时就急着把十岁的王爷扶为了太子。”
“易云渠啊,朕的皇位没几年当了。”临了,穆少弘淡淡的说道,语气听不出一丝悲欢。
“所以啊,朕要趁着这皇位还在朕手里,做些事情。”
易云渠忽的紧张起来,猛得抬头看向他,“你要做何事!”
“这药玉是离将军托你给我的吧?”穆少弘不答,只是把腰间佩戴着的那块麒麟水玉拿在了手中,笑意吟吟的问道。
易云渠眼神顿时失了几分颜色,“是。”